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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葵知道她哭过一场,没有奇怪,见时间不早,她起身离开,开车从医院出来,她的目光随意一望,回过来,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望过去。
她惊讶地发现曲靖天病房的窗口正对着绿色咖啡屋,那他刚才在窗口看什么?她回想起她进门时看到的曲靖天的脸色,严肃的?平静的?应该不是,不然她才不会和他开玩笑说什么凭栏处。
伍元葵没再多想,凭个栏而已啦。
病房里,曲靖天拉过叶果果,拿起毛巾给她擦眼睛,柔声问,“怎么哭了?”儿子说,舅舅来了,妈妈哭了,好稀罕呀。
叶果果垂下头,接过毛巾蒙在脸上,“卫奶奶过世了。”
“卫奶奶?”
“从小带我的奶奶,前年就过世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本还打算过些日子去看她的。”叶果果鼻子塞住了,说话的鼻音浓浓的。
“果果,这些我都不知道,以后你给我说说奶奶的事好不好?”
叶果果拿下毛巾,看着他,他的眼神很真诚很清澈,充满期待,更有深情,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她的事。
“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就是。”叶果果点点头,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她无法拒绝。
曲靖天双眸骤然神采飞扬,像瞬间被火光点亮一样,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好的,果果,我等着。”缓缓低下头,唇落在她的额头。
那干燥柔软唇,带着温暖和柔情,像一股像电流,迅速传遍叶果果全身。她没动,没有推开,没有回避,任那唇在她的额头打下烙印。
“爸爸,我也要亲一下。”花花很煞风景地冒出来,一颗黑溜溜的脑袋凑到两人中间。
曲靖天笑了,在儿子额头亲了一下,“我儿子,必须要亲的。”
“不是的啦,我是说,我也要亲妈妈一下。”花花抱住妈妈的脖子,一吧唧落在叶果果的脸上,沾了她一脸口水。
曲靖天也在叶果果别一边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要亲妈妈的脸。”
入夜,有种连尘埃都变得宁静的味道,花花包着一条毛巾被被妈妈从浴室里抱出来。毛巾被遮掩不住他那白白嫩嫩的肥肥胖胖的小胳膊小腿,花花见爸爸一直笑着看他,立即双手捂住小**大叫,“爸爸流氓,偷看!”
“我哪偷看。”曲靖天闲闲地说,他是光明正大地看好不好。他瞟瞟叶果果,她正在将旁边小床上的被子打开,腰微弯,头发落下来,掩住她的脸,他问儿子,“你妈妈她怎么就能看?”
“她帮我洗澡当然可以看了。”
“这么大人了还要妈妈洗澡,真丢脸耶。”曲靖天嗤笑。
花花巴眨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妈妈,我说了我能洗。”
“你不是在水里扑打就是在水里拉尿,等你哪天不玩这两样了再说能洗。”叶果果没好气地说。
曲靖天斜着眼睛看儿子,意思是,原来你还这么幼稚呀?
花花生气妈妈揭他的短,不要妈妈讲睡前故事了,他挨到爸爸身边,“爸爸,你讲,哦,你会不会呀?”
曲靖天搂着儿子,鼻子闻到清新的奶香味,柔柔的,甜甜的,真好闻。
“当然会了。来,我给你讲个古代的故事。”
花花窝到他的臂弯里,静听。
“在春秋时代。。。。。。”
“是春还是秋呀?”
“有一个诸侯。。。。。。”
“到底是猪还是猴呀?”
“他叫公孙梓。。。。。。”
“到底是公,是孙,还是子呀?”
“。。。。。。”
“。。。。。。”
花花在一路的不停的提问中不知不觉得睡着了,睫毛轻颤,发出轻微的鼾声,曲靖天凝视儿子的小脸,俯□亲了亲,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掖了掖。
他慢慢下了床,撑着棍子朝浴室走去。
内面传来水的声音,清清浅浅,像月下流水轻击石头的声音,像静夜琴声流过松林的声音,像爱人们的眼神交织出的歌声。
曲靖天手握门柄轻轻旋转,门没锁,轻轻一声响,门被推开,眼前一幕让曲靖天眼睛发亮,如此惊艳!
