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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魏明的脸拉了下来,两只眼盯着他说。
“”施小宝见魏明拉下脸也有些心怯。这几年接触下来,知道他是个敢说敢管敢负责的领导,那一套严格管理的部队作风,不能不给他一定的威慑,他不敢坚持了,嘴里嗫诺着:“魏书记,这这这的确是有些困难。”
“有困难可以下来单独说,你再敢说半个no,就把厂长交给能干的,不要以为离了张屠夫还要吃带毛猪不成,你们厂今年的指标是五千两百万,一至三季度完成了三千九百二十七万,现在原料早就进厂了,机器检修也都搞完了,剩余的一千二百七十三万,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说实话,那点活儿随便换个人上去干,闭着眼都能完成。”魏明说这话时,并不看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给他一点漫天要价的可能,更不能给他叫苦的机会。
“这!”施小宝不说话了。
李天成见施小宝一下子被魏明给打下去了,他充好人的说:“小宝,魏书记让你超额那是给你机会,许书记不是你的娘姨夫吗?你干得好点也是给你娘姨夫脸上贴金啊!”他说完后,会场上引发了一阵哄笑声。
施小宝气呼呼地说:“娘姨夫个屁,拐了不知道多少弯,我凭什么给他脸上贴金啊!”说完他把头扭了过去。
魏明看到会场乱哄哄的,心里很不舒服,李天成这不是成心搅乱会场吗?他大声地说:“吵什么吵!”他的话音一落下,会场马上静了下来,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他,他把脸扭过去问坐在不远的不锈钢器皿厂姚厂长:“你们厂的生产线调试好了没有?”
“基本好了,不过还有些工序需要继续调试,各方面的协调也有些问题,出来的产品废品多一些。”
“你回去把那几个老毛子催紧点,让他们快点调试好,四季度争取搞它个千儿八百万来,要注意把好质量关,不要第一批产品出去就砸了牌子,有点小毛病的半成品也在生产线上走下去,一个是让生产线上的工人熟悉生产程序,再一个产品出来了,年底方方面面的关系也可以送一些,省得到外边去买了,不要钱送给他们,就是有些小毛病他也说不出来,你们厂年初定计划就没有,生产多少都是乡里超的,只是超多超少的事。”
“好,我们抓紧点,争取在十月份能正常生产。”姚厂长说。
“不要求你多搞,搞它个几百万就行了。”
“要是都正常了,按生产线的设计能力,完成一千万没什么问题。”
“你们厂三季度生产的羊毛衫要抓紧上市,多派些人去了解市场信息,及时反馈开发新花样,抓紧时间生产早上市。”魏明对羊毛衫厂的王厂长说,王厂长听了直点头。
魏明又针对各厂的情况,分别询问和交代了一番后问:“其它还有什么问题?”见没人说话,魏明提高了嗓门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平时一个个都小孩鸡巴帮帮硬,到了叫真的时候,却都硬不起来了!”
“没啦,没啦。到时完成就行了。”大家平时都了解魏明在正事上从不含糊,而且,各厂的情况什么都瞒不过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魏明见那帮人都蠢蠢欲动地想走,把脸一沉说:“你们别一个个的不在乎,今年咱是老铁匠打铁,硬碰硬,不但要完成指标,还要超,谁要是完不成指标就卷包走人。”他的声音挺大,一下子把乱哄哄的会议室震得没了声音。魏明转过脸想问问李乡长还有没有什么,却发现李乡长早没了影。他心里纳闷,想叫人去喊,又一想,那边的苟部长还等着他,就宣布散会了。
厂长经理们都起身朝外走,魏明见施小宝把身子凑了过来,把脸一扭低头整理茶几上的文件。施小宝凑上来,先递给魏明一根烟,又打着火伸过来,魏明本不想接,但又一想,他这样做已表示了他的歉意,也就接过烟点上抽了。
“魏书记,你可别生气啊!我刚才也是说说而已,还不是想让乡里多给点宽松政策,你们松一松我就可以给工人们多发钱了。”
“你就是扯蛋,每年就你们厂发得多,乡里从来也没有干涉过,只要超额完成任务,这些小事都好说,以后别总是乱放炮,再说放炮也要找个地方,看看时间,乱喊乱叫的还怎么开会呢?”
