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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栽……」开朗活泼的女孩,和烈华姊一样,总是在旁为她打气,开她玩笑。
「小妈,你喜欢小爸吗?」和栽笔直望进她显然有些愕然的瞳。「或者该问你爱小爸吗?」
「我是他的妻子,无论名或实都已是他的人,我当然爱他。」
「这意思是说你没得选择,因为小爸以强硬的手段来完成这桩婚事。」
不是的、不是的,回忆与现实中的她同时用力摇著头,她知道不是这样的!她相信、相信圣渊是爱她的。
乔皖奔跑出房间,她是这麽认定、这麽相信他,不曾有过怀疑,因为那灰瞳总是关切的看著她、温暖的唇会安抚的吻著她,让她确信,圣渊对她是真心付出。
站在熟悉的书房外,内心狂呜,她猛地推门而进,撞入眼帘里的是窗外雪花纷飞,而她瘫坐在地上!
他拉起她的手臂,她却动也不动的,螓首几乎垂到胸口上,双肩颤动难抑的痛哭失声……
「皖皖!」他警告一唤。
「我……我……我要离婚……」
「离婚!」古圣渊轻笑,再次支起她的下巴,吮去她的泪。「别这麽不懂事,你的奶妈今天正要动手术,无论成不成功,她都需要医疗资源,如果我就这麽撒手不理,你说,你的奶妈,是我害死的,还是你害死的?」
「你……」哽咽的声难止啜泣,不停地摇著头,像听到心碎的声音,幸福早已离她远去,她一心一意以为自己终於能得到的幸福,结果……全是虚伪的。
「起来,别再让我说一次,以後好好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吗?」他握住她的双臂,命令著。
「求求……你……」乔皖双臂任他抓著,双膝却几乎是无力的跪倒於地。「别举行这场……婚宴,让我回台湾吧,奶妈……今天动手术,万一不成功……我连她最後……一面都见不著……」
看著她泪流满面的双眼,企盼的苦求,他淡扬唇角,坚定的否决。「不行,今天这场婚宴势在必行,满屋的贵客,你、我都不能缺席!」
深梗的呼吸,泪已满腮,胸臆的悲痛如盛满的容器,明明已无法再容纳,哀与恸却像扭开的水龙头,不停的洒下,只能任它溢出,渐渐的淹没自己。
乔皖难以自抑的痛喊。「为什麽……为什麽……」
「你……既然这麽恨我,为什麽要娶我……」
「恨你!」古圣渊笑,好像她说了什麽可笑的事。「若真只有恨你,我又何必为今天这场婚宴大费周章呢……严格说来,如果不是仇恨纠缠,以我们之间的门户悬殊,应该是连面都不可能见到,因为你的出身背景太丢人,父亲是个垃圾渣滓,母亲是婊子出身,这样的结合居然能生出一个纯净无邪的女儿,这该说是物极必反吧!
极其的轻蔑,一刀一刀凌割她的身心,因为那侮辱的口吻是真的轻视她。好痛、好病的感觉……
可怕的往事历历在目。她怎麽会忘了?怎麽能忘了当初的她,根本是他的傀儡工具,任他摆弄,任他欺凌,践踏她的自尊,把她的感情撕成碎片!
「我……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对方……也会有真诚……我以为努力就会有收获……我有好多的以为……」她颤难成声的念著当初绝望时对他说过的话。
「你……为复仇而娶我……为复仇夺走我最後……的希望……」当时的奶妈早已手术失败而死,她无能见到那最後一面。
「就只是因为……你认定我是凶手……乔万崇的女儿,认定……我是仇人之女……」她痛然的闭上眼。
回忆能割人呀!每一幕都活生生的割开她,直教她鲜血淋漓,残忍的真相再一次撕裂她!
忽然一阵风拂开了书房内半掩的落地大窗,她不禁颤睁著眸,彷佛见到一身粉白礼服的自己,走出落地窗,正踏上栏杆,幽立在白雪纷飞中,最後在众人惊喊中毅然跳下!
「啊……」哀号至极的悲呜,乔皖握紧著拳,转身冲出。
当年的她面对崩毁的世界,绝望的人性,选择了跳楼自尽!
