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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说今日辰时出发,现在,怕是已经出了城了吗吧?”韦谦老实答道,只见少年闻言一惊,瞬间便朝宫门方向奔去。
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是,她对不起他在先,他是太应该不予理睬,不辞而别了!
但是没有办法,她就是想要见他,这样的心思,强烈得要命!去追他,哪怕看上一眼,只是简单告个别,也比现在憋闷在心里好受!做不成恋人,做知己,做兄弟,做朋友,做什么都行,但是不能做陌生人,那样的话,她怎么接受得了?
“若尘,快,去城外官道……”奔到马车之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没等青衣男子前来搀扶,一下子跳了上去,钻进车厢之中!
“要顺道先去琴行吗?”莫若尘跃上车架,随意问道,驾车便走。
“琴行?不用!”目光落在车厢一角,琅琊古琴正静静躺在那里——昨天在房中弹奏,无意碰到琴身,破了一个口子,摔裂了一小块斑驳花纹,正说今日下朝之后,送去琴行修补……
这琴裂,与他出征远离,难道是有预兆的吗?
抱起古琴,手指紧紧按在上面,指节已经灰白,抬起头,心急如梵:“若尘,再快些,再快些!”颤抖的声音,彻底泄露了内心的狂乱!
如果说先前因为要在早朝之时碰见,心里是紧张和担心;那么现在,骤然得知他即将远离,心中却是被生生抽空一般,好生难受!
冷君毅,他可知道,就算她之前心里所深爱的人是风御庭,对他则是敬重多于情爱,但是,昨日那一巴掌,那个决绝的前影,却是在她的心上刻下了一个永生不灭的印记!
可能无关风月,也许不是相思……
但是,这一辈子,她都没胁法忘记这个男人!
不要就这样从她的生命里消失,至少,让她远远看着他,看着他得到幸福……
莫若尘没有作声,只是将劝鞭抡得溜圆,一鞭接一鞭击在马背上,雄壮的骏马奋蹄逛奔,带着马车在道上飞驰。
“来者何人?停车检查!”城门处,有持剑士兵高声喝道。
但见马车来势汹汹,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到得近处,一只玉雪纤手从车帘处伸了出来,耀目金光一闪而过!
“是御赐金牌……”那为首的守城将领惊呼一声,想起前不久才接到的指示“见得先皇的御赐金牌,亦然如同当今圣上亲临”,赶紧指挥部下退开,马车便如离弦之箭,从城门处疾驰而过。
待踏上宽敞的官道,驰骋在两旁崇山峻岭围绕间,一路上,却是冷冷清清,杳无为迹!
越往前行,便截止是音讯全无,别说大队人马,便是连个路人都没有碰到!
“公子……”莫若尘渐渐减慢了速度,回身相询。
慕容襄蹙起眉头,直直望向他:“若尘,冷将军今日一早率部离京,去到东樾,我实在想不出,若是不走旱路,难道会走水路不成?”这个朝代的造船技术,实在不值一提,既然兴不起海战,自己也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是韦谦年老体衰,不予惊动他人?
“这是出京的唯一道路……”莫若尘提醒一句。
“不错,大汉境内,这正义之师,自然不须躲躲闪闪,改走山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是一路追下去,若是他们提前出发,总有停下休整的时候;若是他们尚在身后,那我们便在路上等他们过来会合!”慕容襄说到这里,双眸光彩犹生。
冷君毅,别想就这样悄悄离开,说她霸道也好,说她狂妄也罢,这一面,终归是一定要见的,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山谷间,大队人马缓缓而来,浩浩荡荡,阔步前行,为首是十余名玄色铠甲的骑士,阵型齐整,威风凛凛,青色旗帜迎风招展,旗上俨然一个冷字,仿佛昭告着其身份——大汉天朝,最富威名的铁骑部队,冷君毅将军麾下的幽云十八骑!
“将军,前方便是知音岭,过了这道山岭,便是出了京师境地了!”
“知音岭?”银色铠甲的英武男子闻言一愣,是了,这便是知音岭!这半生,行走在此的时候不计其灵敏,却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地名……
摸了摸腰间的洞箫,不觉苦笑。
知音?谁,是他的知音?是她么?
