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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湅挤了几下那只微合的眼,道:“派人去刺杀了那公主也就一了百了了。”
赵慜听罢站起了身,皱眉来回踱着步。
荆湅急忙也起身而立。
“这么做虽干脆,可我担心瞒不过贺然,公主一死他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番邦公主死在他的地盘,这不是小事,就算我们做的让他抓不住把柄,可真要把他惹急了,这人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而且他要和我们开战随时找得到借口,你注意到了吗,他派来了这么多使者,可却绝口不提割地之事,在他出兵西屏前,寡人可是对他许诺过的,我想这绝非他发善心不想要,而是一直留着这一手,他要想开战,大可在这方面做文章,让我们割些要害之地做酬谢,那可”赵慜微微的摇着头。
“大王所虑很有道理。”计策被否,荆湅一点也不在意,脸上还是智珠在握的神态,“臣还有一计,这个可是要大王先赦臣妄言之罪才敢讲出来。”
赵慜看着荆湅安然自若的样子,知道他第二个计策肯定不会差,心情不由大好,笑道:“军师说笑了,寡人视军师如手足,你就是说出谋逆之言寡人也会一笑置之。”
荆湅心中感动,起身谢恩。
“坐下讲坐下讲,不必多礼。”
“臣还是站着说吧,大王若觉得这个计策可行,臣顺便就给大王行道贺之礼了。”
赵慜大为不解,笑问:“军师要道的是何喜啊?”
“自然是大婚之喜。”
“这”赵慜似乎猜出了一些,可一时想不透彻,“军师还是把话说明白吧,寡人可想不出其中玄机了。”
荆湅凑近一点,低声道:“我们先派使者去番邦提亲,点名要那公主做王后,只要番王答应了,那贺然就只能吃哑巴亏了,大王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时郎丧期未满谈婚论嫁会惹天下人不齿,他们自然不敢宣扬要迎娶公主,甚至还要刻意隐瞒,那我们提亲就不算得罪易国,不知者不罪呀,有了婚约,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易国要人了,公主在易国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我们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
赵慜脸上忽晴忽阴,想了一会,担忧道:“万一那贺然”
荆湅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道:“大王不必顾忌过多,一旦我们与番邦有了婚约,贺然恐怕就不敢像现在这样想怎样给我们捣乱就怎样捣乱了,那时他不但再也帮不了康国,还要夹起尾巴看我们的脸色行事,大王请想,顺国与易国是有解不开的仇恨的,易国之所以现在无所顾忌,是因为顺国确实一时半会无力反噬了,我们又内忧外困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易国,可一旦我们与番邦联姻,那局势就完全不同了,番邦虽也是新遭重创,但可战之兵仍不在少数,合我们三方之力,易国还不是一击即破?哼,我就不信贺然有通天彻地之能,在这种局势下还能保全易国。”
赵慜再次站起,随即又缓缓坐下,盯着荆湅道:“你可有把握让番王答应婚事?”
荆湅自信的一笑,道:“大王精明过人,这话问的可不该了,想那番王此刻就算打听到了妹妹流落易国,也只能徒唤奈何了,易国刚把他们打的大败,两国已结下仇怨,去索要公主只能是自讨没趣,强夺更是隔着我们赵国与顺国,番王多半已死了这份心,在这个时候我们去提亲,就是给了番王一个救回妹妹的机会,这种好事不怕他不答应,我们再私下跟番王编排一下公主正在易国受的苦,据我得到的消息,番王可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妹妹的,到时不由他不答应,再说与我们联姻对番邦也是好事,咱们在许以厚礼的同时,可提出日后与番王平分顺国,有番邦相助,我们就可以甩开易国了,瓜分顺国的梦贺然也不用做了。”
赵慜听完心怀大畅,哈哈笑道:“天赐军师与寡人啊!有军师相助,寡人何惧那贺然啊!”