永远难以忘记那种由心生出的剧痛,扎根般狰狞的贯穿她,冲出了宅子,来到了後院,竟见到的是雪地里的自己,全身礼服被树枝划裂,喉咙更被树枝重创,浓浓的鲜血染了满地红艳,一个透明清冽的金发妇人在她身旁,看著重伤的她神情悲痛。
纵然只见过相片里的爱丽薇儿、纵然只听过人们口中描述的爱丽薇儿,她不曾在梦里见过这生死相隔却为她流连尘世受苦十八年的人,第一次,在回忆中见到了不惜魂飞魄散也要守护她到底的人……
「……妈妈……」她哑然唤出。见到那金发人儿因不能碰触到自己,而悲然落泪,乔皖捂著胸口亦感悲然。
躺在雪地里的她,抬起手对著当时她以为是死神的金发女子,想说话,血呛於喉咙激涌而出,看得金发人儿明明已如一缕魂魄般的透明,却比雪更透苍白。
「夫人……请您替我对老天爷说……」抖著唇瓣,她耗尽力气抬起手想摸到金发人儿,断续的颤动无声的请求。「一定要让我……魂飞魄散,永远的死亡……不要有来生、不要……有感觉、无……忧无喜、无哀无……乐……记得……帮我跟老天爷说……」随著她合上的眼,手无力的落至雪地上。
「可柔……我的女儿……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呀……」
金发人儿哀恸的哽泣,当时传不到她的内心,而今听著那心碎的呼喊,乔皖的心也跟著揉碎了。
「妈妈……妈妈……」双掌压著唇,泪眼蒙胧,只觉得心肠全绞拧的好紧、好病。
当泪滑落,画面不再,站在她眼前的是那俊挺肃穆的身影。
纵然无言,看著那对幽凝的灰瞳,她抿著唇,悲痛和愤怒的泪水几乎再次模糊她的视线。
「说话呀……」她声音轻缓而哀哽。「当年你说我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我给你……你说呀……继续说你那满篇谎言呀!」
古圣渊敛眉,随又仰首深深长叹。
「当年……我哭著、不惜跪著求你时……」激动的泪随著她哽咽的声滑落。「你心中……是什麽想法呢?得意还是高兴?终於报仇了!」
他定然看著她,戚深的表情,令人难以看透。
可柔愤然上前,举起手,用尽每一分力怒捶他。「你是个这麽烂……这麽烂的男人……我恨你……我好恨你……」她嘶吼,恨极的声与力,撼动那堵结实的胸膛。
古圣渊只是沈闭著眸,任她狂打发泄。
「为什麽……为什麽你这麽残忍……这麽无情……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如此待我……你好狠呀!」打到力竭的她,几乎痛哭的瘫靠到他身上。
「皖皖……」古圣渊充满痛苦的唤,想拥住她。
「不要叫这个名字!」她切齿的推开他。「不要叫这个受你蹂躏欺骗的名字,那是你别在我身上的羞辱!」
羞辱!他们之间的过去,对她而言,剩下的仅是羞辱,胸口像有绳索正在绞紧般。
「对你的伤害与亏欠,我做的太多,就算你想杀我,都是我罪该如此,但是,都请你别否决一件事,当年我对你的感情付出了真心,我真的爱你。」
「爱。」她忽大笑,几近歇斯底里。「我当然相信你爱我,只是你的爱比不过你的仇恨,当你的爱遇上了仇恨,我相信你的爱最後会做出的选择是牺牲,牺牲你的感情、牺牲我的付出,等到一切挽回不来,你再继续忏悔、悲痛,够了!」
「不会、不再有了!」古圣渊握住她的双肩。「没有仇恨了,我不会再让你感到痛苦,我会拿我後半生来弥补你心中一切的痛……」
「我心中的痛就是有你的存在!」她愤叱,对著他僵硬的面庞,冷笑道:「你明白吗?我恨不得自己可以一刀一刀凌割你,只可惜我不能,因为这麽做将让我一辈子摆脱不掉你的阴霾。」
她要伤他,就像当年他对她一样,而她明白怎麽样能伤他彻底。
「说清楚。」古圣渊面色沈重。
「我们已成过去,以後我会努力学习遗忘,忘了这一切。」
「遗忘!」他失笑,不愿相信,这比她的恨更令他椎心。「你要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曾经共有的一切,你打算放弃这段婚姻!」
「我们有过这段婚姻吗?它的形成是命运的作弄,只是一场可笑的结合!」
「可笑的结合!」他猛地加重对她双肩的箝制。「对你而言是如此吗?所以你要遗忘它……我们之间的一切对你真的毫无意义,所以你要遗忘它!」
灰瞳一片狂乱,是错觉吗?为何总觉得那瞳底掠过了一抹脆弱与慌乱!这个刚毅沈稳的男人,由来只令人感到害怕,怎麽可能会有脆弱的神情,她一定是看错了。
