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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片木栅栏被推倒;乌力吉从空隙中冲进去;瞄准一个躲在帐篷角落射箭的蒙古人射出已经在手里捏了两个时辰的长箭。
明军步卒就像一群强盗;依次点燃遇见所有的帐篷;黑色与白色的烟雾缠在一起;爆炸声有时响在很遥远的地方;有时候想响在耳边。
乌力吉揉着眼睛想找下一个目标;突然感觉一阵旋风从自己身边刮过;一直刮向营寨最深处。
“左将军的骑兵”他脑中亮光一闪;催马紧随过去。
沿途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乌力吉收起弓箭;拔出明亮的戚刀;他射杀了一个漠东人后;再没找到敌人。
正在他左顾右盼时;前面传来一声蒙古语喊叫:“乌日已经被擒;再不投降者死。”
君子津这座营寨中没有像样的兵马。在满清的庇护下;漠东许多年没有发生过战争;那些小部落也只是凭借打猎的本能在打仗。有些许多人第一次上战场;又怎么能抵挡住左若这百战精兵。
乌力吉不知道乌日是谁;想来是漠东人的首领。看来战局已定;他放缓战马的速度。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李虎的声音;“有人要逃跑;随我追击”
乌力吉连忙催马赶过去;随大队骑兵流冲出营寨。
外面没有那么大的烟雾;他看见五六百步外;两三千骑士疯狂的抽打战马逃向西方。
骑兵追击三四百步;身后的营寨中传来一曲三折的号角声。乌力吉不知道其中的含义;李虎很清楚;这是收兵的号角;他勒住马骂道:“暂且放过你们了。”
乌力吉回到营寨中时;大火渐渐被扑灭。
明军步卒守住几处寨门口;正在夺取靠岸的木船。木船和羊皮筏子分两三个地方集中;有人把拆下帐篷扔上去盖住;最后再丢上去一个火把。
熊熊烈焰升空;乌力吉随李虎押送两三千的漠东蒙古俘虏来到黄河岸边。
大火带出的热浪炙脸;乌力吉故意落在后面;想离那火堆远一些。
正在此时;一个汉人武官飞驰而来;高呼道:“提督大人有令;命李副将驱俘虏入黄河;生死由命”
乌力吉长大嘴巴;心头发凉。蒙古人部落交战;经常会抢夺别人的部众;但很少会屠杀投降的俘虏。
一个山羊胡子的蒙古人听的清楚;哭叫道:“左提督;你说要放过我们的。”
李虎举起戚刀喊道:“你们是自己跳下去;还是让我割断你们咽喉扔下去。”
眼前;黄河水浪滔滔。
第667章 杀或不杀
“走”李虎高举戚刀下达指令;大队骑兵在黄河岸边绕成一个弯月形;他们正前方是高举双手满面惊恐的漠东蒙古人;再往前是浑浊肮脏的黄河水。
乌力吉慢慢落在后面;悄然收起戚刀;他不想亲手杀戮那些手无寸铁的漠东人。
包围圈渐渐缩小;骑兵的战马紧贴着战马。
蒙古人多数不会水;俘虏们跪在草地上;哭天喊地的祈求。一个漠东俘虏跪伏在战马前死活不走。突然;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支长箭;穿过他的脖颈。
乌力吉看见他双手伸在空中;那双手如老鹰的爪子一般于枯粗糙;在虚无中张开又捏起;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抓住;倒卧在草地上。
杀戮开始了。
射出去的羽箭越来越多;骑兵行进的道路上尸首横竖排列。
俘虏们被驱赶道黄河边;紧贴着河水排成一条线;有些性急的人眼见没有逃生的希望了;决然跳入河中;消失在黄褐色的流水中。
“这也许就是你们发动远征的报应吧”乌力吉合起双手在胸;口颂一句佛号。草原牧民多信佛;他也不例外。
突然;东面爆发出一阵骚动;一个察哈尔头领冲出队列;朝李虎高喊:“不;不能杀他们”
事出突然;乌力吉也忍不住好奇心催马上前围观;那是察哈尔骑兵统领高云。他再扭头看土默特骑兵统领孟和;孟和隐身在人群中就像没看见眼前这一幕。
