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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她本人?”
“只用电话。不过她讲话算数,几天后还写了信来确认,声称她一点也不急,
准备等到价格上涨再处理。档案里还找得到,跟我们的提案书放在一起。”他再
度露出好奇的眼神,“假如她已经死了,她的继承人应该会有兴趣吧?我们的条
件真的很不错,不可能找到比这更好的了。”
“她的遗嘱还在打官司,”库珀说,“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定案。可以让
我瞧瞧那封信吗?”
“没问题,”他按下对讲机,要人把吉勒拜的档案拿来。“凶手是什么人?”
“还没正式起诉任何人。”
“人家都说,土地开发的争议常让人性的丑态毕露,但弄到要杀人,就极端
得太过分了。”
“任何情况下的杀人都是极端行为。”库珀说。
“不过是几栋房子嘛!实在很难构成杀人动机。”“有些人就是害怕不确定,”
库珀说,“我常觉得,这是所有命案的根本原因。”他转头朝向门口,秘书手中
拿着一个橘色档案夹走了进来。“当船身摇晃个不停,惟一的方法就是杀了那个
不停摇晃的人。”
霍华德打开档案,取出上头一张纸。“就是这份。”他递过去。
库珀仔细读了一遍。日期栏以打字机打上11月6 日,就如同霍华德所说,信
中确认她的否决意见,说要等到价格上涨。“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的?”
“接到电话的两天后。”
“是星期天。”
“那是星期一,要不然是星期二。我们周末是不上班的。”
“她的信都是用打字的吗?”
“印象中从来没有,”他翻了翻档案,“每次都是手写的。”
库珀想到她给鲁思写的信,一手漂亮的好字。“你手上有她别的信吗?我想
比对一下签名。”
霍华德舔了一下指头,翻查档案,抽出其中几张。“你怀疑那封是别人写的?”
“有可能。她家没打字机,而且周六晚上就遇害了,她哪来的时间寄信?”
他将这几封信并排在桌上,仔细检查。“嘿,”他满意地说,“太棒了。霍华德
先生,你帮了大忙。这些我可以带走吗?”
“我得留下复本,”他十分好奇,“我从没想到那是伪造的。信上有什么问
题?”
库珀指着用打字机写的那封信的署名处。“首先,他的‘i ’字都有一点,”
然后指向其他的信,“而她的‘i ’没有。他写玛蒂尔达的‘M ’太直,吉勒拜
的‘G ’也盖过后面的‘i ’。”他笑起来,“笔迹专家一定笑死了,简直是三
脚猫的手法。”
“这家伙实在不聪明”
“我说他太自不量力。伪造是门艺术,要想成为高手得经过好多年的练习才
行。”
“我们法医小组检查了薇兰垃圾桶里的灰渣,”查理告诉库珀,“他们说,
日记找到了。找到些未完全燃烧的灰烬,一张很奇怪的纸屑,以及几片看来像是
他们说的小牛皮封面。他们还在找,很可能会找到一片带有她笔迹的纸屑。”他
摩擦着双手。
“也可以找看看有没有上头有打字机字迹的纸,最好有‘霍华德父子公司’
的抬头。”库珀取出从老霍华德那里拿来的信。“他们在11月1 号正式给她那块
地开价,但是我们在她的档案中找不到那封开价文件。可能是欧洛夫拿走了整叠
数据,老霍华德手边有一堆和她往来的信件,可是我们在她屋里却连一张也找不
到。否则,我们可能早就破案了。”
“那都得怪她自己,我看她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让别人知道,
她给鲁思的信不就说吗:”这个家有着太多秘密‘。要是她把这件事告诉律师,
或许也就不会丢了命。“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没有找出真正的问题。”
查理笑了一下。“假如我说,有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一,请问你问题是什么,
