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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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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霜想停下哭,可是怎么都停不下去,还是睐姐儿递给她一条帕子:“小杜妈妈,你再这样哭,等我回去告诉丫鬟们,她们就不听你的了。”秋霜接过帕子擦擦泪才算忍住了眼泪:“吓死我了,跟奶奶这么多年,也听过马惊的事,可从不知道这马惊起来是这样凶险,当时我们就在那,瞧着那马四处跑来跑去,车夫拼命地拉也没拉住。”
  说着秋霜又哭起来,曼娘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车厢外已经传来丫鬟的问话:“奶奶,救了我们的是位小将军。”秋霜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是该做什么,而不是在这哭个不停,忙把帕子塞给睐姐儿对曼娘道:“奶奶,亏得遇到一位小将军,那么烈的马,车夫怎么都拉不住,他上前只用一支手就挽住了。”
  曼娘了然,掀起帘子往外瞧,此时外面已经点了四五盏灯笼,曼娘看见灯笼之中,有个少年着一身大红战袍,偎在一匹枣红马旁边,不时用手拍拍那马以示安慰,这位想来就是救了自己母女的人。
  曼娘刚要开口说话,就传来陈铭远的声音:“曼娘,你们没事吧。”秋霜忙道:“这地方离府里已经不远,见马惊了,已经让人去报三爷。”难怪丈夫来的如此之快。曼娘还在心里说,陈铭远已经来到车厢前。见车厢虽被撞的那些装饰物四散,车窗里面妻子的脸都是苍白的,那颗心又提起来,快速问了曼娘几句,睐姐儿也露出半边脸表示自己还好,陈铭远这才放心下来,对那位少年拱手道:“多谢足下救我妻女。”
  少年忙拱手还礼:“不敢,只是见有人在京城街头撒野,惊扰贵府马车,这才伸手帮忙而已。”有人撒野?陈铭远看向车夫,车夫已经吓的尿了裤子,主人家出了半点好歹,自己全家赔进去都不行,见陈铭远问,也顾不得裤裆里那满裤子的尿,对着陈铭远道:“三爷,小的今儿赶着车出来,路过胭脂巷口的时候,突然里面跑出个人,小的正要避让,谁知有人拿了个鞭炮往这马下面扔,马一受惊就勒不住了,若非这位小爷帮忙,小的就没脸见三爷了。”
  说着车夫就哭着跪下去,陈铭远的眉皱起来,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这事都不能善罢甘休。心里想着,陈铭远又对那少年拱手一揖:“在下乃通政司陈某,寒舍就在附近,足下救我妻女,还请往家下一叙,再致谢意。”
  原来这就是那位天子重臣陈铭远,年不到四十就已做到三品大员,假以时日,入阁拜相不是一件难事。少年想起曾听过的话,还礼道:“天色已晚,小可还要往亲戚家去,等异日再登门拜访。”陈铭远自然还要问少年姓甚名谁,少年并没回答,只说区区小事休挂在心上就拱手离去。
  陈铭远目送他离去后命人跟上,这一通喧闹,早把巡街的人引来,听得是陈铭远的妻女所乘马车被人惊了,险些车毁人亡,巡街的吓的脸色都白了,从陈铭远过来就一直跪在那里。陈铭远见少年走了就让这巡街的起来,交代了几句,并说今日已晚,明日再去顺天府拜访。
  巡街的见陈铭远并无追究巡街人的意思,心这才放下,连连应是,并对陈铭远道:“大人放心,不管那撒野的人是谁,小的都能把他拿到,这天子脚下,哪能容得下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在这胡闹。”
  陈铭远淡淡一笑,又命小厮拿过十两银子赏众位巡街的:“天气热,这就当给众位买冰消暑用的。”巡街的先是推辞不收,后来又谢了赏,这才目送陈铭远一家离开。
  陈铭远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准备了轿子,曼娘母女自是坐在一乘四人轿里,坐进轿里曼娘才长出一口气。睐姐儿用手拍拍曼娘:“回来回来,娘的魂灵快回来。”曼娘顺势握住女儿的手:“调皮,这样逗我。”
