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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太清楚,最大的雷始终藏在他心里,一天没引爆便一天寝食难安,可引爆之后,他简直不敢想……
许念的房间有灯亮着,可推开门之后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站在门口,正好有穿堂风迎面而来,将他的头发全都打乱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地,摆设都没乱,和他离开前简直一模一样,可他就是觉得哪不一样了,果然往衣柜那一瞥,她的行李箱已经没了。
这预示着什么他几乎不能再想下去,拿了手机就拨那个号,可马上就传来机械女声一遍遍重复着,关机。
他险些要将那黑色机身捏碎,余光忽然看到桌上留了张纸条,是他熟悉的笔迹,却只是果决利落的四个字:别再找我。
心一下子就空了,多奇怪,明明那个人一直抗拒住进他心底,可就是因为这句话好像被人从胸口无端剜去了什么。
许念从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他仔细想依旧无解,每件事都该在他掌控范围之内才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脱轨的?
…
终于到了青州,才离开不过几日,却像经历了漫长的几个世纪。许念站在机场门口,抬头就是明晃晃的天,那一阵子的阴霾忽然就散尽,可她的心再也晴朗不起来。
小纪把行李装上车,他女朋友越越没来接机,所以脸上的表情格外不好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许总,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回去……
许念想了想这句话,如今,她还能回哪里去?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城市,许久才说:“去公司吧。”
小纪讶异地瞪大眼:“你一路都没睡。”
可许念上车之后就闭着眼,小纪踟蹰着终究什么都没再说,他能感觉得到,许总此刻心情不太好。这段时间在唐家虽然没被苛刻,可也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些不对劲。
一个孤身女人,想也知道要承受多少未知的心酸。他将空调温度打的刚刚好,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一路开到了公司楼下的停车场,许念又坚持不要他送,转身要走时忽然又回过头来:“好好珍惜越越,她是个好姑娘。”
小纪越发惊讶了,虽然许总偶尔也会开他和越越的小玩笑,可很少这么严肃认真地和他说这种话,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许总,你没事吧?”
许念看着一脸茫然的小纪,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单纯的爱情,还能拥有着何其幸运。
正是忙碌的点,许念乘专用电梯直接到了顶楼,没人留意到她,除了刚从她办公室出来的陆舟。
…
“你怎么忽然回来了?”陆舟脸上有毫不掩饰的欣喜,急忙将她手中的行李接过去,“不是说那边还有事没处理完。”
许念看了他一眼,微微垂下眼直接推开办公室门板:“嗯,都忙完了。”视线正好落在办公桌上,旁边有很大一捧百合,绿白相间,在单调的黑色摆设间增添了一丝生机。
她疑惑地看了眼身后的男人,他竟不好意思地笑了:“朋友开了个花店,算是捧场,你这平时也太单调了些,我记得以前你很爱百合。”
许念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沉默几秒还是说了声“谢谢”。
陆舟能感觉到她情绪不高,以为是旅程劳顿,于是识趣地说:“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她点了点头,等房门被带上才如同虚脱一般闭上眼。
心情经过一夜的沉淀也依旧没能平复下来,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拿过一旁的文件逼着自己看,可什么都看不进去。这些年支撑她走下去的一切忽然坍塌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正在走神,办公室门被叩响,这次是邹颖。
她从陆舟那听说许念有些反常,于是特意过来看一看,刚进门就被她的气色吓到:“你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动物园的熊猫跑错地儿了呢。”
许念被她夸张的用词给说得一阵无语,靠着椅背叹了口气:“只是一夜没睡,有那么糟吗?”
邹颖将手机上的反光镜面递到她眼前:“你自己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面对这个唯一还能信任的人,她反而无从说起,额头抵住冰凉的桌面,良久才溢出一声苦笑:“陆山有个儿子,快五岁了。”
邹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也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显然这件事不仅她觉得难以承受,任何人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再听她将一切说完,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唐家未免也太欺负人,家大业大就可以拿人命不当回事?”
见许念脸色一直不好看,她微微咳了一声:“事已至此,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他人都不在了,再难受折腾的还是你自己。”
邹颖说完心里越加难受,也正因为如此许念才更可怜,心里憋着气,偏偏没地方发作,比那些遭遇丈夫出轨的女人还要郁闷。
幸好她再抬头时脸色和缓了许多:“我没事,再难的事也能熬过去,已经傻了五年,总不至于再继续傻下去。”
那副样子让人心生怜悯,邹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平时空有一张巧嘴,这会儿连半句暖心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力握紧她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小念,总会好的。”
她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唐仲骁——”
果然再提起这个名字,许念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心里忍不住一阵唏嘘,当初以为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她的良人,可现如今一看,恐怕那个男人瞒着她的事也不少。
“你这么难受,真的全部都只因为陆山,没有别的原因?”邹颖的一席话让许念越加狼狈,她那点藏在角落的小心思,还是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了。
…
一周后。
许念正在会议室听下一季度的发展策划,透过玻璃墙面忽然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穿着简洁的黑色西服,站在那安安静静地望着她,一双眼深沉如墨。
若不是身边的人唤她,许念差点以为是自己生出的幻觉,随便交代了几句下去,再往外看时唐仲骁依旧站在那里。
在坐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本来公司里就有两人不好的传闻,许念只好拿了手边的文件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
她如芒在背,走出去时一颗心也在“怦怦”直跳,终于走近那人,还是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客气疏离地笑:“唐总回来了?”
