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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拉扯着……
骗人的吧?骗人的吧——
她怎么可能会死,那个活蹦乱跳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躺在那个地方……越是接近病房他的脚步越慢,耳边一次次响起她亲切甜甜唤他的声音,“哥……哥……手冢哥哥……”
每一次的呼唤都能让他的心底击起涟漪,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如既往……
伫立在门口,门,微微拉开着的,他的手伸出去又退了回来,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
最终,还是轻轻的拉开——
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上用白色的布盖着一个若隐若现的人,他发现自己的腿突然之间却软了下来,好似没了勇气再迈出下一步去面对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
他一定是走错房间了吧?他的惠子怎么可能会这安静的躺在那里?
怎么可能?
从门口到床的距离突然觉得很长很长,好似隔绝了他跟她的一切,他迈开脚,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床边,手……颤抖的抬了起来,有点害怕的碰触着那头上面的布——
闭上眼睛,轻轻一拉,再睁开眼睛——
印在他眼帘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手冢惠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有点憔悴,安祥的睡着,手冢国光最后一丝期待都破碎了……
那一刻,时间好心戛然而止般停了下来,他几乎听到自己心脏一片一片碎掉的声音,那女人……是惠子……
“呐,哥,网球有那么好玩么?昨天被网球打到明明很痛的说,头上到现在还肿了呢。”
“呐,哥,这次,网球部比赛惠子一定去看,一定要赢哦。”
“呐,哥,惠子最喜欢看你打网球了,好帅!”
“呐,哥,不可以输给迹部哦,如果赢了的话惠子帮哥你许一个愿望好么?”她双手祈祷拜托的看着他。
“不要别的,如果赢了,我想听听惠子你的心里话。”他说。
“哥哥,你确定么?”
“嗯——”
“如果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你可是我妹。”
“那……惠子喜欢你——”
“我知道——”
“啊!又被当成妹妹了么?”她愁眉苦脸的说,“我的心里话就是诅咒哥哥你找不着比惠子更好的女人!”
愚人节那天,“呐,哥,反正我们也不是亲兄妹,要不,你娶了惠子吧,惠子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暖被窝,好嘛好嘛——”
…………
……
昔日种种历历在目,她是他的妹,手冢国光的妹妹,从那一年某日趁他眯着眼睛她以为他睡着自动送上吻的时候那一直将她当妹妹看的心情发生了变化……
不小心看到她睡着时正好翻着的日记宣言,那上面醒目的几个大字表明了她的决心,她上面清楚的写着,最大的人生目标——要成为手冢哥哥的妻……
他那一刻才知道她的心思,原来,那个妹妹打他主意已经很多年了,那一刻,一点也不排斥,喜欢看她那么努力一直在他身边的日子。
只要好好的守着她,只要让她高兴,他便认为这一切都值得了……
“呐,哥哥打网球很帅,比所有的男生都帅,惠子最喜欢了——”
“惠子——”许久不曾开口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他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唤她的名字唤得小心,只是那紧闭着的唇一直没有回应他,无论他怎么唤她,怎么希望她醒过来,床上的女人都没有一点儿动静……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她睡得很沉,不会像平日那样总是笑呵呵的唤他哥哥了。
他慌了,从来没那么慌过,他抓起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已经不似前面那么温暖了……
“呐,惠了了,别在跟哥哥开这样的玩笑好么?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陌生的眼泪落在她的手上,隐忍着的一切渐渐快要崩溃一样,他颤抖的说,“孩子与我都还在,别这样好么?怎么能丢下我们一个人离开?拜托了惠子……”
呼唤不回来的灵魂,火化的身体,一切一切让她的一切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看着灵位上的照片,儿子在一旁双眼哭得肿肿的,儿子一直没抬头看他……
惠子走了,他的心空了,某处一直像空缺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一样,无论怎么填都填不满,他心烦起来,那小孩子每晚都会哭,因为太烦,他渐渐买了一些烟酒,只有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心口处的痛才会减少一些。
呆在家里开始过着颓废的日子,儿子不要他,打从心里一直怨怼着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闹脾气虽然那家伙一直在隐忍着眼泪,可还是无法克制每夜都要哭的毛病。
他下颚的胡须开始滋长,比赛的事暂时性全被暂停了下来。
没有那个人的喜欢,他打网球……还有什么意义……
儿子又趴在桌上哭得睡着了,刚喝完酒的他有点昏昏沉沉的走到他身边,拿了一个毛毯给他盖上,小家伙似乎睡得有点不踏实,手动了动,一个眼熟的东西突然从他的怀里落在了地上,他看到那个日记本时酒忽然醒了几分。
——那是惠子的日记本,原来一直在这小家伙这里。
日记本被翻开了,是他们结婚后的日记……
X年X月X日,星期一,天气晴。
越来越发现自己讨厌网球了,讨厌的比什么都要讨厌,那个即将成为哥哥一切的网球,哥哥最喜欢的网球,如果知道我那么讨厌网球,是不是我与他也走到了最边缘了?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不管怎么努力总远都比不过网球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你爱惠子与爱网球真的是一样么?还是,惠子永远都只能排在网球的后面……
惠子最讨厌网球了,现在,就算是打网球的哥哥,也好像一并的开始讨厌起来了……
惠子明明最喜欢哥哥的,最喜欢打网球的哥哥的,这都是怎么了?
最近好像变得有些自私了,许多个夜晚我在等待哥哥的时候都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哥哥的手治疗不好了,我们会不会更加幸福一点?
