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捣了一个小时的蛋,至原已经成为当晚宴会的红人,可是也累了乏了,规规矩矩陪着卢尤子去见他爷爷在业内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朋友亦未尝不可,毕竟社会上的单纯友谊是不可能存在的,一定的利益关系才是友谊的纽带。
清雅与一些认识的太太小姐们聊天,或者与前来搭讪邀舞的男士应景几句场面话,借口推脱掉邀舞。不多时回到在与几位政界前辈聊天的郑绮身边。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把郑绮当作二十岁未出茅庐的小牛犊,而是十分认真甚至带点心机的和他谈话,话语之间无不暗藏深机,郑绮自然知道,淡淡应对,没有过分激烈的措辞,神色淡定从容,亦不输气势。
清雅来后,他把她手中的鸡尾酒换下,向侍者要了杯果汁,几位老前辈拿他们俩打打趣后便各自走开,其间两三个人离开时都对郑绮露出忌惮之色,这个人如果将来进入政界会成为一位可怕的对手,不说他父亲背后的黑帮势力,就单看他精明的头脑,处事的手腕,决不会是一般的政客。
郑绮拍拍清雅红彤彤的脸蛋,为什么喝酒?
清雅也摸摸自己滚烫的脸,说,没注意,可能他们帮忙拿酒时拿错了。
累了吗?为她理顺一缕发丝,郑绮柔声问,清雅看看四周围的人,摇头,两人手交握在一起。
今晚的宴会是一位金融巨头举办的,是叶林父亲的朋友,这样的宴会对一向担忧儿子们前途的家长们来说,从来不会拒绝让他们参加。让他们尽早熟悉政商各界的内幕,建立各自的社会关系网,将来进入社会会使他们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宴会场所是主人的一所别苑。全江南风味的小巧别致的庭院,分为两处,一条人工小溪横贯其间,水榭栏杆都是打磨得溜光的汉白玉砌成,雅致的的楼阁亭台挂上彩灯,灯光下鲜花绽放,流光四射,素雅中蕴涵高雅华贵,温暖人心,灯火通明中,不少人斜倚栏杆观看水中畅游的彩色金鱼,浮动的碧绿睡莲叶片上还装有轻巧的小彩灯,整条小溪灯火点点。古色古香的室内客厅中,各种昂贵的木茶座家具风格各异,彩绘古代屏风前后觥酬交错,只现代人的装束与辉映灯光的玻璃酒杯让人知道身在现代繁华的世界中。
郑绮坐得闷了,拉着清雅经过肖珂出门透气,他正面色凝重倾听金融界朋友的话。前后换眼间都可以看见在各处应酬的朋友们。沙彦拉了陆克撇着两位时装界名人要最新的时装潮流动向;叶林在溪对面的小阁子里与几位年过花甲的老先生品茶论时事;陈靖夙和娱乐界美女谈笑风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热闹,心里却一片宁静祥和。清雅轻叹道,扭头看郑绮,他正看着面前一丛鲜花出神。清雅放开他,走到花丛边,手优雅地拨弄两下,回头,没有啊,郑绮。
什么没有?郑绮回过神问她。
清雅笑着说,我以为你在寻觅一位在花丛中哭泣的月下仙子,那么专注。
郑绮淡淡一笑,伸手拈下一朵紫色鸢尾插在她发间,难道你不是?低头亲吻她的嘴唇,清雅羞红脸低头浅笑,拉住他的手。
两人并肩看天空的浩月,清雅瞥到张子衍正好经过,心念一定,回头叫住他。拉了郑绮走过去。
把杯子交给郑绮,取下左手上的订婚戒指,双手递还给张子衍,这个,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让我懂得爱。
张子衍心脏猛一收缩,哗啦啦碎裂成片,从此再无法组装成型。认命地接过那枚还有着她体温的耀眼钻戒,脸色已经惨白,无限心伤问,清雅,你没爱过我,对吗?虽然你曾对我说过爱我,但根本没爱过,对不对?
