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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宅门对面的沿街铺子摊子搜寻了一番,东阳侯应该派了人马提前进来布局。盯梢是其中一环。
这一找,就看到了离魏宅只有五六丈远的一个小茶摊,这时间正是午休,茶摊上只有两个客人。摊主都守着茶炉背靠墙根打起瞌睡。
那两客人看上去都是普通大汉,歇工间隙闲坐茶摊,拿街上行人说几个小笑话,可在这蓝衣男子眼里,那两人可不是卖体力的平头百姓,即使是双肘都放在桌上故意拱起背部的坐姿,也掩盖不了他们其实身姿挺拔带有明显军姿的特征。
男子含笑向茶摊走去,走了没三步,对方二人也注意到了他,一起望着他,并都留意到了对方腰间的秘密,看似好奇和随意的姿势里,隐藏着力量和爆发力,带着随时行动的警惕性。
为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男子在向他们走去的同时,手上做了个简单的手势,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二人略微放松了一些些,不再那么紧张,可警惕性依然保持到这蓝衣男子在他们这桌坐下,借着身体的遮挡,从怀里掏出刑部小衙门的令牌,让他二人看仔细,并报上自己姓名,“我是秦如栩。”
这两人终于收敛了自身的气势,大街上不好行礼,点头致意,其中一人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侯爷派了小侯爷负责此事,军营都拿下了,我们是小侯爷的亲兵,小侯爷已经等你好几天了。”
“辛苦了,我才刚下船,这几天没有别的事吧?”
“一切正常,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没有人出去。”
“很好,今晚就可以收网了。刚才你们都看到那个进了魏宅的男人吗?”
“看见了,那是重要人物吗?”
“是魏家在东凌城的姻亲崔家大管家的心腹,前几天在那里的行动,故意让他逃脱,看他会先去找谁报信,我跟了他一路,他径直来了这里。人证物证俱在,他们没有从轻发落的理由了。”
“明白了,他们逃不掉的,我们会在这里盯着他们。”
“好,辛苦二位兄弟了,我现在去见小侯爷,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三江府衙门附近的北通茶楼二楼,窗边的位置。”
“多谢了。”
秦如栩走了几步路,雇了车子载他去北通茶楼。
衙门附近的茶楼生意挺好,二楼窗边一排桌子,一眼看去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长年军队训练出来的身姿和气势,怎么易容都藏不起来的,有一桌三个客人的,其中一个特征显眼。
总是在江湖上闯祸的易容高手包小易是小侯爷钟永瑧,在刑部小衙门从自己师傅口中初听到这个消息,秦如栩压根不信,但由不得他不信,他只能别扭地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想来他倒宁可是小侯爷全权负责,在联手清剿沉沙帮的过程中,他与小侯爷也结下了一番交情,相处起来比较轻松,有话直说也无妨,若真是东阳侯亲自过来负责此事,才叫人紧张呢。
亲兵队长没有见过秦如栩,小侯爷和铁子却是见过的,秦如栩往他们这桌走来的时候,铁子先看见他,招了招手,另二人才把目光从街上收回,做出像是一群好友相约吃茶结果有人迟到的样子,一边埋怨一边喊小二上茶,再配合着讲几个荤段子取笑一番。
茶楼不是聊公事的地方,他们也不聊,反正秦如栩现身就代表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于是在这刑部小捕快吃了半盏茶后,亲兵队长率先告辞,回去调兵遣将下达命令。
城中小军营的士兵人数不多,只够每夜维持宵禁,所以率先拿下城内城外两个军营的目的就在这里,从城外大营调兵,正好即将八月十五,以商队的伪装,不引人注意地混进了城,保障城中治安的人手够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这秦如栩。
留下的三人也没呆多久就结账回客栈,街上还有人手盯着衙门的前门和供后宅家眷出入的侧门。
