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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入城劝张天禄归降,你看如何?”
杨守壮张大嘴巴,他哪有这个本事,扭捏了半天,说:“只怕张天禄不听我的话。”
“无妨,大家都是汉人,何必要为清虏战个你死我活。你把话带到,张天禄要是冥顽不化,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杨守壮心里叫苦,这那是张天禄自寻死路,这是把他往死里送啊。
“你看如何!”翟哲加重声语气,这没有商量的余地。
杨守壮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亥时左右,张煌言命人前来禀告,徽州府城外已经聚集了三万义军,还陆陆续续有失散的义军赶来。翟哲命他在附近县镇收集粮草火药,做好被围困的准备。
次日辰时刚过,绩溪县城外鼓声震天,明军在四门外列阵。
近五千降卒集中在北门,夹在明军当中,翟哲树平虏将军大旗,命杨守壮领麾下八名千总往绩溪城下说话。
大军立阵离城门五里之外,杨守壮等九人,只有他一人有马,往绩溪城门而去。
老远的地方,杨守壮就张开嗓子喊:“平虏将军让我带话给总督大人!”他现在是一个也不敢得罪,生怕城头一阵铳炮把他给灭了。
张天禄一大早就听见城外的动静,担心明军攻城,早站在城头看。等来人走近,他看清楚是杨守壮,心里估计是降了。
杨守壮一直催马到城门下,拱手乞求道:“请大人让我上城,我有话要说!”
张天禄僵着脸,回应:“你竟然已降明,还有什么话说。”是他先放弃了徽州城,所以怨不得杨守壮。
杨守壮按照翟哲的吩咐,扯着嗓子喊:“请大人让我入城说话。”
张天禄摆手,说:“你既已降,你我便是对手,再没有什么话说了,战场上见吧!”
杨守壮等九人在城下苦苦哀求,偷眼看翟哲在大旗上没有反应,不敢回阵。
城上城下五六万人看着这九人的表演,张天禄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骂道:“尔等再不回去,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翟哲偷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张天禄在城头举手,一阵清脆的声响,城头放了一排铳。
杨守壮等人吓了一跳,掉头往回跑几步,想起翟哲昨夜的话,又转身返回来,求道:“大人,我追随你十几年,只有几句贴心窝子的话想对你说。”
张天禄脸色气的铁青,刚才那一阵铳只是警告,现在他已经动了杀心。但当他扫过城外那几排整齐的降军队列时,心中猛然惊醒,这不是翟哲借刀杀人,乱他军心吗?
他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杨守壮等人杀了,那五千降卒必然会死心塌地为翟哲卖命,日后再有人降了也不敢再回来。
杨守壮等人见城头半天没反应,预计张天禄是不会把他吊入城,又换了一套说法。
“大人,你我都曾是大明的官兵。当初脑子一糊涂投靠了清虏,竟然剃了头发,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心甘情愿给鞑子当了奴才。到前日我遇见大将军才被点醒,命可以不要,但是这祖宗不能丢。如今鲁王和唐王起兵,大将军顺应民心抗剃发令,大人你若还是条汉子,就领兄弟们把辫子剪了,投入大明。”
张天禄气的鼻孔冒烟,没想到杨守壮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他,还教训的如此理所当然。
“放铳!”
