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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夫人喟叹,因是说私房话,旁边没有留丫鬟伺候,她亲手用帕子给陆芜菱拭泪,叹道:“你这孩子,太实心眼,实心眼的孩子,吃亏哩。你以后见得多了,便知道了,其实到我这个年纪,也便明白,男人也不是坏,只是这天性而已,就如狼要吃肉,狗要□。他对你好的时候,也是真心真意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做个伴,总也是暖人心的。”
说着笑笑道:“上了年纪,便是啰嗦,倒白白让你心里难受,好孩子,莫要哭了,明儿高高兴兴嫁人,记住,女人的好日子,是要靠自己挣的,你不争不替自己谋划,没人会真心心疼你。”
程家于她,陆芜菱早知道不过是同罗暮雪的利益关系,可是程老夫人肯跟她说这么些话,陆芜菱还是多了几分真心的感激。
回到她暂居的房里,她打发繁丝自己去睡,痛痛快快,无声哭了一晚上。早上拿冰块敷了眼睛才开始梳妆。
哭嫁的时候,她没再留眼泪。
行礼完了被送进洞房,听着吉祥话,也有汤团生不生之类的环节,她很配合,一一应对,身上被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之类的东西,耳边尽是笑声嬉闹声,陌生的人都在说着“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举案齐眉”之类的吉利话。
罗暮雪的同袍和下属都是军人,自然要粗俗些,催妆诗是不用写的,洞房是必要闹的。
别样热闹,陆芜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罗暮雪却怕她不愉快,一直在给她遮挡,不让人混闹。他一贯冷峻,今日却语气很好,一直带着笑,显然心情好极了。
后来,终于还是被拉住去敬酒了。
今天宾客多,主婚人是程老将军,大皇子也带着正妃过来祝贺,他不去自然是不行的。
洞房里一下子冷落下来,陆芜菱盖着盖头,静静坐在床边等。红盖头遮蔽着视线,一切都带着旖旎曼丽的红色,好像这屋子,这世界,都是红红的。
很不真实。
坐了不知道多久,外头夜色都深了,罗暮雪才得以脱身,带着酒气回来。
揭开了她的盖头。
陆芜菱视线被遮蔽久了,抬头看他时仍然带着迷惘。
一身深红衣裳的罗暮雪,依然英俊,并不滑稽,也不浮躁。
罗暮雪忍不住,过来抱住她便亲吻。
屋子里仍然有喜娘在,陆芜菱脸红,用力推他。
喜娘都笑眯眯过来服侍他们喝交杯酒,把她和罗暮雪的头发系在一起。
结发了。
结发为夫妻,两心誓不移。
喜娘得了罗暮雪的赏钱,这才欢欢喜喜退出去。
罗暮雪把陆芜菱和他系在一起的那缕头发剪下来,贴身藏了,对陆芜菱说;“过些日子给我做个荷包,我把头发放里面。”
陆芜菱本来忐忑,听了这话,又有几分好笑起来,倒是忘了紧张,笑着点头答应了。
罗暮雪坐到她身边,深深凝视她,把她头上凤冠取下,披散开一头长发,低声说;“终于娶了你了。”
陆芜菱一时不敢直视他,默默低下头。
“别臊,”罗暮雪撩着她头发,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别怕。”抓住她一只手;“什么都别怕。”
他的呼吸,带着酒味。
陆芜菱想起程老夫人的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至少是真心实意的。
陆芜菱认真点了点头。
罗暮雪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为水,继续低声说;‘我来服侍你换衣服……要不要吃点什么?”
