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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流强忍着眼里的泪珠,惨声道:
“别怕,这笔帐一定要讨回来。”
洪烟似乎熬不过穿肠破肚的痛苦,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肚子,流出来的血水和肠子几乎要掉出来,若不是紧紧的捂住,只怕早沾了上泥沙和草屑。
洪流迅快的解下身上的外套,给洪烟紧紧的缠住了肚子,然后回头问道:
“洪品,洪灰熬的过么……”
洪品扶起了洪灰,双眉紧紧的皱着,道:
“命是稳住了,那条手可毁了……”
说着已将洪灰扶在旁边坐下休息,然后他们兄弟全站出来了,个个手里握着剑,怒愤的望着他们的仇家,每个人眼里都燃烧着愤慨仇焰,此刻,他们只等他们的大哥洪流的一句话,他们决心要毁掉东方独孤。
洪流缓缓站起来,沉重的道:
“洪家兄弟没有栽过这么惨,更没有让我兄弟丧命的记录,今日,眼看洪烟完了,咱们洪家兄弟的仇恨从不留过明天,今日借的,咱们当天索还,兄弟,别被那狗娘养的吓着了,咱们活剥了他的皮……”
洪善含着泪道:
“大哥,你说,咱们怎么个宰那狗养的……”
洪流望了金胡子年獒一眼,道:
“老年,你可准备好了。”
金胡子年獒点头道:
“你们尽量攻那个小子,我带来辛家的兄弟负责宰杀别的汉子……”
他的手已挥出,辛家高手俱已握剑等着,等着最后的冲杀命令,精武门的兄弟在黄山和黄玲的指挥下,已圈成一个半圆,他们企望得到大龙堂主最后扣的决定。
洪流大吼道:
“好,咱们开杀,杀他个屁地尿流——”
洪家兄弟早已恨的咬着牙,咧着嘴,他们巴不得洪流早点说这句话,在怒吼中,在暴喝中,他们洪家的兄弟全冲着东方独孤冲去,他们恨透了东方独孤。
大龙堂的兄弟并不急着立刻出手,在应变方面,这些江湖铁铮铮的汉子,全是经验老到的熟手,他们知道何时是最佳的出手时机,何时能让敌人彻底摧毁,敌人在悲愤中,在暴怒下,最容易疏忽自己的弱点,暴露出致命的短处,洪家兄弟似乎忘了这一点,他们一味的被仇恨蒙昧了心智,目标全放在东方独孤的身上,而忘了在他们的身后所隐藏的更大危机。
黄山大吼道:
“兄弟,杀吧。”
他原本对大龙堂没有特殊的好感,但,当他知道辛家和洪家兄弟将他们也列入追杀的对象后,他知道已没有选择,先干了辛家的手下再说。
二十余名精武门兄弟在靳三绝的率领下已没命的向四周辛家高手冲去,他们已铁了心,在大龙堂恁多高手之前不能丢人现眼,务须给精武门争口气。
金胡子年獒更不敢待慢,他不想和大龙堂的人接触,心里那股子气却尽往精武门兄弟身上渲泄,一出手就放倒了两个好兄弟。
黄山睚眦欲裂的吼道:
“妈的,姓年的我跟你周旋周旋——”
两个人都是绝代身手的人,甫一交手,各施绝招,互不相让,尽量往对方的致命处下手。
最惨的还是洪家兄弟,他们在丧失应有的理智下,妄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讨回那笔血债,人尚未沾到对方的边,斜刺里的云龙和铁雄,还有包铁头已拦下了洪品、洪土和洪善,而一点红更是快招如电,将洪旋逼在一边。
洪流面对着东方独孤,登时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虽然他的剑法凌厉,攻势浑厚,但,心里头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恐惧,因为对手的铁牛角令他寒了心。
杀伐之声此起彼落,使这荒凉之地染上了厉怖——