清雅没勇气看他,难过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小衍。
张子衍捏紧戒指,苦笑着转身,清雅,我爱你,不管怎样,不管怎样,我爱你。说完稳住身形离开。
清雅扑进郑绮怀里哭出声,真的对不起,小衍,真的,真的很对不起。郑绮揽着她,静静仰头看那一轮圆月,你在见证吗,见证我有了真心爱我的人?你是命运的转盘对不对?你能告诉我,我们,的,未来——不,不用,我们看不到未来的。
没注意到后面楼阁上一抹高大的身影,无限欣慰叹口气转身进屋。
宴会进行到中途,渐渐趋近高潮,一些忙碌的重要客人也都赶来。音乐欢快,歌舞之声渐渐盖过日常谈笑声,清雅和郑绮跳过两支舞后上楼稍做休息,因为楼下已经高朋满座。
转过走廊偏房,清雅要到正厅去,两人走到门口,郑绮蓦的僵住身形,身上的平淡气息刹时一扫而光,仇恨的暴虐火焰在眼中升腾而起,放开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清雅,走进屋。
屋中央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两鬓斑白,但脸保养很好,丝毫不见衰老痕迹,额头光洁明亮,眼中的安详宁静之光掩去了年轻时的精明圆滑与轻狂高傲,嘴角挂着老于世故的微笑,脸部略微松弛却为以前过于紧绷的俊脸多添了几分和善,身型应该很高大,因为他坐着都比一般的人高出一个头。黑色西装,格纹领带,端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旁边的同龄人都用敬畏的目光看他,而他已经习惯了支配全局,以一位王者特有的和善笑着与人说话,亲切随和。
看到郑绮明显带杀气走来,脸色也未变,只是笑容变得更深沉,眼睛觑到门边倚着门框紧张看着郑绮背影的清雅,大大的眼含有自然灵气的高贵纯真,白色吊带礼服轻拂地面,黑发绾的是淡雅宁静的发型,发间一朵紫色鸢尾花辉映灯光,几缕发丝垂在胸前。
这样子的一个人,脑中突然闪过另一抹白色的身影,中年人脸色微变,瞬间眼看郑绮就要近身,两旁担任护卫工作的人出现在面前,恭敬地伸手拦住郑绮,郑绮眼光一闪,拳腿眨眼之间几次变换,将两个人打倒在地,手上多了两把手枪,倒也不是那两人的身手忒的坏到这样地步,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打倒,而是刚才对他们的吩咐。
郑绮冷笑,眼神阴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枪直指他面门,“喀嚓”,子弹上堂,我从来没靠你这么近过,你终于可以死了,可以消弭十二年来我对你的仇恨,对母亲的仇恨,你的死多伟大啊!郑绮讽刺的笑开 ,另一只枪对准爬起来的来的两个人。
中年人临危不惧,周围的人都四散从偏门逃离,他却镇定自若,端起茶杯,你恨你母亲?
郑绮两步上前,站到茶几对面,怎么不恨,是她让我陷入这场人伦之战的。杀死你,她也是凶手。我已经忘了她的爱,却无法忘记她的仇恨,她对你的仇恨!
男人的手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搁下茶杯,轻声道,可我却是忘不了的。对不起,阿绮。闭上眼,泪水浸出眼角。
郑绮大笑,对不起,哈哈,对不起,你也知道这个词吗?用你的命来尝还你的债吧!
郑绮,不要!清雅不知何时扑进来的,站在他旁边急切劝说,郑绮双手剧烈颤抖一下,扭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露出极其厌恶,憎恨的表情,举枪对着清雅,滚开!
清雅脸色苍白,慈悲怜悯地看着他,落泪,郑绮,求你,不要再让自己犯罪,不要再折磨自己——
我没犯罪,在赎罪,用他的血来赎罪。
带血的罪恶无法用血洗干净!郑绮,求求你,冷静下来,想想别的方法,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走开!郑绮的手抖得厉害,含泪命令清雅,手指紧扣手枪,随时可能开枪。
清雅摇头,不退反进,不,郑绮,求你,为了我,为了我,放下你的枪,不要对准任何人好吗?
不可能!郑绮满头大汗,扭头憎恶看中年人,不可能,清雅,他是我仇恨的根源,杀死他,我就不会再恨了。
可是你在犯罪,你会内疚一辈子的,郑绮!清雅不顾一切扑上前紧紧抱住他,郑绮,求你——啊!
