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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不会整夜都没睡吧?左青词摆完最后一道菜,便安静地垂手立于一边。这原本是小风分内的事,不过左青词见她崴到的地方越发红肿起来,便劝她去找李先生求治,自己则顶下了她的工作。小风一开始不同意,但是看着左青词一脸的自信,她忽然觉得安心,这才去了。
满桌菜肴,但是九王爷却一脸的嫌弃,吃了没几口便放下了。
“王爷,是厨房做的菜肴不合您胃口吗?”
九王爷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觉得熟悉,便往她看去,发现竟是左青词,微蹙眉道,“怎么是你?”
无视九王爷不怒自威的威慑,左青词便将小风受伤的事情说了,末了,又添了一句:“三少爷舱里虽然准时来取食物,可是全都是原封不动地拿回来,莫不是真的是因为厨房里做的不好?”
九王爷一听三少爷那竟然将食物原封不动地退回去,脸上闪过一丝怒容,握着拳头低吼:“他竟然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
见左青词一脸的惊吓,九王爷便道:“不是你们厨房的问题,枫儿自小便这样,只要一投入画画,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许任何人打搅。他那身子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折腾?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给投入进去了。要让本王知道是那个狗奴才在他身边嚼耳根子,本王非拔了他的舌头不可!”
这个……左姑娘心底忽然觉得很不安。她记得前两天在甲板上的时候,为了故意为难三少爷,便出了那样一个难题。但是她记得,当时她是说当今世上恐怕只有玄枫公子才画得出来啊,这三少爷不会傻得以为自己可以媲美玄枫公子吧?
咦,等等,刚刚九王爷叫称他什么来着……枫儿?!
忽然……左姑娘脑门上劈过一道闪电,接着一只乌鸦呱呱飞过……
她所知道的事情多半是由六婶那打听来的,刘婶是下人,自然忌讳三少爷的名讳,所以,无意中她她竟然还不知道三少爷的名字,但是当今国姓是玄,她是知道的。九王爷是皇帝的弟弟,自然也是姓玄的……
那、那三少爷难道就是……玄枫公子?左姑娘想起自己在甲板上所说的话,满脸黑线。
当时他定然站在甲板之上,墨玉般的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是啊,他一定画得出来。”
那番话,她本来就是胡诌的,就连神仙都画不出来,他又怎么可能会画得出来?刘婶说他将自己关进去,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九王爷要拔舌头的人便是自己了?左姑娘囧囧有神地想到。
“三少爷不吃东西怎么行,还是让民女去劝劝。”左青词自告奋勇。她怕有人听到了她与三少爷在甲板上的对话,到时候让九王爷知道了,自己的舌头就保不住了。
九王爷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目光隐约带着一丝犀利。
左青词见他怀疑,忙低头诚惶诚恐地恭声道:“民女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劝得了三少爷,不过三少爷指不定会喜欢民女的家乡菜,民女去做了给三少爷端过去试一试可好?现在也没别的方法,这个法子未必能成,但是总归是一个机会,王爷您说对吗?”
九王爷现在的确没有别的好法子,不过他也知道玄枫对书画的着迷程度,有岂会因为几道菜而改变?不过……如果对象是她,或许能成。他的目光微眯,烁烁精光扫了左青词一眼,因为他忽然想起那晚在甲板上,枫儿对她的特别对待。
“既然如此,你便试一试吧。如果这事能成,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谢王爷。”重重有赏不敢当,只有别拔她舌头就行。
左青词很快便退了出去,果真到厨房烧了几道她的拿手好菜给玄枫端了过去。因着她的几分愧疚,所以这菜烧得特别用心,色泽鲜亮,香味扑鼻,看得刘叔六婶满眼惊奇。
当左青词走到他的船舱时,果不其然,在舱外看到了抱剑守在一旁的诀冥。他满脸冷肃,连目光,嘴角都是冷的,周身更是发出冷冰冰的气场。他见左青词捧着食盒正欲进去,便伸剑一拦,冷道:“三少有命,任何人等不得进入,不然家法伺候!”