荆湅谦逊的笑了笑,道:“事不宜迟,现在是谁抢先谁占先机,一刻也不能耽误。”
“寡人这就遣使番邦!”赵慜刚要唤人,有想到一事,对荆湅道:“在对待易国之事上,我们还要处处忍让些,更不好先动手,毕竟他们帮过我们,我也曾在贺然面前立过誓绝不先加兵于易国,寡人不能失信天下。”
荆湅竖起大指道:“只听此言就可知大王之志不在一城一地,臣谨记了,只要我们与番邦联姻了,易国在我们虎视之下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放它苟且些年并无大碍。”
下午时分,易国使臣从王宫出来后不久,一只信鸽振翅在定阳城上盘旋了一会,然后快速的飞走了。
第八章 满园娇色(中)
百花争艳,春色醉人,藏贤谷内处处欢声笑语,若论谷内景色最美的地方无疑当属新建的溢心园了,园内虽无奇花异草,但居住其中的几位绝世佳人足可令世间任何花草都黯然失色。
这溢心园自然就是去年贺然刚建的那个园子,园名是贺然拟定的,含义是比心满意足还心满意足,是啊,天下四大美女有两位在园中,更有苏夕瑶、暖玉两位神仙样的佳人,还有个甜美灵动的绿绳儿,住在这样的园子里哪个男人还能不心满意足呢?
贺然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园名很满意,苏平疆听说贺然新建了个园子,为了弥补没让他闹成婚礼的歉意,冥思苦想了个园名,亲自题写了命人选上等的木料刻成匾额,欢欢喜喜的亲自送了来,不想贺然看了一眼,说了句,有劳大王费心了,挂自己园子里去吧。弄得苏平疆大感无趣,只得又让人抬了回去。
红日西斜,溢心园处处荡漾着温馨,云裳的霓裳苑传出悠悠琴音,对面绿绳儿的甜乡苑则嬉闹声一阵高过一阵,竹林中竹音公主的明香苑却是一片祥和的静谧,刚刚从鸣钟城回来的竹音正在小憩。
园子深处,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正一步三摇的走进仙恩苑,这名字当然是源于神仙救活了暖玉夫人。青年脸上带着与俊眉朗目不太搭配的浮华笑容,走进院门时还扭头张望了一眼,看那神态多半是刚在别处做了坏事怕人追来,这位吊儿郎当小爷自然就是名震天下让四方诸侯提起来都为之头痛的神奇军师贺然了。
思静看到他进来笑着问:“昨天听小竹姐说,你跟小来斗草虫最后把军师金印都输给她了,是真的吗?”
一见面就被提起丢人的事,贺然大为没面子,哼了一声道:“那不过是我给她设的一计,为的是教训她一下。”
“这我倒不明白了,怎么金印让人家赢去了反倒还是教训人家了?要有这好事你也照此教训我几次吧。”思静满眼是讥笑之意。
贺然眯起眼道:“你懂什么,你当那金印是谁都可以随便拿着玩的?小来不懂事,可你音儿姐姐是个懂事的,看到后哪有不教训她的道理?”
看着一脸得意的贺然,思静鄙夷的撇撇嘴,不屑道:“输了东西指着别人给你要回来,不知羞!我回头就告诉音儿公主去,就不把金印还给你,看你以后怎么去领兵打仗!”
“我正巴不得不去呢。”贺然对思静的羞臊毫不在意,迈步走进了内室。
暖玉夫人正在整理一盆插花,见他进来,嘴角含笑的嗔道:“天天跟一帮丫头吵架拌嘴,没大没小的不怕别人笑话。”
贺然端起几案上的半盏剩茶一饮而尽,道:“反正这里又没外人,谁笑话我,再说咦!哪里来的香气?”他神色惊恐的望着暖玉夫人。
暖玉夫人闻言芳心一紧,急忙张开玉手去看,见无丝毫异样再去看贺然时,他已经是满脸得意的坏笑了。
“你这死东西,我让你吓我!”暖玉夫人气的走上前就打。
贺然抓住她的皓腕借机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去吻那娇艳的樱唇,暖玉夫人佯作顺从等唇齿相接时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贺然痛的不住吹气,那狼狈相惹得暖玉夫人掩嘴咯咯娇笑。不过等他的嘴再次凑上来时,暖玉夫人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甜甜的香丁。
缠绵一吻过后,暖玉夫人推开他,指着窗前几案上的笔墨道:“今日就罢了,明可不许再偷懒了,否则我可在夕瑶那里没法交代了,你可想好了,再这样我就去跟夕瑶说,还是让她教你习字。”
“不不不,我明天一定好好练字,姐姐可千万别把我赶回那边去,一会更千万不要跟竹音那刁妇提我不写字的事,否则我这耳朵又得红好几天。”贺然一脸讨好的笑容。
“看你这点出息!我真不知该说你点什么才好。”暖玉夫人眼中尽是怒其不争之色。
贺然嬉皮笑脸的又把她拥进怀里,在耳边小声道:“比起来,还就是姐姐待我最好,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姐姐数星星吧。”
暖玉夫人淡淡一笑道:“好啊,那就留在这里吧。”
贺然作茧自缚暗自咧嘴,明知暖玉夫人这是故意逗他,可还得装模作样的把戏演足,挤出一脸欢喜道:“好!一会我让思静多备点酒,咱们先在院内边饮边赏月,等外面凉了,咱们就到屋里哎呀,我忘记了,竹音下午刚回来,不知朝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了,赵国那边的事我还得仔细嘱咐她一下”
暖玉夫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啐道:“好了好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便宜话讨乖巧,快滚吧!”