给秦如栩开了间房,让他梳洗休息,为半夜的行动养精蓄锐。顺便还不忘提醒小侯爷,他在东凌城查找崔家和郭家时得到的消息,郭家嫁给魏家小公子的女儿目前大概有三四个月的身孕,让士兵们到时不要惊扰孕妇。
钟永瑧答应下来,并真的吩咐下去,内心多少觉得既然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这已经惊扰到家眷,那个孕妇听天由命吧。
顾念在医馆平静无事地呆着,没有要她处理的病人,她就在寮屋里一边看书一边写今日布置的功课,为了比武而缺了半个多月的课,课堂上听个一知半解,现在一翻书仍然犯糊涂,拿着笔半天写不下几个字。
宋亦柏结束一轮坐诊,趁着休息过来看看顾念,这两天家里也是各种请来亲朋好友的宴饮,都顾不上跟老太爷讨论顾念的将来,这会儿歇下来想起她缺了这些日子的课,不知道能否赶上。顾念最大毛病就是基础不牢,这也跟柳师兄的教育有关,将来要做少***女儿哪里需要她去给人看病,照顾好家人才是本职,学点皮毛就够了。
顾念看到宋亦柏进来就像看到救星,宋亦柏看到桌上的书本和纸笔立刻明白他所猜不差,拖了把椅子在边上坐下,给顾念补习功课,起码能让她先完成今日作业。
休息时间有限,宋亦柏抓紧时间给顾念讲解了课程中的要点,让她自己去琢磨,他回到前面医堂重新坐诊,直到打烊前半个时辰他才下来,又赶去顾念那里看看她的情况,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再来讲,总算是赶在大家都回家前,给她理顺了思路。
晚饭后顾念照着宋亦柏的讲解,一心一意地写她的作业。宋宅里,小弟弟有功课上的疑惑找大哥解答,宋亦柏再次没能去爷爷奶奶房里聊天。
夜色浓黑之时,各街市的夜市陆续开张,各衙门官府门前照常宵禁,托了即将到来的八月十五的福,忙着为过节做各种准备的百姓,没注意到今晚街上官兵数量明显增多,有不少人还以为是为了节日期间的治安而特意增添的人手。
第209章
全副武装的官兵们照计划在各个队长的带领下,包围了所有的衙门和乡绅的宅子,小侯爷钟永瑧也是一身戎装堂而皇之地带着他的亲兵迈进了三江府衙门的大门,后宅中已入睡的府台大人和家眷们都被惊醒,大人急匆匆地穿衣出来迎接小侯爷的驾到。
钟小侯爷拿着圣上的密旨,就地解了府台大人的职权,与家眷们一起软禁在后宅禁止外出,即刻起东阳侯暂代三江府军政一切事务,代表人和执行人就是小侯爷钟永瑧。
带队包围兵备道衙门的是亲兵队长,他带着兵部的兵符,也很轻松地剥夺了道台大人的职权,同样是与家眷们一起软禁在后宅,等待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朝廷再来重新发落。
一郡首府之地的最高军政大权的二位大人都被解了职,剩下的小官员们就好办了,不用去满城搜人,只要派人守在那些小衙门外,等明天天亮,发现城里变化,官吏们就会主动的自投罗网。
去包围乡绅的宅子的士兵们也都很客气,没有凶神恶煞地破门而入,不要过度地惊扰百姓是这次行动前就强调了无数遍的命令。
睡得好好地被一连串的拍门声吵醒谁都会不高兴,可等门子看清门外打着火把的官兵,什么瞌睡都吓醒了,忙不迭地打开大门放人进来,再心急火燎地去找管家等管事,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很快整个宅子就都从睡梦中惊醒,家里的所有男丁都到前面接受询问,上报家里人口,后宅的妇孺们瑟瑟发抖惶恐不安,不知今夜祸事从何而来。
秦如栩率先来到魏宅。家里包括当家家主在内的所有男丁,包括未成年的孙子辈的男孩子,按照身份和辈分的顺序。在雅致宽敞的前厅里跪了一地。
下午那人来通风报信的时候,魏家的家主魏益荣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唤亲信将多年积攒的所有书信和账目拿去偏僻院子全部烧掉。同时让家眷收拾包袱细软准备逃命,哪知那些定罪的证据还有很多没烧完。当夜官兵就上了门,一个都没逃掉。
家里一团乱,个个人心惶惶,后宅哭声一片,妇人们大多知道自己男人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事,唯一跟家族生意不相干的就是续娶的现任太太所生的唯一公子魏双思,她披头散发甩开身边的贴身下人。冲到二门哭求包围后宅的官兵,求他们到前面去求情,放小公子一条生路,他跟家里的生意没有关联,他什么都不知道。
