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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大笑声,豪迈、放荡、不羁,还带着阵阵内力。这是高晗生发出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笑。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过他这样的笑声了……”胡媚娘惨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浅笑,她单薄的身子靠在冰凉的椅背上,似乎正沉醉于这一刻。
直到那笑声止了,高晗生又道:“这位小兄弟,我虽看不见你的容貌,可是,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甚为撼动。若不是你我立场悬殊,我们两人,定能成为莫逆之交。”
他的话,其实已经证实了云川的猜测,苏子鹤暴跳如雷的奔到一扇石墙边,仰头高声喊道:“你什么身份,还敢在这里乱认亲?我苏子鹤今儿个把话撂在这里,解药你若不给我,我徒弟要有个万一,将来我定要将你扎成筛子!”
“晗苍洞,苏子鹤?可惜啊,十七年前的武林大会你没参加,否则,今日你就不敢夸下这海口了。”
“我呸!”苏子鹤怒目瞪得又圆又大,他正在气头上,挥手对着墙壁打了几下。另一边的沐夜情况却不甚乐观,她身上的链条发出咯啦啦的声响,却也分不出响的究竟是那些锁链还是她的骨头。
“沐夜。”云川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腥红的眸子看向承恩,可是沐夜的视线变得更加的灼人,她的身子晃动的也更加剧烈,她的肩膀拼命的向前,以至于她身后的椅子失去了平衡向着前方倒去。
云川一下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这才没有让沐夜倒在地上。沐夜加上她一身的铁链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云川的一只手臂上,从云川的身后看过去,像是他拥着她。就在这瞬间,沐夜全身的躁动都安静了下来,云川也不动,时间好像就这么静止了……
“滴。”一道微弱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你!”胡媚娘瞬间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沐夜和云川二人。众人都在云川的身后,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何事,接着,云川缓缓地将沐夜扶起,这才看清,沐夜的口中,紧咬着云川左手的手腕,鲜血从她的齿间流出,染红她的唇,浸透了云川的半个袖口。
“云川。”安芦惊道。
苏子鹤赶忙调转方向冲到了云川身边,他一手握住云川的手臂,一只手拉开沐夜的肩膀,可是她的牙齿就像钻进了云川的骨头里,怎么掰都掰不开,拔也拔不出。
“她、她怎的会咬住你不放?”苏子鹤眼看云川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沐夜咬穿了,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轻下来。她看了看沐夜,又回头看了承恩一眼,手中一愣,接着,用呆滞的目光看向了云川。
此时的云川,面色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他看着沐夜,而沐夜那双恶鬼一样的利目,也凝着他。沐夜的牙齿紧扣在云川的腕骨上,口中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样的神情,仿佛是要将云川咬碎然后吞下去一样。
“她要,要杀的……是你?”苏子鹤用发涩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
就在那时,密室里瞬间静的针落可闻,众人将惊异的目光投向沐夜,说不清究竟是短暂还是漫长的时间里,一抹弧光乍现于寂静之中,云川的嘴角扬起一笑,那笑,灿如春雨,拂天地,润万物。
血顺着云川的手腕滴落地面,云川笑着,在他身后的安芦和沐承恩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却也看得出他笑了。