孟和是格日勒图的兄弟。从他与高云被调遣至李虎帐下;察哈尔人与土默特人表面和睦;暗地里难免有角力念头;但他们两人还从来没有违抗过李虎的命令。
高云纵马到李虎面前;在马上拱手行礼;道:“李大人;他们是长生天的子孙;投降后就是蒙古大汗的部众。”
李虎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盯着胆敢冒犯他威严的察哈尔人。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片刻;他全身的肌肉忽然又松懈下来;淡然道:“这是提督大人的命令”
然后;他的目光投向远处;对高云视而不见。
左若的命令不可违背。
高云汉话说的精熟;恭敬道:“末将想面见提督大人求情;李大人能否稍等片刻再下令”
李虎催马闪过他;道:“我可以放你去见提督大人;速去速回。”
高云大喜;拱手道谢;催马转身离去。
李虎头也没回;嘴角浮出一丝嘲弄的笑容。这个蒙古人太不了解左大人;要改变左大人下达的军令;也许只有摄政王才可以吧。
高云带着五个亲兵远去。
李虎完全不管他;举起戚刀;喝叫:“送他们进河;违令者斩”
乌力吉心往下一沉;这是不给察哈尔人留情面了
他偷眼看见不远处;孟和在战马上稳如泰山;端起短弓;手松箭疾;远处一个俘虏应声而倒。
察哈尔骑兵有些慌张;高云不在;他们立都在原地不动;东张西望。
李虎催马到察哈尔骑兵队列前骂道:“不听命令;你们都活腻了吗?不知道老子出塞是帮你们察哈尔吗?”他挥手狠狠的一鞭子抽在前列一个蒙古骑士的脸上;那骑兵脸上出现一道血痕;察哈尔骑兵中一阵骚动。
李虎给这些人当了半年的领军统帅;威严尚存。骑兵队列在迟疑中前行。
包围圈已经很小了;骑兵队列中不断射出羽箭;不知道那是来自汉人、土默特人还是蒙古人。
俘虏们没能等来救星;被射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终于忍不了这种折磨;扑向滚滚黄河。
那里也许还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再不济也能保个全尸。
营寨中四处是忙忙碌碌的士卒;汉人正在处理缴获的物资和牲畜。
高云催马连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中军所在地。
中军周边景象截然不同;守卫森严。
高云下马;朝门口的守卫说明来意。他见那守卫漠然的目光;不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道:“末将是察哈尔大汗帐下千户;奉命领察哈尔骑兵在李副将麾下效力。”
守卫这才稍稍热情点;道:“你等着”转身朝里走去。
功夫不大;那守卫走出来招手到:“大人命你进去。”
高云听到黄河岸边传来的动静;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如中军。
左若站在大帐外的草地上;手里牵着一匹纯白的战马;那是乌日更赖达的坐骑;草原少见的良驹。
“大人”高云来到近前;拱手行礼;与他在军中对李虎的礼节一样。
左若看了他一眼;伸手轻轻抚摸白马的鬃毛。察哈尔人可不会把这么好的战马卖到关内。
高云道:“大人;漠东俘虏已降;请大人绕过他们的性命”
左若偏头;问:“你对额哲也这般说话吗?”
高云脸色僵硬;屈膝跪下;道:“大人”
左若不容他多言;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我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得死。容不得你来多言;李虎管不住你吗?”
高云强言道:“漠东人已降;大人还要斩尽杀绝。消息传出去后;河套还有谁人敢降?”
左若放下白马的缰绳;走到高云身前一尺;弯腰低头问:“额哲让你来教导我如何打仗吗?”
