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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却听说里面死的那个人跟您有关系,是不是这样的?”话一出口,何刚也惊讶自己忽然有勇气问出这样的话。
“你听谁说的?”赵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何刚察觉到了赵多的惊慌,忙解释说:“有一次公司的员工私下谈论你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的。”
“哦。”赵多暗暗松了口气。“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事?”
“这几天的遭遇,真的把我吓坏了!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女鬼是不是朝着我们来的。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如果是冲我们来的话,我打算离开这里了,虽然您对我很好,可我也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在这里。”
“唉,本来我是不愿意提起的,因为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疼痛。是的,那女的是我的红颜知己,只是后来我们之间有了一些误会,争吵过后,她竟然自杀了。本来我再也不想提起这件事,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希望你能保密。”
话一出口,赵多心里就后悔了。所有人都知道陈瑶是洗澡时煤气中毒死的,可自己却要告诉他陈瑶是自杀的。他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让他甘愿留下来陪自己,所以才这么说。
何刚凝重的点着头:“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会保密。按照您说的,既然她是自杀的,那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啊,如果这样的话,我还是留下来吧!”
赵多感激的望着他:“如果这件事过了,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何刚有点儿脸红:“千万别这么说,您对我已经很不错了,我也应该陪着您度过最困难的时期。”
又喝了几杯,何刚去解手了。赵多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便招呼服务员买单。
厕所里,何刚正在打电话。
“喂……是我,我刚从赵多口中探出个消息,他说以前是因为什么事产生了误会吵了架,她自杀的。并不是煤气中毒死的!”
“真的?他真的是这么说?”
“千真万确!就在五分钟前才说的。”
“看来我的猜测果然不错,看来我要趁热打铁,这两天把真相挖出来。你瞅机会多灌他两杯,看看还能不能套出其他东西来。”
“没问题。这段时间,你在马桶里和浴缸里弄的那些血,又把他的关公像打破,真把他吓的快崩溃了,呵呵……”何刚轻松的笑了起来,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是人在搞鬼!
手机里一阵沉默。
“你说什么?打破神像?我没有啊,你们买了神像我都不知道呢!对了,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虽然一开始是我们装神弄鬼吓唬赵多,但我感觉这个小区里面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很可能真的有脏东西。”
“什么?!”何刚忍不住差点儿叫了起来。
“这几天我一进入中新小区,总感觉有东西在后面跟着……总之我感觉不正常。”可能是怕何刚害怕,那边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把话说完。
何刚正要问那团气体的鬼影子是怎么回事,手机突然没了声音,电池又没电了。
他刚回到桌前,赵多接着站起来,也说是要上洗手间,离开了饭桌。他是忍不住去打阿琪的手机,他想早些听到她的声音,一顿饭的时间都等不了了,他想知道上次在电梯里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
何刚当然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说破。他现在突然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冤枉了赵多。那天晚上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很可能是鬼魂在作怪!要不是想起自己亲眼从录象中看到那团人形,和刚才接的电话,他会继续怀疑赵多,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赵多并没有在装神弄鬼。
其实赵多对自己也够关照了,要不是他给的钱,老爹的命都保不住了,而自己却私下里怀疑他,何刚不禁内疚起来。他斟满了两杯酒,打算给赵多端几个酒,算是道歉。
赵多应该没有打通电话,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何刚想起刚才电话里没说完的那句话,也禁不住脊背发凉,他有些后悔刚才答应赵多继续留下来了。他很想多喝一些,壮壮胆子。本来说好每人喝半斤酒,喝起来却收不住了,又是两瓶白酒下了肚。
何刚还算保留了一点儿清醒,赵多却因为酒量还没恢复,加上没联系到阿琪,心情郁闷,头脑晕的厉害,又醉了。
他面红耳赤的直着脖子跟何刚嚷嚷:“今天晚上老子倒要见识见识鬼是什么样的,它不是想害人吗?有种就来吧!”
