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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栩拉下顾念的手,“先别想那些,把你还记得的部分告诉我。那线索指示了什么?”
“纹身,手臂上的纹身,但图案模糊,不知道是指三头蛇三叉戟还是诸如此类的东西,反正是三个头的。”顾念悔恨状地紧咬嘴唇,一副剧烈头疼的模样。
秦如栩腾地长身直立,绕着他的椅子转了半圈,最后双手扶着椅背站着,双眼炯炯有神地望着顾念。
“三头蛇没有纹在手臂上的,三叉戟听都没听说过,戟倒是有,那是军队里的武器,但士兵们不纹身。跟江湖人有关的类似的图案,只有一个,而你正巧也知道。”
顾念指着自己,不解地看着秦如栩,她这会儿的精神情绪,不会让秦如栩发现破绽。
“你见过的,而且不止一次,但不是你师傅指示你的那个图案。三个头的,如果推测不错的话,那意味着大麻烦。”
“难道是沉沙帮?不是三叉戟,那又是什么东西还有类似形状的?那是什么身份?”
“如果没猜错的话,显然是三头鱼叉的图案,有这个纹身的,至少也得是护法甚至分坛坛主一类的身份,也许分坛护法更靠谱些。你师傅什么人,会惹到这样身份的亲自出马?”
“我不知道,自打我记事起,他就是个和蔼可亲掉了半口牙的老头子。”
“那你的家人呢?”
“师傅是我唯一的家人。”顾念死撑着坚决不吐露任何可能的破绽。
秦如栩宽容地笑笑,没有再追问下去,把话题重新转回到顾念所说的只言片语的线索上。
“那个线索,你确定没有记错?毕竟那时水迹半干,也有看错的可能。”
“是的,我考虑过这个情况,但后来想想,不可能有错,师傅年纪大了,牙口又不好,说话含糊不清,所以我和他有特别的交流方式,他简简单单几个字,我就知道他所要表达的一串意思。那是我和他才知道的暗号,我知道我不会看错。”
秦如栩了然地点点头,“那么这遗言是无误了,你一直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找有那纹身的人。”
“是的。这里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
“的确,这种案子,即使报了官,最终也是放在库里,和别的卷宗一起,难见天日。”
“秦哥,你怎么会知道三头鱼叉是护法那些人?你知道关于沉沙帮更多的情报?”
秦如栩摇摇头,“这都是从不同的传闻消息里一点一滴凑起来的,单头鱼叉是低级帮众,双头鱼叉是任务主力,照此类推,也能推出来有三头鱼叉的等级,上面的护法坛主等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必定是一步步升上去的,升一级,纹身多一道,这不难理解。只是一直没有确切证据的支撑,要是能逮着一个就好了。”
“护法那样的身份,哪是轻易露面的,师傅留下的遗言是那样说的,但实际情况到底如何,已跟他一同葬在地下,不可能知道了。”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你别太难过了,注意身体。你这案子我会留意的,杀手组织一向是朝廷大患,一旦有确凿证据,会倾力扑杀,终有一日会给你和其他受害人一个公道。”
“沉沙帮杀了不少人?”
“多数是江湖人,少部分是普通老百姓。江湖人也要吃喝拉撒睡,要赚钱要开销,他们少不了要与不同行业的百姓打交道,有些人就在生意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牵扯过深,而老百姓的身份又让江湖人不放心,最终,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以为练武的人不会招惹老百姓,这会被江湖道义所不耻。”
“做杀手的,早就把江湖道义抛诸脑后了,哪还管耻不耻,只管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从这点上说,他们倒是敬业。”
第71章
“他们会遭报应的,对么,秦哥?”顾念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如栩,她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对,他们会遭报应的。”秦如栩给了顾念一个安慰的笑脸。
“那我就放心了,我会在这里好好地等着那一天的。”顾念用手中的手帕再次擦了擦脸,然后不好意思地对秦如栩歉意地笑。
“秦哥,你的手帕弄脏了,我会洗干净,下次还给你。”
“不打紧,我还有很多手帕,你一个爷们,别再哭哭啼啼的比什么都好,我最怕看人眼泪了。你正好一下顶在我的弱点上。”
“真对不住,我一时失态,从不在人前这样的,实在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没关系,情难自抑,人类天性。”秦如栩很理解顾念的反应,他又露出了招牌笑容,“你也要给我保密,不能跟人说我的弱点哦。”
顾念眨眨眼睛,她的睫毛还是湿的,却一下笑得开怀,用力点头,“我保证不跟任何女子说起。”
“喂!”
