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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警方很快就排除了他们杀害九十九龙马的可能性。
九十九龙马被杀的第二天,金田一耕助依约前去拜访智子。
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智子已经历过不少事件。
从松籁在饭店镜面上看到那些令人胆寒的红色字迹开始,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内,又发生了四个男人流血身亡的事件;接着,她又听到自己的母亲杀死亲生父亲的事。
对智子来说,这真是~连串残酷的打击。幸好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不但没有被接二连三地命案吓坏,反而更坚定了要揪出凶手的决心。
所以等金田一耕助来访时,她便说出了松籁在饭店镜子上的留言,以及从九十九龙马那儿听到的有关十九年前那桩惨案的经过,她拜托金田一耕助一定要调查清楚。
“我知道这是许多年前的往事,现在才委托作深入调查,实在不近人情。或许经过再度调查,我母亲杀人的罪嫌会因此而排除,即使不能排除也不要紧,因为母亲并非存心杀我的生父。
“况且,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尘封在大家的记忆之中。所幸当时的杀人现场还保留着,我想请你再去一趟月琴岛,仔细地调查一次。”
对金田一耕助而言,智子这番坦白的话语带给他相当大的震撼。突然间,他觉得整个事件的原貌开始逐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金田一耕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凶手的目的也因此明朗了。他或许是想借着杀雄你的追求者来恫吓你,甚至把你逼回岛上去。”
“嗯.是的。可是凶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离开月琴岛?”
“这里面自然包含着多种因素,不过,我倒是怀疑凶手是否希望你一直保持处女之身?因为你来东京的目的是为了洗择结婚时象,而凶手似乎是在阻止这种事的发牛。”
“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不能结婚?”
“或许凶手对你怀有强烈的、狂热的、占有欲的情感吧!”
智子脸颊泛红地说:
“可是,我想不出有这么一个人啊!对我怀有如此疯狂爱情的人……”
突然间,智子吃惊地睁大眼睛,声音微弱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该不是指神尾老师吧?”
“不,我并没有指明任何人。”
“金田一先生,如果你以这种角度来看待老师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没错,老师她很爱我,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同性恋之类的感情……她之所以对我这么好,是她自觉对我母亲有责任感,为了这份责任感,她才如此疼爱我。”
“对你母亲有责任感,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认为当年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我妈妈和到月琴岛旅行的学生做出那么不名誉的事。”
“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
“听完你刚才说的话,我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当初在松籁庄饭店的大厅,游佐先生和驹井先生用乒乓球拍互殴,球拍把手部分折断,上面沾满鲜血时,你会显得那么震惊了。你是从断柄。染血的乒乓球拍,联想到你母亲房间里的月琴是吧?”
“是的。对不起,如果我早一点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好了。唉!都是因为那天早上我看到镜面上的留言,自己也动摇了,因此那把折断的乒乓球拍才会带给我不吉利的联想。”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凶手当时一定是看到你这种反常的表情,而且他知道折断琴杆的月琴这件事,所以才会在杀害游位先生之后,故意放一个断柄、沾血的乒乓球拍在游佐先生身旁。”
“啊!这么说,放置在那儿的乒乓球拍……”
“是的。除此以外,我不知道那支球拍还能做何种解释。先前我也猜不透凶手为什么会在游佐先生身边放置这个多余的东西,听了你的说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凶手这么做是希望利用那支乒乓球拍引发你的联想,把你赶回月琴岛上。换句话说,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关在月琴岛上。”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股莫名的战栗感令智子全身发抖。
“其实,凶手可以直接告诉我理由,让我了解他的用意啊!只要有正当的理由,我随时都可以回到岛上去。”
“我也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出原因。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吧!对了,智子小姐。”
“什么事?”
“我也赞成再回月琴岛重新调查一次拥房间里的东西。不过,你是否也怀疑那个房间里有秘密通道呢?”
“是啊!如果那里有秘密通道的话,那么我母亲就未必是杀死我亲生父亲的凶手,而我也会觉得安心。”
“那么,你是不是曾经听说过在府上某处,或者月琴岛的某处有秘密通道的事?”
“这个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昨天晚上我从青梅回来之后和老师谈过,老师也说她没发现过什么秘密通道。”
智子皱着眉头说。
金田一耕助静静地想了一会儿,说:
“哦,谢谢你,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吧!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请神尾老师过来一下呢?”
