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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王时贵去?哪更不可能。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要买军需品,换了谁,谁也不会相信,同样的道理,这小子一定会拉上自己。
曹荣发极为沮丧。极好的一个计策,竟然就这样被自己否定了。
钱啊,钱,真他妈的要人命!
既然这样不行,那么还有一条路,就是偷!上次执行押运任务,他已经知道日军的药品储放在什么地方,也基本了解它的保护措施。给他的映象,就是偷那里的东西,一点也不麻烦,很容易。
如果能把东西偷出来,等冯昆付了钱,来个黑吃黑,在向大介洋三报告,不仅得了钱,还替日本人破了案,也算是大功一件。
左想右想,这个一石二鸟之计没有一点难度,完全可行。
想通了,曹荣发嘴角带笑,站起来说道:“老弟,人家同济药房的后台老板是宪兵队队长,你说这事简单吗?我看这样,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见王时贵还坐在那里没动,正要不客气,却忽然发现对方脸上尴尬的表情,猛然间醒悟过来。这小子身上没钱!
刚从日本人的牢房里出来,有钱才是怪事!不等王时贵开口,曹荣发已经大笑着对小桃花说道:“来,拿五块大洋给这位兄弟。”
王时贵一边感激,一边在心里骂:“他妈的,什么东西,不仅不请我吃饭,还这么小气,只给五块大洋。”
走出院门,王时贵深深地吸了口气。毒辣辣的太阳极为刺眼。尽量拣阴凉的地方往自己住的客栈赶,王时贵却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早已坠着一个跟踪者。
自从六天前叶克明无意中看见曹荣发跟着小野不二匆匆忙忙地往宪兵队赶,又满心欢喜地出来,便起了疑心,告诉肖彦梁以后,便奉命暗中监视小桃花的住宅。
王时贵走近客栈,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就近寻了一家小面馆进去吃饭。曹荣发只给了他五块大洋,只好省着点用了。
到了下午,正在休息的王时贵忽然听到敲门声。一听是自己熟悉的暗号,紧张的心情登时放松下来。
从门外进来两个汉子,两个普普通通的汉子。
“大哥,你终于来了。”王时贵的大哥,冯昆,竟然亲自来了!
抽泣中,王时贵把这些天的遭遇,以及和曹荣发谈话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冯昆。
“嘿嘿,咱们准备看好戏吧。”冯昆冷冷一笑,接着又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这小子过河拆桥,黑吃黑。妈的,这个王八蛋,竟然认贼作父,败坏我们青帮的名誉。”
“大哥,我心里明白着呢。”王时贵转哭为笑,点点头说道。
“明白就好。这次我带了五个兄弟来,临出发的时候杜老板专门叮嘱,要是抓不住这小子的把柄胁迫他转向我们,就执行家法。”冯昆恶狠狠地说道。
屋子里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已经被隔壁的德贵,用医生的助听器,一五一十的听了个明明白白。
听完德贵的复述,如德贵当初一样,肖彦梁愣住了。要想除掉曹荣发,那还不容易,每天晚上他都住在小桃花那里,门口只有两个背长枪的皇协军。
可是曹荣发至今不死,是因为他还没有死的价值。找个什么样的人背偷窃保险柜的黑锅是肖彦梁近期主要考虑的事情。高翠儿有了身孕,在肖彦梁的强烈要求下,张旭只好暂时放下手里的事,经常陪着自己的太太。
现在杜老板要对门下弟子出手了。可是就凭曹荣发在随日军出城围剿新四军的行动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亲手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已经给日本人递上了一份完美的投命状。胁迫他重新转向,以他的心狠手辣,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那么只有清理门户。可是在对方完全有可能“黑吃黑”的时候,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举动。
中国人的命是宝贵的,没有理由要求冯昆这些义士去送死,如果还有更好的办法的话。
思索之间,肖彦梁忽然有了主意。
来到同济药房,正要和戴安平仔细商量一下,戴安平已经悄然带着肖彦梁进了熬药房。关好门,递给肖彦梁一张纸条:“这是昨晚收到的电报。我正准备给你送过去。”
肖彦梁只好把青帮的事先放下,回到家,把电报翻译过来。这一翻译,倒把肖彦梁给看乐了。电报上说的,就是关于冯昆他们这次行动的事情。
电报很短,就是要求肖彦梁他们做好接应青帮冯昆的工作准备,同时还有联络暗号。
肖彦梁销毁电报,回到同济药房,把电报内容告诉了戴安平。紧跟着,在戴安平还没有从这件事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两个人仔细商量了一下关于这个计划的各个进度的执行环节。
趁着黑夜和巡逻的便利,肖彦梁悄身来到了冯昆住的客房。
深更半夜,听到传来熟悉敲门暗号,惊醒过来的冯昆极为惊讶和不安。难道其他兄弟出了什么事?
