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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只会落得被人欺负算计的下场。
听到她痛苦的低吟,屋外的哑奴立即如风一般掠了进来,黑暗中他的眼眸总是泛着深幽之光,在他看到南宫玲珑左手臂上鲜血淋淋时,他眼眸一沉,再次出手如风,急急地点住了伤口周围的穴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从南宫玲珑手上夺过金创药,撕裂南宫玲珑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深深的伤口。
他眼底掠过了一记不知名的眼神,动作变得轻柔起来,小心地把金创药洒在南宫玲珑的伤口上。
“啊——好痛!”南宫玲珑低叫着,略略还有几分稚气的声音,因为痛而颤抖着。
哑奴动作倏地一顿,但随即再次替南宫玲珑敷药。
他的眼神变得很怪,很怪,散乱的头发因为屋门大开,寒风吹进来,而更加乱,身上那袭单薄的青衣,衣袂不停地晃动着,恐怖的脸上隐隐有几分动容,抿着的唇瓣却抿得更紧了。
受尽白眼,受尽欺凌,第一次,他得到别人的相助,还是一名才十四五岁的娇贵少女。
一直孤独的心,隐隐划过了一道暖流。
尤其看到南宫玲珑因他而受伤。
等到包扎好后,南宫玲珑俏丽的小脸已经变得有几分苍白了。
“谢谢你。”南宫玲珑正视着哑奴,开口却是向他道谢。
哑奴别开脸,不想让南宫玲珑正视他丑陋的面容,听到南宫玲珑的道谢,他只是摇了摇头。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南宫玲珑站了起来,她高佻的身材站在哑奴面前,却显得很娇小,因为哑奴太高大了,那单薄却健壮的身躯散发出成熟男人特有的气息,这股气息南宫玲珑从寒煜身上都嗅不到。
哑奴指指自己的嘴巴,眼里染上了伤痛。
他是哑的,不会说话。
南宫玲珑忽然觉得心痛至极,他过去到底生活在什么环境下,受到这种伤害。从他眼底的伤痛,她敢肯定他不是天生哑的,而是被人毒害至哑的。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我都会保护你。”南宫玲珑脱口而出。
哑奴愕然,抬眸怔怔地看着她。
☆、020 寒曜动怒
哑奴深幽的眼眸透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感动,南宫玲珑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却是发自最真的心,短短一句话,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般,光芒四射,落在他的身上,暖了他冰冷的心。再看南宫玲珑,轻松的拂云髻因为打斗而微微散乱,寒风穿过敞开的大门而入,自背后吹来,吹着她满头青丝,柔软如丝的秀发飘至她的胸前,仿佛中,在他眼里,她是精灵,是仙子,也只有仙子才会心善,才会脱口而出说要保护他。
实际上,他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
他感动的是她的真心。
细细地注视着南宫玲珑身上那套郡主朝服,他出身低下,也能通过衣服分辩出她出身多么的尊贵。而她更是他见过的贵族中,唯一一个看到他的面容后,眼底露出的是心疼而不是害怕,更不是厌恶。
南宫玲珑定定地与他对视,把他眼眸些许的起伏尽收眼底,捕捉到那点点的感动,她的心忽然涌起了负罪感。她出手相助,有两个原因,一是她相中了他的身手,二是她天性好管闲事。
想到自己刚刚为了让他感动而施展了苦肉计,南宫玲珑慢慢地别开了视线,心底拼命告诉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她必须这般做。她不能说出真相,她不能毁掉哑奴生出的感动。但她可以保证,如果哑奴以后愿意跟随她,她必定视他为兄长,为友人,同生共死。
哑奴的视线又落到了南宫玲珑受伤的左手臂上,不经意间瞄到了南宫玲珑微微地隆起的胸脯,他急急地掠开了视线。
举步,他越过了南宫玲珑,默默地向屋外走去。
此时,夜已三更。
寒气更沉了。
“你去哪里?”南宫玲珑扭身,也跟着他向外面走去。
哑奴并没有停止脚步,他走出了屋外,然后扭头看着跟在他身后而出的南宫玲珑,指了指屋顶,又沉沉地看着南宫玲珑,意思是让南宫玲珑赶快离开,回家去。
“你怎么办?那些追杀你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宫玲珑关心地问着。