恍惚间,心底浮起少年慵懒而笑,绝世风华的容颜,伸手过去,未及触近,已是镜花水月,荡然无存……
“传令下去,全速通过!违者,军法处置!”冷冷撂下一句,策马飞驰而去。
这一路美景,已经没有心思来欣赏观看,只因为,耳畔还隐约留有少年低沉磁性的呼唤:“君毅,君毅……”
蛊惑人心的嗓音,却是声声入耳,句句伤情!
子非,他已经借此战机,悄悄逃开,眼看就要走了京师,奔赴边关,难道这马不停蹄,万水千山,都还是逃不出她编制的魔咒与桎梏吗?
“将军你听!”身后一骑过来,玄色铠甲的将士奔至身边,一指那云雾缭绕的前方山腰。
冷君毅勒住缰绳,收敛心神,侧耳倾听之下,面色却是大变。
只听得琴声袅袅,有人在不远处抚琴而歌: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的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
如悲啼,叹的是,
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是难觅……”
第四十一章 兄台是谁
青山碧水之间,一名少年坐在石台之上,双手抚弄琴弦,歌声清旷澄澈,带着些许悲壮与感动的情绪,整个人影被山间白雾萦绕着,生出淡淡清莹波光,如玉璧无瑕,光润蕴涵。
一时间,为那仙人之姿与美妙歌声所吸引,所有的人马都生生呆住,停滞不前。
“是明月公子!”有人在队伍里叫出声来。
冷君毅心中巨震,立在马上,一动不动。
只听得琴声一转,少年的歌声又自响起:
“山青青,水碧碧,
高水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颂如歌,
如赞礼,赞的是
将军拔剑南天起,
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歌声却歇,琴音也是空鸣几声,便已按住不发,少年站了起来,只手抚在琴上,与他遥遥相望。
虽是相隔数丈,却能够看清少年脸色苍白,眼眸一如湖水般清澈澄亮,那单薄纤弱的身子,在山风之中摇曳着,却是挺直屹立,岿然不倒!
该死,她怎么如此憔悴,那个风御庭跑到哪里去了,如此不懂得照顾她!别考验他的力量,别让他后悔亲手将她交给别人!
冷君毅生气地望向对面,在看到那一身朝服之后,忽然心有所悟,子非,她就是直接从朝堂上奔来此地的吗?
跋山涉水,只为了,这样一个见面!
这一份牵挂,这一份关怀,于他,已是足矣!
心头顿时一热,再深深看她一眼,虎目淌泪,手臂挥出:“传我命令,全速前进,通过山谷!”
一声长啸之后,自己已经策马跃起,壅奔了过去。
一瞬间,这训练有素的数万精兵,在幽云十八骑的带领下,如翱翔天宇的雄鹰,似奔腾草原的猎豹,在山谷间的大道上疾驰而过。
铁蹄铮铮,扬起滚滚风烟,漫天飞舞的尘土,迷住了少年的眼,泪流满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长的时间,青衣男子平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子,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
“我知道……”少年的眼,却是直直望向天际,仿佛带着莫大的满足,也带着莫大的遗憾,叹息出声:“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在这里,就一会儿……”
“好。”没有多问半句,身形一展,跃下石台。
少年长身玉立,仰天长笑:“君毅,虽然你没有出声,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听懂了我的琴声;而在我心里,也已经听到你以箫声相伴和鸣……”
去吧,英雄的大汉男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战神将军,她这一弯浅薄的臂膀,承载不了他一身的豪情壮志,他属于英勇杀敌的疆场,属于热血沸腾的军营,属于那些血与火的岁月,那是渺小如她终其一生也无法想象无法触及的生涯!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开始认识他,理解他,那样的大山一般刚强坚毅的男子,大海一般深沉坦荡的内心世界自己对他,实在是高攀了,实在是配不上他!
他的女人,应该是坚定执着,柔韧细腻的女子,那样的女子,才能真正欣赏他,懂得他,包容他,与他荣辱与共,相守终生!
天地之大,人生苦短,知音最是难求,且让他们,做那一生不弃的知音,如此,便是最好的结局!