你答得出来吗?老家伙,找出正确问题,比找出答案困难得多,不要太自责。”
库珀继续和查理讨论关于土地开发的事。“他跟她达成第一次协议之前,花
了六个礼拜讨价还价。她常通过电话谈判,不断让对方碰钉子,直到她满意,这
老太太真是……”他说,“欧洛夫一定是听到她一再地跟对方联系,才决定采取
行动。对他而言,这是轻而易举的。”他手指着那封用打字机打的信。“他只须
做掉她,然后在隔天把信寄出。霍华德说他和儿子一收到信就决定放弃合作了,
因为他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行情已经没那么好,他无法JTII更好的条件。”
查理拿起信,仔细看了一遍。“他客厅里是有台打字机,”他想起来,“通
知我们在那里的兄弟比对一下,快一点。他只顾着模仿她的签名,却忘了打字机
也有自己的身份证明。”
“他应该不会那么笨吧。”
他的确这么笨。
“道根·欧洛夫吗?……我们正式起诉你在11月6 日星期六晚上……杀害玛
蒂尔达·吉勒拜……”轮值警员缓缓地念着,见惯这种场面的库珀却面无表情,
倒是想到浸泡在鲜血和水中的那个老太太,头上还套着个生锈的铁钩。他觉得遗
撼没能在她生前认识她。无论她曾有什么样的过失,都应该拥有最基本的人权。
“……由于罪行重大,你将被拒绝交保。法院推事会立即把你收押……”
一直到道根·欧洛夫哭着槌胸顿足,库珀才看了他一眼。他声称,这不能怪
他,要怪就怪玛蒂尔达,一切都是她的错。他已经病人膏肓,一旦他走了,薇兰
怎么办?
“看来他崩溃了。”轮值警员低声对库珀说。
库珀皱起眉。“哼,薇兰早就该离开你,”他对欧洛夫说,“杀玛蒂尔达的
人应该是个有勇气的人,不是懦夫。你凭什么扮演上帝,夺走她的性命?”
“有勇气的话,就不必这么做了,库珀警官。”他转向库珀,“要杀玛蒂尔
达不需要勇气,需要的是恐惧。”
“恐惧自己的家园受到破坏?”
道根摇头。“我一直都是懦夫,”他颤抖的手摸着脸,“是她逼我的。我这
辈子一直背着身边的老婆,迷恋着别的女人。过了40年这种日子,怎能不崩溃!”
“你搬回凡特威,就是为了了结自己的迷恋?”
“这种感觉是控制不住的,警官。”
“可是,你搬回这里也已经五年了,欧洛夫先生。”
“我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是想重拾一些回忆,让自己可以瞑目。都40年了,
我还能求什么呢。”
库珀好奇地望着他。“你说,杀她是因为恐惧。难道那就是你迷恋她的原因?”
“我迷恋做爱的感觉。”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跟玛蒂尔达?”
“当然是她,”他用手掌擦拭眼泪,“我从来没跟薇兰做过爱,我没有办法。”
老天啊,库珀打从心里厌恶这个人,他怎么能如此对待那可怜的妻子?“是
不能还是不想?”
“不能。”库珀只能勉强听见他的声音。“玛蒂尔达会做一些事……”他像
着了魔似的,“薇兰却不肯,我宁可花钱找满足,对大家都好。”
库珀的眼光越过道根的头,看着他身后的轮值警员,苦笑了一下。“看来,
你打算用这理由来抗辩,说玛蒂尔达让你尝到的甜头,只有妓女才能提供?”
他叹了口气。“你不明白这种恐惧的,警官。她不知道你的秘密,所以你可
以不必怕她。”他沮丧的眼光移向库珀,“当我们想买这房子时,我们的律师就
已经发现那块地的开发计划,这我想你已知道了吧?但我们还是决定买下,因为
玛蒂尔达同意在合约里加上一条规定,让我们对于未来的开发拥有否决权。”他
苦笑,“这都得怪我,因为我对她太了解,而薇兰并不清楚她的真正为人。那项
条文根本形同虚设。”他紧闭双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去找霍华德,本
来应该让我知道的。因为最后的定案,需要我签名才算数。可是当我告诉她,这
计划会使得新房子和我家后墙的距离只剩下10码,我跟薇兰打算反对时,却反而
遭她讪笑。‘别异想天开了,道根,你忘了我对你有多么了解吗?’她说。”
见他不说话,库珀追问:“她反悔了?”
