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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兵马正是前日试探攻击广渠门的多铎,驻扎在北京城郊,居于昌平和通州大营之间,见到翟哲部骑兵动向,前来堵截。
“看来必须要打一仗了!”翟哲拔出腰间黝黑的腰刀。
“传令孟康,全力突围,此战必须要快,一旦突破,立刻全力奔走向东,多耽误一刻,我们的危险就更一分。”
“遵命!”传令兵远去。
“我率中军紧随其后,左若和逢勤分列两翼,轻骑殿后,不可恋战。”
各部兵马就位,往东行走**离地,看见正前方黑压压骑兵缓缓而来。
第327章 血战
清虏可不是那些缺衣少甲的蒙古人,数量几乎相同的骑兵相距两三里对峙。
多铎不着急,大明的京城脚下现在是大清兵马的牧场。从己巳年皇太极首次借道朵颜草原攻入大明后,这个庞大帝国虚弱就像敞开胸襟丰腴的妇人露在女真野人面前。但攻城易,攻心难,只要不能攻陷北京城,汉人永不会匍匐在女真人的脚下。
“这是汉人的屈辱!”翟哲手中黝黑的腰刀黯淡无光,远处的北京城在眼中如此巍峨,又如此陌生。第一次,他觉得只有他才能解救这个*的时代。
“两翼突击!”
萧之言与车风的轻骑纵马穿插向女真骑兵的两侧,蒙古人和汉人口中发出各式奇怪的声音,张弓搭箭奔向女真人的侧后方。两白旗是清虏的精锐,翟哲很清楚,若抱着投机取巧的念头,莫说突围,败在眼前这支兵马面前也未可知。
“命孟康骑兵突击!从右侧进攻。”
“遵命!”战旗摇摆。
轻骑骚扰像驱逐不离的苍蝇,让多铎不甚其烦,调集军中骑兵出列追赶。萧之言和车风避实击虚,竟然企图绕向女真骑兵队列后方汇合。轻骑在雪原奔走出一个弓背形的轨迹,骑兵在奔逃中突然拐弯靠近,长箭射向追兵的战马。若论骑射,女真人实在连蒙古人的屁股也摸不着。
“儿郎们,看我们的了!”孟康看军中令旗,踢马前行。亲兵递上巨大的铁盾,他从马鞍上拔出巨斧。
“攻!”孟康高呼,一千两百匹战马几乎同时迈动前蹄,在短短四五百步之内提速到极致。队列越来越松散,士卒们举起兵器,口中怒骂声都快盖住了铁蹄。
“干翻鼠辫虏!”孟康带头开骂,仿佛吼叫能增加力量,骑兵奔袭的速度更胜过左若。这就是孟康的兵马,犹如程咬金的三板斧,锐气逼人。若是挡住了他攻击,僵持中他会慢慢显露出后劲不足,但能挡住他三板斧的兵马实在不多。
远处车风的轻骑向右翼移动,带走追逐的骑兵。右翼萧之言的骑兵竟然绕了一个半圆到达清虏的后方,牵制了一支七八百人的骑兵。
“令左若穿插到清虏的右侧,与孟康合力,务必击溃清虏侧翼兵马。”
“等我兵马动后,令逢勤穿插到中路,稳住阵脚。”
“明”字大纛下,翟哲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很久很有在正面战场与清虏一战了,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一直没有等到何时的时机。手持令旗的骑兵在骑兵队列中穿梭。
正前方,孟康直逼多铎的大旗,离对手一里多路左右时,骑兵突然偏转方向,杀向对面清虏的左翼。孟康的前锋团皆是重甲,这是翟哲军中除了雷岩谦部外唯一配备重甲的骑兵。在雷岩谦表现出异心后,翟哲一直没有扩张他麾下重骑的数量,这也是两人的关系到最后无法弥补的重要原因。
骑兵流撞上骑兵墙,孟康顶住铁盾,巨斧挥砍下血肉横飞。他麾下兵马冲锋没那么多絮叨的战法,只有一股气,一股难以阻挡的锐气。铁甲触碰铁甲,战斧格挡厚刀,两列骑兵如重锤相撞,火星四射。
“放铳,放铳!”孟康一边挥斧,一边语无伦次的下令。他虽然看似莽撞,其实一直在感受战场的局势,冲在第一线能最先感觉到战局微妙的变化,当发现对面清虏甲士有反扑的苗头时,立刻下令施放火器。
“开始了!”翟哲催动枣红马前进半步,吼叫:“左若出击!”