嘭!嘭!郑绮崩溃的嚎叫着拉开清雅把她甩到墙角,来不及思考,完全不受控制朝她开了两枪,不知是不是那么一点点理智的作用,或者是那份爱恋的牵绊,两枪都没打中,一枪擦过清雅裸露的手臂,嵌进黄绸壁板,一枪打在厚厚的地毯上。
清雅顿时失了心志,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鲜血顺着白玉般的手臂滑下。
清雅!郑绮触电般扔掉手枪,奔到她身边,清雅,清雅。把她搂进怀里,她全身冰冷,眼神涣散。郑绮吓得泪流满面,狂乱的亲吻她的嘴唇,脖子脸颊,她都没反应。清雅,清雅,你别吓我,对不起,对不起,清雅,回答我,快回答我,叫我,叫我呀,清雅!郑绮爱你,我爱你,清雅,求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吓着了,哭呀,你快哭,哭出来就好了,清雅,哭啊,求你——可是无论他怎样吻她,拥抱她,拍她的脸,清雅都象透明的瓷娃娃般任他摆弄,眼里一片空茫,郑绮恐惧得大声嚎叫,把她拥入怀中,一个劲呼唤她。
屋子里挤满了人,大家都是有教养的人,禁声悲哀地看着他们。
至原和卢尤子闻讯赶来,好不容易才挤进来,郑绮吓得都快疯了,抱着清雅不停喊,不停哀求。
至原要过去,卢尤子拦住她,毕竟看郑绮现在的举动,怕他也同样失了心志,至原吻一下他的嘴角,手指按在他唇上,眼神温柔如水,安慰他,笑着摇头,回身轻轻过去,跪在两人身后,面对清雅,伸手为她抚去脸上的泪水,轻柔的声音象河岸的一阵微风,清雅。象是圣洁的召唤,清雅全身振动,眼神开始聚焦。
郑绮马上放开清雅,让开,至原伸出双手,傻丫头,吓着了吧。清雅不哭反笑,扑进她怀里,至原!至原抱紧她,咬牙努力不让自己落泪。这人世的苦难啊,到底怎样才能有尽头呢?
郑绮双手抱住头,嘴唇咬出血,悔恨地无声哭泣。
清雅在至原怀里恢复神志之后,连忙爬回去,把郑绮拥入怀中,郑绮,对不起,是我把你逼得进退两难,成了不知该爱还是该恨的怪物的,对不起。郑绮从她怀里仰起头,清雅,清雅,终于换下一身的骨血,我是,你的,你的,清雅。扭头看坐在沙发上仍没动的男人,用一种彻底冷漠,完全陌生的含笑口吻说,我与你,从此毫无瓜葛,无憎亦无爱。
一直无所表示的男人手中的茶杯打翻,怔怔看着郑绮,怎么也不肯相信,眼神有着看穿人世沧桑的孤单寂寥和蹶然一生的痛苦。他宁愿他恨他他一辈子,一辈子的杀他,宁愿死在他手中,也不愿父子从此成陌路。
滚烫的泪水落在郑绮脸上,清雅低头亲吻他的眉,眼,嘴唇,密密的吻将他全部包裹,两人抱着深深纠缠在一起。至原几乎瘫倒,被卢尤子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半个小时后,这间客厅安静下来,只剩下该剩下的人。清雅包扎好伤口后无论如何不愿离开,现在坐在中年男人左手边的沙发上,郑绮低头坐在身边,下面是陈靖夙,肖珂和叶林。对面坐着至原和卢尤子,陆克和沙彦,张子衍痛心地看着她。
为了打破僵局,至原站起来,作自我介绍,我叫叱干至原,是他,卢尤子的男朋友。得意洋洋地点头说,有礼有节,众人也跟着她点头。
下一秒,恩,不对!所有人眼珠子都凸出来,她刚才说,说,她是卢尤子的,的男朋友,不对,绝对不对!
卢尤子反应强烈,张着血盆大口冲她喊,什么男朋友?
如同经历一场暴风雨,至原镇定地理顺被吹乱的头发,说,对不起,纠正口误,我是他女朋友,的,男朋友。哦,不对,不对,我是——尤子,我到底是你的女朋友还是男朋友?众人无不受打击地垂头哀叹,搞了半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卢尤子面对她,低头,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磁性的嗓音低沉而充满魅力,深井般的冷色瞳孔泛出流光,靠近至原,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
强烈的男性阳刚气息喷在脸上,至原被他的眼睛吸引,唰的飞红脸,抱住他大叫,女朋友,女朋友,我是你的女人!说完开心地笑起来,众人不无羡慕地眨眨眼。
老爷爷,我姓沈,您叫我清雅就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年男人差点失礼地把茶水喷出口,艰难咽下去,不禁纳闷到,难道我真的老了?放下茶杯,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微微一笑,我叫郑中,是阿绮的爸爸。你可以叫我伯父,叔叔或者爸爸都无妨。
郑绮,的爸爸!清雅睁大眼,又是吃惊又是慌乱,躲进郑绮怀里一时不知所措。
郑绮捏紧拳头,冷冷看他一眼,我说过,我们之间已经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