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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他的头上,更不用说配备兵甲火器了,没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左若、方国安和驻守旌德县城的郑遵谦每日会给中军送来最新的军情。
张存仁正在进攻昱岭关,翟哲相信方国安能守住那里,唯一不确定张存仁会不会绕道攻入徽州府。多铎调集兵马来驰援徽州府,让他松了口气,其实他最担心的是清虏大军径直攻入宁绍。多铎要是兵进浙东,他必然要调集兵马回援,这样就无法在徽州府压制住张天禄。
现在,翟哲很满意,多铎的决定说明清虏已经失去了锐气。
不敢冒险就是最大的冒险。
张天禄还守在绩溪县城,夹在旌德和徽州城之间,进退维谷。旌德和徽州得而复失,损失六七千兵马,杨守壮等心腹将领公开投降,让军中士气低落。斥候已经探明道路,从绩溪西面翠玲退入宁国的道路畅通无阻,现在除了退兵,他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攻旌德,他不敢,攻徽州,他更不敢。明军的旗帜插在绩溪城东三四十里外,他不知道那里有多少兵马,但他能感觉到深山密林中有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徽州府群山环绕,晚上的温度很凉爽。
炎夏已经过去,这个夏天似乎消耗尽了江南清虏的精力。
夜深。
翟哲在听张煌言禀告徽州的城防,城北的几处关卡都留有义军守御,张天禄一旦出现在那里,徽州城立刻能得到消息。翟哲连日辛苦,听到午夜时已有些犯困,心不在焉。模糊中,他已经看见了一线曙光,江南已现僵持之局,现在唯等待湖广和江西的战局变化,那里才能引导天下大局逆转。
人心即是大势,只要清虏现出颓势,各路降军很快会三心二意,原本观望中人也会忍不住伸手进来分一杯羹。
张煌言比翟哲年轻十岁,又是初掌大权,精力旺盛。
一夜过去,次日辰时,他召集各路义军首领,传平虏将军将令。
“各路义军可各派遣一百人猎杀队进入山林,取绩溪城外清虏一个首级,可领取奖赏十两银子,若是勇武之士,可凭此加入平虏将军亲兵卫。”
张天禄不退兵,徽州的局面解不开,翟哲要给他施加点压力。
徽州山高林密,有不少义军是本地的猎户,在山林中伏杀斥候和捕捉野兽没什么区别。只要张天禄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他绝不敢在绩溪久留。
一个多时辰处理完义军中事,张煌言又立刻返回徽州城,下令召集城内官绅。
这些人自己或者祖辈曾经在朝为官,与那些商人可不一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一次,翟哲没有出面。但平虏将军到徽州府撑腰,让张煌言底气十足。
张煌言虽然自领徽州提督,但并没有朝廷的诏书,他年纪轻轻,之前又没什么名声,那些官绅对他并不大热情。无论是浙东的首辅张国维还是唐王的首辅黄道周,这些人都能拉上关系,无论来的是谁,他们还想过从前的好日子。
翟哲受封国公,左都督,这些官位可不是白封的。他坐在这城里,徽州城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再拗着干,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面对这些人时,张煌言与在军中大不相同。
他是举人出身,穿了一身文士服,给各位前辈执弟子礼,表现极其谦逊。
“各位先辈都深受皇恩,如今大明局势危急,身为臣子的当尽心献力。如今守城军士粮草不足,连商贾都知道捐献一份银两,在下在这里求各位打开家中粮仓。”
田地多在乡绅手里,所以粮食也多藏在他们的库中。
第425章 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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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损失了七八十位斥候后,张天禄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绩溪城内粮草还够支撑下去,但他心头危险的感觉越来越重。大军在绩溪城内变成了聋子和瞎子,不是所有百姓都在支持明军,但几乎没有百姓在支持他们。
