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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武器,呃,就是在战场上使用有毒的东西的武器。平时我们常说的‘毒气’,就是对化学武器的一个统称。”
“原来是毒气。”肖彦梁恍然大悟。这时他也同样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你赶紧把这些翻译过来发出去。”
戴安平点点头,立刻坐下翻译,肖彦梁走到门口替他望风。
当初在南京,他也曾听一些老兵讲在上海国军和日军打仗的时候,本来守得住的阵地,愣是让日军用毒气攻下来了。那些老兵一说道鬼子的毒气,脸色都变了。
今天遇到的那些文件到底是什么内容呢?也许,自己以后有时间要学习一些日语了。抬起头看看天,梅雨季节已经过去了,天气开始炎热起来。现在中日双方在武汉大战,一旦日军大规模使用毒气,对于国军的防守,将是非常致命的。
不知道文川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有他在,对于这个问题一定可以解决。
肖彦梁忽然觉得很无助,关于毒气这个话题,让他心里压抑的慌。
第二天,戴安平把张旭约到肖彦梁家里,在安排好德贵和雷浩守门以后,戴安平把一封电报交给肖彦梁。
不一会,肖彦梁把电报翻译完毕,脸色沉重地交给几个人。
相互流传完,戴安平问道:“总部非常重视这件事,你们有没有办法把文件给偷出来?”
张旭皱了皱眉头,说道:“想不到彦梁老弟这次遇上了这么件要命的事。妈的,不仅有化学武器,还有鬼子军队的下一步调动计划。可是这些文件,十有八九都是放在大介洋三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偷保险柜倒是问题不大,电报里说了要派一个人过来,可就是怎么样进去却是一个难题。”
戴安平接着说道:“张局长说得对,宪兵队戒备森严,关键就是怎么样进去。”
这个问题把大家都难住了。当初肖彦梁他们也是无疑中利用以前的地道进入过宪兵队一次,可是那地道在他们的刻意安排下已经让日本人发现并毁掉了,现在怎么才能进去呢?
“你们看藏在汽车底下如何?”肖彦梁眼睛一转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怎么知道大街上哪辆汽车会在什么时候进入宪兵队?”张旭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妈的,以前那里哪有这些鬼东西,都是那该死的小日本,拉个电网吧,还他妈的拉那么高。”见大家都不说话,张旭想到宪兵队的布置,尤其是那个电网,骂咧咧地说道。
“就是。如果宪兵队墙上没有电网,我倒是可以进去。”肖彦梁沉吟了半天说道。
“电网,哈哈,我们怎么会想不到电网!”戴安平一下子站起来,兴奋地说道:“如果我们可以找到电网的电源接入,我们就可以拉闸把电网的电断掉。”
“安平老弟的意思是……”张旭一时没反映过来。
“张大哥刚才也说了,这鬼子的宪兵队以前没有电网,都是鬼子来了以后拉起来的。”戴安平笑着解释说:“照明电的电压是不能够支撑那么大需要的电网,所以这个电网一定是另外供应的电源。只要我们找到这个电源,设法破坏掉,就可以翻墙过去了。”
什么照明电源,什么电压,这些名词张旭、肖彦梁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听戴安平说的一大堆新词,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我看这样,反正上面派过来的人也要过些日子才到,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看看那电网从什么地方接的电源。”肖彦梁首先给自己分配了任务。
“好的,那我就利用晚上巡逻的时间看看日本哨兵和游动哨的规律。”张旭接着说道。
这时,德贵匆匆跑进来,满脸古怪,小声说道:“局长,那个余先生来了。”
余先生?余鸿春?余鸿春回来了?