「是的,我们之间毫无意义,如果这是你想听的。」无惧於那双肩的力量,可柔狠然道。「请你放手,我不能制止你以暴力胁迫,但是它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在她平静而绝然的神情下,灰瞳沈痛凛起,却渐渐松开了肩上的力道。
可柔缓缓退离他的掌控,正想转身时,那醇哑的声,幽幽传来。
「我爱你,无论你是否相信,我知道这一生我无法以同样的心力再去爱上别人;英浩叔以十八年的毅力得回薇儿阿姨,我愿意以我後半生的生命来等你。」
「不要说……不要再说了……」力持平静下的容颜终於崩溃,她连连摇著头,告诉自己不可以相信。
「在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我的世界,失去你我这一生都将不再有生命,你不愿属於我,但我是你的,唯有你能左右我的一切,我爱你,可柔。」
「住口、住口!」泪珠再次滚落,这个男人竟然能对著她说出这样的话,这个傲慢、强势的男人,连要他低头都难,如今却把自尊奉上,说他是她的。「你没有资格说这些,你是个最自私的男人,如果我不是筱原可柔,而真的是乔万崇的女儿,你……是否依然爱我?」
「是,我爱你。」古圣渊毫不犹豫。「在两年前或许我会迟疑,但是经过两年的折磨,我深深的明白,无论你是谁都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一件事,我不能再面对没有你的日子!」
「你……」可柔震愕也哑然,下意识的想伸出手,却被一个熟悉的声制止。
「很感人的告白,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敢再对我女儿有任何侵犯,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英浩叔!」
不远处的大树下,筱原英浩修长拔挺的身形,环胸而立。
「爸爸!」一见到来人,可柔全部的坚强都在刹那间瓦解般,她哽咽的飞奔而去,投入亲人怀抱。
「可柔。」筱原英浩揉著怀中爱女的发,柔声道:「乖女儿,你受委屈了。」
埋在父亲胸怀,她吸著咽然的声,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摇著头。
「圣渊,谢谢你替我照顾可柔这麽一段时间,现在我要带走我的女儿,你没有异议吧!」
「不用谢我,我只是照顾自己的妻子,至於带走人,英浩叔,」像在面对商业敌手般,此时的古圣渊冷静从容。「我得提醒你,这一带是私人产业,而产业拥有者是我,哪怕是你也没有资格在我的产业上带走任何东西,更何况是我的妻子。」
「私人产业呀。」筱原英浩也一副伤脑筋似的模样。「让我回个礼赔罪吧!就把你的女儿还你如何?」
「小栽也来了?」灰眸透出锐利。
「若非如此,我如何能知道你拐走我的爱女藏身绿风岛,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呀。」有谁会想到他会再次重回当年惨案发生地。
「你透过小栽找到我!?」古圣渊疑惑。「小栽不会直接面对我,烈华又远在香港,除了我和烈华之外,她最熟悉的是睦天,能让小栽不惜主动找上睦天,想必是动之以情了。」
「果真知女莫若父呀。」筱原英浩赞佩。「我非常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只是希望她能和可柔一样,也叫我一声,爹地。」
「什麽!」狂怒罩上古圣渊的面庞。「你竟敢抢走我的女儿!」
「彼此、彼此!」筱原英浩温笑,环紧怀中爱女,是该好好挫挫这狂傲小子的气焰。
「小栽答应了。」森寒的声吐著令人战栗的气息。
「放弃你这小爸她倒是挺爽快的,亲亲热热的叫我一声英浩爹地。」
「不、可、能!」他双拳握紧到青筋暴露。
「那就自己去确认吧!」筱原英浩抬首,示意山坡另一头的豪宅大屋。「只是,她不会是个乖乖待著等父亲来的人吧!」示意他再晚,有可能女儿会再跑掉了。
「桔子……不,是小栽,她在里面?」这句话是待在父亲怀中的可柔问的。
筱原英浩颔首,抚著爱女的面颊欣然道:「知道桔子是小栽!看来你的记忆完全恢复了。」终於能面对过去了。
「站住!」见他搂著怀中人儿要走,古圣渊咆吼。「你以为我还会眼睁睁看著你再带她离开我……」
「就算你此刻抢回她又如何?」筱原英浩难得严厉的口吻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