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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春归 作者:清江水(起点vip2013-11-16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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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屁拍到了马尾上,钱四娘不由脸一红,讪讪道:“我这不是说如果么?我哪里敢诅咒夫人……”

    “我也知道四娘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不过,这话以后可万万不能再说,我听到了倒是没什么,可隔墙有耳,要是被其他人……”邵娘子眼神一瞟身后众人,银灰色长裙女人离了她们两三米距离,低着头,默不作声,目光落在地面的青石之上,仿佛要从中间看出朵花儿出来,状似压根儿都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

    钱四娘顿时轻咳一声,笑道:“李七娘,明儿个我们去文殊寺给夫人祈福,你看如何?”

    李七娘愣了下抬起头,似乎才发觉和她说话,她默默点点头,道:“自然是跟着两位姐妹。”

    邵娘子和钱四娘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眼中的笑意。

    眼看园子外的长廊转了几个弯儿,几人终于分开。

    慕文晴站在园门口,目光似乎透过那弯弯曲曲的回廊,看到了刚才离去的几人。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玉香提着个篮子从远处走近,远远看来,袅娜的身形摇曳多姿。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恰到好处的风流韵致。比之云娘子多了一分端庄,比之燕夫人多了一分妩媚。

    可惜了,朝廷的律法限定了身份低微的奴婢是不能成为良人的妾氏,否则判流放一年半。若不然,只怕她那个所谓的父亲大人早就纳了此女吧!也不会等到她阿娘死了之后才想方设法把她家人升为部曲,纳了这女人。不过她哪里是邵娘子的对手……

    慕文晴若有所思盯着来人,心中突然冒出些想法。

    “二娘子,夫人的药我拿来了。”玉香轻声招呼。

    慕文晴点点头,目光落在了篮子上,示意身后的巧香接过。玉香没有多想,以前喂药的事情也是兰香竹香等人,她只要从厨房把药拿过来就行。

    慕文晴转身同巧香往园内而去,走了几步,慕文晴却轻轻道:“先去偏厅。”

    巧香愣了下,却没有多问,默不作声跟着慕文晴。

    入了偏厅,左右无人,巧香这才轻轻道:“二娘子,药凉了药性就淡了,趁热喝才行。”

    慕文晴点点头,道:“你且把门关上。看看那些丫鬟们在做什么?”

    巧香顺从去关门,慕文晴已经看向了眼前的篮子,精美的篮子,边缘还用了红绸布包裹着,防止竹篾子伸出来割伤了手。

    拿起篮子盖,露出了热气腾腾的药碗。

    一股药香顿时散溢了在了整个室内。

    慕文晴小心翼翼伸手进去端出了药碗,放在桌面,细细端详。

    “二娘子,兰香竹香姐姐在夫人内室,其他丫鬟都在园内洒扫做针线活儿。”

    巧香关了门,快步走到慕文晴身边,她心知慕文晴定然不会无的放矢,她也马上会知道答案,所以只眼看却不再多问什么。

    慕文晴抬起头,看了看巧香头顶,思索了一下,道:“你且把那头上的银簪子借我用用。”

    巧香疑惑不解,拔下银簪来递给慕文晴。

    慕文晴想了想,看见篮中还有一个装了话梅的小碟子,也拿了出来,把那话梅倒在了一旁,再把碗中的药倒了些入碟内,把银簪子放了进去。

    巧香看了慕文晴的动作,过了良久,突然才想明了什么事情,她惊道:“二娘子,我曾经听老人说过,银簪子可以试毒。难道你怀疑夫人……”

    慕文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银簪子,如同先前一般,没有丝毫的色变。

    她淡淡道:“不是怀疑。”

    巧香不解,不怀疑你神秘兮兮做这个干什么。

    “是肯定!”慕文晴抬起头,稚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愤怒与隐忍。

    巧香惊呼半声,后面的半声被她掩藏在了手掌中。

    她颤抖着声音道:“二娘子,是不是,是不是你去了寺中,发现了什么?”

