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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俘营里挑伪军士兵,也真亏当初大介洋三想得出来。每一个战俘,哪个不是和日军血战过?那个没有经历屠杀的惨剧?哪个不是热血男儿?
挑出来组成伪军,发给武器,这不是给他们机会吗?想到这些,肖彦梁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事件对于整个日军来讲,是不得了的。从队长的描述中,肖彦梁知道现在日军整个行动都围绕着皇协军哗变的事情上来了。留守的将近一百皇协军士兵已经被全部处决,整个地区的伪军,目前也已全部缴械正在甄别。下一步,将是对象肖彦梁他们这一类的武装组织进行甄别。
“太君,”肖彦梁上前一步,小心地说道:“关于我们人员的情况以及相关的资料,在大介洋三和宽敏隆太君的要求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您看我什么时候把资料交给太君?”
经过翻译,那个一直板着脸的新任宪兵队队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哟西!”他点点头,对肖彦梁的表态非常满意。
横边浅是个接近四十岁的日本情报军官。来这里上任前,是日军第十四师团参谋部的一名参谋。经过原师团长土肥原的推荐,他得以此次上任。来之前,他曾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关于肖彦梁他们的警察局的历史和人员构成,了解的得也比较深。当然,这些了解,都是通过两个前任,大介洋三和宽敏隆向上级的报告中得来的。
报告里对于张旭、肖彦梁的表述和结论,他并没有马上接受,他信奉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做事方法。这样的方式方法其实受他的上级,日本军界谍报方面的专家土肥原的影响是非常深的。
果不其然,来到这里,先宵禁二十天,再突然召见张旭、肖彦梁,告诉他们这些事。两个支那人除了刚开始必然的反应以后,竟然说关于人员的背景以及相关的资料早已准备齐当。这样的人,要么真的对皇军忠心耿耿,要么就是极具狡猾的敌人。
横边浅不由的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两个支那人,心里不住地在问:“你们,到底是属于那一种类型呢?”
窗外,连续晴了几天的天气,又开始飘雨了。
《抗战之责》第四部分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组织扩编
1939年的春天和往年一样,按时走到了江南的大地。
肖彦梁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前段时间在收音机里听到中央社大骂共产党不地道,把印度援华医疗队的骨干弄到延安,虽然骂人他觉得不应该,但是对于里面的观点,他倒是非常认同。国军在前线打得艰苦,医疗缺乏保障,这印度的援华医疗队怎么就不到国军前线,跑到延安干什么。
当然,也有让人非常兴奋的事情,就是国军第一次主动反击日军,试图夺回南昌的消息。
3月27日,继武汉失守后,南昌也失守了。在全国抗战陷入低靡的时刻,国军毅然在时隔一个月的4月21日,向日军主动发起了收复南昌的反攻战役。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国军主动反攻,本身就是极为振奋人心的事情。从整件事上面,肖彦梁对国民政府重新充满了希望。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打从横边浅就任新的宪兵队队长以来,近三个月的时间,气氛尤为紧张,心里也一直很郁闷。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想知道皇协军哗变的具体过程,却总是无法如愿。