令旗挥舞,右翼左若部骑兵移动,拐过一个弧线绕过孟康部骑兵,穿插向清虏左翼后侧。鲍广催动兵马跟在翟哲后移动,到了左若部骑兵刚才驻马的地方,补上这个空缺,正好处于孟康的之后缓缓前行。
“枪骑兵右转,跟上!”逢勤的命令有条不紊。他麾下兵马最多,兵种也最繁杂,除了他还真没第二个人能协调好这么兵种。
短短一刻钟左右,战场形势大变,原本正面相对的两队骑兵队列发生偏转,变成翟哲部骑兵正面对多铎的左翼。这就是草原骑兵的优势!骑兵的骑术在阵型转换时快上一步。
多铎看着对面骑兵队列的转换,心中为难之极,如果他指挥兵马随之转变方向,骑兵的背后将完全露在先行穿插的萧之言和车风的轻骑面前。缺少能与蒙古人匹敌的轻骑让他一开始就处于劣势,而他更不应该分兵追逐轻骑。战场的形势可不容多铎多想,左若的骑兵越过孟康正在朝侧后方进军。一旦让他完成包抄,便成了夹击右翼之势。
“杀!”多铎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汉人主攻他的左翼,他就主攻汉骑的左翼。
骑兵奔走的冰冻的大地,清虏中军压向还在调整队形的逢勤部骑兵,右翼骑兵包抄向逢勤部的后侧。双方像是在正在格斗的拳手,翟哲一击右直拳轰向对手的左脸,多铎也想还上一击重拳。
“多铎上当了!”翟哲看着对面清虏骑兵旗号移动,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镶白旗骑兵是清虏中精锐,韧劲十足,重甲又多,若是正面对决,他觉得自己还有只有四成胜率。多铎此刻若是稳定中军不动,调集右翼骑兵来解救左翼,这场战斗不持续几个时辰都无法分出胜负,而他身后的追兵正在急速靠近。
清虏数量最多的中军人马直扑向逢勤。“拒马枪!”逢勤一点没有因为对面呼啸的而来的战马感到惊慌。
骑兵队列中奔走出五六十人,每两人抬着才组装完毕的拒马枪摆放在阵前。此次长途奔袭,没有带多少器械,但逢勤总能化腐朽为神奇,他把枪骑兵的长枪收集,插入早准备好的钻孔粗木条中。两排长枪叉地而立,正好形成最简易的拒马枪。
“鸟铳手成列!”拒马枪后,五百骑兵下马摘下背在身后的鸟铳,让战马侧身阻挡在前,铳口对天,擦火石点燃绕在身上的火绳。为了能让鸟铳能挡住清虏骑兵的冲击,逢勤绞尽脑汁,终于才想出了这个方法。
拒马枪不多,分层次散落在骑兵队列前,见清虏骑兵快冲刺临近,出阵的士卒飞一般的退回。加速清虏骑兵不得不在拒马四五十步外减慢速度,想挑开拒马再冲锋。
逢勤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对面凶神恶煞般的女真骑士,“放铳!”他右手挥下。
“砰!”一排整齐的枪响,硝烟弥漫,队列中战马不安的促动前蹄,它们习惯了这种环境,但还是不喜欢这种烟雾的味道。
“砰!砰!砰!”铳声响起便停不下来中。铅子像织成一面大网,对面的清虏骑兵人仰马翻。
“冲过去!”多铎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他知道鸟铳对甲士的伤害,但只要镶白旗勇士能冲入对面的队列,对那些拿铳的骑兵就是一场屠杀。他只见过明军步卒有鸟铳手,还从来没见过有骑兵鸟铳手。早知如此,他该先用步弓手杀杀对手的锐气,鸟铳对射可比不上女真弓箭手精准。
这正是翟哲与逢勤在军中的推行的改革。翟哲想在军中推行火器,逢勤部接受的最快,因为火器营本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孟康排斥,左若还在犹豫的时候,逢勤坚决把三分之一骑兵准备的弓箭换成鸟铳。孟康曾经嘲笑:“装备上鸟铳,不能冲锋的骑兵还是骑兵吗?”但翟哲支持逢勤的改革,他麾下不缺能冲锋的骑兵。
铅子迸发,拒马阵之前很快尸体成堆,有马匹,也有甲士。急躁,后悔和愤怒的情绪弥漫在远处观战的多铎心头,他万万没想到万无一失的局面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扔烟球!”逢勤可顾不上多铎的情绪,紧接着下令。这支鸟铳兵训练时间不长,没有留守在得胜堡的那些汉奴操练纯属,逢勤担心一旦清虏不惜性命冲击,突破拒马阵后,这些人无力抵挡。
