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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他居然不闪避这致命的一剑,索性将双目紧紧的闭了起来,但,东方独孤的剑却一闪而逝,剑刃已穿进鞘中,仿佛没事般的收回铁牛角。
一剑一角,在他来说,真是收取自如。
一点红睁开眼,道:
“你……”
淡淡地一笑,东方独孤道:
“没什么?咱们扯平……”
这话令一点红激动了,他原本可一剑杀了自己,还那么客气的替自己留住了颜面,一点红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响,一点红声音略颤的道:
“大掌柜,为什么?你本可一剑杀了我……”
点点头,东方独孤道;
“不错,我是可以杀了你,可是,这一招虽然我赢了,但,我却偷了巧,因为你只注意到铁牛角,忽略了我腰中的剑,如果咱们重新再来,这一招对你来说,绝不管用,也许你还能占上风——”
一点红叫道:
“大掌柜的,别替我留面子,双方交手,各出绝招,只要能杀了对方,何种招数都能用。我认输,不论怎么说,你都是赢了!”
东方独孤拱手道:
“我只能说承让……”
一点红嘿地一声道:
“不管你怎么说,一点红这条命是你送的。大掌柜,咱们不说客气话,说,你为何不杀我,我一点红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话不说明白,连觉都睡不着……”
半晌,东方独孤沉思片刻,道: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那身功夫练得不易,江湖上虽然高手无数,但能达到你这种程度的人不多。朋友,下面的话,我不说你也明白!”
一点红肃然的道:
“好,大掌柜的,我欠你这条命……”
他忽然一招手,回头道:
“兄弟,给大掌柜的行礼,咱们红衫队的兄弟自今日起,全听大龙堂的,我一点红是你们的头头,头头的命是大掌柜赐的,咱们自今日后,全部加入大龙堂——”
立刻,红衫队兄弟应诺一声,同声行礼,道:
“大掌柜,好。”
东方独孤摇手道:
“这使不得——”
一点红把眼一瞪,道:
“大掌柜,这有什么使不得?一点红说话算话,你如果不接受我们兄弟加入大龙堂,那就是看不起我一点红,一点红干脆举剑自尽,不欠你这个情……”
此人还真直爽,做事干脆,施浪唯恐东方独孤推让,连忙打圆场,道:
“大掌柜,咱们正需兄弟的时候,有一点红这帮子兄弟加入,办起事来方便多了……”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伸手道:
“欢迎各位兄弟——”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结果。红衫队的人在一点红的率领下,立刻跑过来向大龙堂兄弟握手。他们在欢愉的气氛中,老冯却含着一股愤怒而怨毒的目光悄悄地溜了。孙琴首先发现老冯不见了,她大声道:
“姓冯的跑了。”
淡淡一笑,东方独孤道:
“让他走吧,我相信他去通风报信了。”
施浪一指北地三怪,道:
“这三位朋友……”
东方独孤望了孙琴一眼,道:
“解药给江小痴,谅他们也不敢再惹我们——”
在极端无奈中,孙琴将解药扔给了江小痴,他们似乎不愿意说什么,瞄了东方独孤一眼,缓缓离去……
夜很深,风显得特别的冷。
暮鼓晨钟,当当的钟声自大凉寺里飘传过来,那是作晚课的时候,晚风徐徐吹来,斜阳泛射着金色余威,抹过在山头上,归鸦阵阵,驮着余碎的阳焰,向山顶飞去。
此刻,山道上人影已稀,风声清啸,两个小沙弥在寺前打扫着枯黄的落叶,他们望着山下的炊烟,稀落的田庄,知道一天又将过去……
忽然,那沿阶而上的山道上,缓缓行来一个面如白玉,身着锦服的中年文士,他那华丽的服饰立刻引起这两个小沙弥的注意,只听左边那个小和尚道:
“西门施主……”
西门一雄淡淡地道:
“我爹呢?”