城头又是一阵铳响,有一个千总被射中大腿,倒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杨守壮扭头看看后面,见翟哲还没有反应,继续苦口婆心的唠叨。
张天禄怒气冲天,心中确定翟哲在借刀杀人。他若击杀杨守壮,那些降卒知道毫无退路,平白无故给浙东增添了五千兵力。
杭州城的大军就快到了,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耳不听心不烦,张天禄索性命亲兵守好城头,自己转身下城躲入县衙去了。
杨守壮喊了近一个时辰,到后来嗓子都哑了,终于听见身后传来的号角声,他像捡回一条命,几个千总抬着那个被射伤的同伴仓皇退入队列中。
城外大军各回营寨。
午后,城头的了望兵禀告张天禄,说城外的包围的兵马正在分批撤走。
张天禄不信,等他自己来看时,见守住西门道路的兵马正在往北门去,北门的兵马正在朝昱岭关方向去。等到天黑时,绩溪城外的大军竟然撤得干干净净。
张天禄不敢擅动,连夜命斥候往外查探,确认往西的道路没有兵马驻守,北方的旌德城已经被明军攻下了。
“多铎的大军攻来了?”张天禄心中一动。
但他处于明军三面包围中,又是新败之兵,不敢轻举妄动。
第422章 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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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打到现在充满着诡异,张天禄不知道翟哲的目的是什么。
浙东兵马在江南的战绩声名远扬,但不在战场碰一次,不能亲身体会他们的厉害。
张天禄有些怕,也有些后悔。他知道浙东的兵马可能北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早知如此,攻下宁国府后,缓缓图之,也不至于陷入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都怪黄道周,兵败太快,快到让所以有人都没想到。徽州府的仗打到现在,对张天禄来说,已属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想退回宁国府,但是现在他做不了这个主了。多铎已派偏师驰援,他这边退兵,对谁也无法交代。
张存仁率三万兵马轻而易举攻下富阳,立刻派人请示多铎。浙东大军完全放弃沿途的防御,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经昱岭关往徽州,另一条穿过钱塘江上游的山区进入浙东。
信使快马加鞭。
多铎权衡之下,还是决定以稳为主,命他先与张天禄配合攻下徽州府。江南的仗从闰六月中旬打到八月底,他的信心越来越不足,对翟哲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这一来一往又耽误一天。
杭州城距离徽州府四百多里路,过了富阳后沿途都是山区。听说清虏大军北上了,多数百姓要么躲入深山,要么举家迁徙往浙东。从富阳起,沿途的新城、于潜和昌化都没有浙东兵马驻守,但张存仁每攻一处都要派兵驻守,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粮道。
清虏大军初始没有带多少粮草,张存仁计划与张天禄合兵一处后,再图谋大局。
翟哲从绩溪城下撤兵时,张存仁正在昌化城下,近几天没有收到张天禄的消息。他抓了些山民拷问,有人说张天禄攻下了徽州府,黄道周已经兵败了,也有人说徽州府被浙东平虏将军又夺回去了,让他摸不清头绪。
昌化往昱岭关多是狭小的山道,他一路小心行军,看见昱岭关上明军的旗帜,张存仁心里有些打鼓。西上的山路崎岖,他此次北上没有携带大炮。
清虏在昱岭关前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张存仁来查看地形。昱岭关不算非常险峻,但明显有明军重兵把守,他要么攻下这里,要么再绕一百里的山道往徽州城下。这么长的补给线,同时要应对浙东和徽州两路威胁,张存仁不敢这么做。
昱岭关上,方国安率一万八千兵马驻守此地。
翟哲与方国安也正在用千里镜在观察张存仁。
翟哲有些无奈,说:“又是一个汉人!”
“没有这些狗,光凭清虏那十万人,怎能取下大明的江山。”方国安愤愤不平,又说:“大明对武将虽然苛刻,但也不至于到甘愿当东虏的奴才的地步。
方国安没有投靠清虏,并不表示他对大明多年来文臣压制武将的体制没有怨言。
“从今以后不会了!”翟哲转过头,意味深长的说:“督师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这是他与方国安首次亲密接触,两人虽然共处一条战线,但关系更像是联盟。他若不把富阳县城送给方国安,又不停的给他封侯送银子,方国安未必会把平虏将军府的命令当回事。