胡媚娘看着沐夜充满杀气的双眼,苦笑一声:“她骗了我。”她的话似乎将众人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苏子鹤的目光依旧呆滞,愣愣地摇着头,说道:“我想……她也被自己给骗了。”
“咳、咳咳……”沐承恩的咳声震动了身体,安芦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承恩惨白的脸上扬起一笑,微弱的声音说道:“如果……你要她杀了她最想保护的人,我想,姐姐要杀的人是我。可是,爱?”他弯着眸子,又道:“连姐姐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吧……”
胡媚娘看着远处的沐承恩,待她再将目光移回沐夜的身上时,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移开,似是看到了什么自己不想看的场景。
“云、云川,你别乐呵了,这只手都要废了!”苏子鹤回过神,不忍的目光看着云川那只流血的手腕。他又用力的掰了一下沐夜的身子,发现还是不起作用,于是又道:“虽然封穴多了有损心脉,我看,还是再封她一次吧……”说着,抬手就要打在沐夜的身上。
云川一手握住了苏子鹤将要落下的手,摇了摇头,他从发间取出一根牛毫针扎在了沐夜颈后的某处穴位,沐夜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云川缓缓抽出了手腕。此时的沐夜整个身子瘫软的如一滩泥,她的头倒在云川的身上,云川翻出里袖擦去她嘴边的血迹。
“早怎么不用这招?”苏子鹤惊目看着云川。
“对松音穴下针,可卸下她一身的力和气,却也是损身体的。”云川一手扶着沐夜的椅子重新回到原地,然后又将她颈后的银针取出,自始至终,他都没看他那支被咬得皮开肉绽的手腕。
苏子鹤低头看着沐夜,沐夜松音穴的针被取出后整个人又陷入了发狂的状态,果然,她那双腥红的眼睛还是对着云川的。而云川只是笑着,他脸上的笑甚至还带了一丝幸福,人人都看得到那份幸福。
安芦瞬也不瞬的看着云川,失语良久的他颤了一下肩膀,恍然又道:“从小到大,心仪大师兄的人何其多,可是,能让他笑的如此幸福,这,该是头一个。”说着,他抿动了一下嘴角,摇头又道:“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
“到、我到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安芦的身后传出。众人瞬时将所有精神投向了这边,连沐承恩那虚弱的身子也不自觉地猛转了一下。
“白泥!”安芦离他最近,最先认出是白泥的身影。这时,白泥正将一只脚从墙壁的一个小孔中抽出来,她一脸的泥土,因为骨头缩的太紧以至于她脸色发白,她原地跳了几下,重新整好一身的骨头,对众人摆了摆手,说道:“俺到了,到了啊!”
“白、白泥,你无事吧?”沐承恩问道。
“呆木头,我好得很!”白泥走到承恩脸前,笑着蹲在他身边。
胡媚娘看见白泥自己动墙壁中钻了出来,震惊之余面上也多了几丝担忧。“你、你是如何出来的?这不可能!”
安芦一只手扶着沐承恩,另只手从身后移出向前一伸,只见他手中拖着一柄十分锋利的匕首,黑光黝亮,似乎是削铁如泥的黑玄铁。
安芦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向着身侧的一面墙壁高声说道:“怎么样啊高先生?没想到吧?”他站起身来,在他身后也就是白泥爬出来的地方有一个小洞,之前安芦的身子挡住了,所以胡媚娘并没有看见。
“这是怎么回事?”苏子鹤惊讶道。
“刚刚大师兄突然要我照顾沐公子,还让我用崇华派的内功十六法,可是,崇华派不外传的室内弟子独修的内功只有十五法,根本就没有十六法。不过,只有二师姐白泥,她天生就比我们多一门技艺,就是祖传的缩骨大法,往日里她总是以此自夸是崇华十六法。刚刚师兄拉住我的瞬间,将这匕首塞到我袖中,我就猜到了师兄的意思。这里有三个墙壁,关沐公子的墙被打开了,那么就剩两个,我开始钻了一个,没有动静,大师兄要我带着沐公子换地方,而这里,就是第二个。诚如大师兄所说,高晗生是个谨慎的人,他不会将白泥他们两人和自己同关在一个密道中,我只要为白泥掏出一个老鼠洞,那么,这个游戏就到此结束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苏子鹤眨巴着眼睛看着云川,脸上略带怒意:“你小子什么主意都有,却总是忍着不说呀!”