  睐姐儿靠近曼娘一些:“有娘在身边,就不怕。娘,我好好的,真的,连点磕破都没有。”睐姐儿说着就要把胳膊给曼娘瞧,谁知曼娘倒哎呀了一声,这声吓的陈铭远急忙让人停了轿,掀起轿帘往里面瞧:“曼娘,你怎么了。”
  曼娘这才感到胳膊肘处疼的厉害,似乎还有湿润的感觉,但在街上自然不能说,只是轻声道:“可能胳膊擦破了皮,等会儿到家了再收拾,快走吧。”曼娘虽说的不在意,陈铭远却怎能放心,让轿夫继续抬着轿子走,自己却一直在轿边瞧着妻女。
  这人,当了大家的面还是这样,曼娘心里嗔怪,心里却欢喜,不一刻已到陈府,平常这个时候里的灯火都已熄灭,今日却灯火通明,轿夫抬着轿子进了二门,换了几个粗壮婆子抬着轿径自进了陈大太太上房。
  轿子在院里放下,房里帘子就掀起,陈大太太由陈二奶奶和赵氏扶着走进来,嘴里叫着阿弥陀佛:“哎呀我的儿,怎么马会被惊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睐姐儿已经挑起轿帘径自走出,对陈大太太道:“祖母,我们只是被吓了一下,没事。”
  陈铭远瞪女儿一眼,亲自把曼娘扶出来才对睐姐儿道:“你娘为护你,胳膊肘都擦破了,你还说没事。”曼娘用手按住胳膊肘,嗔怪地对陈铭远道:“不过破了点点皮,上些药就没事了。”睐姐儿已经过来扶住曼娘,对陈铭远道:“爹爹,我也是怕祖母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鄙视狗血的我


  ☆、270处理

  见他们还能说笑出来,陈大太太又念了声阿弥陀佛;催着他们进屋:“不是说曼娘的胳膊肘擦破了;赶紧让人瞧瞧。”说着陈大太太又亲自走过来扶曼娘,曼娘哪能让婆婆扶自己进去;避让之间牵扯到伤口,不由又唉哟了一声。
  陈大太太牢牢地扶住儿媳:“这种时候就别和我客气,快些进屋吧。”曼娘却不过,前呼后拥地进了屋。早有婆子等在那里;见曼娘坐下婆子说了声告罪就上前抬起曼娘的胳膊看,这胳膊一抬起来,睐姐儿就啊了一声。曼娘低头看,见血已经透出衣衫上,虽只有铜钱大一块;今儿曼娘穿的是水蓝色外衫,映在上面显得格外瞩目。
  陈大太太的脸都白了,婆子已经把曼娘的外衫和内袄袖子都剪掉,才看见伤口,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硌到,伤口上的皮都翻开了,血虽然没有再流,但伤口看着有些狰狞。睐姐儿已经满眼是泪地抱住曼娘的胳膊:“娘,我不该”
  婆子拿着纱布浸了烧酒给曼娘擦着伤口,曼娘只觉得伤口处丝丝地疼像传到心底一样,胳膊被人拿着曼娘不好拍女儿,只轻声道:“这么大闺女了,还哭,方才不是还说要让你祖母放心吗?”
  陈铭远瞧着妻子的伤口,虽说婆子动作熟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要不让人去叫太医,免得伤口处理不好,发起烧来。”婆子已把伤口擦拭干净,洒上药末,又用纱布给曼娘包上,曼娘这会儿比方才用烧酒擦伤口时要好许多,这才对丈夫道:“深更半夜的,为一个小伤口就去请太医,旁人知道了,该说我多么轻狂呢。再说林妈妈对这些跌打擦伤的处理,也不差。我这会儿已经好些了。”
  陈铭远虽知道林婆子处理这些已经很久,但那些都是下人小厮,这回是自己妻子,自然要更重视些。林婆子已经处理好了才对陈铭远道:“三爷,您放心,府里的伤药都是好的,洗干净洒上药再包好,过不了两天三奶奶就好了,只是这几日伤口不能沾水,胳膊也不能弯。”
  陈大太太这才急忙道:“这个没事,二奶奶,你三婶子伤了胳膊,这些事你先管着,还有,方才让厨房熬的汤药,熬好没有?”陈二奶奶上前应是又接了丫鬟端上来的汤药递给陈大太太,陈大太太亲自拿着勺喂曼娘。
  曼娘知道此时推辞不过,也只有由陈大太太喂着,喝完一碗汤药,陈大太太又把曼娘房里伺候的那几个领头的都叫过来叮嘱一番,这才让曼娘夫妻离开。曼娘被扶着走出屋子,见院里已停了一乘小竹轿,不由摇头:“不过是小伤罢了,哪要这样小心。”
  陈铭远扶着妻子的胳膊把她小心扶上竹轿才道:“从你嫁过来,就没歇息过,趁这回,也要好好歇息。”曼娘看着丈夫,今夜有月,此时月色正明,月光下能看到丈夫的眉眼和原来一样俊秀。
