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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听的清楚,伸手从幕僚手中接过信,一眼扫过去,其上如蝌蚪扭
动,恰如天书,他自嘲一笑,又丢在眼前。
“大人,这封信还要”幕僚拿起写给翟哲的那封信,躬身请示。
“这封信就不要拆了!”卢象升起身,朝帐口亲兵召唤:“备马!”
杨陆凯牵了白龙驹在帐外守候,一刻钟之后,卢象升从帐内走出,飞身
上马,领一百亲兵疾驰出兵营。
两山之间的汉部兵营整齐肃穆,安静度过几日后,士卒手中没有了兵甲
弓箭,开始有些不习惯,在塞外无数个无聊的日子里,铁和血刻入了他们的
骨髓;翟哲每日带左若、孟康等统领巡视兵营,他心中再有把握,但事关前
途命运的等待难免煎熬。
“蒙古人退兵了!”前来送粮草的官军小声透露消息。汉部在宣大镇的
经营多年,商盟更是渗透到大同的每一个角落,汉部并不是被封闭在此地。
几个亲兵随意走动隔离那个官军往外的视线,一个把总靠上去,压低声
音说:“多谢,将这封信交给商盟的宁掌柜,他会给您报酬!”说完之后从
衣袖中抽出一封信递过去,那人接过信,慌乱中插入怀中,匆匆离开。午后的阳光灿烂,士卒无所事事,山谷中很安静,山口方向突然来了一
百骑兵,铁蹄踢打碎冰乱飞。
“报,有一百骑兵到了二十里外!”汉部士卒虽然闲置在此,但安置岗
哨一点也没放松。
翟哲站在营口远眺,雪原上骑兵由一个小黑点到逐渐清晰,到了营门口
外也不见减速。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翟哲看架势就知道来者是谁了。
“随我去迎接总督大人!”
汉部诸位统领跟在翟哲身后到了兵营门口,卢象升下马,见礼后,一行
人鱼贯入营。
“这几日军中情形如何?”
“都还好,大同镇雪中送炭供应粮草,就是”翟哲讪笑,“就是军
中每日操练,手中突然没了兵器,儿郎们有些不习惯!”
“嗯!”卢象升口中含糊。
到了大帐前,卢象升嘱咐众将在帐外守候,只召唤翟哲一人入内。大帐
中简陋,翟哲深谙低调做人的重要,中军座位上的虎皮也没有摆出来。
卢象升坐定,翟哲垂手侍立。
“这封信是蒙古大汗让我转交给你的!”卢象升从衣袖中掏出信件,放
在案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翟哲。
翟哲心中一惊,额哲不知汉部入明的处境,竟然将信交道卢象升手中,
不知其中讲述何事?他上前取过书信,退到一边,见封口完整暗中松了口气。
卢象升见翟哲退回,双目炯炯有神盯着他一眼不发。
翟哲这才明白过来,就此拆开信,草草扫过,禀告说:“察哈尔大汗额
哲在信中感谢我曾与他在草原并肩作战的情谊,往日后能与大明共御东虏,
再度携手。”
“草原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若不如实相告,我无法信任你!”这几日,
卢象升想尽办法也无法打听到草原的局势,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当面问翟哲最
为直接。
“土默特与阿鲁喀尔喀联姻之夜,岳托勾结土默特部落统领古禄格偷袭
婚礼现场,意欲取我和俄木布汗性命,被我贴身亲兵阻止,混战中车臣汗和
岳托命丧我手,土默特人担心被报复,所以烧毁归化城,将罪责全都推到汉
部头上,漠北人因此在草原不能容我。”翟哲这次讲述的情形接近实情,只
是隐去了乌兰公主的环节;
“车臣汗死后,阿鲁喀尔喀被察哈尔吞并,额哲才会感谢你!”卢象升
一语中的。
“正是,那也是末将的自救之策!我杀了阿鲁喀尔喀的汗王,在蒙古备
部中声名扫地,在草原再无立足之地。”
卢象升靠在椅子上,翟哲逼了自己一把,也逼了他一把,让双方都没有
迂回的余地,要么合作,要么一拍两散。这个人在草原混迹了七年,熟知漠
南的形势,恰巧可以弥补他不通边事的缺陷,就抗击清虏来说,确实可成为
他的臂膀。与东虏和蒙古皆结仇,也只是碰见他这样的总督才敢接受。
帐中安静良久,卢象升终于开口,“我需要一支能深入草原的骑兵!”