“要家法伺候也得等我左青词做了你们玄家的人才行。”左青词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还有,你觉得你们病怏怏的三少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后,还会有命来惩罚我?不想他死就让开!”
现在不是诚惶诚恐的时候,所以左姑娘也不用装。遇见这种冷冰冰的人,比他更冷是装不出来了,唯一能赢的便是装横,只要横过他,便可以出其不意地占上风。所以左姑娘一开场便使横,果然,冰山美男愣了一下,而左姑娘趁着他发愣的时候冲了进去。
当左青词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书案后面的玄枫。
看到他惨白着脸,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凝神挥毫的时候,左青词心中有些愧疚。 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夺了玄枫的画笔。
玄枫咳嗽不停,虚弱抬眸:“还来。”
“不可能的,那画是画不出来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左青词看着他眉宇间显而易见的疲态,心底微酸。他五官精致的无与伦比,脸上却苍白地毫无血色,甚至连嘴唇都泛着淡紫,美眸带着微微的倔强……病弱的美男很容易激起母性本色,左姑娘也不例外。眼前一脸病态的玄枫让她干涸枯井般的心底泛起了点点清泉。
“不是你说我可以的吗?”玄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但是左青词如何看不出他强自镇定的脸色。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便是那位玄枫公子。”
“也就是说,在你心里,我便是那沽名钓誉之辈?”玄枫身子晃了一下,双目无神地看着她,嘴角惨淡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便是玄枫公子的时候,说自己可以。待她看过自己的画后,知道自己便是那玄枫公子时,便言辞凿凿地说自己不可以。这不是在说自己名不副实是什么?原来她竟是这样看自己的。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异常地难受,但是什么东西堵住胸口,连呼吸都是痛的。
看到他眼底浓浓的自弃,左青词心里更是难受,她的目光瞥过他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作品,心底微微抖了一下。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默默地转身,留给左青词一个颓废的背影,声音掩不住疲惫:“我做不到,做不到……这不是沽名钓誉是什么?你一定在心里笑话我吧?”
搞艺术的人总是特别敏感,就连淡定如玄枫公子,亦是如此……
左青词轻叹一声,她没想到自己给他的打击会这么惨烈,但是她知道如果就这么放任他胡思乱想下去,于他的病定会有坏处,便转移话题:“这样的画即便神仙也画不出来,更何况是凡人?你虽然被称为当朝四大画家之首,可又怎么比得过神仙呢?”
眼见玄枫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左青词便继续说道:“就算有朝一日你真的画得出来,那也绝不会是这样不眠不休可以画得出来。只有对生活充满热爱,充满感恩的人,才能体会常人所无法感觉到的细微之处。三少爷,你……连自己都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呢?”
“你以为我不爱这条命吗?你真以为……上一次在甲板上,我是想了结这条苟延残喘的命?”玄枫公子又钻牛角尖了。
“或者,还有更好的借口解释您在拔除寒毒后,拖着极度虚弱的身子,挪到甲板上是为了做什么?赏月吗?”
“赏月?呵呵,其实也差不多。”玄枫转过身,眼底满是苦笑,“我不过是告诉那上弦月,我又活过了一个月罢了,谁知道下一月我还在不在这个世上呢。”
原来……如此。
但是看到他脸上满满的自嘲,左青词的心忽然就疼了,对眼前的他莫名地生出一抹怜惜。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吗?
“你不会死的……”看着他淡色长袍下清瘦的身子,左青词忍住了拥抱他的冲动,定定地看着他:“下个月,下下个月,下下下个月……你都可以对那上弦月说,你还活着。你要记住,在画出那幅画之前,你绝对不会死。”
玄枫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荒芜的心底忽然流过一股暖流,很陌生的感觉,但是却让他整颗心都活跃起来,他冲她淡淡一笑,对她也是对自己承诺:“好。”
“好什么好,还不快过来吃东西。”左青词见他的心结打开了,伸出手便欲拉他在椅子上坐下,但是她的手刚伸出一半便停住了——
玄枫见此,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抿唇淡笑:“上次将你甩出去,是我不对。但是——以后不会了。”因为是你,所以以后不会了。后半句,他留在了心底。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特的怪癖?”左青词见他道歉,也就勉勉强强接受了。
“没什么。”玄枫眼波不动半分,脸上是从容的笑。似乎,真的没什么。
他不说,左青词也不好逼他。她将桌案上的画卷画具都推到一边,然后自食盒中一一取出她亲手做的菜肴,朝玄枫显摆。
玄枫看着她弯起嘴角一脸得意的样子,微微一笑。
门外,抱剑靠在木制墙壁的决冥见此,虽然脸上依旧肃冷,但是心中的震撼却不比上次在甲板上少。
他在脑中思索着,上一次三少露出这样真挚的笑容是在多少年前?