何刚也大义凛然的附和道:“不错,看了这么多鬼片,还真不知道鬼是啥样的,今天它要是敢出来,保证叫它有来无回!”
惹的临桌的客人一起扭头来看,服务员也捂着嘴笑。
两人越说越兴奋,赵多大喝一声:“何刚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摇摇晃晃站起来就往外走。
服务员忙追了上来:“老板,您还没买单呢!”
赵多掏出钱夹扔给她,头也不回,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走。好在服务员认识他是熟客,而且出手一向大方的很,于是很周到的帮他把钱夹保管起来。
三十三 鬼节的夜晚
今晚注定是个诡异无比的夜晚。
马路上的车辆比往常稀少了很多,行人也不多见,也许大家都知道离鬼门大开的日子不远了,怕遇到阴曹地府里到处出来游荡的冤魂们找替身,所以没事的人都早早回家躲了起来。
岗亭保安看见他们回来,赶紧低下头装作在忙什么。看来管理处的一帮人,也都知道了他们身上有晦气,谁都不愿意再搭理他们,免得沾上麻烦。
等到两人走到了庭院里,保安才抬起头去看,B栋的灯光就在这时瞬间熄灭了,连B栋大堂里也一片漆黑。
保安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果然这两个人真是倒霉鬼,刚进入小区,居然整个B栋厦都停了电。谁都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越临近鬼节,中新小区里越危险,现在忽然停了电,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不等赵多询问,保安已经开始用对讲机呼叫电工,等到他们回身来问时,电工已在对讲机里答复,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断电,电闸送不上去,现在正紧急查找原因。
在黑乎乎的庭院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B栋来电,看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检查出原因,幸好A栋有电,不如先去办公室坐一下,喝点茶打发时间。
A栋办公楼现在早已没有一个人影,也难怪,就是平时这个时间,也没几个人敢在公司加班,何况明天就是鬼节呢!
在电梯里,赵多忽然想起上次自己晚上乘坐这部电梯时,电梯门在12楼自动打开的情形,不由打了个冷战。
正想着,“叮咚”一声,电梯停下了,果然又是12楼。
何刚楞楞的低着头便往外走,赵多虽然醉的厉害,却还知道电梯是在12楼,赶忙拉住了他。
“赵总你拉我干什么?”何刚晕忽忽的问。
赵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电梯显示板努了一下嘴,何刚这才如梦初醒的急忙退了回来。
在办公室里,泡上茶喝着,赵多讲了上次电梯在12楼停住的经历,和从保安口中听说的有关12楼那间封闭的房间里,有影子晃动的故事。何刚吓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刚才自己差点儿就迈进了鬼门关,后怕的连茶杯都端不稳了。
一杯茶没喝完,从办公室的玻璃窗户上,便看到B栋的灯亮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似乎是信号灯在召唤他们回到B栋,与陈瑶的鬼魂作个了断。
刚锁好办公室门,“啪”的一声,伴随着赵多和何刚惊恐的叫声,A栋又停电了!
真的太邪门了,自从赵多搬进中新小区以来,除了前几天晚上线路施工停过电,从来没遇到过停电,先是B栋停电,接着A栋又停了。
很可能是脏东西在作怪,毕竟它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不喜欢光亮,在黑暗中,更容易做它们想做的事。
赵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带夜光的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半,离子时没多久了!
