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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真的好幸福,全天下的女人都在羡慕我,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晗生日日都会吻我,他捧着我的手,吻着我的伤口,为我心疼。那时的我甚至以为,便是没有白血,他也会爱我的。”胡媚娘自嘲的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
她太害怕这是场短暂的梦,起初的几年,每年的年初媚娘都要给高晗生喂血,一遍遍的告诉他,他是多么多么的爱自己。可每次喂完,她都会一个人躲起来哭泣。多么卑微的爱情,多么渺小的自尊。
直到,她遇见了第三个人。
…… ……
“就在四年前,我们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依旧是衣冠楚楚,也依旧,是人面兽心的一个。他说他叫苏云,晗生很喜欢他,与他相谈甚欢,两人甚至可以促膝从天亮谈道黑夜,有时谈到江湖谈到当今武林,晗生的眼睛里就会闪过莫名的光亮。其实那时候,我知道,我身上的白血在他身上的作用已经减弱了。以前,他一刻都离不开我,可是渐渐的,他有了自己的喜好和生活,那时我就猜到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去迎接……过去的那个他。”
“苏云就住在我们附近,他几乎夜夜都要来找晗生把酒言欢,直到有一次,他发现了我身上的伤口和疤痕,他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开始,我不肯承认,可他却帮我们守着秘密,并劝我解开晗生身上的毒。之前的半年加上后面的半年,我一年多并没有给晗生喂药,可他依旧对我很好,日复一日的说着他爱我。于是,我鬼迷心窍的,居然被动摇了……”
“我只有一份白血的解药,是当年君香少爷留给我的。那天夜里我给晗生喂下解药,我所有的幸福,美好,未来……至此结束。”
说完这些话,胡媚娘眼中灰暗一片,又如死水一般沉寂。密室里静默了许久,无人说话。
“我真是这世上最痴最傻的女人了,枉我自负一生,所有人,都将我玩弄鼓掌之中,我竟还洋洋自得。你们也很想笑吧,我就想听人嘲笑我,你们笑吧。”她冷声低语,面带寒笑。“那个苏云哪里是我斗得过的,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要得到的不过是我身上不冷的白血。他杀尽我府中七十二人,不分老幼,只为寻我,可是,他派再多的人来也是枉然。他错了一招,他错不该对晗生下手,恢复了往日壮志与野心的晗生,那才是最最可怕的……”她轻轻的颤了下身子,串串铁链又是一阵乱响。
众人沉默之际,只有云川向前走了一步,他垂眸看着胡媚娘,轻声说道:“我们带你出去吧,离开这里。”
胡媚娘眸光一怔,缓缓抬起头,凝着他的眸子。苏子鹤和安芦也一同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他。许久,云川才微微垂下头,对她说道:“那个苏云,是我的兄长。”
…… ……
作者有话要说: 揭了一半,能猜的快猜……!( ⊙ o ⊙ ) !
☆、皇位·杀爱
荷塘月色,夜风撩人,江南的皇家别院里,歌声散尽,人去台空。
宋袁骥高坐在梨木长椅上,黑底金绣的长袍垂地,衣带松散,手中举着一盏夜光杯,杯中的葡萄美酒散着白雾状的寒气,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慵懒的说了一句:“都下去……”
侍女、侍卫皆俯身退了下去,台下只跪着一个人,那人双手抱拳,躬身说道:“启禀皇上,沐家军只留了一百人守在崇华山下,其余近两千的兵力都转移至荆南城外,主力军和粮草也相继上路。”
黑衣拂袖起身,夜光杯在黑夜中滑出一道美丽的光,杯中鲜红的葡萄酒倾洒在案上,不偏不倚,正淋在两份奏折的白纸黑字上面。一朵朵鲜红晕开,模糊了上面的字迹。
“他堂堂一个正二品的京军统领不直接于我上奏,反而先奏给右相和左相,他这无非是要先斩后奏,要我骑虎难下。他要拿下荆南成,他想赶尽杀绝,也要……先问问我这个皇帝同不同意!”说罢,他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杯身瞬时粉碎,地上一片零星的微光。
“峡江以南还有多少守备军可以调用?”宋袁骥提声问道。
“守备军一万,可是,这些是镇守南夷边界的守边军队,这些兵马不可动,望皇上三思啊!”