那小和尚恭身道:
“老爷子正在作晚课……”
西门一雄道:
“请他老人家出来,我要见我爹……”
那小和尚面上虽然有为难之色,但,这间庙宇是西门家出资建造的,西门老爷子是这里的主持,他俩虽有为难之色,但也不敢违拗,立刻有人奔进寺里。
当——
那钟声缭绕飞扬,在清凉的空中显得特别雄壮,西门一雄站在风里,只觉满身舒畅,有种神智清新的感觉,长吁了口气,不觉的自言自语,道:
“怪不得爹爹喜欢大凉寺呢,在这里休养身心,的确能令人俗念俱消,有种出尘超俗的快意……”
不多时,一个清瘦的老人在那个小和尚的带领下,自寺里缓缓行来。这老人虽然稍嫌瘦弱了一点,可是那种精神却神采奕奕,有股逼人的威势,他虽年已半白,但步履稳健,一看就知此人很是健朗,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凛。
西门一雄拱手道:
“爹……”
那老人嘿嘿两声,挥挥手,那站立一边的两个小和尚立刻悄悄的退了回去。他望了望山下的袅袅炊烟,双手背负在后,道:
“你找我有事?”
西门一雄急忙恭身道:
“孩儿来探望您老人家……”
那老人鼻子里响起一声冷哼,道:
“雄儿,别跟爹玩这一套把戏,你是个什么样的个性,爹还会不清楚你?以西门世家的财富,你无须跑来这里看我,我这里不愁吃不愁穿,而你享尽天下美人美食,哪有多余的时间往山上跑……”
百胜客西门一雄面上一红,道:
“爹,孩子不孝……”
那老人冷冷地道:
“别跟老爹虚情假意,‘永宝斋’、‘河兰居’两大产业我已全部交给了你,那是为父一生心血的结晶,你能继承父业最好,不能,嘿嘿,那只能说你无能……”
西门一雄咽了一口口水,道:
“爹,孩儿遇上麻烦……”
那老人一怔,道:
“麻烦,以西门世家的财富应当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你应当知道天下的事没有解决不了的……”
点点头,西门一雄道:
“孩儿对金钱的运用也颇有心得,在爹的教诲下也知道如何去运用财富,可是爹应该晓得,西门家虽已富可敌国,但,有个人却用钱买不通,因为……”
那老人嘿嘿地道:
“天下还有谁不爱钱的……”
西门一雄苦涩的道:
“东方家……”
那老人一震,道:
“雄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东方世家是咱们西门世家唯一的对手,当年爹和那个东方老头争地盘抢生意的时候,曾耗尽多少心血和他较劲,但,咱们西门家并未占上便宜……”
西门一雄苦笑道:
“爹,我明白。”
那老人长吸口气,道:
“你能明白,最好,东方老头是个老狐狸,他儿子东方独孤也不是善类。当初你娶东方老头的女儿,我就曾告诉过你,娶那个女人最大的目的,是让东方家不再和咱们争生意,没想到你却将她逼疯了。疯了也罢,你竟将她休了,儿子,这个仇恨很难化解……”
百胜客嗯了一声道:
“爹,这后果我也考虑过,所以才设法狙杀大龙堂的人于断魂谷,哪想到东方独孤竟然没死,目前他千方百计的要追查幕后人。爹,孩儿本不想打扰您,但是为了咱们家的盛衰,我只好上山找您了。”
那老人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了,他沉思道:
“你可设法毁掉他……”
点点头,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孩儿已动用了不少人,但却没有成功……”
那老人双眉一动,道:
“原因何在?”
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他武功太好了,谁也不晓得他那身功夫是怎么练的,目前江湖上的杀手,居然都杀不了他……”
老人灰袍抖动,道:
“你可曾和他交过手?”