哑奴抿了抿唇,他无意中撞到某些野心家的秘密,才会被追杀,那个人有权有势,表面笑呵呵的,实际腹黑难测,心思狠毒,他并不想连累南宫玲珑。
或许在地位上,眼前这名犹带着稚气的少女高于那个人,但是论人生阅历,经验,这名少女远远不及对方。虽然他看出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少女眼带慧黠,但她眼神透着清澈,她是个有着良知的人,倘若被那个人知道了,她,会受到伤害的。
不管怎么说,南宫玲珑都出手帮助了他,哪怕到后来,是他带着她逃走。
她是他的恩人。
他要保她周全。
“你不想连累我是吧。”南宫玲珑明亮的杏眸把他的沉默看透了,她低低地笑着:“已经迟了,在我出手之时,追杀你的人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已经被连累上了。”
哑奴再次抿了抿唇,明白南宫玲珑说的是事实,他深幽的眼眸泛出了歉意。
“夜色太深了,我们走吧,我不想我爹娘担心。”南宫玲珑说完,也不管哑奴反应如何,纵身跃上了屋顶,施展轻功向南宫府而去。
哑奴并没有立即追随着,他在细细地品着“我们走吧”四个字。
良久,他抬眸看向远去的娇俏身影,最终施展轻功追着南宫玲珑而去。
……
雪,又下了一夜。
在清晨的时候,雪总算停了下来。
南宫府的玲珑阁里,奶娘心疼的声音不停地飘出来:“我的郡主呀,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好管闲事的个性呀,这伤怎么那般深……心疼死了,伤在你身,痛在奶娘心呀。”
坐在房中圆桌上任青衣和奶娘换药的南宫玲珑,好笑地说着:“奶娘,我手臂不是没断吗?”说着,她的视线往房顶瞟了瞟,哑奴最终是跟着她而回,她的苦肉计总算有了效果,不过哑奴并不愿意露面,只躲在屋顶上。
“郡主!”奶娘心疼地加重了语气,就算驸马是武林中人,可是郡主是金枝玉叶,什么时候受过伤了?此刻看着那深深的剑伤,她的心都拧了起来,郡主还敢说笑。
南宫玲珑吐吐舌头,知道奶娘视她为亲生女儿一般疼着,她不敢再表现出没事的样子了,免得奶娘又心疼地念叨大半天。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
南宫玲珑另外一名贴身丫环彩玉匆匆进来禀报着:“郡主,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回说我还没有起来。”南宫玲珑看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不想让寒曜知道自己受伤一事。
“可是……”彩玉错开了身子,房外长廓上赫然站着一尊明黄色的高大身影。
郡主想撒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太子殿下已经来了。
南宫玲珑颇为无奈地叹了叹气,等到伤口重新包扎好后,她穿好外套,衣服遮住了伤口,整理好衣装后,她才站起来向房外走去。
寒曜背对着房门口站着,面朝院落里,身上那袭明黄色的衣袍,耀眼夺目,尊贵逼人。
他那名黑衣贴身侍卫站在不远处,恭恭敬敬地注视着他。
“臣女参见……啊,痛!”南宫玲珑原本是想向寒曜行礼的,想不起寒曜倏地转身攫住她的手臂,把她紧紧地扯入了他宽大温暖,除了她之外还没有人幸运地依偎过的怀抱里。因为他动作太猛,太急切,碰触到南宫玲珑的伤口,痛得她低叫起来。
“珑儿!”寒曜立即松了力道,一向温和的眼眸变得特别的锐利,紧紧地盯着南宫玲珑的左臂,像是知道南宫玲珑伤在左臂似的。
他知道她受了伤?
南宫玲珑心底一凛。
昨天晚上的事情,南宫浩和仪长公主封锁了消息,命令车夫三缄其口,就连南宫玲珑受伤一事,也只有玲珑阁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情。
太子怎么知道的?
难道南宫府一直都是别人监视的对象?
南宫玲珑心里感到凉嗖嗖的,也泛起了浅浅的难堪。
“珑儿。”寒曜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左臂,低低而心疼地问着:“痛吗?”
南宫玲珑退出他的怀抱,后退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嘻嘻地笑着:“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该死!别再自称‘臣女’!珑儿,我……”寒曜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闹心!这般生气!