“是的,”他说,“我们当时在客厅里,她说要到书房拿本书,回来时念了
一段给我听。”他呼吸急促起来。“那是她其中一本日记,里头都是连篇鬼话和
不堪人目的事。不只提到我,还有薇兰告诉过她的一些女人秘密。‘道根,你要
我把这几页复印后到处散发吗?’她问,‘你想让整个凡特威的人都知道,因为
你在新婚之夜的要求太低级,逼得薇兰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而且到今天都还是处
女吗?一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兴致高得很,合不得合上日记,把每个人的丑
事都念给我听,包括马利奥特夫妇和可怜的史毕特夫妇。“他再度陷入沉默。
“所以后来你又跑到她家去偷看别的日记?”库珀问。
道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希望可以找到对她不利的
事情。我觉得早期那些日记应该不会有我要的内容,因为很难提出证据,包括乔
安娜的吸毒和鲁思的偷窃行为,还有她觉得莎拉。布莱尼是她和保罗·马利奥特
的女儿等等。至于后期的部分,都是在写她所不喜欢的人。只有像她这么变态的
人,才能写出这种东西,而她用这些害人。要是她不会写东西……”他摇摇头,
“唉,她简直是个疯子。”
“不管怎样,杀人就是不对,欧洛夫先生。你大可以拿她女儿和外孙女的事
来威胁她呀,她是个要面子的人,一定不希望这些事情让人家知道,不是吗?”
他悲伤的眼神再度落到库珀脸上。“我本来根本没打算杀她,一直到那天早
上简·马利奥特去找她,我才有这个念头。我本想拿布莱尼医生的事来要挟她,
正如我刚刚说的,杀她是因为恐惧,换作勇敢的人,可能就会说:”要讲就去讲,
我才不怕!一
他的话让库珀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没听懂。”
“她告诉简·马利奥特状况不妙,因为詹姆斯偷看了她的日记——她没想到,
偷看日记的人其实是我——还说她不打算再保密。”他揉了揉手,“所以,简离
开之后,我过去问她‘不打算再保密’是什么意思?”他脸色惨白地说,“她拿
起毒舌钩向我挥了挥,然后说:”道根,玛蒂尔达·吉勒拜写日记,并不是为了
好玩,而是为了报仇,没有人挡得住我。一他顿了一下。“她真是疯子,”他说,
“她自己也很清楚,我说要替她找个医生,她却笑我,还说‘我要的是天理公道,
不是医生。一他举起手,作了投降的姿势,”我心想,我们这些会被她日记害死
的人,才更需要天理公道。就是那天下午,我决定要……替天行道。“
库珀不相信。“你一定早就计划好,否则不会事先就偷了她的安眠药。”
他叹了口气。“那是我和薇兰要吃的。”
“你为什么会想要杀她?”
“警官,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我知道我不但得除掉日记,还得除掉她。
日记只是工具,她才是祸根,这么做,还可以帮其他人保住尊严。”
库珀想到那些他关心的人——杰克、莎拉、马利奥特夫妇、鲁思和其他人。
“除非你认罪,欧洛夫先生,要不然这些事还是会在法院上曝光。”
“好吧,这是我欠薇兰的。”
控制男人真的很容易,假如他要的只是爱情。如果付出的只是肉体而不是内
心,给对方爱情再简单不过。我的内心可以抵挡一切,我是玛蒂尔达·卡芬迪,
当我心中只有恨,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7
男人,骄傲的男人,
带着权威的外表,
自以为是。
他脆弱的本质,像只猴子,
在上帝面前耍把戏,
引得天使哭泣。
假如天使真的哭了,一定不是为了玛蒂尔达……
二十
简·马利奥特放下电话,颤抖的手靠到嘴边。她先生正在冬日照耀着的客厅
里打盹。她走进客厅,坐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是库珀警官打来的,”她说,
“今天早上有人发现詹姆斯·吉勒拜死在公寓里。他们猜,可能是心脏病突发。”
保罗没答腔,只是望着花园。
“他要我们不必再担心,还说……”她停了一会,鼓起勇气说,“他还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