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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的缘分还没有完,没有完呢。”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他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
一个小孩倚在一个绝美的少妇怀中。
“姑母,我长大了,要娶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为妻。”
她巧笑倩兮,抚摸着他的额头,打趣道:“一定要像姑母这样漂亮哦!”
他点点头,又接着道:“还要像姑母这样,喜欢八角梅!”
她表情突然变的凝重起来,看他一副不解的样子,又展颜道:“易儿,一定会有这样的女子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渐渐暗淡起来:“姑母,现在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可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鸾玉宫)
喜云为她倒了一杯温水。
“公主,刚才的事,好惊险,你差点就。。。。。。”喜云犹自惊魂未定。
秋月美眸一转,手抚着喜云的纤手,柔声道:“谢谢你!”
喜云微微一笑,从后面环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柔柔道:“能为公主做事,喜云开心还来不及呢,公主莫说谢谢。”
顿了顿又道:“公主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秋月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轩辕易,也有一朵梅花印,是翡翠的。”
说出这句话,喜云美眸睁的老大,吃惊的望着秋月,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公主现在打算怎么办?”
秋月思忖半响,悠悠道:“嫁给宇文无垢的计划,不会变。”
“端木璇玑手上的梅花印并不是唯一的,公主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喜云绣眉紧锁。
第41节鸾玉宫
秋月苦笑道:“我在全天下人面前,被无双拒婚了,若何宇文无垢的婚事也告吹了,喜云,你以为我还嫁的出去吗?”
喜云叹了口气,她很想说秋月这话言不由衷,却生生咽了下去。宇文无双,注定了是她的劫,别人也解不开的。
临近天明了,经过这么一折腾,秋月怎么也睡不着了,倚在绣榻上小息了一会。
未几,天空已是鱼肚白,喜云端来荷叶粥给她暖暖胃。冷千山已经派人来为她梳妆打扮了。
秋月此次只是嫁给西夏的二皇子为侧妃,但因为冷千山的重视,对秋月的出嫁给予了胜过冷凝霜的规格,宫人们趋炎附势,对秋月也是巴结的不得了。
喜娘是个三十开外的妇人,长的白白净净,手脚也很麻利,先服侍秋月穿上大红色喜服,又为她画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妆容,一边啧啧称赞她道,从没见过比鸾玉公主更美的人呢。
秋月微微一笑,看着菱花镜中的影像,用手指轻轻抚着脸上的花黄,缓缓道:“你是徐嫂吧?”
妇人眼中露出惊讶和喜色,连连点头道:“公主知道奴家的贱名?”
秋月点点头,道:“你算是宫中的御用喜娘吧?听说,你是丽贵妃举荐的人?”
一听秋月说出丽贵妃的名字,徐嫂有点笑不出来了,宫中人都知道丽贵妃厌恶冷秋月,从前的冷秋月她可以不在乎,但现在,她重获圣宠,连丽贵妃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徐嫂说话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三分。
“承蒙娘娘看的起。”徐嫂声音有点苦涩。
“那,昨日冷凝霜的状,也是你画的?”秋月继续道。
徐嫂搞不清秋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依言道:“正是奴家。”
“那么,”秋月转过头,美眸望着她,眼波流转,平静无比,缓缓道:“你说我是最美丽的,那冷凝霜呢?我们两,到底谁更美丽?”
“这?这?”徐嫂变得口吃起来,本来这是一句奉承之言,却被秋月抓住了把柄。
“徐嫂的意思是,我比冷凝霜漂亮,还是冷凝霜比我漂亮?”秋月语气突然冷冽尖锐起来。
徐嫂身子打了个颤,秋月和冷凝霜的美貌比较,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但自己是丽贵妃提拔起来的人,怎么能在秋月面前诋毁丽贵妃的女儿呢?但若说是冷凝霜漂亮,不就是对自己之前的话自打耳光?