智子前脚刚出去,神尾秀子后脚就进来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没理由再隐瞒什么了。
“事实上,关于十九年前那桩惨剧,外祖母一点也不知道。润为她年纪大、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受太大的刺激,所以便瞒着她,请九十九龙马帮忙处理所有的事。”
神尾秀子先替阿真开脱罪名之后,接着慢慢说出当时的情景。
“之前我曾告诉过你,那天智子的父亲一大早就拿着照相机出去了。”
“是的,当时他说要去拍蝙蝠的照片。”
“对,就是这样。”
神尾秀子停顿了一会儿,又说:
“关于那个蝙蝠之谜,至今我还不明白……”
她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
“不过咱们先不管这件事,反正当时日下部先生一回来,匆匆吃过午饭,就回到后面的房间去了。那个房间……下回你去了就明白,它有一扇左右对开的门,可以从里面上锁和插上门闩。此外,那个房间虽然有窗子,却全部装上牢靠的铁窗,所以除了门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入口。
“琴绘小姐和日下部先生两人进了房间之后,我本想在日式建筑的房间内织毛衣,但却发现自己居然把织毛衣的东西放在他们所待的房间里。
“你也知道,我只要不织毛衣,就会感到浑身不舒服,可是我又不好意思去他们所待的房间里拿东西,因此我只好决定先去看场戏。当我经过他们的房间时,听到两人谈得非常愉快,而且我还听见房间里传来琴绘小姐弹月琴的声音,可是……没一会儿,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
神尾秀子叹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大概出去看了半个钟头左右的戏,因为剧情不是很精彩,我觉得无聊就又回到房间,没想到却听见后面那个房间传来惨叫声,那的确是琴绘小姐的惨叫声。
“我想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赶快跑过去看,结果他们的房门关得紧紧的,我只好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叫着琴绘小姐。琴绘小姐好不容易才过来开门,当时我的确听见了开锁和开门闩的声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神尾秀子脸色惨白,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金田一耕助也神色黯然地点点头,因为他知道这表示当时那个房间是处于密室状态。
“当你进入房间时,除了智子亲生父亲的尸体和琴绘小姐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是的,绝对没有其他人,我可以对神明发誓。”
“会不会有人躲在什么地方?比方说床下,或者哪里……然后趁你只注意尸体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不,绝对不可能。因为我把整个房间看了一遍之后,就立刻关门上锁。”
“原来如此,好的,请你继续往下说。这里非常重要,所以不论多么琐碎的事,只要是你记得的部分,都请毫不保留地说出来。”
“好的,当时的情景我到今天想忘也忘不了。我看到智子亲生父亲的尸体时,实在感到很震惊,相信你可以体会到我的心情。
“后来我问琴绘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琴给小姐说因为她已经怀有身孕,所以要求对方跟她结婚,可是智子的父亲却说他不能跟琴绘小姐结婚,这简直让琴绘小姐气愤极了,甚至陷入疯狂的状态……”
(智子的亲生父亲之所以拒婚,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吧!而身体有怪病的琴绘小姐,知道这件事后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后,神尾秀子又继续说:
“等琴绘小姐恢复意识,看到智子的父亲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的眼前,旁边还有一把琴杆折断、沾满血迹的月琴,不禁感到十分震惊和害怕。而我听了她说的话也感到非常震惊,不过我还是小心地检查过窗子,确认是否有人躲在窗边,或是房间的哪个角落,只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也没有人躲在房间里。
“那时我真的感到十分绝望,但我为了保护琴绘小姐,只好把九十九龙马找来,后来的事就踉九十九龙马告诉智子小姐的一样。”
“对了,神尾老师,不知道那房间有没有秘密通道?”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秘密通道。自从昨天在青梅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也在想那个房间会不会……我问过老夫人,她说绝对没有。”
“是你提议把智子小姐亲生父亲的尸体从琴杆岬前端推下去的吗?”
“嗯,因为我想他生前曾说想去采学齿树,所以……”
说到这儿,神尾秀子再度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已。
金田一耕助等了一下,又问道:
“神尾老师,你如果还想到什么事情请尽管开口,不论多么微不足道的细节都好。”
“我记得在命案发生之后的一个星期左右,琴绘小姐突然想起智子小姐的亲生父亲先前来岛上的时候,曾经送给她一枚戒指做纪念。
“但是案发那天,智子的父亲却说送给琴绘小姐的戒指是祖母的遗物,对他们家来说相当重要,希望琴绘小姐能还给他。这件事令琴绘小姐相当生气,可是事后那枚戒指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那枚戒指原先一直戴在琴绘小姐的手上吗?”
“没有,因为她和智子小姐亲生父亲之间的事仍属秘密,因此我一直将那枚戒指放在小玻璃盒里,收进房间衣柜的置物架上。”
“戒指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确定在命案发生之前,那枚戒指还在原处。”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的。他们两人进入房间之后,我打算去看戏,当时我想拿一条新的手绢,一打开衣柜的门,玻璃盒里的戒指便闪闪发光。可是当我发规戒指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命案发生一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第二一章 重返月琴岛
为了重新调查十九年前的那幕惨剧,金田一耕助、智子,以及几位相关人员决定立刻前往月琴岛。途中,他们在修善寺稍微歇脚之后,便分乘三辆汽车,超过天城,朝下田急行。
最前面的汽车里坐着大道寺欣造、茑代和文彦。当然,总管伊波良平也规规矩矩地坐在前座。
第二辆汽车里坐着智子、阿真和神尾秀子,女佣阿静坐前座。
至于最后一部车则坐着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以及参与修善寺杀人事件调查行动的亘理局长。
多门连太郎因为九十九龙马的案子尚未结案,所以仍被留置在警政署。
驹井泰次郎则因为被证实和歌舞伎戏院的命案无关,已经获得释放,但是他很快便打电话来声明,今后再也不和智子来往了。
这件事并没有在智子心里激起任何涟调。事实上,驹井泰次郎的退出宣言,反而让她有种解脱的感觉。
此刻,一行人为了解开长达十九年的密室杀人之谜,一起朝着月琴岛急驰而去。
“对了,金田一先生。”
当车子翻越过天城之后,亘理局长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开口问道:
“今天早上下田警局曾打电话来,据说他们找到前一阵子在松籁庄饭店被杀的姬野东作的一位朋友。”
“姬野东作的朋友?他也是个跑江湖的艺人吗?”
“是的,是的,那个人就是姬野东作以前岚三朝剧团的团员之一,现在正在下田的剧场担任看管鞋子的工作。我想或许可以从他那儿问出一些具有参考价值的事,所以便请下田警局予以协助。”
“那太好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