那修长的曲线,起起伏伏,玲珑有致,如白玉般精致,在灯光下发出诱人的光彩,水落在她身上,溅起一片片白色的烟雾,她像裹了一层轻纱,明明什么都得见,却偏偏又似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动作轻拢慢捻,像一只天鹅,高贵而优美,她拿着毛巾的手滑过胸前,轻轻搓动。
曲靖天似乎能听到她那张红唇发出细碎的声音,他的血液沸腾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响。
叶果果抬起头,蓦然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
他,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能走这么发远了?她没锁门吗?该死的,他进来多久了?
猛地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更是惊慌,又羞又怒,她立即转过背去,垂头低吼,“快出去!”
曲靖天上前一步,一手将她搂在怀里,贴到他的胸膛,他头微低,舌头吮着她的耳垂,轻轻啮啃,“果果,儿子说你帮他洗澡可以看,现在我要你帮我洗澡。”声音沙哑,充满低沉的魅惑。
当那濡湿柔软的舌头含住她的耳垂时,叶果果只觉得全身被电击中,酥酥麻麻的软,酥酥麻麻的痒,她顿时气息不稳。
叶果果长吸了一口气,抓住那只圈住她腰的那只大手一扳,身子一推,只听“哎哟”一声,曲靖天被推到墙上。
叶果果才记起他的残手残腿,大吃一惊,也不顾全身赤/裸了,立即扶起他,“你怎么样?怎么样?”声音无比紧张。
“好痛。”曲靖天立即化身为小狗,满脸幽怨地看着叶果果。
“碰到哪里了?是不是腿痛?”叶果果盯着那条打着石膏的腿。
“是腿痛,但不是那条。”
曲靖天抓住叶果果的手,按到他腿间,“是这条腿痛。”涨得痛。
叶果果脸红成一片,“流氓!”明明说得咬牙切齿,总怎么听怎么都是娇嗔的味道。
曲靖天一反身,将她压在墙上,自己身体紧贴着她玲珑的身体。叶果果不敢动弹,怕伤到他,只得她鼓着大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曲靖天叹了一口气,低一头,亲住了她的唇。
那种强迫退去的酥酥麻麻的软和痒又来了,比前头更猛更急,叶果果喘着气,心有顾虑,“现在不要好不好,你有伤在身。”
“不好。”若现在退了他都要打残那条腿!多好的机会,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一手抓着她的小手握住,“你看,它都这么急了,果果,你要憋坏它吗?”
叶果果一瞥,更不自在,那么。。。那么。。。。那么吓人。
她扭过脸去。
“果果,配合它一下好不好?”曲靖天的声音低低的,像催眠一样,他的眼睛像两簇火焰,充满热烈和激情,充满爱恋和欲。望。叶果果像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反抗。
曲靖天在靠墙的榻凳上坐下来,拉着叶果果的手,眼神里充满鼓励,“乖,来,坐我身上。”
叶果果迟迟未动,不敢上前。
“来,不要怕,放开放松,你慢慢会喜欢这种感觉的。”他搂着她的腰一带,她坐到了他的身上。
曲靖天手扣住她的腰。。。。。。
“果果,我还要。”良久,他俯在她的耳边说,“感觉到了吗?它好精神。”
“我好累。”叶果果软搭搭的,只想睡觉。
“再配合我一次好不好?果果,我好像很久没做过了一样,憋得厉害,再来一次好不好?”曲靖天眼睛里的**浓得化不开,像一团墨,叶果果再一次迷失。
最后风平浪静,风月无边,岁月静好。
当两人精疲力竭地躺回病房的床上,叶果果后知后觉,“你的手怎么能动了?”
“为了能尽快给花花一个妹妹,这点痛我还是可以忍的。”曲靖天笑得一脸灿烂。
叶果果没力气生气了,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第99章
当宁远和齐国来看望曲靖天时;两人脸色都很难看;有着莫名的悲伤,两个平素爱热闹爱说话的人;在这里都选择了沉默。
这种绝无仅有的状态不止叶果果奇怪,就连花花都不习惯,这不是宁远叔叔的风格!