“是,是,小的知过,小的知过。”施小宝见魏明的脸色好了,也就松了口气。
“哎!老李,你过来一下。”魏明叫住了棉纺厂的李厂长。问:“厂里的棉花缺口怎么考虑的?有没有渠道进货?”
李厂长听魏明一问,走过来忙说:“魏书记,刚才也没敢说,你问了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今年的棉花难搞得很,派出不少采购也没搞到,要是再搞不到,怕是有些困难。”
“你再多派些人出去,明天你叫个人过来,我给你写封信带上,跑跑新疆,我有个战友在那边的部队农场,他们有棉花,看能不能搞一些。”
“那太好了,我叫供销科长亲自去跑,厂里也就缺个百八十吨,搞一些再拼凑拼凑,完成今年的税收指标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私营企业你也知道,贷款难度很大,缺乏周转资金啊!”李厂长开始听了魏明的话,眼里有了不少光彩,可是转而就黯淡了很多。
施小宝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还是你老李有面子,私人的厂子,魏书记都亲自给你想法搞原料,到时候别光顾着朝自己的腰包里装钱,把书记忘到脑子后面去了啊!”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也不说拉老李一把,支援他们点周转资金。”魏明瞪了一眼施小宝说。
“魏书记,没说的,他们出去购买原料的费用我包了。”施小宝拍拍胸脯说完又对李厂长说:“老李,你明天就来厂里拿钱,百八十万的对我来说毛毛雨。”
魏明见他这么说,对李厂长说:“那好,你明天就到他那里借一百万,但是利息你还是要按照贷款付给他啊!”
“好,小宝,明天我可就来拿支票了,利息我绝不会亏你一分钱,”
“要什么利息啊,我给你无息贷款,只要你到时候别赖帐就行。”
魏明听了后激了施小宝一下说:“你小子说话可要算话啊!”
“哎呀!魏头,我施小宝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魏明听了一笑说:“好,相信你,不过,利息还是要给你的,总不能让你吃亏啊!”
李厂长忙接着他的话说:“那是,那是,哪怕是比信用社高一点也行啊!你不知道我们贷点款多难啊!”
魏明看这个事施小宝答应得很干脆,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把手里的文件夹拿着站起来说:“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之间如何操作自己商量去。”说完后,他思索了一下问:“你们今年的指标能超多少?”
“超是没问题的,就是你们乡里不能每年都是鞭打快牛,年年加码。”
“你能超多少?”
“那就看怎么超了。”
“什么怎么超?”
“奖励兑现就能多超,要是开空头支票那就说不准了。”
“那你能不能超两百万?”
“只要你们乡里到时不赖帐,多了不敢说,超个150万还是有把握的。”
“那好,你要是能超150万,乡里给你披红带花开大会表彰。”
“魏书记,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虚的。”
“那当然,表彰是要的,也有兑现的,你要是能超那么多,我按10%给你奖现金。”
“说话算话?”
“我魏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那好,老李在场作证,到年底,魏头你就给我的包里塞钱吧!”施小宝的眼都放光了。
“你也得说话算话,到时要是超不了怎么办?”
“150万少一分我也不要钱。”施小宝的话说得十分干脆,魏明知道他没把握是不会这样肯定的,心里就有些后悔,早知他能这么有把握,应该多给他加些码,不过又一想这也不错了,每个厂都能超一点,全乡就能凑个一两千万。
回到办公室,他把手上的那一摞东西放在办公桌上,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两包红芙蓉牌的烟正准备塞进兜里,田恬推门进来了。他问:“谈完了?”