血斑点点的喷洒草梗上,叶茎间,仿佛是图画中的喷彩,那么炫迷和凄厉,而人命如蝼蚁,在此刻,那锋利刀刃穿进对方的身体里,似割裂的布帛,那么脆弱和无奈,在追扑拼杀当中,谁又想到父母的扶养,妻女的哀啼,只有血红的眼里,喷射着那么令人寒悸的杀意——
一点红的剑最是无情,他是杀手起家,对杀人如家常便饭般那么容易,他先逗的洪旋暴跳如雷,然后,如猫玩死老鼠似的,一刀切进了洪旋的肚子上,然后,剑刃在洪旋的肚子上一转,洪旋在惨叫声中伸了腿,连那举起的剑都来不及劈出已歇止了呼吸。
东方独孤面对着洪流的攻势,嘴角上满是不屑之色,他连着避开对方的九招,然后冷冷地道:
“洪流,你如果再不知进退,你们七兄弟全要躺在这块荒凉之地……”
洪流厉声道:
“我们兄弟,死也死在一起,活也活的像个人……”
果然是条汉子,虽屈于低势下,依然还有一股逼人的傲气,他的剑旋转的杀出,全是拼命的招式,东方独孤一抖铁牛角,硬碰硬的挥过去,在接触的瞬那时间里,洪流如负伤的野兽,惨叫声中,他的手腕已被铁牛角切了下来,手掌依然抓着剑,连着剑柄,只是,剑和手掌同时落向草丛之中。
洪流忽然双目一垂,忍着折手之痛,道:
“杀了我吧。”
东方独孤一敛身形,道:
“我不杀不还手的人……”
洪流瞪大了眼珠子,道:
“你要知道,留下洪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会给你留下祸根,我们洪家子弟最有仇恨心,如果你不后悔,就留着我这条命……”
洪土在一栽之下,背上已挨了铁雄一剑,整个背脊都在裂口中,他如丧家之犬般,一直往前奔跑着,嘴里不知在叫些什么,只听见一连串呀咿之声。
包铁头吼道:
“龟儿子,别跑……”
洪善跃身疾奔,叫道:
“不跑是孙子……”
洪流目睹自己兄弟全非大龙堂兄弟的对手,心里如被万蛇钻心般的痛苦,他没想到名震北大荒的洪氏兄弟居然在人眼里,如条狗般的被追赶着,黯然的一叹道:
“大掌柜,饶了我兄弟吧。”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可以,那是因为你还像条汉子——”
他一转头,高声叫道:
“放了他们吧,兄弟,咱们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杀戮像凝结的空气一样,立刻休止了下来,大龙堂兄弟对这位当家的吩咐唯命是从,他们虽然是雄霸武林各方英雄所汇集的一股力量,但,他们重义气,讲信守,长幼有分,严格遵守着一定的规范,龙头主的一句话,他们都是严密的奉行着,于是,他们都停下了手。
而洪家兄弟在悲凉中得到了惨痛的教训,他们伤的沉重,死的悲惨,血水合着仇,已让他们兄弟尝受着生死离别的痛苦,失败的沉痛打击,在北大荒,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栽过——
精武门今日遇上了—场硬仗,他们人数本来与辛家汉子有悬殊之比,在大龙堂的神威下,他们不甘落后或示弱,狠命的追杀对手,虽然他们拼了,杀了,但自家兄弟也折损了十几个,辛家并不比他们强多少,二十余条汉子就这样躺下了。
黄山和金胡子年獒尚未歇止,在气势上,黄山是落了下风,可是黄玲也加入了,年獒固然功力超群,但和他们兄妹硬拼,他却占不了便宜,因为黄玲的剑怪,从不按常理出剑,而黄山的剑狠,招招都令他心寒——
三个人尚纠结在一起,剑刃如洒落的花雨,年獒的衣衫被黄玲划破,而黄玲的发丝也披散在肩上,她恨透了辛家,金胡子年獒却代表了辛家,她拼命就是要给辛家一个狠命的回报,所以,她没有停手的意思。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年獒,你还不给我停手。”
金胡子年獒有过上次的切身经验,对这位大掌柜还真有点含糊,他真怕东方独孤突然出手,运剑逼退了黄玲和黄山,吼道:
“咱们别打了。”
黄山怒声道:
“你怕了?”