这是武将之间的对话,说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翟将军放心,昱岭关交给我了!”方国安拍着胸口表态。
翟哲浅笑,他不是方国安肚子里的蛔虫,但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
方国安积极北上,配合翟哲的攻取徽州府的战局,这几仗打得极其卖力,并不只是看着翟哲那几万两银子的份上,更不是心甘情愿受他翟哲驱使。
两个月前,方国安藏在钱塘江上游山林中,差点就要树倒猢狲散了,遇见翟哲递来橄榄枝。
但浙东的地盘就这么大,宁波府和绍兴府是翟哲的地盘,杭州城又是翟哲攻下来的,所以的田赋理所当然在平虏将军手里,金华府的田赋又归了朱大典。如果这次攻下徽州府,应该是能让方国安分一杯羹了。
就算是共击清虏,没有人会白出力。乱世有兵即有权,方国安手握一万八千士卒,战力不俗,当然不想像乞丐一样,靠翟哲施舍银子过日子。
“方总兵既然这么说,我就当这些人是多铎给你送来的功劳!”翟哲许诺,“兵士征战辛苦,两个月没拿到军饷了,若能取下徽州,今年的田赋全归方总兵所有。”
“多谢翟将军!”方国安拱手,并没有表现的有多兴奋,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今年的田赋。
翟哲没有多解释。
事情是在变化的,眼睛若只看已有的这几块地盘,未免太狭隘。
把昱岭关交给方国安,命左若率军留在绩溪东的山岭边监视张天禄,翟哲率亲兵卫前往徽州。
原本宁国府和徽州府的义军共有**万人,黄道周兵败后,这些人各奔东西。徽州府失守一日就告收复,平虏将军的率军突袭清虏,接连收复徽州和旌德县城,在绩溪击败并围困气焰嚣张的张天禄。张煌言有心散布消息,命收留的义军联络失散的同伴。老百姓口口相传,谈起平虏将军翟哲,很快他收复宁绍和杭州,兵进松江的战绩四处传播。
徽州城外,四门均有兵营背靠城墙而立,一长列民夫正在往城内抬巨木和石头。
高举平虏将军旗号的兵马由远而近,张煌言出城迎接。
翟哲看张煌言被一帮穿的五花八门的汉子簇拥在当中,比从前多了一份匪气。
那些膀大腰圆的汉子见到翟哲像看见一件稀罕物,不敢正眼看,更不敢说话。
张煌言催马上前,下马作揖,“拜见将军。”
翟哲看眼前这群人很好笑,说:“玄著,你这个义军首领怎么像山大王。”
张煌言低头看看自身打扮,诧异道:“像吗?”再转身看身边这些人,会意哈哈大笑。周围簇拥的十几个义军头目也陪着笑,初见翟哲时的紧张消散了很多。
也就是张煌言这样的人才能把各路派系林立的义军聚成团,如黄道周那样自恃清高,众人虽然慕名而来,最后难免会失望而归。翟哲从见到张煌言就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不仅因为他是个精通文武的全才,也有他在张煌言身上看见一些萧之言的影子。
皖南山区延续到江北的大别山,有不少义军活动,但各地义军往往各自为战,甚至彼此之间还有矛盾,不能拧成一股绳。
江湖中人相处,自有江湖中人的规矩。翟哲自诩自己也没办法整顿这些散兵,但他麾下有两各人可担此重任,一个是萧之言,另一个就是眼前的张煌言。
一行人欢乐进城,翟哲与张煌言到府衙坐定说话。
“玄著,徽州城防布置的怎么样了,要做好被清虏围困的准备。”
“各地来投的义军有五万多人,末将征集了附近的壮丁民夫帮忙,正在筹备粮食、火药和滚木雷石。”
翟哲点头,说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你把在徽州城内富商的名单给我拟一份,再转告他们,我今晚要请他们吃饭。”
张煌言聪明绝顶的人物,马上猜到翟哲要干什么,拱手道:“遵命!”
“把徽州府最好的酒楼给我留下来,请这些人有钱人吃饭,咱们不能小气,不是吗?”
翟哲说的很轻松,张煌言以为一场腥风血雨将要到来。
他在军中呆了好几个月,知道平虏将军府粮饷不足,当下之际,唯有富商是待宰的肥羊。清兵北下之际,江南各地的不少徽商仓皇逃回老家,张天禄南下时,义军四起,有人逼迫这些富商献出银子供饷。他们从绩溪、祁门等地逃入徽州城,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杨守壮率军一到徽州城下,城内的迅速共议献城。
有钱人总是比没钱人要怕死一点。
张煌言迅速安排。
城内衙役挨个上门递上平虏将军的名帖,富商们接到手后,心里像有十五只桶打水。
城内亥时要宵禁,赴宴的时间安排在酉时,翟哲入城后半天不到。
平虏将军的名号现在没人敢得罪。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刻钟,二十多个富商早早赶到。
酒楼是最好的酒楼,人数到齐后,伙计上菜,给他们每人面前摆放几盘野菜,一盘糙米饭,一碟清水。
众人坐定,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