火器营掷弹兵纵马上前,扔出掺杂着桐油、火药和牛粪的烟球。拒马阵前很快被烟雾笼罩,两队骑兵对面相互看不见对方,只有铳声还在一如既往的轰鸣。翟哲部从西北方向逃过来,清虏骑兵处于东南方,烟雾正好被吹向对面。
翟哲领一千中军精锐一直没有动,正是在给逢勤掠阵,鸟铳兵的近战的缺陷太大,他不放心。
就这么会功夫清虏右翼骑兵已经包抄到逢勤的侧后方,直扑过来。逢勤部侧翼骑兵转变方向,人马相挤,骑兵相距不足半步,排成一队肉墙,结结实实挡住了对方,短兵相接。
翟哲一直在等,等清虏右翼骑兵完全撞上逢勤的骑兵后,猛然踢动枣红马。中军最精锐的士卒动了,鲍广挺枪一招呼,骑术精熟的骑兵掩杀向右翼骑兵的侧翼。
“吹号!”一阵古怪的牛角号节奏响起,远处萧之言和车风摆脱追击的骑兵,杀向清虏的左翼,加入孟康和左若的围攻队列中。翟哲定下的策略正是用自己的中军旗号和逢勤的火器吸引多铎注意力,阻断对手的攻击,集中其余兵力围攻其左翼。
雪原上烟雾缭绕,多铎看不清正面战场的局势,但他知道右翼骑兵已经和翟哲部中军接战了,而他还被阻拦在正前方。
“杀!”多铎挥刀。但铅子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原来一直被他们嘲笑的鸟铳能发挥如此大的功效。
这一仗他犯的错误太多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对大明官军太过轻视所至。西征之败后,清虏在正面战场还没失败过,而那一仗,他们归功于蒙古人,从未想到大明除了关宁铁骑还能有如此能战的骑兵。
在车风赶到战场之前,清虏的左翼骑兵开始溃败,面对近两倍于己的骑兵夹击,尤其是来自后方的左若部骑兵,如尖刀剔骨穿插入队列中,让他们胆寒。
“集结,集结!”多铎下令吹号角,他竟然生出一种快要全线溃败的感觉。
第328章 吴三桂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翟哲趁清虏右翼骑兵回撤的功夫,掩杀一阵,退回下令:“向左翼突围!”
逢勤指挥掷弹兵又扔出去一披火药包,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催促鸟铳兵上马,杀向清虏的左翼。至此两支兵马围绕正中的烟雾转了个圈,从西北朝东南对峙,变成由北向南对峙,这样向东的官道就让了出来。
“突围!”翟哲命号令兵吹响号角,暴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视线中能见到追兵的旗帜已在十几里里之外,此时不走就来不及了。
“向东!”传令兵飞奔。
孟康破口大骂:“鼠辫贼,爷爷饶你们不死。”他嘴上虽然嚣张,但动作一点不慢,领骑兵紧随左若之后逃向东方。
慌乱中的清虏突然感觉压力骤减,等多铎醒悟过来,看见汉骑的正在朝自己来的方向狼狈逃窜。
“上当了!”多铎脸上一直燥热,吼叫:“追击!”
清虏的追击相当凶猛,翟哲部骑兵奔走了*,而多铎以逸待劳,两队骑兵咬的很死。多铎真是气坏了,从轻视到惊慌再到羞辱,他似乎感觉多尔衮冷冷的目光在盯着他,充满了失望。
萧之言的双臂酸麻,箭壶中空空,今日丧命在他箭下的清虏有十几人。轻骑无力阻击,翟哲索性命两队轻骑先走,往辽东方向退,自己率体力稍好的中军断后,且战且退。受伤的士卒和战马慢慢支撑不住,落在后面被清虏的大军淹没。
翟哲亲自上阵阻击,黝黑的腰刀上看不见鲜血,青色的衣衫上也不显血色,但他的心在流血。
“这他妈打的是什么仗,在京城底下被清虏围攻!”每一个倒下士卒都是他的心血,说他把那些人当做兄弟有些虚伪,但他绝不愿意让这些人如此死去。
两队骑兵首尾相接,相距不过两三里路,压迫的让翟哲近乎窒息,唯有逃一字。若是不是在这种局面下,他甚至有希望击溃多铎的六千骑兵。
一直到天色将黑,快到蓟县地界,多铎接到多尔衮的命令才收兵退去。
翟哲借助雪地的余光收集残兵,首战就损失了五百多骑兵。
找了一个避风的山脚下驻扎,军中气氛压抑,士卒腹中空空,饥饿难耐。柳随风那么拙劣的马术竟然能坚持住没在途中被丢下,也算是一个奇迹。
翟哲在军中巡视了一圈后下令,“萧参将,往蓟县去征集粮草!”
“遵命!”萧之言领着两百多骑兵远去。蓟县里这里只有三十里路,清虏攻打了几座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