太阳正空偏西;高云感觉一片阴影笼罩过来;他感觉到左若身上的杀意;心中一凛;道:“末将不敢”
“你既然不服指挥;也就不要留在我军中了;我有封信要交给额哲;你这就拿着我的手信出营。”
左若向不远处侍立的军中书记招手;从书记手中拿过一封书信;递给高云。
“大人”高云不得不抬起头来;道:“大汗命末将领兵听李副将号令。”
“你听李副将的;难道不听我的吗?”左若似笑非笑;两指松开;信封飘落在地上;封页上空白一片。
“漠东联军实力犹在;这封信关系我与额哲配合事宜;事关重大;你速速去吧”
左若转身回到白马身侧;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白马长嘶一声往中军大门方向而去。明军步卒多数人不会骑马;他缴获了四千多匹战马;暂且还派不上用场。
高云爬起来;几个守卫在旁边对他虎视眈眈。左若这是要赶他走;他知道自己只怕完成不了阿穆尔的嘱托了。
第668章 不安分的心
隆武六年;五月。
明军陕西提督左若率军潜入河套;夺下君子津渡口断漠东联军后路。随后与察哈尔、土默特两部联合;大败漠东蒙古联军。
时日;漠东蒙古精锐损失殆尽;只有五六千残兵败将抱马泅水逃回漠南。科尔沁部落头领赛桑战死;镶黄旗甲喇额真遏必隆从杀胡口逃入塞内。
察哈尔大汗额哲趁机收服部众一万多人;在归化北窥探的土谢图汗和扎萨克图汗均派使者前来表示臣服。
与此同时;明军在陕西的城池丢失殆尽;阿济格和尼兰联手收复陕西全境;只有榆林卫还处于明军的控制下。
北方的战局的变化在一个月之内传遍大明全境。
翟哲刚刚从广德狩猎回来;接到了这份急报。
“左若还真放弃陕西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左若的信中说宁可放弃西安也要确保察哈尔在河套击败漠东人;是为了强调草原战事的重要。不过以左若军的实力;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得不有所舍弃吧。
内阁诸臣三日后才得到消息;南京城大街小巷的茶馆酒坊议论纷纷。战事发生在千里之外;离南京很远;百姓和士子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在他们口中;陕西提督丢了陕西;那一定是场败仗啊。
听说摄政王紧急召见江北的几位将军入京议事;只怕今年又要开战。
阴云密布的午后;一座高大的客船靠上南京码头。
头顶上雷声滚滚;好像就要下雨了。
南京的浦口码头是大明最繁荣的码头;每日泊在此处的江船和海船足有近千艘。这座客船从表面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客船靠岸后;没有像别的客船那样有客商下来。先下来的是两列兵丁;驱走客船前的闲杂人等后;一个体型消瘦的中年人走下来。
“南京;我终于回来了”柳随风走出船舱;呼吸了这六朝古都的气息;顿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能量。
半年没回留都;吏部尚书换了人;户部尚书换了人;那些人不会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吧。朝堂中;又怎么会少了我的位置
码头前不远处;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正在翘首往江岸边看。
这夏雷从上午一直响的让人心神不宁;半滴雨也没落下来。但老天爷的心思谁也揣测不了;别在这关键时候;给他淋个落汤鸡。
一个青衣小厮从嘈杂的码头里跑出来;离老远便喊道:“老爷;来了”
柳全迫不及待走上去;问:“看清楚了吗?”
青衣小厮道:“看清楚了;是京师提督营的兵丁的旗号;我看见大老爷了”
“好”柳全往后一招手;“走;到码头口等着。”
柳随风此行回来非常低调;礼部也没有同僚前来迎接;只有柳全一直守在浦口码头。
等了小半个时辰;柳随风才见到一队兵丁护送着一顶小巧的轿子走出来。
他正要上前;一个身形矫健的皂衣侍卫健步如飞朝他跑过来;道他面前拱手道:“柳掌柜;大人命你回府中相见
柳全神情一愣;呆立在原地目送那轿子逐渐远去。直到那轿子再看不见了;他轻叹一口气;招手命家丁把轿子抬过来;登上轿子放下轿帘离去。
闷雷响了一整天;天黑时才恢复了安静。
柳全来到柳府;还是那个老苍头守门。
他还没开口;那老苍头上前施礼道:“柳老爷;老爷让您来了就进去。”
柳全走进大门;隔着一座院子;里面的堂屋和厢房都点着灯火。今日在码头见到的那个侍卫提着灯笼走过来;道:“大人请你进去。”
柳全走进厢房;柳随风正闭目靠在躺椅上。
柳全小心掩上门;他还没回头;柳随风睁开眼睛道:“你不该去码头接我的”
柳全转过身道:“是我的错了;我这几日都昏了头了;庐州府的军报已经送到兵部;我说了你就要回来了;钱尚书才答应暂时压一压。”
“我回来有什么用?”柳随风坐直身子;指着身前的椅子道:“坐吧;你怎么这么糊涂”
柳全跌足道:“柳家没人了;就泰熙还有点出息;在湖州当知府呢。”
“我不是说那件事”柳随风摇头;“我说你自己;你现在是王爷的管家啊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表现的这般亲近;你是不是觉得最近的日子太舒坦了”
柳全茫然;这几年;他的日子确实过的很舒坦。
柳随风有些怒气;沉声道:“那件事;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