金胡子年獒哼地一声道:
“我不是怕你,但,东方当家的有了交待……”
在此刻,他忽然觉得东方独孤才是个令人信服的英雄,虽然双方是在敌对的状态下,在私心里,他还是敬重这条血铮铮的铁汉。
东主独孤冷冷地道:
“回去告诉辛老爷子,如果他再仗着辛家那点势力,妄想再搬弄是非,哼,那就别怪大龙堂的人不客气……”
金胡子年獒点头道:
“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挥挥手,东方独孤道:
“带着你的人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年獒长叹一声道:
“东方兄,年某人愧对辛老爷子,这一生已无颜在江湖上混了,待我将辛家的儿郎送回去,立刻……”
他底下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已有点呜咽,一副落寞的样子,他是个剑客,是个武人,但历经两次的杀伐,使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那么无用,连一次博取胜利的机会都没有,他所面对的都是超功夫的杀手,人人都不是弱者,在他心底里暗暗的自问着:
“我是不是老了……”
他移动着蹒跚的步子,带着那群负伤的兄弟,在云层下,显的那么无助,谁又知道这一战已将北国的勇士的士气全击溃了。
洪流淌着泪,背着死去的洪烟,鼻息间全是血渍,他望着七个惨状悲凉的兄弟,暗自淌下了泪水,那劈断的手腕已永远不能用剑了,但,复仇的意念并没有幻灭,他相信洪家还有余力讨回今日的血债,在怨愤中,他沙哑的喘着气,道:
“兄弟,别留下,咱们走……”
七个残缺的兄弟,七个负伤的高手,在云絮底下,他们茫然的踏着步子,那移动的身子,显露出过多的创伤,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已不知该说什么……
天已渐渐暗下来,远处已闪起了灯火,袅袅炊烟徐徐而升,黄玲眸中含了一种难舍的目光,道:
“大掌柜,精武门欢迎你来玩玩……”
施浪哈哈两声道:
“只欢迎我们大掌柜,难道就不欢迎我们兄弟……”
黄山连忙讪讪地道:
“哪里,哪里,精武门随时欢迎各位,至于大掌柜,我先前的误会尚请愿谅,黄山未明真象,妄自得罪……”
摇摇手,东方独孤道:
“别说这些,了解会更增进朋友间的情谊……”
仅几句话,已道尽了英雄间磊落心怀,东方独孤似乎有着无限的心事和忧急,向精武门的朋友挥手,他们急于赶路。
黄玲伤情的道:
“你去哪里……”
跃上马,东方独孤叹道:
“为兄弟的仇恨奔波,你知道,大龙堂栽在五年前,许多生死与共的兄弟就这么死了,我必须去证明几件事,然后展开追杀仇人的行动……”
黄玲关切的道:
“我能帮上忙么?”
摇摇头,东方独孤叹道:
“谁也帮不上忙,这要靠全体兄弟的努力……”
黄玲幽幽地道:
“大掌柜,别小看了精武门,我们也有一股不容忽视的人手,虽然在功夫上也许差那么一点,但是,黄家也有数条不能为外人道的伏线,如果你需要,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
点点头,东方独孤笑道:
“先谢谢,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精武门的好意,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里……”
黄玲眸子里闪烁的柔情令东方独孤不敢逼视,在她的眼神里似乎有许多的爱情故事幻化着,她幽柔风骚,多少柔情,尽在那一瞥之间,东方独孤挥起了鞭子,道:
“走——”
他不敢再久留下去,他对自己一向有信心,可是,任他铜骨铁皮,他也禁不住黄玲那柔情的一瞥,在挥舞的鞭梢子里,将那股爱慕之意埋在心底里。
那翻动的蹄影在滚滚黄雾中消逝,六七道驰影如雾中的幽灵,疾速而去。
半响,黄山叹了口气,道:
“你喜欢上他了……”
黄玲面色苍白的道:
“这样的汉子你难道不喜欢么?”
在叹息声中,黄山暗暗的摇头,对这个妹妹,他还能苛责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生的令他措手不及,唯有企待上苍赋予两人的安排了。
铁铺子。
神手老张打铁铺子。
淡淡的炉火在燃烧着,老张胸前围了一块白布,聚精会神的望着那燃烧的烈焰,他用力的敲着铁锤,将烧红的块铁敲成铁饼,又敲成铁条,额际上汗珠子滚滚的流下来,他根本不理滴落的汗珠,任汗水掉在那烧红的铁上,嗤地一声,冒出了一蓬白烟,而老张熟练的敲着那块铁,在他的手艺下,一柄剑的雏形已呈现出来,他面上泛起一丝笑意,将那柄已逐渐打造好的剑刃放在一个铁桶里,那铁桶盛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