从前天起,兵马出城极不安全,即使是上百人的队列。当山民猎杀队碰见他们无法解决的清虏人马时,他们会向一直在保护粮道的左若军汇报。
张天禄决定退兵。他先命三百轻骑兵从翠岭退入宁国府,在绕道东天目山进入昌化,向来自杭州的援军禀告徽州府的战局。又等了一天,率一万多兵马从绩溪城撤出,逃回宁国府。
至少他收复了宁国府,只是在杭州大军牵制浙东兵马不力,所以丢失了徽州府,张天禄这么想。
昱岭关下,张存仁攻关四日。
这几日他抓捕不少山民拷问,打听徽州府的消息,渐渐了解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他对张天禄攻下徽州又丢失了徽州懊恼不已,张天禄丢失了徽州和旌德,只有夹在中间的绩溪一地,他也认为这场战事该结束了。
清虏连日攻关不止,张存仁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张天禄安全脱身。
徽州府。
信使飞奔向浙东。
休整了五日的左若部兵马在山林中疾走。
张煌言率义军收复绩溪县城,在旌德和绩溪两地布置重兵。翟哲匆匆离开徽州,赶往昱岭关,只有他在那里,方国安才会不惜代价咬住张存仁。他没打算围攻张天禄,张天禄已经中了他的蛊毒,迟早会发作。
浙东的兵马全动了起来,两日后朱大典兵出金华,三日后孟康兵出诸暨。
沿途好多山,全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好在平虏将军麾下士卒多是浙东的山民。
连续两日,昱岭关上的守军明显兴奋的多,把攻城的清虏打的落花流水,这是因为翟哲到了这里引发的变化。张存仁本能感觉有些不对,让大军放缓攻势,命斥候紧盯徽州府方向,他在着深山中也担惊受怕。张存仁比翟哲想象的要警觉的多。他随祖大寿降清,联系为清虏攻破锦州和松江。
“难道是张天禄兵败了?还是张天禄已经撤军了?”
摸得着的明军不可怕,看不见的明军才吓人。
第四日清晨,张天禄的信使绕道东天目山经昌化到达昱岭关下。张存仁惊吓的一身冷汗,匆忙下令退兵。
了望兵迅速禀告翟哲,翟哲与方国安同上关头,用千里镜遥看,十多里外清虏兵马正在收拾行装。
翟哲放下千里镜,转首说,“方总兵,看你的了!若是能击溃张存仁兵马,我会想朝廷请示报功,从今往后徽州府的田赋将归你所有。”
徽州不是产粮之地,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常年外出经商,每年的田赋能有几个钱?但翟哲之所以到现在才放口风,正是在吊着方国安的胃口。鱼鹰吃饱了就不会再去捕鱼了,他不能一次把好处都给足了,否则如何能让方国安卖命。
方国安果然大喜,说:“清虏想来就来,想走就在,哪有这等好事。”他转头找来亲兵,下令:“命方元科率五千士卒出关,追击清虏!”
攻下徽州府,方国安出了大力气,但左若的功劳更大。翟哲答应把这里的田赋全给了方国安,可谓是给足了人情。方国安军中亲信家丁全由儿子统领,翟哲听他说让方元科出兵,心中很满意。
五千明军出关,张存仁看的清清楚楚,犹如惊弓之鸟,留下三千兵丁断后,自己率大军急退。
山林狭窄,本就铺展不开太多人马,方元科亲自上阵,领鸟铳兵和刀盾兵猛攻。方元科拔刀嘶吼:“攻破敌营,每人赏银一两!”得了翟哲的许诺,他底气也足了。
铳声惊飞山林中鸟雀,明军前仆后继,留守的清虏士卒很久没见过能如此英勇敢战的明军了,一时脱身不得。午时,确定清虏大军确实全走了,翟哲亲自督方国安大军倾巢而出,分奇兵从山中小路包抄断后的兵马后路。
张存仁如丧家之犬,留下三千断后的兵丁与追兵僵持。
夜幕时分,大军退到昌化县城后,张存仁底气稍足,一面命人向多铎禀告军情,一面调集兵马据守昌化县城。他还想着断后的兵马能退回来,那些都是军中精锐,里面有两百多女真人,否则不足以挡住追兵。
在昌化县城休整一夜,又等了一上午,两百多残兵败将仓皇逃回昌化,只剩下二十几个女真人。逃入城的的女真士卒狼狈不堪,甲衣和兵器都不知丢到哪里了。一见张存仁,这些人立刻破口大骂,“汉狗卑鄙无耻,被围后很快便投降了,坑了我们女真勇士。”
张存仁名义上是这支兵马的统帅,但女真人见从不把汉人当回事。