对于他们上报的这件事,很快就成为中央社的新闻。在新闻里,国民政府以极高的荣誉称赞了这些当过俘虏又当过汉奸的前国军士兵,称他们为中国“不屈的脊梁”,并由此号召各路伪军反正。
这皇协军的士兵全部来源于俘虏,单兵素质相对高,战斗力也比较强,是日军曾经大篇幅宣传的内容,现在的哗变事件,彻底抽了日军一个耳光,让日军大为光火,加紧了对皇协军的围剿。就在事情发生两个星期后,哗变的士兵被日军包围,全部战死,竟没有一个投降。
中央社广播的消息,让本来还想极力隐瞒这件事情的日军恼羞成怒,在战后,把四百多个哗变士兵的头颅挂在沿路的电线杆上示众。
肖彦梁他们为此还在家里设香堂拜祭过这些他们曾经认为的“汉奸”。相互之间谈起,也颇觉得惋惜。当初他们不是没想过拉拢皇协军,可是首先自己警察局内部就还没有完全掌握,更不要提日军戒备非常严的皇协军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共产党鼓动的,可是姜佑行他们矢口否认,而且同样十分惋惜地说他们一直在找这群士兵,想不到还是晚了。他们曾经到过哗变的地点,从现场死难的老百姓推测,可能是当时日军大肆虐杀老百姓引发了这场哗变,但也仅仅是推测而已。
或许,这场哗变,真的就成为永远的谜底了。
自从横边浅上任以来,肖彦梁他们感受的那种无形压力陡然加大。这个鬼子和前面的两个不一样,大介洋三喜欢卖弄他的中国话和知识,宽敏隆喜欢用折磨人来表达他的冷酷无情,而横边浅,据肖彦梁的观察,这个鬼子是听得懂中国话的,很有可能还会说,可是他坚持使用翻译。对于任何事,从不轻易表态,脸上永远都是那种神情。
说起来似乎是给横边浅一个下马威,就在他就任宪兵队长不久,城里城外倒是连续发生了几起单独外出士兵被杀的案件。
从现场看,袭击者也是临时起意,因为从凶器就可以看出来,有的是被刀割断了喉咙,有的是被门闩打碎了脑袋,有的却是脖子上被勒了一根绳子。
看似没有任何线索的案子,肖彦梁还是把它破了,但是他没有把结果告诉横边浅。因为袭击者,就是他警察局内部的人――叶克明。
破案也是很有戏剧性。那天上午德贵非要看看叶克明手腕上的一块新表,嬉闹声引起了肖彦梁的好奇。那个年代,一块手表可是要花不少钱的。整个警察局,除了前任局长黄长羽,就再没有第二个人有手表了,原先他倒是有一块,但是在南京城里已经被日本士兵抢走了。想不到叶克明竟然弄了一块表出来。
肖彦梁走出办公室,笑着打着圆场。他也很想看看是块什么表。万般无奈之下,叶克明把手表取了下来。
在接过叶克明递过来的手表递的一霎那,肖彦梁愣住了。或许手表带比较短,叶克明手腕明显的印了一个表印子。这个印子对于肖彦梁来讲,印象实在太深――那些死亡的日军尸体中的一个,手腕上也是一模一样的印子。
肖彦梁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一块精制的外国金表,在初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叶克明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手表?
微微抬眼看了叶克明一眼,后者脸上早已露出紧张的神情。肖彦梁把表还给他,笑着说道:“真是一块好表。哪里弄来的?”
“前些日子一个人缺钱,想把它卖了,我贪图价格低,就买来了。”叶克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脱口而出。这话引起了周围的警察一片嫉妒的感叹。
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想都不想,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说辞?肖彦梁心里这么说的。
下午肖彦梁把叶克明叫到办公司,叶克明手上却没有再带表了。东拉西扯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到了表的事情。
叶克明详细描述了卖表人的模样,却让肖彦梁几乎肯定这表有问题。谁会去如此详细观察一个卖东西的人的模样呢?