这是他在宣大募兵难以实现的战略,将汉人训练成一支成熟的骑兵非短期能
够实现。
翟哲心中落下千斤重担,拱手道:“愿为大人效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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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畏惧
大帐中的气氛舒缓下来,阳光透过帐门的缝隙穿入,地面现出一道金黄
色的光亮,大帐外不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虽然一直坚信是这个结果,翟哲
心中还是泛出一似激动,有了大明的助力,再与蒙古合作,他相信自己能守
住漠南的疆土。
卢象升神情放轻松,用和善的语气询问:“上次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我想知道,当初你孤身出塞投入土默特是为了什么?”
“若为财富,你本就生在富商之家;若为权势,你若投入东虏早就能叱
咤草原,为了女人?”卢象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让他看不透。这个人看上去内敛木讷,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匕首,隐去了所有
的光华,不像一个年轻人,倒像是经历过世事风霜的老者。
翟哲抿嘴,有些话他无法说出来,说出来惊世骇俗,甚至会毁掉他的前
程。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无论如何,你在草原七年从未犯明一次,若有一
次,我也不会接受你入明!”卢象升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
你是个难得的良将,也是个聪明人,入我宣大镇之后当尽力为大明效力,为
陛下效忠。”他中气十足,声音在帐内激荡。
翟哲知道这是卢象升在敲打他,连连点头;
卢象升看见他摸样,突然轻叹一声,说:“你敢解下部下兵甲入塞让我
意外,你当听过我的名号,我在中原剿匪五年,博得了个“卢阎王”之名。”他语气变得急促,突然说:“世人都当我是嗜杀之人,却不知杀戮之势只
能以杀来止,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我,只想给大明杀出个朗朗乾坤。世间行
事艰难,不懂又指手画脚者多,有时难免被阻塞,唯有时刻提醒自己,不忘
初心,方能始终!”
他说他不在乎,若真是不在乎又怎会说出来。翟哲神色举止显露这个年
轻人藏着不能吐诉的心思,让他心生感触。
“不忘初心,方能始终!”翟哲心中默念一遍,拱手答复道:“末将受
教了!”
“好!”卢象升感觉刚才自己有些失态,坐直身躯,说:“将你军中将
领的名单给我报一份上来,我将上奏朝廷,待兵部的批文下来,我再将兵甲
返还你!”
“遵命!”
卢象升起身,说:“你取了岳托的首级,立下的功勋不小,但到底是才
入大明,不要期待官职太高!”
“末将不敢!”
“日后在我麾下杀敌立功,升官进爵的少不了!”说完这句话,卢象升
从翟哲的身边经过大踏步往帐外走出去。掀开帐门的布帘时,他高大的身影
挡住投射而入的明亮阳光,落在翟哲眼中竟然有些庄严。
得到了卢象升的亲口应允,汉部诸位统领心思放坦,尽开欢颜。汉部入
明这件事正如宗茂当初预测,必须要宣大镇起头,朝廷中才好运作,否则一
切都如镜花水月。这几日众人见卢象升的举止,怎么也不像是个出尔反尔之
人,宣大总督答应了,这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卢象升离开后,翟哲托送粮草的官兵弄了酒进营,召集诸位统领庆祝。
这年头,只要有钱真是买什么东西都不难。
萧之言、左若、雷岩谦、孟康、逢勤加上翟哲一共六人,想起身负重伤
生死未h的鲍广、季弘两人,翟哲心中有些不乐。托人买进来的酒不是翟哲
喜爱的温润竹叶青,是浑浊呛口的烧刀子,此时无论什么酒能让众人迷醉。
大事已定,翟哲说不出的轻松,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在草原他从未
这样坦然过;萧之言看的直咧嘴,他知道翟哲的酒量,想看看今晚的场面将
如何收尾。局中众人,唯有逢勤每次仍是浅尝辄止,无论孟康如何劝,总是
不领情。
“你这个小子,忒没意思!赶不上季弘半分!”孟康说话一向肆无忌惮
,逢勤只是笑笑,也不和他计较。
“老孟,你可不能这样说!”翟哲喝的舌头有点大,“我亲兵这些人,
只有宗茂能和这小子比了!”
