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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奎因父子多半的时间都待在那间拥挤、充满霉味的贮藏室里。
索引卡片上记录着艾伯内希太太的怀孕期病历,而阿奇博尔德·达德利的卡片上则是出生日期和发育的过程。
看得出来卡扎利斯大夫所提供的服务是当时的一般的做法。
翻过了98张卡片之后,他们才找到一张注明「史密斯,尤莱莉」的卡片,上面夹了一张写着「史密斯,维奥莱特,女性,生于1907年2月13日下午6点55分」的粉红色卡片。
史密斯的卡片之后,又翻了164张,他们找到了「欧莱利,茉拉」和「欧莱利,莱恩,男性,生于1908年12月23日早上4点36分」的卡片。莱恩·欧莱利的卡片是蓝色的。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找齐了所有怪猫被害者的卡片,毫不费吹灰之力,因为全都按时间顺序放在档案柜里,每个抽屉都标明有起止年份,只要打开抽屉一张一张翻,就找得到。
埃勒里派维利警佐去找一本曼哈顿的电话簿。他花了好一段时间在电话簿上。
「真是他妈的逻辑透顶,」埃勒里抱怨道,「只是你得要掌握关键。在这之前我们始终不了解为什么怪猫的手下亡魂一个比一个年轻,而且彼此也没有明显的关联。显然,卡扎利斯只是按他的病历行事而已。他从最初开业的时候开始,有系统地按顺序做下去。」
「这44年中,世事变化很大,」警官若有所思地说,「病人死的死,而他接生的小孩都长大了,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这当中,少说有19年他没有跟他们有过任何关于医疗上的接触,所以,这些病历卡事实上已经像古董那样老朽了。」
「一点儿也没错。除非他愿意,或者正准备要进行一场复杂的追踪行动,否则他是不可能一网打尽的。所以,他会倾向于把重点放在最容易追踪的名字上,从他们的卡片开始着手。因为他一直都是在曼哈顿开业,曼哈顿电话簿显然是最方便的参考。毫无疑问地,他是从档案里的第一张卡片开始,他叫西尔万·萨科比,是玛格丽特·萨科比太太于190年3月所生的男孩。好,两个名字都不在最新这一版的曼哈顿电话簿上。所以,他就继续查第二张卡片,运气还是不好。我查过最前面的十个名字,曼哈顿电话簿上都找不到。艾伯内希是第一个在电话簿上登记的,而他就是第一个被害者。虽然在艾伯内希和维奥莱特之间的97张卡片我没有一张一张去查,不过我抽了够多的样本,足以证明维奥莱特·史密斯之所以成为怪猫的第二个被害者,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虽然她的卡片是第一0九号,但不幸,她却是按电话簿追踪到的第二号。我深信其他人也是死于相同的原因。」
「我们要仔细追查。」
「另外就是,除了一名被害者外,其他人都未婚这一点却令人百思不解。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卡扎利斯是怎么挑上他们的,这原因就连小孩都能懂了。九个被害者当中,六个是女人,三个是男人;三个男人中,一个已经结婚,其他两个未婚,不过,唐纳德·凯兹还年轻,这个分布还算均匀。可是,六个女人当中,没有一个结过婚。为什么女性被害者这么一致,都是单身呢?因为,女人只要一结婚,她的姓就改了!所以卡扎利斯利用电话簿所能找到的女人就只有姓氏是和病历卡上一样的。」
「至于所有命案里令人好奇的绳子颜色,」埃勒里继续说,「这是最明显的线索,真是去他妈的。男人用蓝绳子,女人用橘红色的绳子。也许是红色里的那种橘色害得我疏忽了。不过,橘红色毕竟是红色的一种,而红色与蓝色就是一般用来分辨婴儿性别的颜色。」
「这种手法太令人感伤了,」他的父亲喃喃说道,「可别用在我身上。」
「感伤个屁!这两个颜色可是大有学问的。这表示在他的内心深处,卡扎利斯仍把他的被害者当做婴儿看待。他用蓝丝绳勒死艾伯内希时,事实上他是在勒死一个男婴……用一条绳子把他送回地狱的边缘吗?它是脐带的象征,谋杀用的颜色则取决于婴儿出生时的色标。」
屋子里不晓得什么地方传来有人正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那是维利,」警官说。「老天,要是在这儿能找到几条绳子就好了。」