  曼娘不由伸手轻抚丈夫的眉:“你不也一样没歇息过吗?”陈铭远顺势握住妻子的手放在脸上接着放开:“可我回到家里,还有你照顾我。”曼娘低头微微一笑,睐姐儿的双眼瞪的大大的,爹爹和娘,就是书上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吧?那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幸运?接着睐姐儿就急忙摇头,想什么呢,自己不该这样想才对,见下人们已抬起竹轿离开,睐姐儿急忙跟上去。
  陈铭远的手一直在竹轿那里握住曼娘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相视一笑,直到到了院门口,陈铭远才想起自己女儿,叫过睐姐儿来:“你这些日子要管好弟弟妹妹们,可别让他们淘气。”
  见睐姐儿点头,陈铭远才放心,倒是曼娘笑了:“孩子们都大了,哪会淘气?倒是要记得别告诉爹爹我受伤了,不然他又着急。”马惊了的事是瞒不住的,但要瞒下受了擦伤的事,这还是很简单。陈铭远应了,又扶了妻子下轿进屋。
  见状睐姐儿摸摸鼻子,还是不跟进去,免得爹爹又嫌自己碍眼。
  这夜陈府内睡好的人没几个,陈铭远更是一夜没眠,只是和衣在妻子床边闭了会儿眼,天将亮时翻身下床,先去外面书房,今日没有朝会,昨夜去打听的人也该回来了。
  进了书房梳洗完胡乱用了两口早饭,太阳将升时候才见昨夜去打听的人回来。先来的是打听那少年是谁的小厮,陈铭远不等他行礼就问:“这人是恰巧路过,还是守在那里?”小厮忙道:“三爷,小的去问过,此人是山东都司指挥使魏泰的长子魏钰,前日刚来的京,此次进京是奉魏指挥使的令来京公干的。住在银井胡同他舅舅家。照小的瞧来,魏家本是外官,绝无守在那里的可能。”
  陈铭远微一颌首,从自己报名出来时那少年的惊诧是可以看出不知道的,只是那放鞭炮的又是何人?这小厮尚未退下,管家就进来:“三爷,顺天府尹来了。”
  论起职务,顺天府尹和陈铭远同为三品,但陈铭远为天子近臣,深得宠信,事出突然,顺天府尹亲自前来也属平常。陈铭远忙换了官服去外面厅上。
  顺天府尹却是愁眉苦脸地坐在那,今日还没起来,外头就传进这件事,又召来人细细问了,晓得那几个在胭脂巷放鞭炮惊马的,也不是头一回了,上个月就惊的户部员外郎的儿媳差点小产,只是因为那几个放鞭炮的人势大,才压下去,可是这回被惊到的竟是陈家。不说陈铭远,光那位郡主,只怕这满朝文武就没有敢捋虎须的。
  但那几位的来头,顺天府尹长叹一声,陈铭远已经走进厅,对顺天府尹道:“彭兄为何叹气不止?”顺天府尹忙起身拱手,两人一番行礼后这才坐下,顺天府尹的眉还是没有松开:“下官此来,为的就是尊夫人昨日在胭脂巷口马被鞭炮惊到的事,说来这也是无妄之灾。”
  陈铭远知道这不过是套话,能让顺天府尹这么早过来拜访,对方的来头必不会小,不然顺天府尹也不会这样左右为难,只淡淡一笑道:“好在吉人天相,拙荆不过擦破了些皮,上了药就好,只是小女当时也在车上,昨夜被吓到,到天明仍没有安寝。小女素来得岳母疼爱,正在发愁,怎么对岳母交待呢。”
  彭府尹最怕陈铭远提起新安郡主,偏偏陈铭远就提起新安郡主来,额头上的汗不由刷刷流下,但对方的来头着实也不小,先安慰几句陈铭远才如实相告:“昨儿放鞭炮的,不是别人,是宁王妃的侄儿,这孩子今年不过十五六,为人顽劣,偏偏宁王妃疼的紧,旁人也不好说什么,难免纵了他。”
  宁王妃年少守寡膝下无子,先皇在时就对宁王妃多有照顾,等先皇驾崩,当今帝后更是对宁王妃照顾有加,每次宫内宴饮,凡家宴宁王妃定坐于皇后之下,皇子公主对宁王妃也十分有礼。
  宁王妃地位尊贵却膝下空虚,又碍于皇家制度不能过继孩子,对娘家兄长的儿子十分疼爱,这孩子也长居王府,来往的都是宗室王孙。既有宁王妃的疼爱,这孩子也就被惯坏,更兼爹娘还要仰仗宁王妃过日子,自然不会管束,越发坏的出奇。
  不过这孩子虽坏,却也晓得看人下菜碟,那惹不起的人他是不会去惹的,喜欢混迹于花街柳巷,在那浪掷银钱,博粉头王八们夸赞。上个月扔鞭炮,是因和个妓|女打赌,这才带了酒往巷子口行去,见有那朴素马车行过就把那鞭炮往马下扔,见驾车人惊慌失措,自己在那搂了妓|女大笑。
  昨儿想必也是故态复萌,选的马车虽不起眼却不知道是陈家的,等听说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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