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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夫人则是变得安静又不爱笑,除非少爷指名找她,否则她绝对不会出现在少爷的面前。就是不得已像净脸和吃饭的时候,她也都是匆匆服侍完就离开,要不就是站得离少爷远远的,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主人之间的诡异气氛自然也影响到了其他的下人,除了米老爷和米夫人因为儿子开始乖乖吃药吃饭,身体有些起色而感到高兴以外,其他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看着迎春一天天毫无笑容的远离他,米长存心中除了愧疚,还有一种不曾有过的情绪在滋长。
他有种莫名的,想要听到她软软的声音轻声唤着他“夫君”,想要看见他指使她去做事的时候,她那种无奈中带着顺从的神情,他想要在他看书累了的时候,一抬头便可看见她坐在不远处纳鞋补衣的身影……
只是无论他心中有多么的,她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和他靠近。即使她有时候在他的强迫下离他很远,但是她再也不笑的面容,说明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依旧遥远。
他不是没想过跟她和好,但是男人的自尊让他没办法低声下气,去向她解释自己做错的缘由。
因为身体病弱,所以让自己的妻子厌恶,卷着银两和其他的男人跑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之间这样诡异的气氛,在米长存还没想出办法来之前,米老爷就先看不下去了,他特地把最近身体好上许多的儿子叫到他的书房里,打算好好蹈谈。
“最近和春儿相处的怎么样了?”
米长存一听,就知道爹想问的不是这个,再想到那事情他又不可能和其他的下人商量,索性说出来,让爹帮忙出主意。
米老爷听完这两人态度转变的前因后果,哭笑不得的看着儿子,摇了摇头。
“哎!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当初贾家要退婚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那种势力现实的人家,要退婚就让他们退了,我也不必还强硬的要将人家女儿娶回来,娶回来闹的家宅不宁,还让你落下了这么一个心结。”米老爷一想到儿子的行为是因为之前贾梅的事情留下的后遗症,难免自责的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爹,这怪不得你。”米长存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当初病成那样,让附近没有好人家肯嫁进来,你也不会硬逼着贾家履行亲事,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唉……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其实后来帮你把春儿纳进来的时候,我还担心这会不会又是一次错误的决定呢。幸好春儿乖巧又温柔,你的身子也的确慢慢的好转,这才让我放下了当初的担心。”
“爹,过去处处刁难春儿是我太过浅薄,看不起春儿的出身又嫌弃她的容貌,总觉得只能纳这样的女人为妾对我来说是种侮辱,没注意到春儿的好。但是现在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春儿或许长得不美,但是她的心却是谁都比不上的。”米长存用坚定的眼神和语气慢慢的对父亲说着,就连往日对春儿侮辱的外号也不再说了。
米老爷欣慰的看着他,看来儿子似乎在春儿的影响下,改了不少往日因为卧病在床而愤世嫉俗的想法,原本个性中的棱角也开始慢慢变得圆融了。
“别的我不说,春儿既然是你的妾,你侮辱了她不等于是侮辱了你自己?别管别人怎么说,带点春儿喜欢的东西,好好的跟她把话说明白,依照春儿那温柔的个性,会体谅你的。”米老爷笑着给出意见。
米长存脸上红了红,有些腼腆的敛目答谢,“感谢爹的教诲,我回去之后就试试。”说完,他匆匆站起身离开,脚步显得急促,有些迫不及待。
“看来,这冲喜的小妾真的是选对了啊……”米老爷微笑的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欣喜的呢喃。
既然下定决心要和迎春好好说清楚,米长存也不打算拖太久,径自往自己的院子直奔而去,不过才走没几步,他突然想到了爹说的话。
带点春儿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些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
停在原地的他愈想愈觉得惭愧,因为他对她真的不好,她在他身边已经快三个月了,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但是他却连她喜欢些什么都没注意。
一想到她,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就是那张素净的圆脸,脸颊上的红胎记,还有那头乌黑的长发……
米长存突然愣了下,发觉自己从来没在她发上看过什么装饰,她似乎永远都只戴着两朵鹅黄的小绒花,而且还不是什么高档货。
除了她进门的第一天外,她不曾用过任何发钗之类的东西。
那样的素淡,让他的心猛然的一揪。
那两朵绒花连他家的下人都不戴,而她是他的妾,却始终戴着,若他早些注意到这点,是不是就不会愚蠢到用那些银票去试探她?
千金难买早知道,已经做过的事情也没办法重来,如今他只能尽量的对她好一点。
下定了决心,他脚步一旋,往外走去。
晚上,迎春照样安安静静的伺候他用完膳后,刻意忽略他不断望向她的目光,自顾自的跟着其他丫鬟们去厨房收拾,然后又到澡堂里磨蹭了好一会儿,亲自洗了衣服晾上,才踩着缓慢的脚步往房里走。
他们始终没有分房睡,一开始是为了应付他睡前的刁难,后来则是为了能够让她方便晚上照顾他。
但是除了第一晚以外,她和他从来都没有同床过,两人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在软榻上,各占一方谁也不妨碍谁。
只是他今晚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慌,她突然不想和他两个人单独的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她在房门前踌躇了下,早在房里等着她回来的米长存马上开口叫人。
“在房门外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进来?”