“那是!我能不知道吗?”孟康顺坡下驴,附和道:“就是喝酒没有男
人味!”
“从今往后我们是官军,不再是贼了!”雷岩谦举杯插言,他今夜的兴
致格外好。
听见此言孟康勃然色变,将酒碗重重拍打桌子上,说:“放屁,我们什
么时候当过贼!再说大明的官军了不起吗?被东虏打的尿裤子,还赶不上我
们这些人在草原的贼!”后面的一个贼字说的很重,他早看不惯雷岩谦那副
嘴脸;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雷岩谦脸上,他正欲发作,见翟哲将脸色往下一
沉,斥责道:“放肆!入了大明,你这番脾气要好好收敛了,朝廷有法度,
休要无故惹出事端!”
孟康立刻转变成笑嘻嘻的面孔,口中唯唯诺诺,答应道:“那是,那是!”这个人就像块滚刀肉,让翟哲无可奈何。
“各位在草原随我浪荡,萧兄、老孟在东口随我,左若和老雷在西口加
入,到了此时入大明,才算是个开始,日后要用手中刀剑杀出个新天地来!”翟哲真是醉了,说到最后口齿不清,含含糊糊,“不忘初心,方能始终!”一头趴到在桌面的碗碟上,口角流诞。
“小哥,我老孟什么时候都听你的!”孟康还在那嚷嚷,到后来见到翟
哲摸样,忍不住捧腹大笑,连萧之言也禁不住笑容,倒让席间的气氛欢乐了
许多。
几日间,土默特汉部入塞、蒙古大军寇边等消息在宣大镇传播开,山西
镇兵马踏雪北进,进驻大同府。边境守军气氛紧张,坊间百姓惶惶然不可终
日,宣大镇这几年连遭兵灾,他们只知道边境不堪一击,分不清东虏和蒙虏
的区别,直到官府贴布告安民才平息下来。
对安然过冬的很多人来说,这几日不过是个小插曲,紧张之后寒冷依旧
,但对有些人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如惊天霹雳。
宣府大盛魁内,范永斗坐在火炉旁,身边堆积齐膝的账册和信件。
扯开的账本耷拉在架起的柴火上,微黄色的纸页泛出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随后化为灰烬,写满字迹的羊皮在火炉中燃烧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范永
斗表情严肃,黝黑的脸膛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涂了一层油光。
“老爷,翟东家来拜访!”门外响起管家的请示。
“知道了!”待火光稍微弱些,范永斗见炉子快被灰烬堆满,再回应道
:“我马上过来!”从早晨忙活到现在,终于快大功告成。这些账册记录了
大盛魁与辽东的每一笔生意,羊皮和信件是他十年来与东虏的交往留下的痕
迹。自从知道翟哲入塞后,他的心被提到嗓子眼,当年走朵颜草原也没这般
紧张过。翟哲在草原与投入大明对八大家来说天差地别,从此之后,他将是
朝廷的官员,以他对东虏的态度,当然不能容忍张家口再像从前一般。
待炉火将灭,范永斗伸能进去一块长铁条,将灰烬绞碎,确认没有剩下
残渣,提起炉子出门,吩咐管家:“将这炉灰倒了!”
“是!”管家伸手接过,老爷在屋里忙活了一天没出门,一直在烧东西
,他心中好奇,但不敢问。
“将房门看好,任何人不得进入!”
“是!”管家答应一声,召来两个仆从去清理炉子,自己站在门口。
范永斗拐过一道回廊进了会客厅,见翟堂正在厅内左右徘徊。
“东家!”
“翟东家!”
两人见礼后坐下,相处十年后他们之间早没有了当初的隔阂,八大家实
为一体。
“消息确定吗?”翟堂不像范永斗那般紧张。翟哲再怎么样也是从翟家
走出去的了,若真敢对家族不利,只需带他到老父的墓前让他好生忏悔,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