如果继续在A栋等待,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电?如果到了子时,鬼门大开时还不来电,在一片黑暗中,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保安小李曾说这栋楼的12层发生过火灾,烧死的那几个人的阴魂就被禁锢在那间被封闭的办公室内,赵多想到他们被烧死的惨状,化的恶鬼一定恐怖无比,不禁双腿都在发软。
何刚刚听说了A栋曾经发生的事,心里也恐惧的要命,听到赵多说走消防楼道,摸黑下楼,也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两人摸索着进了消防通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他们抓着扶手,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下挪,好在每层楼的台阶数都是一样,下了两层,数清了台阶,速度便快了一些。
两个人心里稍微放轻松了一些,照这个速度,两三分钟就可以走出大楼。到了庭院里,有灯光有保安,就什么都不怕了。
“啊……我要死了……”
一阵若有若无的痛苦的呻吟声传到了楼道里,好象是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是那样的震撼着耳膜。
“糟糕,什么动静?我们是不是到了12楼了!”赵多声音颤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会不会是鬼已经……”
何刚本来想说会不会是鬼已经出来了,后面几个字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黑暗中诡异的声音,使他的声音颤抖的比赵多还要厉害。
“不,好象是人的声音,可能是被困住了。”他顿了一下,“如果现在鬼魂已经出来了,我们在楼道里面会更危险,好歹电梯厅里还有窗户能进来光线,我们去电梯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吧赵总,您想,现在半夜里还有谁会到楼里面来呢?我看咱们还是赶紧从这里下去吧,你听声音那么惨,会不会是鬼在吃人……?”他禁不住又打起了哆嗦。
“你听她还在叫呢,说明人还没死,就算我们不救她,说不定脏东西一会儿也会来缠我们,倒不如我们去要了它的命!”赵多竟然露出恶狠狠的口气。
看到赵多这副神情,何刚大脑里忽然产生了疑问:为什么一向胆怯的赵总,突然间比自己胆子还大了?他刚刚还认为自己或许错怪了赵多,现在又看不懂了。
难道那些鬼怪本来就是莫须有的?而是赵多编造出来的?
既然他能杀死自己的老婆,当然也能对自己下手,何刚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原本有人想利用鬼来恐吓赵多,现在看来,恐怕反而陷入了赵多布置的圈套。这些复杂的问题在脑海里缠绕,何刚竟然忘记了几天前在监控录象里看到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鬼魂是赵多弄出来吓唬人的,也就说明小区里根本就没有鬼,那就好办了,论拳脚功夫,四个赵多一起上,也恐怕不是自己的对手。问题是现在是在黑暗之中,他拉自己在这黑暗的楼层里走,会不会是早就设好了陷阱呢?可千万要小心点,不要掉了进去。
而且,现在已经接近了子时,万一真的有鬼,人躲避还来不及,怎么能主动去找麻烦呢?
心里这么想,何刚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结结巴巴道:“赵总,这次您说下大天来我也不敢去,要是说跟人打架,拼了命我也敢冲,可现在我实在害怕,腿肚子都转了筋呢,去了有什么用啊……”
赵多见他居然吓成这样,恼怒的说:“亏你还杀过猪呢,都说神鬼怕恶人,你在屠宰场杀生无数,身上带有一种残暴的杀气,鬼应该是怕你才对,怎么你反倒吓成这个鸟样?你不是喜欢看鬼片吗?现在有鬼了,你倒是上啊!”
“我是喜欢看鬼片,可现在才知道,我只能算是叶公好龙。我也没杀过猪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杀过猪的?”何刚哭丧着脸回答。
“什么?你……你不是说你在屠宰场干过吗?”
“是啊,我一直在屠宰场打杂工,可从来没杀过猪,看到人家杀猪,我连看一眼都不敢……”
原来如此!怪不得虽然何刚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却连续遇到了脏东西的袭击,原来它们根本就不怕何刚。
赵多两眼一黑,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窖。在子时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失去了最后可以依靠的东西。
是死是活都要搏一次,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赵多感觉活着倒像是一种负累。
“你在这等着吧,我去看一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从裤兜里抓出满满一把朱砂,轻轻的挪到消防门边上,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害怕。
一只手轻轻的推开了门,外面的光亮透过窗户,将电梯厅映照的隐约可见。喘息声越来越大,像是发自那间被封条封住的房间里。
他将朱砂换到左手中,右手又从口袋里摸了一把,蹑手蹑脚的贴着电梯厅的墙面,向发出声音的单位走了过去。
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