顾念笑得愈发厉害,好像先前的难过都被这笑声一扫而空,秦如栩看着无奈,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哑姑进来替换茶水,见这二人笑成这样,奇怪地各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捧着茶盘转身走了。
秦如栩抹了把脸,略略恢复了些正经,跟顾念道了别,匆匆回镖局去整理手上现有情报,把顾念告诉他的新消息加入进去。
秦如栩走后,顾念唤哑姑打了洗脸水。仔仔细细洗掉脸上的泪痕,独自一人坐在卧房考虑接下来的事。
秦如栩果然是官方的人,而且就是下来查柳家灭门案的,只可惜自己不能自曝身份,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一是无法自证自己是柳依依,二一个也实在没必要,只要能破案,抓到凶手和幕后买凶人,替柳家报了仇。才是最重要的。
三头鱼叉的身份果然高级,护法或分坛坛主,柳青泉只是普通老百姓,搞不懂为什么会由这样的人亲自带队来干活,幸亏此人没有开箱检查。不然她顾念就没了重生的躯壳了。
当然,要是没重生在柳依依身上,她也就不用背负这个担子了。
不过嘛。万一她另外重生的是具年老的身体……
嗯,人生就是这么辩证的。
院里传来动静,有新病人来求诊。
顾念拍拍心口,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碗。喝干茶水,定定神。然后去忙她的正事。
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立夏那天,哑姑做了一大碗粉蒸肉,顾念光顾着吃粉,其它的肉啊豆子啊什么的都不要,全拨给哑姑和唐嫂子吃,那肥厚的五花肉,看着就腻了。
秦如栩在立夏过后又来了一趟,他告诉顾念,他提供的那个关于沉沙帮的线索已经收纳整理了。只要沉沙帮还在接任务,那么终有一天会有消息反馈回来。
顾念那天当着秦如栩的面一通宣泄,现在心里倒是不急着破案报仇了。她也想通了,这案子只怕要拖个天长地久去。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她会好好活下去的,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报仇更重要和有趣的东西等着她呢。并且她希望秦如栩给她保密,她不想她的私事传扬出去。
秦如栩自然一口答应,保证若有别人问起,他会另找理由含糊过去。而且顾念的话让他笑得欣慰,在他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见过太多江湖上那些受害人成天嚷嚷着要报仇的样子了,有些转不过弯来的,全然忘了生活还在继续,人要向前看,成天活在报仇的执念里,从而造成的悲剧故事他早就看够和听够了。
顾念和包寄桃的案子属于同个凶手犯的案,即使包寄桃那方的证据还不足,但她一口咬定的话,那也就只能接受。
秦如栩没跟顾念说包寄桃的事,但把顾念的事告诉了包寄桃,让她看在都是同病相怜的受害人的份上,顺便替顾念留意一下江湖上的消息,这方面顾念完全没有优势,街上的混混流氓泼皮们已然失去了情报价值,而靠商旅们带来的江湖传闻,那更加的不可靠。
包寄桃那是大吃一惊,不论江湖哪个帮派,护法或坛主一类的人物亲自出马,那都是干硬活儿的时候,一个孤寡老人,有什么地方值得被这样重视。
这是个谜,只有破了案子,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顾念那边,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将来故事穿帮后,她要怎么圆回来。她现在蒙到了秦如栩身上,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摆脱得了的。
顾念身边经过这一圈人的轮流登场,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算是暂时消停了,宋亦柏一心备考,他无心再找顾念,那么董之瀚也就不用替好友跑腿了,尽管有时他离顾念的物理距离是那么的短。
那些男人不来了,倒换包老板跑得勤快了,每回来都带东西,不是点心就是水果,而且都是趁着伙计来送酒的时候跟着来,要是当时顾念有空就坐一坐,没空她也不等,放下东西就走,绝不打扰顾念做事。
一开始街坊四邻还没什么反应,可当看到包寄桃来了五回以上,回回如此,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大妈大婶们兴奋了,觉得小顾大夫和包老板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了。
唐嫂子成了她们最先打听的对象,可唐嫂子对此一无所知,她的工作就是在药房切药,病人太多时才出来照应一下,她知道包老板常来,却不知道她跟顾大夫都谈些什么。
这样的答案当然让大妈大婶们感到不满足,但哑姑又不会说话,又不敢去问顾念,搅得她们心里跟有老鼠挠心似的。痒得难以忍耐。
好在她们及时发现唐嫂子可以为她们所用,于是怂恿唐嫂子去跟小顾大夫套话,问问他的意思,要是有意,街坊们也乐见一桩美事。
顾念是大呼冤枉,她对包老板没有半点想法,也不能有半点想法啊!