百胜客西门一雄道:
“孩儿虽没正式和他动过手,但是却看过他的身手,爹,孩儿自问没有把握胜过他……”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
“我辛辛苦苦创出的一番基业,满以为你可承接一切,谁想到你遇着个东方独孤就难住你。儿子,他毕竟是个人,是人就有人的弱点,多想想,总有办法将他毁了……”
百胜客西门一雄摇了头道:
“爹,若不是很难,孩儿不会来见你……”
那老人把眼一瞪道:
“难道你还要为父出马……”
百胜客西门一雄吓得急忙摇手,道:
“不,爹,孩儿哪敢再惊动您老,此次上山见您,不过是想请您老人家给孩儿点建议……”
老人想了想,道:
“你真要置他于死地?”
西门一雄面上杀机一露,道:
“爹,还能留下他么?有他,孩儿便没得混的,他也不会容许孩儿过的安稳。孩儿没混头倒无所谓,只怕西门世家所有基业全要毁于此人之手……”
那老人闻言色变,道:
“留他不得。”
西门一雄面上立时闪出阴沉的笑意,道:
“爹,你同意了?”
点点头,那老人道:
“为了咱们的基业,咱们只有不择手段了。”
西门一雄嘿嘿地道:
“爹,你看该怎么下手?”
沉思片刻,老人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道:
“这块玉佩你认识吧?”
西门一雄全身一震,道:
“那是方伯伯的佩……”
嗯,那老人仿佛沉思起什么事情似的,道:
“老方看了这块佩,他定会替你办妥这件事,不过我告诉你,老方认佩不认人,他杀了东方独孤,这块佩便归他所有,爹永远不能再指挥他了。”
西门一雄一震,道:
“爹,方伯伯到底是谁?”
老人凝重的道:
“杀魔老方……”
这几个字一落进百胜客西门一雄的耳中,他浑身仿佛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剧烈的颤了颤。四十年前的杀魔老方是个人见人怕的魔头,连三岁的娃儿听了他的名字,都吓得不敢哭出来。杀魔老方杀人无数,碰在他手里的,有几个能活着的……
他仿佛握住了生命的绳缰,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他知道凭着这块玉佩,便能达到自己的理想,有杀魔老方出手,他相信东方独孤的命已捏在自己手里……
山风自山谷里吹来,梧桐叶在空中旋转,这是个秋的季节,秋日里,大地抹上一片萧然的凉意……
老方在种花,他种的是菊花,黄的,白的,还有粉红的,那花圃很大,一排排的花架整齐的排列着。他长得很有样子,一股忠厚老实的样子,一头的白发,穿着一身大蓝布褂子,提着水桶,在花圃里洒着水。他也抽烟,含着一个竹子雕成的烟斗,吧嗒吧嗒的抽着,一缕缕烟雾从他那微撇的嘴里喷出来,很洒脱,也很有味道。但是他身子却佝偻着,很难令人相信,这样一个老人会是令人丧胆的凶神恶煞……
当他将那一桶水全浇在花上时,他忽然瞪起了一双锋锐的眼睛,朝远处的林树里道:
“你已站了很久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树叶里响起一声长笑,百胜客西门一雄已站了出来,拱手道:
“方伯伯好听力……”
老方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谁是你方伯伯,少套近乎……”
西门一雄一怔,急忙道:
“方伯伯,在下西门……”
一摇手,老方冷冷地道:
“别跟我介绍你自己,我姓方的有姓方的规矩,我不管你是谁,东西带来了没有,有,拿出来,没有,滚出这善人谷……”
西门一雄一愣,他小时候曾见过此人一面,印象很模糊,哪里想到此人居然如此不通情理,他急忙掏出父亲交给他的那块玉佩,道:
“这佩——”
老方伸手接过来,道:
“果然是它……”
西门一雄虽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何特殊价值,却知道它对杀魔老方来说,一定有着一份特殊的意义。老方紧紧握着那块玉佩,在手里翻来翻去的凝视着,目眶中渐渐润出了泪光。他仿佛沉缅在昔日的往事里,久久没有说话,可是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令人有种心酸的同情……
良久——
他忽然一抹眼中的泪水,沉声道:
“说,要杀谁?”
西门一雄一震,道:
“你不问问我要杀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