“谁?”冯昆悄悄掏出匕首,低声问道。
门外没有回答,不过依然是在门上敲着暗号。为了不引起巡逻队的注意,冯昆并没有开灯,听着门外持续不断的暗号,他咬咬牙,挑开门闩,然后一闪身,躲在了旁边。
就在门被推开,外面一个身影跨进房门的时候,冯昆一伸手,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来人的背后。来人马上停止了一切动作。
“你是谁?”冯昆低声问道。借着门外的路灯,他发现进来的人竟然蒙着面!既然蒙着面,那当然不是自己的手下,可是这个蒙面人怎么知道自己的暗号?
就在冯昆犹豫的时候,那蒙面人轻轻说了一句话,让冯昆立刻放下的匕首。
这句话是:“我是抗日先锋!”
临走时,杜老板亲自告诉冯昆,要是在城里遇上对他说这话的人,那么原来的方案全部作废,一切行动都要听这个人的。
原来,肖彦梁他们通过总部对曹荣发的调查,杜月笙也就知道了关于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投敌当了伪军大队长,这可把他气坏了。同样被气坏的,还有曹荣发以前的好兄弟冯昆。
当初从上海撤退,这冯昆是随着国军一路打一路撤地到了武汉,而曹荣发却失去的消息。在八。一三淞沪抗战的时候,青帮弟子组成了 “苏浙行动委员别动队”,等到从上海撤出来,一万余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两千人不到。
一开始冯昆还以为曹荣发他牺牲了,还为此痛哭了一场,后来在“苏浙行动委员别动队”改名为“忠义救国军”以后,又听说曹荣发还活着,便又痛哭了一场。现在听说这个以前的兄弟,竟然投敌当了无耻的汉奸,冯昆的眼睛里没有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这个王八蛋,这个以前的好兄弟,这个自己为他痛哭过两回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八千多长眠在自己家乡的同帮兄弟?
冯昆向杜月笙强烈要求去执行家法,清理门户,既为国,又为私,他想亲自问问曹荣发,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愧对自己的兄弟。
王时贵作为前锋出发后,在进行挑选队员和其他准备工作过程中,杜月笙还是决定把这事向军统戴笠局长通报,请求他命令在城里的人员做好接应准备。
收起匕首,冯昆把打开一条缝的门关好,屋子里登时什么也看不见了。冯昆转身抱拳说道:“原来是先锋先生。失敬失敬。”
“你听好,我长话短说。”虽然现在是半夜,可已经进入伏旱的天气还是极为闷热。蒙着面巾的肖彦梁已经满头大汗了。
“取消胁迫曹荣发的任务,你们继续和他进行黑市交易……。”
“可是我……”听完肖彦梁的布置,冯昆心有不甘。
“你马上决定,是陪着姓曹的一块死,还是想在前线杀日本人死?”肖彦梁根本不给冯昆说完的机会,打断他,冷冷的问道。
“这……”冯昆一下子不知道改怎么回答。
“你仔细想想。我明天再来。”肖彦梁说完,小心拉开门走了出去。
城里储备药品的仓库被盗了!近一百箱盘尼西林等几种西药和器材不知所踪。
大介洋三赶到的时候,仓岛弘健正在用力打着看守的耳光。
眼前的一切,让大介洋三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前一个窃密的案子没破,现在又来一个药品被盗,自己面对的,将是上级极为严厉的处罚。
运气好的话,自己将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奔赴前线;运气不好的话,将被开除军职回家。真要是后裔个结果,与其收周围邻居的冷嘲热讽,还不如自己切腹自尽以全颜面。
“该死的支那人!”大介洋三突然“唰”地拔出军刀,大喊一声,用力向路过自己身边的一个支那苦力砍去。没有一点征兆,那个正在低头背负物资的倒霉苦力,被迎面而来的军刀拦腰砍成两截,暂时还有意识的上半身徒劳地蠕动着,竟没有叫出一声!