埃勒里继续说:「还有,第六号被害者与第七号比阿特丽斯·维利金及雷诺·理查森之间那值得注意的年龄差距。之前,连续两名被害者间的年龄相差顶多3岁,可是突然间,一下跳到7岁。」
「可能是战争……」
「可是,1919或1920年,他不就已经恢复诊所的业务了吗?雷诺·理查森是在1924年出生的。」
「也许,那段期间出生的婴儿,他一个也找不到。」
「不对,比方说,这里就有一个,是1921年9月生的,叫哈洛德·莫祖比,他的名字就在电话簿上。另外一个,1922年1月,本杰明·特鲁德利奇,也在电话簿上。我已经至少找到五个在1924年出生的,毫无疑问地还可以找到更多。
「还是老问题,为什么他要绕过他们,先对才25岁的雷诺·理查森下手?为什么?那么在杀了比阿特丽斯·维利金后到雷诺·理查森遇害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什么事?」
「你可能不想听,不过这是事实,就是在这两件命案之间,市长指派了某人担任『市长特命调查员』来侦办怪猫所犯下的一连串谋杀案。」
警官扬起他的眉毛。
「你想想看,那段期间媒体争相报道这件事,极尽煽情、吹捧之能事地来描述我和我所背负的任务,我被任命这件事,不可能对怪猫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他心里一定不断地在反复思索,这突然的转变,对他继续执行这项可以安然脱身的猎杀计划有否任何影响。你一定记得报纸皆尽全力来炒作这个消息,他们重新炒我以前办过的案子,说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破案手法——把我说得像超人似的。不管怪猫之前知不知道我,我敢跟你保证,报上登的所有关于我的事,他一定都读,而且也听了广播。」
「你的意思是说,他对你有所顾忌?」奎因警官咧嘴笑着说。
「应该这样说,」埃勒里反击,「他想跟我来一场决斗。你没忘记吧,我们对付的是一种特别的疯子——一个受过人类心灵及人格科学严格训练的人,可是同时又有极严重的偏执狂,对自己的伟大产生系统化的幻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极可能把我加入调查这件事看做是一个挑战,从维利金到理查森一跳跳了7岁这件事就可以得到证实。」
「怎么说?」
「理查森这个女孩子跟卡扎利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她是他太太的外甥女。」
「所以,卡扎利斯刻意跳过其他不知多少个可以马上下手的被害者,先杀了自己的外甥女,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让他自然而然地加入这件案子,知道他一定会在谋杀现场上碰到我,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要让自己参与调查而成为其中的一分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为什么卡扎利斯太太坚持她丈夫一定要帮忙呢?因为他常常和她一起『讨论』他对怪猫的『理论』!早在谋杀雷诺之前,卡扎利斯就利用他太太对雷诺的感情,处心积虑地在预行安排了。如果卡扎利斯太太没有提的话,他自己也一定会毛遂自荐的。可是她说了,因为他知道她会说的。」
「如他所计划的,」警官忿忿地说,「他渗透到内部,卡到一个可以知道我们进行到什么程度的位置——」
「这个位置可以让他继续发挥威力,」埃勒里耸耸肩。
「我早跟你说了,我使不上力。我一直有预感,怪猫有可能使出卧底这一步。我不是出于这一理由怀疑过吉米和赛莱斯特吗?我始终没有办法排除这个想法。想不到,卡扎利斯……」
「找不到绳子。」
他们吓得跳了起来。
原来是维利警佐,站在贮藏室门口。
「应该在这里的,维利,」警官马上回他一句,「他办公室的不锈钢档案柜找了没有?」
「我们得把比尔·德万德找来才行,我开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我们有多少时间?」警官拉出他的表链。
埃勒里嗽起嘴说:「要好好地找的话,我们今天的时间一定是不够了,爸。总之,我认为他不会把绳子放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他太太和女仆发现了怎么办。」