士兵们不为所动,任由太太在他们脚下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没人出声劝阻,只要是发了案子,谁不是喊冤说不干己事,见多了。真冤假冤上头自有定夺。
魏双思的妻子郭氏也在丫头和婆子的搀扶下,扶着刚出怀的肚子,陪婆婆一起跪在冰冷的地上死命求情,她丈夫真的与家族生意无关。同时心里也有预感,恐怕娘家也完蛋了。
婆媳两个一遍遍地说魏双思虽是嫡子,却是继室所出,从小倍受元配所出兄长的打压,不曾沾手过一丝家里生意,是和安医学堂出师的弟子,现在也是和安堂的一名食医,他除了是魏家的公子,没有得到家里太多好处。
士兵们仍然冷眼看着,一动不动,也无人上报这一情况,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守住二门的各道门,严禁有人进出。
秦如栩点清涉案人员,以及那个故意放跑的崔家亲信,从家主到公子,再到他们身边的管事小厮等心腹,一起提溜出来,让官兵押回衙门大牢关押起来,暂时被放过的就是魏双思和他未成年的侄子们。
魏双思这才知道原来家里牵涉进了朝廷大案,这么多年生意一直很顺利,未受过风波,也是因为上面有人罩着,作为回报,自然也替上面的大人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
他傍晚从医馆回来,看到家里一塌糊涂,都在收拾行李一副逃命相,他还不解,问母亲问妻子都说不知道,问父亲也得不到答案,只叫他要是想跟家人在一块就去收拾自己东西,明天一早出城。
现在,一切都完了,东阳侯的人马,这案子一定小不了。
魏双思心头涌起绝望的悲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身边是小侄子们惊吓的哭声,他深知纵使最后查明他跟案子无关,他在三江府甚至江南郡一样无脸呆下去,他受不了别人在他背后的指指点点。
秦如栩看着嫌犯被捆绑起来一个个排着队押走,接着他吩咐士兵把魏双思和小男孩们押回后宅软禁起来,顺便他也一道往后面走,府里到处都在抄拣那些被藏起来的书信账簿和其它东西,他就是知道魏家一下午处理不完那么多纸张的东西,才选择晚上出动,把对百姓的骚扰降到最低。
当来到二门正看到这出闹剧,两个妇人已经没了哭喊的力气,本来无精打采的魏双思见状立刻扑了上去,激动地喊着母亲和妻子,抱着她们痛哭,秦如栩皱着眉头,叫了几个士兵架起他们回屋,看着她们别寻死觅活,案子才刚开始,说不定这些妇人知道一些更多的内幕。
士兵们终于从偏院抄出了未烧完的大量的完整书信及其它证据,一箱箱地抬出去装车运回衙门。
秦如栩前堂后宅走了几遍,要提醒的都提醒了,虽然禁止主人家离开宅子,但下人仍然可以上街采买,还特意吩咐了留守的队长,要是家眷有什么不好,可以特准魏双思出门买药,但要派两个士兵跟随。
终于忙完了魏宅的事,秦如栩没有回衙门或者回客栈,而是骑马直奔了杨益怀家里,已经先派了士兵上门,等他赶去。
夜市上的百姓终于发现事情不对,有不少人在一些宅门前围着看热闹,尤其是城中与魏家有儿女亲家关系的乡绅,在得知魏家家主下了狱,只感觉头上塌了半边天,求神拜佛祈祷别牵连自身,而那几个魏家的女儿们立刻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连孩子都见不到,只与贴身丫头一起在屋里抱头痛哭。
杨益怀家客厅里灯火通明,上门的士兵讲明是秦如栩要找他,他立刻明白是为了什么事,怀着激动和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让家眷自行休息,但他的两个儿子和妻子仍然在客厅陪着他,媳妇们在房里照顾孩子们,时不时地看一眼房门,紧张不安地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屋。
秦如栩这趟过来主要是为了得到一份口供,大青山那块土地是如何到他手上再转交给柳青泉的全部过程,杨益怀带他去了书房,一人说,一人记,详详细细。秦如栩还问了很多问题,老先生把记得地都说了,毕竟年头久远,有些细节在脑海中已经模糊不清,但这份职责是怎么得来他还是记得的,转交给爱徒柳青泉接班也是密奏朝廷后获得批准的。
想到徒弟确是因这山地而遇害,老人家不禁老泪纵横。
“秦大人,我们一心为朝廷尽忠,为后世子孙守护土地,却落得如此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