大妈大婶们的狗血八卦很有趣,但牵扯到自己身上就不好玩了。
顾念觉得她有必要得跟包老板澄清一下,如果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是不要走动得这么频繁了。
但是吧。包老板才来送过酒,顾念要是后脚就跑去包记酒馆,不知道那些妇人们又会编出怎样的话来,还是忍到下次买酒时再说吧。
顾念郁闷地打发了唐嫂子,回卧室试穿哑姑刚给她做完的一件新夏衣。高高的领子遮住她的脖子,是带点正装意味的男子便装,就是像宋亦柏董之瀚那样的人家才会穿的样式。小户人家的男子夏装没有那么高的领子,市井男子那更是直接一件汗衫露着光膀子。
为了不让人看见自己脖子上没有男子的喉结,再热也只能忍着,幸好大夫穿成那样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顾念试了衣服。标记了几处要改动的地方,换回旧衣。抄起一本书坐在敞开的窗下,等着新病人进来。
包记酒馆那么消息灵通的地方,包寄桃当然也听说了一些街坊传闻,她乐在其中,一边应酬着酒客,一边不承认,但同时话里话外又透露出那么点暧昧特别的意思。
自从知道小顾大夫跟自己同病相怜的经历后,她就在考虑保护顾念的法子,想来想去,觉得传绯闻是个不错的办法。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呗,有她在里面掺和了,别的女人就不会过于靠近他了。至于顾大夫日后要不要娶妻生子,那是以后的事。
小顾大夫自己过日子糊涂。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街上有多少适龄的姑娘家里看上了他,馋他馋得口水直流。
顾念忍耐了又忍耐,面对好奇自己绯闻八卦的大妈大婶,她坚持着自己的清白,好不容易等到家里烈酒用完了,哑姑去了一趟包记,过了一会儿,在邻居们的注视下,包寄桃带着伙计跨进了顾念的小院。
卸了酒,付了钱,伙计照例先走了,哑姑送上茶水,识趣地退了,到药房陪唐嫂子铡药。
包寄桃自来熟地打开带来的糕点,放在两人中间的桌上,她来了几次后就不坐下首了,自动升级,坐到了顾念旁边,坐姿也轻松随意了很多,每次她挥动手帕,顾念都能闻到香薰的味道。
前几次没往那上面想,顾念还不在意包老板的行为,现在她被大妈大婶们弄得精神紧张,这会儿就不怎么敢正眼瞧人了,只捧着自己茶碗,数里面的茶叶。
包寄桃一看顾念对自己的态度改了,马上想到肯定是因为流言的关系,她没有半点不快,反而觉得小顾大夫的反应很可爱,老实得根本不像是在这里讨生活的住户。
对老实人就更想调戏一下啦。她现在是女人嘛。
“顾大夫,你干嘛都不看奴家一眼啊?是不是奴家今天不好看?”包寄桃捏着娇滴滴的嗓音,毫不意外地看到顾念呛了茶水。
“包老板误会了,包老板今天特别好看,怕唐突了包老板,所以不敢看。”怕摔了杯子,顾念赶紧先放回桌上,目光在包寄桃脸上迅速地扫过,不敢停留。
包寄桃隔着桌子,定定地望着顾念,指背轻抚脸颊,目光温柔迷蒙,嘴角轻笑,身上隐隐的暗香浮动,一切肢体语言无不在说着两个字——勾引。
顾念更加不敢看去,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