几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个来客的身份。
“我看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不过政见不同,这事还是不要对余先生说。你们看呢?”戴安平首先提议道。
“好。我同意,人多嘴杂,本来也和他没关的。”张旭附和说道。
“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那就请余先生进来吧。”肖彦梁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他是怕文川或总部知道了不高兴。
“呵呵,原来两位局长都在这里,鸿春打搅各位了。”一会儿,身着一袭长褂,带着礼帽的余鸿春笑着走了进来。
“余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们不是撤到苏北去了吗?”肖彦梁又惊又喜,上前拉住余鸿春的手问道。
“这位是……”余鸿春没有回答,而是警惕地看着戴安平。
“哦,瞧我这人。”肖彦梁笑着一拍自己的脑瓜,指着戴安平说道:“这位是上面派来的报务员,公开的身份是同济药房的掌柜。是从南洋回国参加抗战的华侨。”
“幸会,幸会。”余鸿春向戴安平抱拳说道。听到眼前这个陌生人竟然是归国的华侨,余鸿春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
“哪里,贵军的情况在下也听肖局长说过。小弟不才,听说贵军缺少西药,我这里想办法积攒了一些,正想怎么给你们送过去。”戴安平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共产党”,表情有些兴奋。
“啊!”余鸿春张大了嘴,随即再次拱手说道:“谢谢你,也谢谢两位局长。我们的西药实在太缺乏了。想不到我刚到这里就听到了这件好消息。”
“都是中国人,都是为了抗战胜利。”张旭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来,请坐下说话。不知道那几个孩子怎么样了,我那口子可一直在想他们。”
对倒茶的肖彦梁说了声谢谢,余鸿春说道:“孩子们都还好,我回去的时候很顺利。现在孩子们都在随军学校,生活都还习惯。”
“那就好了。嫂子可是三天两头挂念着呢。”肖彦梁笑着说道。
“现在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日军的注意,所以主力已经转移到了苏北。”余鸿春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我这次来,就是准备在城里开一家布匹店,到开业的时候,还要请几位赏光,日后多多照应。”
“没问题。”张旭顺手给余鸿春倒上茶水:“我那口子可以常去你那里,也有个掩护。”
“想不到余先生也改行当起了老板。”肖彦梁看了戴安平一眼,对余鸿春说道。
“不,我只是个伙计,老板另有其人。”说完掏出两份请柬,递给张旭、肖彦梁:“我们是前天进的城,十天后开业。戴先生,你的请柬我过几天给你送去。”
“不着急,你不送请柬我可要当不速之客的。”戴安平开着玩笑。
“那好。你们先忙,我先告辞了。”余鸿春早已发现几个人正在商量什么,也不好问。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了。
“这共产党真是大胆,开个联络站也要告诉我们。”张旭有些惊讶余鸿春的举动。
肖彦梁笑着解释道:“反正大家都认识,早说可以省掉好多麻烦,再说了,有你我二人罩着这个布店,出了日本人,又有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去惹事?”
“呵呵,看起来这城里是越来越热闹了。”戴安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当天晚上,肖彦梁指挥德贵等人,把楼小平装入麻袋交给余鸿春,并笑着说这时作为他们对布店开张的贺礼。
送礼物的时候,肖彦梁见到了余鸿春说的那个“老板”――姜佑行。
这是一个相当沉稳的人,一眼看过去,并不能给人留下什么深刻的映像。笑着请几个人坐下,姜佑行对肖彦梁感激地说道:“谢谢肖局长的‘礼物’。在下早就对几位的大名如雷贯耳,想不到一进城,就见到了。”
“哪里,姜老板过誉了。”肖彦梁笑着拱手回礼:“对于贵党贵军不顾自身劣势的装备,奋不顾身地杀敌,肖某也是佩服得很。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肖局长过谦了。”姜佑行掏出香烟递过去:“中华大地上有肖局长这样的汉子,说明中国的抗日事业就有胜利的基础。不过现在国民政府对我们防范甚严,肖局长这么做,不怕……”姜佑行担心地问道。