没有网球的哥哥只有惠子了,会不会把惠子当成最重要的人来看呢?会么?哥哥,如果是那样,真的会么?
他将那本日记抱在怀里,头垂低得低,闷声的咆哮着,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无人可替代,就算网球也不可以,为什么有些话一直没有对她说,只是一味的知道她永远会在他身边所以根本没在意,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惠子最近很不开心……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出来,说她讨厌网球的原因,说她最近一直不开心,只要是她说的他一直都在听—直都在听的……
为什么就算不高兴也要在他面前强装欢笑,这样……他又怎么知道她想什么?
为什么只是把这些事写在日记里,而不是写给他……
那种从来不主动去听她心声的悔恨一点点占据着他,如果早一点发现她的不对劲,如果工作少一点好好的照顾她,她也就不会走得那么早……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段婚姻一下都没有好好的处理,一切他都当作了理所当然,惠子再坚持,也只是女人——
他捂着胸口,胸口很疼很疼,撕心裂肺般的疼……
惠子……惠子……
…………
他猛然从趴的地方坐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好像做恶梦了,手冢国光手从心口上放了下来,刚刚那处很疼,疼的快要窒息了,他全身被冷汗湿透了……
他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惠子,见她睡得很熟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竟然做了惠子死了的梦……那梦里的男人……是自己……
怎么会做那般真实的梦?就好像自己身临其境一样痛着,对了,那个孩子……
此刻,手冢国光怎么记也记不清他们孩子的脸……那张很模糊一直哭着的孩子……
虽然记不得,可身形与小星尘……很像……
梦里的事除了那个孩子都还历历在目,那本日记本……
越想,手冢国光的思绪越乱,那梦里的自己肯定不是自己,梦里的他已经站上了世界的舞台,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中学生。
所以……只是梦而已……
但是……如此让人心痛的梦……
“怎么了小光?一点都不像你平日的样子,做恶梦了么?”惠子瞥了他一眼,手冢国光向来镇定的表情早已不复存在,那种好似被什么事吓倒一样失去冷静的小光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呢。
“嗯——”他眼神有点闪烁的说,“我出去透透气,大概是在这里面憋得吧……”
手冢国光走了出去,惠子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眉头一拧,其实她已经醒了很久了,做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那个时候是幸福的,可是这个还没平静下来的小光,那个做恶梦的男人刚刚一直口齿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
不像平时那般,是很悲伤很悲伤的唤着她的名字……
她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在那痛苦的样子,只是看着,没将他叫醒,若是要问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
第33章 第33章
很悲伤很悲伤的事情……她也有……
只不过随着时间一步一步前行渐渐淡忘了下来;死前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她与他没有谁对与错,一段婚姻没有好好经营到幸福的程度说明她曾经的方针是错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
上一世死之前她发现自己从学生时代到结婚变化很大;结婚之后人变得胆小了;不似以前那般一股气的往前冲,每次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他那疲惫的身形又咽了下去,她听小星尘说日记本不见了心情竟然无比的轻松了起来。
是的,因为学会在日记里面发泄自己的情绪慢慢在那人面前退缩了交心的事实;日记本装的东西再多却只能记在上头不为他人所知,真正的生活不坦然面对是无法知道对方的想法的;单单靠着日记本也无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
这一世的她早早就有了觉悟,自醒过来开始新的人生就不再写日记了,当一个人学会依赖一样东西的时候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懦弱。
所以……这一世的敦贺惠子没有写日记的,很多次有种冲动想写但都被她自己压抑了下来,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不能养成那种习惯不是么?
将上一世自己不足的地方慢慢的改进过着新的人生,上帝给了她一次机会,得好好把握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惠子神清气爽的伸了一个懒腰,鼻子不塞了,喉咙不痒了,额头也没昨天那么烫了,虽然身体好像还没有恢复过来,可这一个晚上收获很大,她猛地吸着新鲜空气,哇!还是活着好啊……
她转过头,手冢国光还站在窗边,他双手抱胸,好像从那时惊醒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他是那种为了一个恶梦纠结而放不开的人么?至少她认识的小光不是那样的人。
风起,他那碎碎的发随着风的流向而动了几下,好像感觉到她在看他,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惠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自己,“醒了么?好些了么?”
是她熟悉的淡定,手冢国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落落从容,惠子从来没看到他露出别的情绪,当然,除了昨晚那个梦。
她点点头,满脸笑意的说,“嗯,好多了,天已经亮了,要不你先回去,妈妈跟小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昨天也没睡好,可不能耽搁你别天上课,学校不是要比赛了么?耽误在这里可不好。”
什么叫耽误在这里就不好了?
为什么……那么自信的断定他的取舍?为什么那么断定他最重要的一定就在别的地方?
这样若无其事漾着笑脸将他指向别的方向的惠子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怎么那么肯定他会丢下她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去别的地方?
事情都有一个轻重缓急不是吗?
手冢国光拧着眉头缓缓朝她走近,戴着眼镜的双眸凝视着那个还漾着笑的女子。
她没想到小光突然会来这么一招,就那么认真拧着眉头看着她的脸,笑……是没法一直保持下去了,抽搐了好几次她放弃了,小光有点不正常,“呐,小光,我渴了,想喝点热水。”
不是的借口,她嘴是渴了,但此时就是为了找借口转移这一刹那的尴尬。
那全神贯注的注意力渐渐从她身上抽走,惠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都怎么回事。
手冢国光为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在她手心里,又兀自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拿着杯子浅喝了一点水扬起头,“呐,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