“住口,我自有分寸!”宋袁骥沉思了一会儿,又道:“调两千兵力赴峡江北岸,听我号令,这消息定要严守,走漏半点风声,灭你满门!”
“是。”黑衣躬身作揖。
“兵符找到了吗?”宋袁骥低沉的声音又道。
“最好的手下都派出去了,要么,有去无回,回来的,也都空着手。沐麟藏的实在严实,甚至连他最亲的侍卫也不知兵符在何处。”
“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宋袁骥一手锤在桌案上,扬袍起身。黑衣赶紧弯下身子,听候责罚,宋袁骥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又摆了摆手道:“行了,先将我吩咐的事办好,再有差池,就提头来见吧。”
黑衣应下,迅速离开了原地。
偌大的花园里,只剩夜风阵阵,间或送来几缕暗香。宋袁骥伸出手指,指尖在空中轻弹了几下,双眸微合,低低的声音,清唱道:
“江南梦,绕心头,歌女唱不尽,是哀愁;道情长,短不过一夜白头,道情短,不至黄泉不回头。”
眸光向着黑夜的深处飘去,越飘越远,飘进他的回忆……
…… ……
记忆里,那是他第一次挨打,御书房的门窗紧闭,连门外的守卫都被撤去,先皇亲自持着短鞭,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背上。
明帝眉头紧皱,挨打的人却动也不动,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父心,即便不是亲生的骨肉,可再他宋铭宣的心目中,宋袁骥就是他的亲子,是他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可是,如今,他的心却被动摇了。
“我从小教导你如何做一个明君,我教你杀伐决断,我最看中你的,就是你比云儿,甚至比我,多了一份狠,因为我知道,要当一个明君只靠‘仁’是不行的。可是,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明君的狠可以对外敌可以对奸佞可以对十恶不赦之人,可你杀的那些,都是无辜之人,他们可是你的臣民,是你的儿女啊!”明帝发涩的声音说道。
“我相信,你比云儿更适合做西皇的帝君,对于整个西皇来说,若由你执政,南并夷族北伐蛮人,我们西皇的国土会越来越宽广,西皇的兵马也会越来越强壮。可是,一直以来我忽略了一件事,你有一颗被任何人都坚决的心,你要做成的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你都会去完成它,你的眼中只有目的,其余的,都轻如草芥。骥儿,你做得到勤政,可是,却无法爱民。”
“我可以为你掩埋屃府里七十二人的尸体,为你盖去悠悠众口,就算我能为你擦去你手上那些无辜人的鲜血,可是,我却忘不掉,忘不掉沾在你良心上的那些黑血。”
宋袁骥只是垂头跪在那里,不语,不动,他的背上渗出点点的血迹,明帝看在眼中,痛在心头。
“咳咳,你下去吧。”明帝低咳几声,放下手中的短鞭走到书案前坐下,提笔沾墨,笔未落下,他再次道:“我会给崇华派的师尊写一封信,叫玄曦回来,立太子一事,再议吧……”
宋袁骥躬身拜了一下,应道:“是,父皇。”他低着身子向外退去,走到门口时,明帝突然又问了一句:
“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却始终想不通。”他提着手中的笔,拧眉看着宋袁骥,又道:“你将承太子之位,未来就是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得不到的,你,你究竟要那白血做什么?”
宋袁骥微怔了一下身子,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看上去是自嘲,又带着些许的苦涩,许久,他还是未说一字。
“咳,咳咳……下去吧。”明帝一手掩在口边,另只手提笔落在了纸上。
…… ……
记忆里父皇的咳声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加重的,后来,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云川回来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始终没有起色。
直到明帝临终之前,他对宋袁骥说过这么一段话:
‘想我宋铭宣这一生,只因两件事,叫我仰不敢观天,俯亏于大地,日思夜念,数年来难以成眠。百香一族灭亡,西皇出兵,虽说是权宜之计,可即便只有那区区三百的兵力,已教我西皇王朝背上千古的罪名!待我去九泉之下,要如何面对他们一族的亡灵!当年为包庇你,屃府上下七十二口冤魂至今难以瞑目,我下了地府,又如何与他们交代。但愿我死后,魂飞魄散,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宋袁骥离开以后,明帝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云川,宋袁骥不会知道父皇究竟对云川说了些什么,那时的宋袁骥只知道,他已开始了他的“计划”,而且,他已没有退路……
…… ……
…… ……
屃府,地下。
胡媚娘抬起头,无力的转了一下脖子,她的目光在云川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
“他是你哥哥?”