似乎自从王妃去世后,三少爷虽然笑容依旧温和,但是那种精心雕琢的笑容却比自己僵硬的面容还要冷漠……
这位左姑娘……想至此,决冥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走进庖厨
这一日,九王爷的船使到徽州,这里离京城还有半月路程之久。
虽然江面景致优美,但是在船上呆了数十日,日日看着同样的风景难免会气闷,更何况原本就抱着公费旅游目的的左青词?
当她毫无形象地挂在栏杆上哀怨地叹到第十声时,一身清雅的玄枫出现了,他站在左青词身后,只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便让左青词雀跃不已。
“要不要上岸走走?”
左青词欣喜回头,但是目光触及他宽袍下清瘦的身子,略一迟疑:“你……真要上岸?”
玄枫扬眉,嘴角含笑:“除了那几天,其余的时间只不过身子弱点,行走还是没问题的。”
左青词仔细看了下他的脸,看来气色不错。因久居屋内的缘故,他的肤色白皙若霜雪,阳光下泛着点点光泽,更显空灵剔透,再配上完美的五官,左青词觉得自己再多看上一眼,又要眩晕了。
不过九王爷最宝贝这个三少,如果出了点什么差错,她可担当不起,便问道:“王爷也去?”
“自然是要去的。” 玄枫淡淡一应便不再说话。
他负手而立,转身去看江面上粼粼的波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管事领着几名下人去采买新鲜食材和生活用品,而左青词他们一行人轻轻松松地上岸而去。九王爷带的人不多,就只有玄枫,决冥,左青词,还有玄管事。
徽州地处江河口,多年来南北往来船舶停留,使其发展迅速,加之其山岳连绵,清水悠悠,环境甚是优美,往来的文人墨客更是不计其数,现如今徽州算是墨国主要州郡之一。
左青词虽然来了古代有几个月了,却还没有机会到街上逛过,所以此刻走在街上见什么都觉得新鲜,满眼泛着惊奇,连玄枫多瞟了她几眼也没有察觉。
街上跟古装剧里拍的差不多,小摊小贩争相叫卖、街头围观杂耍、孩童嬉戏玩闹,但是这些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
左青词尽管满心沉浸在周围的新鲜事中,浑然不觉周围的气氛,直到九王爷眉宇紧锁,削瘦的面容带着一抹冷肃,负手站在一家匾额上刻着“向南居”的酒楼面前。
左青词眼底一阵茫然,眼角瞥向玄枫,但是玄枫也只是给她一个不置可否的淡笑,表示他也不知情。
九王爷在那“向南居”站了有一炷香之久,门口引起了一小阵骚动。也的确,他们这一行人一身贵气,男的俊俏,女的貌美,就酒楼面前一动不动地站着,的确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左青词闻着自酒楼里飘出的浓郁清香,耳中又听着来往的客人不时地谈着什么八珍卿鱼舌烩熊掌真是人间极品之类的话,摸摸咕噜噜响起的肚皮,向九王爷建议:“王爷,要不……咱进去?”
九王爷面色严峻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便撩袍率先走了进去。
肩上搭着块雪白毛巾的小二见状,忙笑嘻嘻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里边请。”
“天青阁。”九王爷负手而立,示意玄管事。玄管事立时便从衣袖中掏了一大锭银子递给小二。
天青阁并不是向南居里最贵的雅间,却是格调最优雅的,平日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