看徐嫂不说话,秋月美眸一眨巴,笑盈盈道:“徐嫂说不出来,是因为冷凝霜比我漂亮,徐嫂不愿直接说吧?“点点头又道:”所以呢,徐嫂第一句话说我最漂亮是奉承我的话,我知道了,等会我会告诉父皇的。“
第42节羞辱
徐嫂脸一变,本是一件小事,若让秋月在出嫁前夕搬弄到冷千山处,自己一定会变成胡言献主的奴才,自己这御用喜娘的位置立即就会不保,富贵转眼就会成浮云。
叹了口气,道:“其实鸾玉公主何必和凝霜公主比呢?鸾玉公主秉承皇后娘娘的美貌,在龙域,还有比的过你的人吗?”
秋月嫣然一笑,娇声道:“谢谢!”
又望着徐嫂的后面道:“贵妃娘娘,你来了?”
徐嫂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颤巍巍的转过身子,丽贵妃姬如欣,面色铁青的站在殿门口。
“娘娘,刚才奴家是胡说的,你不要信啊!”徐嫂面无人色,声音带着哭腔。
“你,出去!”姬如欣语气生冷。
徐嫂忙点着头,连滚带爬跑出了鸾玉宫。
姬如欣一步一步走近秋月,脸上已一改往日的笑颜,厉声道:“刚才,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秋月悠然自得的玩弄着手指,淡淡道:“是的。”
“为什么?”姬如欣紧紧咬住下唇。
“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你听听你手下人的真心话。”秋月笑意依旧。
姬如欣眼眸死死的望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但毫无所获。
于是,姬如欣在靠近秋月的位置拉了根椅子,施施然坐下,又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嫁给宇文无垢?”
“我喜欢。”秋月冷冷道。
“宇文无双不要你了,你就自作孽嫁给一个败家子当小老婆?”姬如欣带着恶意的调笑。
秋月面色不变,眸中怒意隐现,很快又收敛住,缓缓道:“有的人,是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拒婚后厚着脸皮嫁过去的,有的人,是被人求着嫁过去的,你的女儿属于哪一种呢?”秋月笑容灿烂。
姬如欣只觉怒火攻心,站起身子,来到秋月面前,扬起右手,欲给她个大耳刮。
秋月已经伸出手抓住她的右手,让她动弹不得,笑盈盈道:“贵妃娘娘,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吗?你也兀信你女儿这么不堪啊?不厚着脸皮就嫁不出去?十二年过去了,你已经成了后宫身份最高的女人,怎么还改不了在姬家做小姐时的德行?”
姬如欣气的面色发红,伸出左手,又被秋月用左手抓住,身体愤怒的乱扭,却无法接近秋月的身体。
“我忘了告诉你,从小受多了欺负,为了自卫,我也学了一点武功的,养尊处优的贵妃娘娘想收拾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秋月悠悠道,脸上依旧挂着让姬如欣咬牙切齿的笑容。
第43节羞辱
“你到底想做什么?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姬如欣停止了挣扎。
“当年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母后?”秋月冷冷道。
姬如欣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愣了一下,才道:“那个贱人的行径,有辱门风,即使那天不被发现,以后被发现,对姬家影响更大,我那是长痛不如短痛。”
秋月突然放开抓住姬如欣的双手,用力把她的身子往地上一扔,跌的她吃痛哎呀一声。
恨恨道:“母后对你一向不错,即使从小在姬家受尽凌辱,但在你进入后宫后,也不计前嫌,对你一味提拔。不管母后做出天大的错失,告密者也不应该是你!”
“当年,你是怎么对待母后的,我也会这样还报到你女儿身上!”秋月语气冷冽而坚决。
躺在地上的姬如欣凄厉一笑,大声道:“西夏的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你以为凭着宇文无双对你的那点情谊,你就能翻云覆雨吗?告诉你,你会死的很难看!你会比姬如云还死的难看!”
秋月皱起绣眉,冷冷的望着她。
突然,门外有太监拉着细长的声音道:“皇上有旨,宣鸾玉公主即刻进宫面圣!”
秋月看太监不敢入内宣旨,知是在外面看到里面狼狈不堪的场面,很识相的躲在外面。
立即清清嗓子,道:“鸾玉领旨!”
站起身子,理理被弄乱的红色喜服,对镜细细描了一下妆容。
姬如欣已经慢慢站起身子,眸光冷冷打量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秋月现在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秋月施施然走过她身边,不再望她一眼。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殿前,姬如欣嘴里吐出两个字:“婊子!”