“若尘!”心结已解,一声喊出,觉出无比的轻快与舒心。
“公子?”莫若尘立在石台之下,循声望去,见得少年脸上泪痕未干,眼底已然露出笑意,看了他一眼,唇边梨涡浅现,生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我可要跳下来了,你能不能接住啊?”
“好,能接住。”想也不想,便是张开双臂。
“我来了!”慕容襄后退一步,卯足了劲,大力朝前跃下!
只听得声声惊叫响起:“啊……呀……哎哟!”
本是想象着象他一样,如大鹏展翅,在空中潇洒飞舞,稳稳着地,不料脚一离地,笨拙地她便是成了一架失控的火箭,直直朝他怀中栽过去!
莫若尘当然是没有半点疑问地接住他,但也是被她不顾一切的姿势吓得不轻!
“公子,你怎样,没事吗?”紧张地上下打量一阵,确定她浑身无虞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哈哈,原来这轻功真是不好模仿的!”慕容襄格格笑道:“怎么办,若尘,我忽然想拜为你师了,你那个姿态真是好看,看得我眼红,看得我好生羡慕!话说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身形动作却跟个鸭子似的,以后怎么去迷倒那些女孩子?”
莫若尘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什么,望着那发自内心的愉悦面容,喃喃道:“公子,你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那样的笑容,胜过世间最美的花儿,看得他心中满足之极!
“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心里高兴……”慕容襄唇角上扬,柔声说道,抬头看了看天色,收起玩笑的心思,唤道:“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出来大半日了,眼看已是临近黄昏,这回城的路途还要耽误些时辰,待得回府,只怕天都大黑了!府中那人,还不知会担心乱想成什么样子!
再往静谧的前方望上一眼,毅然回身,上得马车,在匆匆降临的苍茫暮色中,急急归去。
仿佛知道她心中的急切,莫若尘已是将驾车的速度提到极致,这一路上,人烟不至,静寂无声,偶有一点炊烟升起,尚未看清,已是远远抛在身后。
尽管如此,仍是抛却了不少时辰,天幕漆黑之际,两人才得府门前。
“公子回来了!”蒲管家出来开门道。
“我去后院拴马,公子先进去休息!”莫若尘见她尚在门口等候,一面拉过缰绳将马车赶往后院马厩,一面转头说道。
“好,我先去换衣,等下一同去厅中用膳,我都饿了!”幕容襄点了点头,大步朝自己的厢房方向走去。
“公子,府中有贵客到了,正在厅中等候……”蒲管家见得她的去势,赶紧抻手拦住,提醒道。
“贵客?”慕容襄停下脚步,蹙眉问道:“这贵客是谁?如此没有礼貌,都这么晚了,竟然还赖在我家不走!”
“这……”蒲管家忍住笑意,低声答道:“客人说了,公子夜深而归,不合礼数,自当重重责罚,没有权力探问其身份姓名!”
“哦,蒲管家,我平日待你不簿吧?”慕容襄眯起眼睛,斜睥着他。
“公子是小人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主子!”蒲管家抱拳行礼,正色说道。
“那你今日是怎么啦?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公子我?快说,那个客人到底是谁?”慕容襄双手抱在胸前,咬牙道。这个神秘客人究竟是何人,居然策反了她家里的人!
“公子请先进屋,一看便知!”蒲管家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这话,几乎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好生难受!
慕容襄一脸狐疑瞥他一眼,顾不得换下身上的朝服,转向那灯火昏黄的大厅,急急走了过去。
蒲管家立在原处,一脸奸笑,要是公子看到这客人竟是……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想想真是期待啊,不敢停留,疾步跟去,看好戏去也!
一到大厅门口,尚水看清里面的情形,小绿和纪宣便同时奔了出来:“少爷,你总算回来了!这吏部署事,好生繁忙,弄到这夜深人静才放人回来,真是辛苦!招呼的同时,不住朝她挤眉弄眼。
“不是,我是去城外,跟人幽会去啦,哈哈……小绿,你大着个肚子,为何还不回房休息!纪宣,你这个相公怎么当的,也不好生管管?咦,你们两个怎么啦?老是眨眼不停,鬼上身了不是?”
小绿闻言却是欲哭无泪,这个少爷,一点警觉,亏得自己抢着出来提醒,还是胡言乱语,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