“我这可不是想用假酒敬神哦,我是真的想陪姐姐赏月,突然间才想起竹音今天回来了,我一会问问她,如果没什么大事。”
“行了行了,再跟我滑舌我可就让你写字了,去吧去吧,让我把这盆花弄好。”暖玉夫人说着把美目移向那盆花。
贺然暗自舒了口气,“那我先去别处,明天咱们再赏月。”
看着贺然一摇三晃的从窗前走过,暖玉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别出园子了,一会就吃饭了。”
贺然答应着,走出了仙恩苑。
信步来到水池边,他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颜色如蛋黄般的落日,身子轻轻晃动着,渐渐的他的眼神迷离起来。穿越前他在天桥上看到的红日几乎和这一模一样,是触景生情让他追忆起了前世,还是身处波澜之中早已无心去想那些恍如云烟的往事,正在琢磨天下大事呢?
谁要想试图去猜两世为人混成了人精的贺然的心思,那可真是枉然了,这不,没多久他就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两眼放光的朝苏夕瑶的轻语苑走去。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愉,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都和怡红院中的贾宝玉差不多了,不!比贾宝玉还要强的多,宝玉还有那么多人管着呢,他在这里可是能无拘无束的为所欲为啊。
苏夕瑶正在作画,见他进来随手收起了画卷。
“姐姐画什么呢?还瞒着我。”
苏夕瑶轻哼了一声,扳起俏脸问道:“今天的字写了吗?”
“写了写了,手腕现在还酸呢。”贺然装模作样的甩着手腕,刚还雀跃的心有了一丝紧张,不由暗叹一声,在这方面自己比宝玉也强不到哪去,不过转念一想,管束宝玉的是他老爹,管束自己的却是天仙般的姐姐,看她轻嗔薄怒的美态也是种享受啊,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好的不能再好了。
苏夕瑶的明眸在他脸上扫了一下,然后盯住他的眼睛。
这双清澈如秋水的明眸对贺然而言简直就是照妖镜,他先是嘴角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接着就咧成了苦瓜状,陪笑道:“今天事务太多了,我这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呃赵国那边,哦!还有番邦那边都出了麻烦事,明天!明天我一并补上!”
苏夕瑶收回目光,在笔洗中轻轻涮洗着毛笔,淡淡道:“越来越长进了,一个谎话未完第二个谎话就跟上了,你没试过自己现在一口气可以说出多少谎话吗?七八句总有吧?”
贺然笑着凑过去,接过毛笔一边涮洗一边道:“看姐姐说的,我就是一口气能说个二、三十句在姐姐面前还不是毫无用处,明天一定写,不信我回头写完给姐姐送来查验。”
苏夕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多天了,你玩的也该够了吧?按说呢,你难得清闲,我本不该逼你的,可你这作军师的总不能一直不在外人面前写字吧,写的难看些也还罢了,总不能写出来的都是错字吧,这些道理呢,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贺然把笔挂到笔架上,随口答应着。
“就没你不明白的事!”苏夕瑶瞪了他一眼,边朝外走边道:“明天你要敢踏出园门一步,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呃行!谨遵长公主之命!”贺然嬉皮笑脸的跟上她。
苏夕瑶又拉长音调道:“不行~”
“那还要怎样啊?”
苏夕瑶停住脚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