唐仲骁看着她,人还是那个人,可就是不一样了,眼神又变回了以前那般探究审视的样子,他心脏一沉,率先就往前走:“我们谈谈。”
的确需要谈谈了,开诚布公地,许念眼神微微暗淡,还是抬脚跟了上去。谁知刚进办公室他就反身将她压在了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睨着那双眼,迫不及待地低头吻她。
她没有抗拒,可也没有半点回应。
唐仲骁心底的不安再次被放大,只能盯着那双眼,低哑地说:“我查过那晚的监控了。”
也就是说他全知道了?许念的眼神更加平静了,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像是在耐心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他握在她肩膀的手指越收越紧,艰难地开口:“我以前……的确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
即使全都猜到了,可听到那一刻,许念承认心里还是会疼,原来这么多难堪的事揉在一起,非但不会让疼痛感变得麻木,反而只会让心脏越发难以负荷。
她藏在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脸上却什么都不敢露出来。
☆、第40章
唐仲骁看着她;接下来的话说的义无反顾:“我不会为自己做错的事找借口,但重遇你之后;我对你全是真的。我想要你;从没掩饰过自己的目的。”
许念怔愣地抬起头,深深看尽他眼底去;却有些无法读懂他此刻汹涌的情绪。
显然事情的真相他并不打算多说;只紧紧扣着她肩膀不容她退缩半步:“你怨我恨我都没关系;就是别躲着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手。”
许念瞪着眼,心脏很久才缓过那阵巨大的冲击力;面对他如此理直气壮的告白;她简直无话可说;更是无路可退。
对于当年的事,即使他不说她其实也猜到了一些。唐夫人说过,这个男人从小就与人并不亲近,病弱的少年,大概唯一的快乐和安慰全来自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
妹妹想要的一切,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替她达成,妹妹的错,自然也要替她好好遮掩。自私也好,宠爱也罢,人之常情。
这世界最不需要道理的便是亲情。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抚了抚那线条分明的脸颊,唐仲骁顿时全身僵硬,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只听她说:“她是你妹妹,你为她用尽手段都没错。那个人是我前半生的一切,现在伤心难过也可以理解对吗?看,我们都没错,各在其位,冷暖自知罢了。”
唐仲骁听着这番话,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暗,他几乎已经猜到许念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
“现在我们来把错误的那一部分纠正吧。”她说着已经走到办公桌后,伸手从抽屉底层拿出了那份协议。
唐仲骁看着那几页薄薄的纸张,胸口都快要喘不过气来——她不恨他不怪他,他做什么她都没知觉,甚至还自以为是地以为她会在意自己的欺骗,多傻?
在这场游戏里他始终以为自己是主角,原来不过彻头彻尾都是一枚炮灰罢了。那些急于解释的话全都卡在喉咙口,再不必说出来了吧?谁在乎?
可唐仲骁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许念的手一直在发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盯着面前的文件:“你和中影的合作可以继续,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世界在一瞬间仿若静止了,彼此直视着对方那双眼,却再也没有人说话。唐仲骁从没想过这段关系会如此划上句点,这就是报应?
前三十年他从不相信是非因果轮回,总觉得想要的就该自己去争取,对自己好的人就百般待她好。宁宁也好,他的小刺猬也罢……可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做错了。
许念没看他,微微侧着身视线不知落向了何处:“现在追究谁是谁非都没意义,陆山不在了,我们还要活下去。以前我的世界就是他,以后想为自己活。”
唐仲骁的黑眸剧烈紧缩着,满腔的话居然全都不知如何开口。当初她愿意妥协到他身边,说到底还是为了陆家,如今那个男人让她失望,离开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站在那长久地沉默,心里居然千万个舍不得,从未谈得上拥有过的东西,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再开口嗓子几乎完全哑了,一瞬不瞬地狠狠盯着她看。
许念吸了口气,忽然微微笑了笑:“不答应也不要紧,不过你现在似乎没什么还能威胁到我了。”
他一时怔住,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走近一步,语气平静极了:“唐仲骁,理智一点吧,我们没将来的。”
他是唐莫宁的哥哥,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是陆山的妻子,唐家也容不下她,怎么看这都是注定无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唐仲骁又何尝不懂,可说到底,还是她心里没他罢了。但凡有一丁点在意,谁又会甘心认命?
“如果这是你要的——”终于他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那份协议撕毁了,“如你所愿。”
漫天的纸屑纷纷扬扬落在男人身后,像极了那夜他背着她在雪地间行走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最终随着门板被用力摔上时归于宁静。
一切都结束了,却远比开始时还要痛心。
许念跌坐在椅子上,仰头闭上眼。其实她自己清楚,在这场游戏里早就不知不觉沦陷了,可那如何呢?什么情情…爱爱到头来终归都是假的。结束是迟早的事,这世间哪还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
陆山之后,她还敢再信谁?
…
放在鹭苑的行李再没有去取过,许念之后一直住在公司,唐仲骁也好像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公事上的问题也是华叔出面解决,两人居然再也没碰过面。
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可总归是不一样了。
陆瓷正好休假回青州,直接就把电话打进她办公室里:“嫂子,你怎么不在家呀?”
“怎么了?”许念翻看手边的文件,随意敷衍道,“公司最近比较忙。”
“再忙也要过年啊。”
经小丫头这么一提,她才猛然记起马上就是春节了,往日早早地刘妈就开始张罗,阮素珍去了这么久,一下子都没人记得这件事。
见她沉默,陆瓷忍不住一脸兴奋地说:“你别管了好好歇着,我来准备。”
许念会心一笑:“好。”
陆瓷又不放心地问她:“可你房间一看就好久没人住过的样子,你天天就忙着工作身体哪里受得了。晚上可一定要回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