迎春虽然这些日子不想理会他,但是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思,她乖乖的走进房间里,在看见米长存之后整个人像是被火烤熟了一样,脸上火辣火辣的,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房里的米长存慵懒的坐在她平日休息的软榻上,手边放了一本书,同样是刚沐浴过后的他,披散着长发,白皙的脸上透着沐浴后的红晕,凤眼微勾,带出诱人的风情。
天!他病重的时候面貌便已经够俊美了,没想到这些日子调养下来,更是迷魅得让她无法直视,光是刚才那短暂的一瞥,就让她心脏不停的猛跳。
“过来。”米长存朝她招了招手,然后递给她一条布巾。“帮我把头发擦干。”
迎春默默地走过去,接下他手中的布巾,将他的头发一缕缕仔细地擦干后梳直。
“好了,少爷……我……”
她才刚开口,米长存却直接将她手中的布巾接了过来,然后将她按在软榻上,不容拒绝的说着,“好了,你自己的头发也还没擦,换我来帮你把。”
迎春本来以为她已经可以沉着的面对他了,没想到他今天晚上却让她连连失常,脸红续的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刘迎春,争气一点!你根本就不该多想,你是他嘴里的丑颜,是他常常挂在嘴上的土包子,他现在这样对你,说不定又是试探或捉弄而已……
她不断的在心底对自己这么说,但是当他的大手轻柔抚过她的长发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整张脸,低垂着头,无法言语。
米长存也是第一次对女人做这些事情,看见她圆圆的脸上布满红晕,含羞带怯的模样,心神忽然为之一动。
其实……她长的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
两人之间突然流转起一股暧昧的气氛,谁也不愿说话打破这难得的气氛。
米长存擦干了她的发,拿出自己今天下午去买的一支镶金银簪,手扣垫她挽了一个发髻,歪歪斜斜的将那银簪给簪上。
“好了!看这样可喜欢?”他低沉的嗓音突然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也让迎春吓了一大跳。
他说话之间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呼在她的耳后和颈边,让她感觉痒痒的同时,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羞涩和惊慌。
“少、少爷。”
他扶住她的肩,不让她乱动,“看看!看这样可喜欢?”
迎春根本就顾不得他说的话,只觉得他放在他肩上的手,似乎烫得要灼伤她的肌肤,她脸上带着惶恐,肩头不断的闪躲,想逃离他的掌控。
“少爷,别啊,我……”
“迎春,你躲什么?难道你我忘了你是我的妾,不是我的下人?”
迎春生活在乡间,本来就没有人教过她男女之事,就是出嫁之前,米管事特地请来照顾她的嬷嬷,也只说过夫妻两人新婚之夜要“圆方”,但圆方要做些什么她一概不知,更何况,那天他病怏怏的根本什么都没做,后来就把她当下人使唤,两个人从来没有什么近距离的接触。
今晚他突如其来的碰触,使她心头有种麻痒的慌乱,他的眼神似乎不一样了,让她忍不住想逃。
“我……少爷,你不是都叫我丑颜吗?”什么时候他竟然叫她的名字了?
米长存不想承认自己之前替她取那样的外号是幼稚的举动,俊脸红了红,随后马上恢复正常,将话题转到想要的地方。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叫你丑颜了,好了!先看看,我帮你弄的这发式好看吗?”
他突然靠近的脸庞,让她顿时忘了本来在意的问题,忍不住颊泛红云,眼露慌张的垂下头去,不敢注视着他。
“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为你梳的这个头?怎么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头?什么头?好像是他为她梳的头……本来脑子一片混乱的迎春终于从茫然的思绪中找到关键,猛掸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你你你……”他为什么会突然替她梳头?
“别你啊我的,看看吧。”看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圆圆的脸上全是震惊,让他忍不住感觉好笑。
他从软榻旁拿了把手镜放到她眼前,挡住她直直望着他的视线,迎春看见了他帮她梳的发式。
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练,帮她挽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只能勉强撑住,但是发髻里那根银簪却勾去了她所有的目光。
她一脸警戒的望着他,“这簪子不是我的!”一边说着,就想伸手把那不属于她的东西给拔下来。
虽然不知这支簪子为什么会在她的头发上,但不是她的东西她就不会要,她再也不想像那天一样被人羞辱。
米长存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长发掩盖住他脸上的愧意,“别拔,那是我送给你的。”
迎春震惊了,圆滚滚的眼中再次充满不可置信,疑惑的看着他。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送她东西?
难道……
第五章
她原本要拔簪子的手僵住了,眼里带着一点惶恐,语气不安的问着,“是要把我赶走吗?所以才送我这个簪子?”
是了,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怎么会性格大变,还送她什么簪子?
“不是的……”米长存第一次对女人这样低声下气,轻叹口气之后,低声说:“上次书房的事情……是我的不对……”
一提到那件事,迎春身体顿时僵住,呐呐的低语,“那个,没什么……少爷,就如同那天我说的一样,丑颜出身不好,无貌无德,所以……”
“不是的,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是那却是我的心病,所以那天我才会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定了你得罪。”米长存勾起自嘲的笑容。
迎春看着他顿时低落下来的神情,缓缓的将手放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
其实她是很想知道的,但是看他的样子,那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
咬了咬唇,她最后还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少爷……不想说还是别说了吧!”
“不,没事。”米长存拉了她坐在一旁,眼神平静的看着她,“有些事情家里人虽然都瞒着,但是这件事情最不该瞒着的就是你。”
轻叹了口气后,他开始说起那让他几乎大病不起的过去。
“其实在你之前,我已经娶妻了。”
迎春一脸的惊愕,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不是她太大惊小怪,而是这米家庄里里外外从来没人提过有关“少夫人”三个字,她当然会以为他其实尚未迎娶正妻。
而且假如他早已娶妻,那为什么她从来未曾见过?即使是她刚进门、他病得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时候,他的妻子竟然也不曾出现?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完全显现在她单纯的眼里,只是他不先开口说,她也不敢开口问。
“她在你进门之前就跑了。”
“跑了?”迎春忽然发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