田恬“嗯‘了一声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说:”又来了一拨戴大盖帽的,催咱乡订杂志和报纸,看那劲头,今天要是不拿上订单就不走人。“
“今年怎么这么早!往年不是都到11月份才开始吗?”魏明一听订杂志心里就发毛,说是新闻总署规定内部刊物一律停止发行,可还是有很多职能部门和政府机关搞,恨不得让每个人都订一份。
“谁知道呢,先下手为强呗!听说推销一份有百分之几的提成,要不然怎么一个个劲头那么足,还都是些惹不起的单位。”田恬说着要给他倒水。
魏明拦住她说:“别倒了,苟部长约我十点半过去谈话呢!”说完他想问问苟部长都和她谈了点什么,可一想人家谈人家的你打听什么呢?而且即便是打听了也不会告诉他的。所以,他抓起香烟就朝门外走,走了两步,他像刚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脸问:“小田,你看是不是应该给苟部长准备点什么东西带上呢?这事你考虑一下,要是有必要送,就准备准备给他们装到车上,手续我回来补。”说完他就要走。
“哎哟,我的大书记,等你想起来送,黄瓜菜都凉了,李乡长早就提着送过去了。”
“什么?”魏明听了心里就有些奇怪,又问:“你说什么,李乡长已经送过去了,什么时候?”
“刚才苟部长和我谈话时,他就大包小包的提过去了。”田恬说。
“都搞了些什么?”
“我看见拿了三个养殖场外买的大礼品盒子,还有一些珍珠粉的盒子,你开会前还从我那里拿了六条中华烟,说实话,人家可比你会来事,哪像你这么木呢!”
“”魏明听了后心里寻思:老李你行啊!想骂两句,可又一想,有些话田恬可以说,他却不能说。于是他说:“不管谁送的,送了就行了,你去把中午的饭先安排一下,再去应付那些订杂志的,能少订就少订,有钱也不能都订杂志。”说完他刚要走,却被小田拉住了,从兜里掏出两包中华烟递给他,又伸出手说:“把你那两包红芙蓉留着自己抽吧,如今那烟也就自己抽抽,怎么能拿出来招待人呢。”魏明想想也是的,于是接过她手上的烟,又把自己装进兜里的两包红芙蓉拿出来递给小田走出了门。
走在路上他就想:怪不得李天成这小子开会溜了呢!赶情是送东西去了,这小子也真会看人下菜碟,悄不露声地就把事给办了,他妈的,过去知道他贪,没想到这小子拍马屁也挺在行!
走到招待所上了楼,刚拐过去,就见李乡长从苟部长的房里走出来,苟部长还送出了门。
李乡长看到魏明,脸上就有些不自在。魏明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朝他点点头,侧身让过他,朝苟部长走过去。
“哟,小魏到底是当过兵的,说10点半就是10点半,一分不差。”站在门口的苟部长看看表抬头对魏明说。
魏明忙说:“习惯了,习惯了。”
“这样好,我就喜欢你们这些部队上下来的干部,时间观念强,而且工作认真,干什么像什么,来,屋里坐。”苟部长说着就往屋里让。
魏明忙止住步说:“部长走,部长走。”
苟部长嘴里说着:“一样一样。”但人却还是先走进了屋。
见部长坐在沙发上,魏明的眼睛扫到床角上放着的网兜和几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他假装没看见,掏出烟给部长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点上抽了起来。
苟部长抽了几口烟才说:“小魏,来乡里有几年了?”
“三年多了!”
“不错嘛!适应得挺快,我们这两天分别找了一些基层的同志谈话,他们可是对你反映很好啊,地方和部队相比要复杂得多,一些人情网上的事最烦人,你来得时间不长,能干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苟部长又说了不少的套话,那意思都是些乡镇干部在基层干很辛苦,工作的好坏,领导都会看在眼里,领导衡量一个干部的好坏,过去讲究个德,现在新形势下,除了考察德行方面,更重要的是看工作实绩,有能力有责任感能干工作的,组织上会重用等等。苟部长不愧是干过多年干部工作的,说起来一套一套,顺口而出一点磕拌也没有。虽说那些道理魏明在当团政委和当书记时经常对底下的人讲,但此时此刻由主掌干部大权的他说出来,魏明就感到了另一层的意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后面的话做铺垫,真正关键的是后边的话。于是,他只是静静地听着,除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苟部长说着停了一下,又说:“乡镇领导班子年轻化是个大的趋势,你们也该准备准备,培养年轻干部是个大事,有些工作也该及早地做起来。”
“”魏明知道下面该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