(朝圣殿)
殿门咯吱一声开了,太阳光照进大殿,秋月有些不适应,眯着眼睛才看清楚里面。
冷千山站在大殿内,并没坐在龙椅上。
今天,他一身玄黄色龙袍,虽然已年近中年,脸上已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但还是显得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秋月盈盈跪下,娇声道:“父皇!”
“月儿,不必多礼,你起来!来父皇身边!”他张开双手,亲切的说。
秋月依言乖巧的站起身子,款款来到冷千山身前,任他拥抱住自己。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真挚道:“月儿,父皇别的话不多说了,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龙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第44节轻视
秋月心中一柔,其实不管冷千山做什么事,说什么话,秋月都习惯了应承,多年来,对这个冷落自己的父皇,感情早已经淡漠,只是唯有今天他说的这句话,让她有了久违的感动。冷凝霜出嫁时,他对她说过这话没有,她不知道,但他能对自己说这句话,证明他对自己的父爱又回来了,她需要这句话。
“谢谢父皇!”她柔声道。
他们父女间的隔阂,远不是几句话能消除的,但至少在此时此刻,她第一次没有怨恨自己是他的女儿。
直到太监来提醒吉时已到,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怀抱。
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好,甚至太阳比昨天冷凝霜出嫁时候还大。
宇文无垢并没有亲自来迎亲,只派了一个亲信云从龙,两个家奴来迎亲。
迎亲的大轿是冷千山命人按最高规格打造的,甚至还派出千余人的精锐部队保驾护航。
如果高的规格相较宇文无垢的寒酸,形成鲜明的对比。
据说,冷千山为此发了很大一通脾气,甚至对云从龙放下狠话,公主不嫁了!
云从龙却不急不慢道:“公主可以不嫁,皇帝陛下也可以收回成命,但鸾玉公主若这次再嫁不出去,被西夏的太子和二皇子都拒婚,背着这名声,即使公主再怎么美若天仙,冰清玉洁,各国王子都会掂量掂量,以后迎娶公主的规格可能不在是侧妃,而是续弦之类的位置,以后皇帝陛下更要为公主的婚事操心了!”
气的冷千山把杯子砸在云从龙脸上,咆哮道:“我的女儿就是嫁不出,也不嫁给宇文无垢!”
这一瞬间,冷千山才开始体会到为什么西夏五个重臣的女儿宁愿老死闺中也不下嫁给宇文无垢!
这个败家子,简直是个无赖!
撂下这句狠话,冷千山正欲拂袖而去。
云从龙却背负着手,站在喜轿前,并无半点道歉之意。
秋月蒙着红头巾,被喜云扶了出来。见此情景,凄凄呼了声父皇,又软软的跪下。
冷千山心一软,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到女儿跟前,亲手扶起她,道:“月儿,父皇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秋月头一垂,似流下泪来,凄然道:“云从龙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父皇怜惜女儿,不愿女儿受半分委屈,但若今天再嫁不出去,以后的事情,会更让父皇担忧的。所以月儿恳请父皇,让月儿嫁去西夏吧!月儿保证,一定会幸福的!”
说最后几句话时,语气嗯噎,悲凉的语音,让冷千山心中一酸。
第45节男宠
“月儿,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他叹道。
“求父皇成全!”秋月坚决道。
冷千山终于无奈的同意。
一旁的云从龙嘴角嘱着笑意,清声道:“公主真是个识大体的女子!”
冷千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终于,月儿扶着秋月,坐上了由冷千山特意命人打造的喜轿。
车轮缓缓启动,当轿帘放下时,秋月揭下喜帕。
“公主,这样会不吉利的!”喜云慌忙制止。
“喜云,你相信这些吗?”秋月淡淡道:“我可不信这些!”把喜帕放在手中把玩。
脸上依旧是浓浓的雍容华贵的妆容,倒把原本的容貌掩去不少,嘴角却满是嘲弄,哪有半点凄然之色?
看到秋月的神色,喜云突然笑了起来,道:“刚才公主的样子,让皇上心痛不已,又无可奈何!而且,让人感觉公主非宇文无垢不嫁,好像很喜欢宇文无垢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