“呵呵,肖某以前虽然是国民政府的警察,但是肖某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管他国民党,共产党,只要是他打日本人,我就支持他。谁叫我是中国人呢?”肖彦梁解释道。接着又问:“不知姜老板是否知道现在前线的情况如何,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都是中国人。说得好!”姜佑行冲肖彦梁竖了竖大拇指:“眼下国军防范日军进攻武汉的战斗非常激烈,至7月26日九江沦陷,国军的海军基本上已经损失殆尽了,长江河道,现在是被日本人控制了。目前,日军分几路向武汉挺进,国军也是分几路抵抗。我们的任务,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重点打击日军的补给线,给国军的防守争取更多的时间。”
海军损失殆尽了?肖彦梁心里难过得差点落下泪来。对于国民政府海军得历史他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以前的中日甲午海战,他知道从那时起到国民政府建立,中国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了海军。他还记得几年前,他作为维持治安的警察,和南京的人们一起参加了海军几艘军舰的欢迎仪式。
空军完了,海军完了,只有陆军的血肉之躯还在抵当着日军的疯狂进攻。
“肖局长也不要难过了,”看得出肖彦梁情绪的低落,姜佑行安慰道:“海军将士们和空军将士们一样,都是为中华民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们都无愧于中国人这个称号。好在这次武汉防御战,国民政府没有再象以前那样死守一地,而是灵活地在运动中打击日寇。看来日军也到了强弩之末。”
“嗯。”肖彦梁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是不是把几天后皇协军运送物资的消息告诉对方。
“姜老板,”主意拿定,肖彦梁抬起头说道:“这里是日军的一个物资补给站,前阵子我们的空军炸了他一下,现在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运往前线。据我所知,过几天,皇协军将和一队日军运送一批物资,不知能不能干它一下。”
“这……”姜佑行略有些迟疑,这个消息太模糊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路线,押运的兵力这些情报肖局长有没有得到?”
“这个没问题,由我去打听。”一听有戏,肖彦梁高兴地保证道,因为明天,曹荣发将会设赔罪宴,正好可以暗自打听消息。
“那好,只要情报准确。我马上向上级报告。”姜佑行点点头。
第二天,曹荣发在“醉风楼”的楼上,请赵广文作陪,摆下一桌酒宴。到场的人相互客气了一番便入座了。
“两位局长大人,”待小二给各人到上酒,曹荣发端起酒杯走到张旭、肖彦梁面前,必恭必敬地说道:“小弟前些日子莽撞,不懂事,冒犯了两位,今日请赵司令作证,小的我给二位赔个罪,请两位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小的先干为敬。”
说到这里,曹荣发顿了顿,一口,把酒干了,又倒满酒:“小子得罪了二位局长,本该上门负荆请罪。现在两位局长这么赏光,同意小的摆这桌酒,小的感激不尽,这第二杯酒,小的谢谢两位局长。”
喝完第二杯,曹荣发又满上,正准备说话,肖彦梁已经端着杯子站起来,笑着说道:
“一点误会,揭过了也就没什么了。曹老弟客气了。”他刚说完,身边张旭也跟着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大家都是同路人,今天就借曹老弟的这杯酒,我们大家一起好好聊聊,联络联络感情。”
“不,不!”曹荣发赶紧说道:“是……”
“是,是什么?难道老弟不许我们借这桌酒吗?”肖彦梁假装生气,把脸沉了下来。曹荣发心虚地望着赵广文。
“行了,荣发,肖局长已经原谅你了。”赵广文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张局长说得没错,我们都是同路人,彼此之间也需要多多照应。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
气氛渐渐活跃,酒酣面红之际,肖彦梁故意拍着曹荣发的肩膀,说道:“还是老弟风光,竟然可以和皇军一起参加押运物资的行动,看来太君是非常欣赏你们了。赵司令,你有这样的部下,真是好福气啊!这样的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
“肖局长抬爱这小子了。”赵广文笑得眼睛已经米成了一条线:“说实话,要不是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怎么也要让荣发到府上赔罪的。现在……”
赵广文无意间说出了出发的时间,为表示对这个没有在意,肖彦梁举起酒杯打断了赵广文:“赵司令,说什么到府上赔罪,你客气了。那场误会刚才不是已经揭过了吗?以后不要在提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