曲靖天像平常一样;淡淡一笑,他自失忆后;彻底变了个人;性情温和,谦谦有礼;除了他老婆孩子;对谁都一样,没有谁能特殊,连他那些兄弟都不例外。
这态度让宁远齐国他们很受伤,可又无可奈何。
叶果果担忧地看了看两人,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怕他们说出什么令曲靖天受刺激的事来,叶夜曾给她回过信,说曲靖天这种病情似曾相似,根据各种数据看起来,伤势比较严重,脑部血块大,造成局部失忆的机率比较高,这种情况下不宜多受刺激。
花花大眼睛瞟呀瞟,突然跑到宁远的身边,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怎么要哭啊?是不是谁欺负你啊?告诉我,我帮你。”眼神里明显写着关切。
一直被花花欺负成大叔的宁远心里抹过暖流,这个孩子,真让人疼。
他一把将花花抱到腿上,手摸着他的头,将他头发揉成一团,没好气地说,“除了你欺负我,还有谁敢欺负我呀?”
“叔叔你别哭,我以后不再欺负你。”花花认认真真地说。
宁远头抵到花花的脑袋上,“叔叔没有哭,叔叔就是难过了。”
一旁的齐国闷声不响,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叨到嘴上,想去摸打火机,看了一眼曲靖天,又停了,就这么叨着根,从嘴巴左角移到右角。
“叔叔,你怎么难过了?”
“因为呀,叔叔的朋友,也就是你爸爸的朋友生病了。”
叶果果一惊,宋小北?前段时间听说他出国了,才回来没几天,前天在医院检查,听说身体不舒服,后来在曲大这里坐坐就走了。
叶果果回忆他的脸色,很憔悴,很苍白,整个人沉默寡言。当时她问他病情怎么样,他说结果没出来,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现在宁远和齐国这付落寞悲伤的神色,难道宋小北出大事了?
“宋二哥怎么了?”叶果果情不自禁地问了。
宁远叹了口气,顾虑地看看曲大,张开了的嘴巴又合了。
齐国将烟突然拿下,眼睛骤然发红,“我不忍着了,说了吧!”他狠狠地用手抹一下眼睛,“宋二得的是胃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只有半年的活头了!”
叶果果手中的苹果呯地一下掉落到地上,滚到床底下去了。
曲大眉头皱起来,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花花愣了一下,突然哭丧着脸对叶果果说,“妈妈,宋叔叔就要死了吗?那贝贝怎么办呀?”
曲靖天眼眸一沉,似在思索。
叶果果没去管那只苹果,轻轻问他,“你要不要见见宋二哥?”
她的声音里有不自觉的轻颤,胃癌?晚期?听起来有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温婉如玉的气质,她无法把他和癌症联系在一起。他太年轻,他的孩子太小,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孩子从来没叫过一声爸爸,而他温暖的怀抱会慢慢变冷,抱不住那个天使一般可爱的女孩。
曲靖天点点头,慢慢下床,花花从宁远的腿上溜下来,牵住爸爸的手,“我也要去看宋叔叔。”
齐国挥挥手,“你们去吧,我不去了,看着难受,他妈的憋得慌!”
宁远说了病房号码,也坐着没动,他也不想去,太难受,太伤心了。
一家三人,叶果果扶着曲靖天,曲靖天牵着花花的小手,背影的镜头融洽、和谐、幸福,却不知道三人的脸色都忧郁,心情都沉重,连叽叽喳喳的花花都停止了说话。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眼看见宋小北坐在床上,满脸木然之色。
旁边坐着一个老妇人,打扮得很精致整齐,肤色白晰,保养得很好,岁月的皱纹很细很小,穿得得体,整体显得庸容富贵,一眼就能看出就是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阔夫人。
病床的另一边沙发上,坐着一个威严的老人,坐姿笔直,头发花白,此刻,两位老人眼睛里明显写着悲伤,老夫人更是伤心,手中的帕子不断地擦着眼泪。
叶果果没见过他们,可她能猜到他们是谁。
儿女重病,最伤心的那人,永远是他的父母。什么都会有假,只有父母的眼泪假不了,她内心掠过尖刺一般的疼痛。她想到了冷娟和小贝贝。
两位老人看着曲靖天,然后看向叶果果,最后,视线落在花花身上,那眼神,很复杂,但更多的是悔恨。
老太太流着眼泪对曲大说,“靖天,你很好,真好,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