陆芜菱脸红,屋子里整个觉得黏腻腻暖烘烘的,熏得人脸不得不红。
她一天没吃什么,却什么也吃不下。
罗暮雪笑了笑,耐着性子,一点点给她把嫁衣脱下,只留下雪白中衣。里头是正红色绣鸳鸯的肚兜露出一点点,从上面看透出她隐约的峰峦起伏。
罗暮雪顾不得再照顾她的胃,把她抱到床上,一件件褪了她所有的衣裳。
陆芜菱含羞闭目,静静任他施为。
罗暮雪和大部分时候一样,吻遍她全身,不像平时急躁,似乎恨不得把她吞下去。这次,他吻得很温柔认真,甚至把她翻过来,从后颈到后背,细致吻遍她每一寸肌肤。
仿佛一个仪式。
最后,他把她翻回来,打开她双腿……
陆芜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腿都在发抖。
罗暮雪的双手虽然很温柔,却很坚定有力,她发颤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他把头埋了下来。
“不……”他嘴唇碰到她的时候,她睁开眼睛,茫然发出细微的呼叫,用手推他的头,全身仿佛火烧。
他却似乎一尝到味道便激动起来,张大嘴整个含住用力啜吸她,仿佛要把她整个吃掉。
陆芜菱弓起身喘息,身体和心,都变得好奇怪……
腰酥骨软,被热流主宰,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嘴和舌头逗弄欺负了她多久,她浑身都没有力气,胸脯起伏,发出奇怪叫声的根本不是她……
罗暮雪尽情摆弄她,似乎在她这样不能自主的表现里得到了很多满足,才抬头,抬起身子,骑到她身上。
他声音已经喑哑得听不出平时清越:“今天是我一生一次的洞房,可不会轻轻放过你,好菱角儿,今日要让夫君尽兴……”
要让罗暮雪尽兴,果然不容易。
陆芜菱才知道他平日真心是顾虑她体贴她的。
一直折腾到天边一线鱼肚白,陆芜菱疲倦至极,哑了的嗓子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昏昏睡去前,她想:
今天是她成亲的日子。
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就要过去了。
似乎隐隐有些遗憾,又似乎并无遗憾。
86、婚后 。。。
陆芜菱就这样成为了罗夫人。
虽然时局所限;还没有正四品的诰命,但是若大皇子能得胜;罗暮雪肯定还有封赏,再进一级二级;不过是探囊取物。
陆芜菱也肯定会得到相应的诰命。
当然;这是基于大皇子能得正果的前提。
若是最后功败垂成,罗暮雪也好,她也好;不过是重复一下陆家的惨剧而已。
大皇子目前很低调,相对于发出诏令和檄文的太子和四皇子;他没有公开发布任何东西,按兵不动;养锐西北。
因为他未曾表明意图;所以太子和四皇子对他的态度还不曾定死,固然时刻警惕,却也保留着可能拉拢他的希望。
据罗暮雪告诉她,太子已经派人来下过令,让他和程家军去迎战四皇子,大皇子一面款待好使者,一面却表示自己这边军饷不足,又有胡人虎视眈眈,实在没办法远征。
太子连催了三次,大皇子均是一个拖字诀,反正太子也分不出兵力来打西北。
而四皇子也派过人来游说,劝大皇子和他一起打下天下,拯救父皇,到时候再议谁能继任大宝。
并且说,如果到时候父皇属意大皇兄,他愿意学习长盛王,做个贤王辅佐皇兄,若是自己侥幸得了父皇亲眼,就将西北分封给大皇兄,让他作为一地之王永享富贵。
大皇子同样没有被他花言巧语所动,依旧不动声色,按兵不动。
陆芜菱觉得,罗暮雪选择明主还是有眼光的。
这等大事她一介弱女子自然也无法左右,顶多问问罗暮雪,跟他略聊一聊,看看能否在小事上帮上些忙。
婚后生活十分闲适,上无公婆,亦无兄弟妯娌,睡到几点都无人过问,要说,这也是很多高门替心爱的女儿挑选夫婿的一大亮点。
自然,老成持重的主母也知道,上无公婆,遇事无人坐镇,没有家族旁支,便无人可以相帮,凡是有利自有弊。
陆芜菱当然这方面都不会去多想,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京中罗府时的生活。上午时起了床,料理些家事,也不麻烦,中午安排了午膳,下午看看书,写写字,晚上罗暮雪回来,自然便没有了自己的时间……
回门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程家,程家设宴招待。