安芦打着圆场又道:“方才师兄故意激你,就是要你到墙边与高晗生发生争执,不是苏先生你,我也没有时机下手啊。”
云川略带歉意的向苏子鹤点了下头,苏子鹤虽气,却也明白他是为大局着想,再想到他的足智多谋,便是再多气,也只能忍下了。云川将视线移回到沐夜的身上。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高晗生,你输了。”云川轻声说道。
这次,墙壁内没有了愤世嫉俗、桀骜不驯的大笑声,代替的,是一阵沉默。
“你叫什么?”高晗生低沉的声音说道。
“云川。”
“我说本名,你不是那个人的弟弟么?你应该姓宋。”
“宋玄曦。”
他轻笑一声。“哈。如果将来我真的杀了他,等我做够了皇帝,我就让你来做吧。”
随后,一道墙壁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墙的底端出现了一道缝隙,墙壁缓缓向上抬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反胜·全退
随着石壁的抬起,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墙壁的缝隙中,可是,石壁只抬了约五六寸便停止了。
安芦扶起沐承恩向后退了几步,缝隙中又传出高晗生的声音,他说道:“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给你们解药吧?”高晗生轻蔑的笑了两声,又道:“刚刚不过与你们玩玩游戏,好戏,这才正要开始。”他说罢,扣动了手中的某个机关,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众人提高了警觉,就在同时,地面发出一阵细小的晃动,接着,远处又传来几道声响。
“这地道里有上百间密室,除了兵器,还藏着别的宝贝。白血可是个好东西啊,我用它喂出一支军队,虽不能与庞大的皇家卫队比,却各个都是死忠,今天,就用你们练练兵。”高晗生的话刚说完,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苏子鹤提声喊道:“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队,我杀一堆,你不心疼,只管叫他们进来送死便是。”
云川走到苏子鹤的身边,按住他激动的肩膀,说道:“苏先生,这地道两头的火把相连,沿着来时的路往下走,定有出路,你带着沐夜和承恩,先走。”
苏子鹤瞪大了眼睛看着云川,不待他开口,安芦立刻回道:“不成,要走一起走,你要留下,我也留下陪你。”
云川凝神听着外面渐近的脚步声,蹙眉又道:“不可,你带着救下的那人,白泥背着承恩,苏先生照顾沐夜,你们先走一步,这样我既不会受到拖累,也能专心为你们断后路。”
云川的分析是当下最可行的,这一点,众人都知道,安芦又沉思了一会儿,可云川没再给他思考的机会,提升又道:“快走吧。”
“哥——!”白泥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云川,他咬着发白的唇角,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啊,哥,我,我总是连累你,总、总是叫你跟着我倒霉。”
云川笑了,挥了下袖子:“快走。”
苏子鹤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要到达密室外了,一手捞起沐夜,一手提起承恩放在白泥的背上,他一脚踹开转动的石门,抵着门边,高声喊道:“还不快出来!”
白泥又回头看了云川一眼,背着承恩跑了出去,安芦也背起那个受伤的黑衣,走过云川的身边时,拍了下云川的肩膀。
苏子鹤缓缓松开石门,他没再看门内的云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以你的本事,死不了的,所以,别叫我失望啊。”说罢,转身而去。
石门缓缓关上,云川最后看到的是沐夜那双腥红的眸子,死死的凝着自己,好似在说:不许你死,要死,也是死在我的手里。
云川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的,无奈地扬了一下唇角。
…… ……
白泥和安芦使的是崇华派独门的轻功绝技——追仙人,苏子鹤也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追在后面,他感觉到背上的沐夜渐渐变得平静不再挣扎了,于是,手中的力气也松下了些许。
“我哥跟在后面吗?”白泥头也不回的跑着。
安芦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他不是断后吗?断完了怎么还不跟上来。”白泥又问道。
苏子鹤沉声说道:“断什么后?你哥他留下是要给沐夜寻解药,那群虾兵蟹将的根本难不倒他,难就难在,要和那个老狐狸还有那个母狐狸斗。不过,他说的对,现在承恩和白泥都找到了,所有人都留在那里,确实是累赘。”
白泥眼眶一红,吸了两下鼻子。沐承恩就在白泥的身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于是说道:“刚才在密室里,你兄长步步为营先后救出我们两个人,我相信,这次他也会化险为夷的。”
“嗯,我、我哥是谁啊,那是当然。”白泥吸回留到嘴边的鼻涕,眨巴出眼里的泪,又说道:“保佑我哥,保佑他平平安安啊!”
“嗯。”
六个人继续向地道的尽头奔去,苏子鹤在前,白芦居中,白泥垫后……
…… ……
“呼……”云川的身边,哀嚎声不断。云川并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而是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