云川点了点头,面上去却有些凝重。
“我是恨他,他毁了我曾经美好的生活,他叫我变成现在这样,可是……有个人,比我更恨他。”她脸上的笑一滞,犀利的目光再次投来:“他杀了高晗生的家人,晗生的姐姐坏了六个月的身孕,她被一剑穿腹而死,那一地的血,一条条人命,晗生不是不报,早晚有一天,都会叫他还回来的,哈哈哈哈哈 !”
众人看着她几近疯狂的模样,皆沉默无言,一直趴在安芦背上的那个枯木人却突然有了动静,他迟缓的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手指指向身前的胡媚娘,他深提起一口气,虚弱地说道:“他,他们要……要造反!”
安芦闻声浑身一抖,他赶紧将目光转去云川的脸上,却见他仍是一副平淡的模样。安芦见他似是早已知晓的模样,于是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云川未转身看他,只轻声回道:“高晗生退隐江湖以后,原本是做古玩生意的,家底也算厚实,可他突然在黑市上转卖白血,必定是有需要大量金银的事,我们来的路上也见到了,这地下城建成不久,里面的房间又堆满了新铸的兵器……”他的话说到这里,众人再想想刚才那人说起的‘造反’,算是彻底明白了。
就在这时,胡媚娘突然仰起头大笑了几声,那声音十分的渗人。
“妖妇!你笑什么?我不杀你,不过是你看在你知道不少的事,现在能说的你都说尽了,留你何用!”说着,苏子鹤再次扬起手中的晗苍针,对准了她的天灵盖。
“哈哈哈哈!我说了半天的故事,不过是要拖延你们的时间,谁着了谁的道,还不知道呢!”她又笑了几下,苏子鹤怒气上头,手指正就要扣下机关。
“轰……”一阵缓慢低沉的声音从一侧墙壁上传来。苏子鹤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挂满了刑具的那面墙壁突然下沉了些许,屋顶上露出两三寸的缝隙,可以看到对面房间的灯光。
众人疑惑之际,突然,从缝隙中传来一道人声。
“进来我屃府的就是客,这里没茶没酒的,我这做主人的真是怠慢了。”那是一道低沉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且内力不低。
既然这人自称主人,众人也都猜到他应该就是那个胡媚娘口中的高晗生,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苏子鹤最先沉不住气了,他提起气正要开口,字刚脱到嘴边,墙壁那边突然又传来一道尖锐的的喊音:
“啊——————!疼,疼死我啦!你放手,你放手啊!”
苏子鹤当是一愣,安芦也怔了一下,沐夜闻声脸色顿时一白,她赶紧上前几步,云川却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这是白泥的声音,听上去,还带着些哭腔。紧接着,墙缝处又传来了沐承恩的声音:“唔,呜嗯……”他的声音很微弱,像是在死忍着什么。
“你、你这恶人,快放手!呜呜,啊啊啊啊……木头,木头你的胳膊都要被他扭断了,你就吱一声吧!”白泥一面哭着一面叫道。
沐夜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她刚挣开云川的手,苏子鹤先她一步纵上了墙壁,可惜那道缝隙只有两寸宽窄,墙壁又厚,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苏子鹤翻身落回地上,他急忙提气运力,朝着墙壁“哄”的打出一掌。
“哗啦啦。”墙壁上的铁链和刑具被震落到地上,墙面也震下一层灰,可厚实的墙壁上除了几道缝隙依旧不为所动,苏子鹤不死心,继续凝聚气力。
就在这时,对面也传来一道“哄”声,可声势却很弱,紧接着,又传来“噗”的一声。
“承恩——!”沐夜听出是承恩吐血的声音,知道他刚刚定是挨了一掌,瞬间犹如刀刺在心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