此后陆芜菱也同程家来往,尤其是老夫人和朱氏,时常有名目请她一起去赏花赴宴。虽然陈红英不时会添点堵,但是总体很和睦。
其实也不怪程家热络,这里能来往的女眷确实不多。
程老夫人还带着她一起去拜见了大皇子正妃。
大皇子正妃很和蔼,二十三四岁年纪,圆脸,长得不甚美,却颇为端庄,见了陆芜菱立刻扶她起来,且有赏赐一串碧玉佛珠,一个玻璃桌屏。
侧妃也在,姓齐,大约十□岁,容貌甚美,身材高挑,胸部饱满,性情有些高傲,赏了陆芜菱一对凤尾点翠金耳铛。
程老夫人不大喜欢齐侧妃,不过表现也不太明显,而陆芜菱当然只有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赏赐什么谢什么的份。
齐侧妃却似乎格外喜欢陆芜菱,携着她的手一再称赞她,一时又赞赏她的才华,感慨她的身世,最后拍着她的手道:“莫要怕,女人啊,说到底有男人的恩爱最是要紧。罗将军待你痴心一片,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弄得陆芜菱很尴尬。
正妃却好似根本没听到这些指桑骂槐的话,笑笑说:“齐妹妹,新娘子脸皮薄,莫要羞她了。”
陆芜菱好不容易出了大皇子的皇子府邸,松了口气,程老夫人在旁看了,不由失笑。朱氏也笑道:“妹妹性子直,不好应付齐侧妃这般的……”
陆芜菱发现,婚后女子的应酬,和闺中少女时候是完全不同的。
少女时候,贵女们的应酬,最大的目的也不过是让贵妇们相看,联姻,竞争性最高也不过此,更多时候,是办个诗社,写写诗,画个画,交换下做胭脂水粉花露的心得,比较下衣裳首饰。
但是婚后却不然,要与丈夫的同僚,上司下属的女眷维持好关系,一举一动,都可能暗潮汹涌。虽然陆芜菱才刚刚接触,已经深有所觉。
罗暮雪的下属女眷也开始登门拜访了。
他手下直属的部队两三万人,有三员俾将,主要是他们的夫人。
罗暮雪让人给她找了女眷们的资料,陆芜菱认真看了。
这三员俾将是没有什么背景,靠着军功升上来的,所以三位夫人出身都不算高,出身最高的一个是一个县丞的女儿,也算是书香门第;一个是乡下种田的时候就聘下的,是不识字的村姑出身;还有一个最要命,是妾扶上来的,这个妾还是从烟花地买来的清倌人。
陆芜菱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罗暮雪也觉得让陆芜菱接待一个妓子出身的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却又不能不见,便道:“你冷冷淡淡就好,跟她们说几句话,受了礼,打发她们回去就是,她们若知道恭敬,你就客客气气,若是不过眼,直接端茶送客。”
到了第二天,这三位夫人上门,却叫她颇为惊讶。
三位夫人,最年轻的就是那烟花出身的,三十出头样子,容貌自然不用说,居然举止也十分端庄有礼,对她恭敬,也不过分谄媚,打扮也得体,并不烟行媚视,若是事先不知道她出身,竟觉得和京中官宦夫人没什么两样。
而村姑出身的,年纪最大,已经四十出头,看上去和程老夫人也差不太多年纪了,手足粗大,但是说话坦诚,倒是让人颇有好感。
最令人反感的反倒是那个县丞女儿出身的,大约三十四五岁,面孔发黄,模样平庸,却穿着最挑皮肤的紫色锦缎褙子和翠绿裙子,一说话便掩口,说话便叹气,还说:“夫人最知道,我们这样文官的女儿,嫁到武官家里……”如何如何,又说西北气候如何的糟糕,吃食如何的粗糙,又说江南如何如何的好,扭捏得不成样子。
陆芜菱看她资料上也不是苏杭金陵等地人氏,似是中原人,不过其父在江西南边一处偏僻小县城当了几年县丞,不知何以言必称江南……
且这位不跟那烟花出身的夫人说话,所有对方开口的地方,彼此都不接话……
那位年纪大的,又不善言,陆芜菱不得不略微调节气氛。
她被烦得头疼。
三位夫人的礼物,那烟花出身的,送了一座小小沉香山摆件,这东西名贵得很,虽然这一座不算大,但确实是北边少见的好东西。
年纪最大那位送了套赤金头面。
而那位县丞的女儿,却是送了一副自己绣的白衣观音大士。
拿出来的时候,那位烟花出身的夫人偷偷嗤笑。
陆芜菱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