    慕文晴眯着眼,寺中,对了,看来要查找清楚这事情的原委,还得找到那个所谓的大师,这大师难道就是文殊寺的人?看来,什么时候她还得去寺中一趟。

正文 010 查毒(二)

    慕文晴轻轻转动银簪子,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慕文晴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喉咙处跳动,对于结果,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害怕母亲真的中毒,同时又想到,如果真的是中毒了,确定了这毒药就是碗中的中药,那么停下药物,娘的病是不是就会很快好起来。

    盏茶功夫过去,还是一般颜色,没有变化,不由有些怀疑,难道这毒药并不是下在药中,而是在药碗上,她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块锦帕。

    绣着红色小金鱼的帕子柔软细腻,她拿起帕子,把药碗边缘轻擦了一遍,再把那银簪子包裹在帕子上,这一番擦拭,银簪子不但没有变黑的迹象,反倒是由于擦拭,而亮眼了几分。

    慕文晴眉头皱得更紧了,巧香已经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篮中那汤匙道:“二娘子,夫人是用这个来吃药的。”

    慕文晴会意,她拿起那汤匙,用手中的帕子擦拭了一番,又包裹了那银簪子试探,却依旧无果。

    巧香不由有些怀疑,她迟疑了片刻,道:“二娘子,你是如何确定夫人是中毒?”

    慕文晴顿了顿,她如何能告诉别人她和她娘的死因万分相似,就连文竹也中毒而亡……

    她眼睛一亮,既然文竹试探出了毒性,那这碗药是不是也能用同样的手段呢?

    目光扫视周围一眼,看到偏厅墙角边高脚凳上的海棠,生机勃勃,红得耀目,她端起药碗,快步走近了。

    她个头不够,偏厅中的高脚凳都到了她的头部,她只能踮起脚尖,尽力抬起手。

    素素不知何时到了脚底,喵呜一声去蹭她的裤脚。

    慕文晴脚尖触碰到柔软的素素,担心踩了它,往一旁挪了挪,手一滑,半碗药入了花盆中,另外半碗兜头倒向自己身上。

    慕文晴一声惊呼,药碗就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巧香惊得不轻,赶紧上前,也顾不上炮制素素,赶紧用袖子去同慕文晴擦拭,把胸前贴着的衣衫尽力往外拉,热腾腾的水要是在慕文晴身上弄出了疤痕,那可就糟糕了。

    一边拉一边解一边用尽的吹,等到凉了,衣衫也解开来,巧香看了眼慕文晴胸口处,谢天谢地,白嫩嫩的皮肤依旧如同拨了壳儿的鸡蛋,就连一丝红肿都没有。胸口处露出了她随身佩戴了多年的玉佩,中药水一滴滴从上面滴落下来。不知是否错觉,巧香似乎看见那玉佩中有一丝绿光闪过,再细看,却什么都没有。

    慕文晴似乎吓得有些傻了,呆愣愣半晌没动,巧香摇摇头,劝道:“二娘子,夫人的身体一向就不怎么好,以往做女儿家的时候就是这般,请了多少大夫看过了,都是无果,有些还是金陵鼎鼎有名的大夫,如果是中毒……我知道你是担心夫人的病,只要你好好的,夫人才放心,病才能好得快,你这般莽莽撞撞,要是真的又受了伤,夫人不知道多担心……”

    “迷梦!”

    呃,巧香没听明白她说了什么,不由重复了一遍:“迷梦?”

    慕文晴脸上的表情很奇怪,震惊、惊喜、疑惑、怀疑、悲哀等等不一而足。

    巧香愣住了,这么复杂的表情如何能出现在一个还只有七岁的女孩儿脸上。

    “娘中的毒,名字叫做迷梦。用银针探究不出来,那是因为我们所指的毒是三氧化二砷,其所含的硫与银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使银针的表面生成一层黑色的‘硫化银’,鸡蛋黄中也含有硫,银针也会变色。”慕文晴如同背书一般,声音平板毫无波动,复杂神色退去,眼神空洞,直到最后又说了句才停下,“迷梦中不含有硫,自然就不会变色了。”

    巧香目瞪口呆看着慕文晴,半晌才伸出手来,往她额头上摸去。

    “二娘子,你没事吧?”

    温柔的触感让慕文晴猛然一怔,她骤然回神,茫然望着巧香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巧香已经唬得跳起来,“二娘子,你这是魔障了!我去叫人来!”