也没有揭穿这些疑点,肖彦梁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感慨说出来,叶克明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淋了。出去的时候,肖彦梁明显看到了叶克明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当天晚上,叶克明带人来到肖彦梁的家。肖彦梁在里屋听到德贵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再没声音,心里一动,掏出枪快速藏到门边。
待叶克明一推开房门,刚跨进一只脚,肖彦梁的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脑袋上。果不其然,对方五个人,都是警察局里的人,手里都提着枪,德贵早已被捂上嘴绑了起来。
“进来。”肖彦梁慢慢说道。
见领头的被制服,剩下的人顿时不知所措,只好听从命令。
都进来了,把德贵的绳子解开,德贵竟然没有发火,而是看着叶克明他们,和肖彦梁同时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老子今天不小心,落在了你们这些汉奸手里,算是倒霉。妈的,今天你反复看手表,我就觉得有问题。”叶克明受不了目标嘲笑的样子,忿忿不平。
“有话要说吗?”肖彦梁让德贵出去守住大门,自己坐下了问道。
叶克明倒也爽快,把最近杀死日军的事统统说了一遍。肖彦梁猜的没错,那块表也是从一个日军手里取下的。
“这块表,”肖彦梁叹了口气:“他的原先的主人也是中国人,只是他已经被日军杀死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叶克明惊讶地问了一声。
“表的后壳上刻有‘赠好友黄许然生日’几个字,你们没看见吗?”肖彦梁一笑,淡淡地说出了理由。
“可惜了你这么好的本领,却甘心当汉奸。”叶克明真是服了,却也更加气愤。
接下来的事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肖彦梁缓缓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当说到李志、王树心他们的事情时,几个人都忍不住哭了。
从此,肖彦梁的队伍,扩大到了九个人。
或许因为这些根本没有头绪,无法侦破的案子,让横边浅觉得大介洋三对肖彦梁的赞扬有些言过其实,他更是没对肖彦梁有过什么好的脸色。
他唯一一次对肖彦梁露出笑容的事情,就是在上交了关于警察局人员的调查报告后,横边浅开着玩笑说:“这份报告十分完善,警察们对皇军的忠心我非常感动,看来你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肖彦梁的反应也很快,话里的意思岂有听不出来的?他立刻回答说:“太君不知道,这么完善是有道理的。我们的大部分人员,都是大介太君亲手挑选认可的,并且,自从我们开始进行内部履历调查,短短的一个礼拜,竟然有十七个人消失不见了。这是在下万万没有想到的。不然我会先把人控制起来,再进行这次调查。”
反正大介洋三已经死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个观点竟然同时出现在肖彦梁与横边浅的脑海里。但是对于有警察逃走这句话,横边浅还是认可的。
他对肖彦梁微微一笑:“肖局长不要担心,我不是在讽刺你和怀疑你。你们的工作的确做在了前面。我看得出,这份调查报告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说明你们是花了很大功夫和精力以及时间去完成的。对于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我非常满意。”
说到这里,他喝了口水,等翻译说完,继续说道:“大介君和宽敏隆君是我们皇军的骄傲,他们为了圣战,为天皇陛下尽忠了。但是他们对你的评价,都是非常高的。我无缘在他们生前见到他们实在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当然,我实话实说,也不瞒你了,你知道吗?虽然他们是很优秀的军人,尽管他们对你们的评价都很高,但是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他们对你评价。因为就我所知道中国人,都是墙头草,谁强大,就投靠谁。”
横边浅这话可以说是非常的无礼。可这并不是他无意中说出来的,他是想试一试肖彦梁的反应。一个中国人,尤其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中国人,他在听到这个指责后的本能反应,会暴露出他真实的想法。
“太君,在下是不是墙头草,在下会带着兄弟们证明给太君看。”横边浅的意图不错,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大介洋三经常对肖彦梁说这些话,他早已习惯了:“并且,在下跟着皇军,并不是贪图权利和钱财,这一点,您可以到在下的家里去,一看便知。在下跟着皇军,是因为向往日本的经济和文化。只有象日本这样强大的经济和伟大的文化,才能培养出皇军这样战无不胜的军队来。
太君说在下是墙头草,在下,在下……”肖彦梁十分“难过”地说不下去了。
这么赤裸裸的表白,横边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由得再次认真看了看肖彦梁,这个支那人说起日本文化时那种热切企盼的神情,以及额头上一点汗水也没有,让横边浅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听说,”带着“对方真的是身正不怕影斜”的疑问,横边浅忽然问:“肖局长会说日语?”
“啊?”肖彦梁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只会说一点问候方面的常用语,这还是大介太君亲口教的。不过,”肖彦梁长叹了一声:“可惜太君已经去了。”
“哦?”大介洋三亲自教授的?横边浅这个倒是没有想到。大介洋三的精明,是得到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