在日军刺刀的威逼下,其他的苦力仅仅是看了那个同伴一眼,就麻木地继续迈动自己的脚步。
大介洋三看着尸体,心里竟然有了一种宣泄后的虚脱。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黄雀在后
曹荣发此刻紧张的心情并没有缓解下来。昨天上午当他把偷仓库以及嫁祸王时贵的计划告诉手下十来个心腹的时候,这些从上海就一直跟着他混的家伙们,竟然没有一个表示反对。理由也很简单,本以为投降了日本人,会有什么样的荣华富贵,可是除了要看日本人的脸色以外,还要受赵广文、肖彦梁这些“二鬼子”的气。现在有这么一个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呢?尽管,王时贵也算是他们的“同门兄弟”。
出乎曹荣发意料的是,本来这个计划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他的手下们已经等不及马上开始擅自行动了。不过好在晚上的行动倒极为顺利,闷热的天气,加上一个接一个的炸雷,不仅让守卫的日军全部倦缩在房间里,同时也完全掩饰住了他们袭击门口哨兵,以及发动汽车,偷偷把车开走的声音。
“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
得手的消息除了一开始让曹荣发大吃一惊以外,紧跟着就是这样一句感慨。安排完接下来的事情,曹荣发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犹如虚脱一般提不起精神。
箭已经射了出去,自己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日本人发现物资被盗,绝对会严加盘查,而张旭他们同样会为了表功,积极破案的。看来自己必须忍一忍,等风头过了再出马。现在武汉正打得热闹,丢失的药品也不算多,估计这事很快就会淡化的。
曹荣发估计的不错,大介洋三带着一大群日军此时已经站在被他们遗弃的汽车面前。
“太君,您看着场雨一下,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想要再继续跟踪,估计很困难了。”肖彦梁抹了一把汗水,跑过来报告。
大介洋三明知这是实情,恶劣的心情却让他依旧忍不住讥讽道:“怎么,肖君也觉得这个案子没法侦破了吗?”
宪兵队长讥讽的语调,恶狠狠的眼神,让肖彦梁忽然头皮发麻。早上大介洋三刀劈苦力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要是再不给他一点安慰,恐怕会把自己一并撤了。
“太君,您别着急,”稳了稳情绪,肖彦梁说道:“从门口哨兵太君没有被害,仅仅是被捆绑起来看,这好像不是抵抗分子干的事。”
“什么?不是抵抗分子?”支那人的话让大介洋三一惊。不是抵抗分子,哪还会是什么人?大介洋三的眼睛顿时死死盯着肖彦梁。
“这只是在下的猜想。要是是抵抗分子,他们一定会害死哨兵,并且,”肖彦梁故意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这次偷走的物资,并不多。您想,要是开上汽车,他们肯定会把汽车装满再走,而且一定会把仓库全部破坏了才甘心。”
“要是他们没有时间呢?”大介洋三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破绽的。
“太君,敌人袭击的目标是仓库,他们既然敢这么干,一定是事先策划好了,利用雷雨之机,潜入仓库进行偷盗。”肖彦梁解释说:“以抵抗分子的作风,为了偷盗这么一点物资,而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似乎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如果不是抵抗分子,那么还会是什么人?”大介洋三心里一阵安慰,如果真的不是抵抗分子,那么这个案子就容易破了,即使破不了,性质也会轻了许多。
“这……”肖彦梁有意迟疑着,装作思考了一阵的样子,才为难地说道:“这个麽,太君,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既然有很大可能不是抵抗分子,那么偷东西的人,要么是贪财的,有目的的进行偷窃,要么是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