「我正想这么说,」维利警佐兴奋地说道,「我跟警官说过,记得吗?我说,警官,他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公共财物柜……」
「我知道你的意思,维利,可是它们也有可能就在这个屋子里啊。我们得找到那些绳子,埃勒里。前几天,检察官才告诉我,如果我们有办法找出某个人和同样的蓝色、橘红色绳子有某种关系,他就愿意单凭这项证据提起公诉。」
「我们可以给检察官,」埃勒里突然说,「一个更有利的案子。」
「怎么做?」
「站在卡扎利斯的角度来想,他的计划当然还没有结束。佩特鲁奇和凯兹的卡片只不过才到1927年3月10日而已,而他还有足足的三年的妇产科病历呢。」
「我不懂,」警佐抱怨道。
不过,警官已经开始在标示着1927到1930年的档案柜抽屉里东翻西找了。
紧接着唐纳德·凯兹之后,记载出生婴儿资料的卡片是粉红色的,名字叫「鲁塔斯,罗赛尔」。
电话簿上没有登记鲁塔斯这个姓。
下一张卡片是蓝色的,「芬克列斯顿,扎尔蒙」。电话簿上也没有这个名字。
粉红色——「海格威,阿德莱德」。
「爸,继续。」
警官拿出另外一张卡。
「科林斯,巴克雷·M。」
「姓科林斯的很多……可是没有巴克雷·M。」
「他母亲的卡片上写她原来的姓是……」
「这不要紧。所有被害者在电话簿上都登记的是自己的名字,我之前查过几个只登父母的名字而没登孩子的,结果我找到两个,一定有很多这种例子。不过,他都跳过了他们。我猜是因为那要花比较多的工夫,相对而言,他的风险也会增加。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只找那些他可以直接追踪到的人。下一张卡片是谁?」
「佛雷林斯,康斯坦斯。」
「没有。」
翻过59张卡片之后,警官说:「索姆斯,玛丽莲。」
「怎么拼?」
「S…o…a…m…e…s」
「S…o…a……索姆斯。找到了!玛丽莲·索姆斯!」
「给我看!」
她是电话簿上唯一姓索姆斯的,住在东二十九街四八六号。
「离第一大道不远,」警官喃喃地说,「就在贝勒福医院旁边。」
「父母亲叫什么名字?在白色的卡片上。」
「埃德娜·L以及法兰克·P,父亲的职业一栏写的是『邮局职员』。」
「可不可以立刻查一下玛丽莲·索姆斯和她的家庭状况?趁我们还在这里等的时候?」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先打电话给市长,确定他是否缠住了卡扎利斯。维利,电话在哪儿?」
「他办公室里有两部。」
「没有自家用的吗?」
「门厅边上有一部。」
警官走开了。他回来的时候,埃勒里说:「他们不会打回这里来吧,不会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埃勒里?」警官没好气地说,「如果我们接他们的电话,我们不就完蛋了!半小时后我会再打给他们。维利,外面电话响了,可不能接啊,哼。」
「你们以为我是白痴啊!」
他们等着。维利警佐在门厅走来走去,警官一直拉扯着他的表链,埃勒里则抽出那张粉红色的卡片。
「索姆斯,玛丽莲,女性,生于1928年1月2日上午7点13分。」
曼哈顿又多了一个女性人口,户口登记册上又多了一个出生的人,但却是由死亡之手记录的。
阵痛产生:自然分娩胎位:正常
阵痛时间:10小时情况:正常
麻醉剂:吗啡及蓑石硷
手术器具:产钳
避孕药或其他避孕措施:避孕药
妊娠期:40周
呼吸:自然
复更生方法:无
生产伤害:无
先天性异常:无
医药附注:无
体重:19磅9盎司
身长:49公分
以上及其他等等,这个记录一直持续到第十天,包括「婴儿的行为……哺育及副食品种类……不良反应备注: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生殖系统、神经系统、皮肤、脐带……」
一个认真的医生。死亡记录得总是十分认真的。消化系统、循环系统、脐带,尤其是脐带。「身体本身与胚胎外部组织连接的地方」是解剖学与动物学对脐带的定义。一条脐带,连接哺乳类胚胎与胎盘……输送养分……沃顿的杰克……胚胎膜……那得要等21年后。
这个时候,粉红色卡片代表女婴,蓝色卡片代表男婴。
非常有条理,分娩的科学咒语。
全都记录在这一张张的卡片上,虽然墨水都褪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