张存仁好言劝慰,他投入女真有些年头了,说了半天好话慢慢把这些人愤怒解开。投降的明军遇见险境不愿拼命,这是无解之局。杭州城下的汉卒一大半是原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部下。刘泽清被多铎杀了,这些人又被逼着在杭州城下当炮灰,军中早有怨言,只是一直被清虏大军弹压着,不敢发作。也就是明军现在还不成气候,否则张存仁甚至担心这些人割掉辫子,掉头就投入浙东去了。
损失了一百多个女真人,让他心里像被押上一块石头,这次难逃多铎的责罚了。
下午,斥候禀告二十里外见到了明军的旗帜。明军在昌化城外十几里地外安营扎寨,“平虏将军”、“翟”和“方”字三面大旗立在兵营门口。
“明军何曾有个这样的底气?”张存仁心中直突突。多少年来,明军从来不敢和清兵野战,他在城内有两万多兵马,竟然被明军堵在家门口不敢出击。江南的战局持续到三个月,浙东兵马的心气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夜晚,双方都没敢轻举妄动。
次日天色黎明,两个信使在昌化县城东门大叫。
守军验证身份后放入。
“报!”来人直奔县衙,单膝跪在张存仁面前,“经于潜县的运粮队被明军伏击,昨夜突然有过万大军包围了于潜县城。”
“什么?”张存仁一阵头晕,于潜只有三千守军,富阳也只有三千守军。
“立刻向杭州豫亲王求援!”
这仗打到现在,简直是烂透了,也就是浙东兵马野战实力不济,又不愿攻城折损实力,否则清兵早就被打得找不到北了。左若率军奔袭四日,包围了于潜县城,他并不攻城,又分兵往富阳等地,追杀散布在各地的清兵。
翟哲在方国安营中暗自可惜,张存仁退兵早了一日,否则左若攻下昌化县城,能把这些人完完全全堵在山中。
其实真堵在山中,他也未必能如意,张存仁守住三天,杭州的兵马就能来救他。
第426章 阻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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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月了。
杭州城依然还是那么坚不可摧。那就像一座坚硬的石塔,碰上去只会头破血流。
城北的阵地上排列了两百多门的巨炮,近些日子已经不像十天前那么猖狂。杭州北门两侧的城墙上千疮百孔,有几段已经塌陷了,明显有石灰和巨石新砌过的痕迹,靠近城墙的房屋都被拆卸一空。
十几天前,多铎调集巨炮轰塌的北门的城墙。
陈子龙亲自上门,求城内的石匠顶着炮火修葺损坏的城墙,只需一个时辰立刻能补完毕。
无论是城头对战,还是清虏妄想从破裂的城墙处突袭,简陋的虎蹲炮是甲士的噩梦,那张斜向天空的炮口大片大片的吞噬作为突袭先锋女真甲士的性命。
多铎心疼且惶恐,他不知道当摄政王兄长知道自己在杭州城下损失了四千了女真人会如何大发雷霆。
自入关以来,女真人征战了大半个大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女真精锐损失不小。因此摄政王多尔衮命各地战事多驱使汉人降卒为先锋,务必要保住女真兵力的威慑作用。为了快些攻下杭州城,平息江南反剃发令引发的风波,多铎调配女真人亲自上阵,最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降兵不愿再拼命,女真人从正月离家,大半年没见家人,又在杭州城下死伤惨重,愈来愈厌恶这场攻防战。
浙东的情况则大不一样。
宁绍的物资源源不断的从水门进入杭州,萧山行营的新兵分批到城墙上去感受战场。有些人第一次站在城墙头尿了裤子,也有些幸运儿甚至能捅杀一个清虏。但守兵越来越游刃有余,再不需车风率骑兵出击协助守城。
秋高气爽。
逢勤立在城头,手握千里镜,杭州城外清虏的兵马调动悉数落入他的眼中。
前日大将军的命令传到杭州,他连夜派几十个斥候出城查探军情,北营防守严密,东西两营相对松弛。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仅仅表现在战场。
大将军给他的命令是守住杭州城,这两个月无论城外的清虏表现的有多么孱弱,退兵时的队列有多么混乱,他从未下达过冒险出击的命令。只有一次,翟哲到杭州城内查看军务时,他让车风率骑兵突袭,但也是浅尝辄止。
不仅仅战场是战场,人生无处不是战场。
十几年前,父亲把他吊入井底,他咬住嘴唇忍住哭泣,听见满村寨最亲近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