☆、021 右相来访
南宫玲珑慢慢地敛起了笑容,定定地看着寒曜,记忆中,寒曜从来没有和她大声说过话,他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温和的。
“你们都退下!本殿要单独和郡主说说话。”寒曜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即敛起了怒气,沉声吩咐着众人。
奶娘和青衣彩玉连忙告退,退出了玲珑阁。
“逸辰,你也退下,别让任何人靠近玲珑阁。”寒曜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卫,再次吩咐着。
“是,殿下。”唤作逸辰的黑衣侍卫恭恭敬敬地应着,转身便离开了。
等到长廊上只有寒曜和南宫玲珑两个人的时候,寒曜跨上前一步,定定地注视着南宫玲珑,南宫玲珑也定定地和他对视。
寒曜意外地发现南宫玲珑的眼里比过去多了一抹精光。
暗叹一口气,寒曜低沉地开口:“珑儿,曜哥哥并没有让人监视你们,但,我的身份却让我身边围着一大堆人,他们会主动把整个京城的动静告诉我。珑儿,曜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最清楚了。”他,一直都是被逼着承受皇位之争。
南宫玲珑不说话,因为寒曜的解说,她心底涌起了愧疚。的确,她最清楚这个表哥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怎能像防着寒煜那般防着他?
“昨天晚上那些人是闻人初的亲卫,被追杀的人是闻人府里的一位下人,因何被追杀,我们查不出来。”寒曜看到南宫玲珑松了些许的戒备,继续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告诉南宫玲珑。
“珑儿。”寒曜再次伸出了手,轻轻而准确地落到了南宫玲珑的伤口处,心疼地问着:“是不是好痛?”她一直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丫头,再加上她自身也有一身不错的武功,什么时候,她受过伤了?得知她受伤后,他的心当即就揪成了一团,才会不顾逸辰的阻止,非要到南宫府探视一番。
南宫玲珑点了点头,痛,是好痛,不过痛有所值。
寒曜缩回了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白玉瓶子,递给了南宫玲珑,说着:“这药对剑伤治疗效果很好,也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疤,我从宫里带出来的。”
南宫玲珑接过了那瓶药,仰脸看着寒曜,寒曜对她的关心让她打心底感激。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寒煜和自己亲娘的不寻常,南宫玲珑的心又沉了沉。
……
一顶华丽的轿子在南宫府大门前停了下来。
轿帘掀开,闻人初优雅地自轿内钻了出来,他有着人神共愤的俊美容颜,被称为天运皇朝第一美男,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双闪着多情却又精湛的桃花眼,勾人心魄,略薄的唇瓣无论什么时候都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几乎没有人见过他不笑的样子。一身银白色的锦衣玉袍,尊贵又散发着温和。
他,便是天运皇朝年轻而文武双全,狡猾多端,人称“笑面狐狸”的右相大人,。
“递贴。”闻人初站在轿前,淡笑着吩咐着自己的随从,桃花眼闪着一抹不知道的眼神,注视着南宫府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是。”一名穿着灰衣的小厮模样的少年立即跑上了台阶,走到门前,递上了贴子。
守卫接过贴子,又看一眼站在台阶下面的闻人初,对小厮说了一句什么,便转身向里面走去了。
很快地,南宫府的管家从里面迎了出来,迎下了台阶,满脸堆笑着,恭恭敬敬地对闻人初说着:“不知道右相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怠慢了,大人,快府里请,小的已经通报我家主子了。”
闻人初淡笑着:“本相不请自来,正担心着打扰了长公主和驸马爷呢。”
“我家驸马爷好客,相爷来访,驸马爷只会开心。”管家一边堆笑着,一边把闻人初迎进了南宫府。
得到通报的南宫浩从里面迎出来,在前院迎上了闻人初。“今天吹什么风呀,把相爷吹来了。”南宫浩爽朗地笑着,他说话很有力,字字句句都落地有声。
闻人初看了一下头顶上的阴天,呵呵地笑着,应说:“今天还是吹北风呀。闻人初冒昧来访,还望驸马爷别见怪才好。”
“相爷客气了。”南宫浩依旧爽朗地笑着,心里却警惕起来。闻人初为天运皇朝百官之首,有朝中拥有不容小觑的势力,他不是太子党,也不是三皇子党,却是两党争相拉拢的人物,他一直都不曾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