    就要跑到门口叫唤,慕文晴已经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角,“不用了,我没事。别让阿娘担心。”

    巧香停下来,再看慕文晴,大眼清澈见底,神色诚恳,没有一丝异样。

    她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二娘子,你刚才可吓得人不轻。”

    慕文晴勉强推起一个笑容,低头看着地上残碎的药碗,低低道:“娘的药撒了,我去亲自煨过。厨房那儿想必还有剩余。”

    既然是一日两顿可以复煲的中药,自然还有一部分剩余,她现在只要加热就好。这个时候,可能都还没有冷却。

    巧香摇头道:“二娘子,你适才身体不适,还是让我去吧!”

    慕文晴摇摇头,用坚定得无可置疑的声音道:“不,我去。”

    喵呜,喵呜。

    素素很委屈蹭过来。

    慕文晴站定了转身,伸手温柔的抱起了它,眼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亲近。

    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慕文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看着一脸幸福往她怀里钻的素素笑了笑。

    巧香看着它那人性化的傻样,不由哭笑不得骂道:“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总是做坏事,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总粘着二娘子。”

    素素半眯着眼,斜瞟了巧香一眼,喵呜一声不理她。

    巧香把碎片简单清理了一下,提着篮子跟着慕文晴,两人先去了慕文晴的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往厨房方向而去。

    慕文晴在慕府住了十二年,她最熟悉的地方,自然就是从入门口到燕园这一段。其他地方,毕竟年纪还小,去得不多,只依稀记得。

    慕文晴不动声色落在了巧香身后,边走边观察周围。很容易就找回了记忆中的路线。

    ……

    总喜欢考据,'bookid=1651864;bookname=《书媚》'中修炼用的书法,'bookid=1866450;bookname=《古代小儿科》'中的药方,'bookid=1417504;bookname=《重生去修真》'中女主穿越回每个朝代的历史都得查了又查才敢写。想要写一种毒物,查阅了不少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只能胡编乱造了一通。如果大家有合适的建议,我就考虑把名字替换了。

正文 011 厨房

    厨房位于慕府东面,燕园在西面,正好东西横贯整个慕府。

    慕仁的书房、邵娘子的醇香院都离得厨房比较近。

    春意浓厚,只听到莺莺燕燕呢喃细语,慕府人还不算多,所以府中也就只有一个大厨房。

    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慕府厨房东面正对着一条小河,隔着四米高的围墙,桃花香味儿飘过来,可以听到外面水流落花声。黑色的小燕子,夹着剪刀似的尾羽,在厨房的廊檐上筑起了巢穴,偶尔探头探脑,咕咕几声。

    门口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在门槛边上闲聊,手里还纳着鞋底儿。东家长西家短,口水唾沫飞舞,不亦乐乎。

    中餐才过,晚饭又还未到时间,有几个厨房的丫鬟在厨房后院洗着碗碟,厨子趁着这个时间休息闲聊,所以这儿就留两人守着。

    “孙五娘,听说过没?隔壁府中的李三昨儿个成了部曲,已经在官府登记,从今后,他家小子就高了咱一等了。”

    “哼,还不是李三命好,怎么着就赶上了郭十五郎出来玩儿,还同家丁走散,这不李三正偷懒在大街上闲逛,无端端生了些怜悯之心,给他买了串糖葫芦,富贵就找上门儿了。”孙五娘颇有些愤愤不平,自家郎君咋就没有这个福分。

    “哈,你也别羡慕着李三,你家那小孙子生得虎头虎脑,力气大着呐,长大了定然有出息。说不准到时候被阿郎升为部曲,以后比现在体面不少。”

    “唉,再怎么部曲,也是个贱人,要是成了良人……”

    “良人,你就做做白日梦好了。胡三娘,你家那位昨个儿听说被邵娘子赏了银子,这可是真的?夫人如今病重,已经过不了这春儿,阿郎对邵娘子极好,以后这后院就是邵娘子的天下,她器重你家那口子,以后有什么,也可得帮衬着我们……”

    两人听了几句墙角,巧香看了眼脸色异常难看的慕文晴,大步站出来怒喝道:“竟敢诅咒夫人!谁给了你们狗胆!”

    孙五娘、胡三娘抬头,看见巧香一脸怒目,两人哪里不认识这是夫人身边的人,夫人如今纵然病重,可名义上仍旧是夫人,要是巧香在夫人面前打个小报告啥的,只怕阿郎也会饶不了她们,她们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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