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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结束回忆后,古泉说道:
“我也记得很清楚,毕竟是昨天的事嘛。”
他把重音放在“昨天”两字上,语气微妙的暧昧不清:
“对你而言,昨天的回忆应该不仅如此吧。虽然对我来说那大概就是全部了,对凉宫同学来说也是。”
身着和服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春日大步跨到神社院内,后面的我们也跟了进去。新年开始已有三天,但神社中依然人头攒动。所幸春日走路就本来像野兔一样显眼,再加上衣冠楚楚紧随其后的长门和慌张之态完全写在表面的朝比奈学姐,要跟住那三人倒也不难。参道两旁摊位数不胜数,参拜者更是不知从哪儿冒出了这么多。眼下这挤得仅有立锥之地的空间,可以说正中了超级节庆爱好者春日的下怀——这就是所谓的“节日气氛”嘛。我也很中意四下传来的烧烤香味,说来最近都没吃过章鱼烧呢。
另外,春日抑或是鹤屋家的某人似乎很熟悉和服的穿戴,因此换装过程好像也进行得很顺利。不用看到两位男性在凛冽山风中一边发抖一边等人的画面,实在是太好了。如此想来,最后一个到有时也是好事啊。
见我刻意装作没听见,古泉长呼一口气,借着白雾吸引起我的注意力说:
“你、长门同学和朝比奈学姐的寒假合宿应该还有后文才对。之后你们三个又快乐地打了场加时赛吧?我会嫉妒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本人可是SOS团的副团长啊。”
哈哈,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啊,我是说我终于读懂古泉那张不痛不快的淡淡微笑了。
寒假合宿归来,在车站解散后,我、长门和朝比奈学姐“去到去年的十二月十八日,然后又返回到了出发时刻的六十二秒后”——想来真是个听着都觉得有语病的荒唐壮举。我对此当然不觉得累,不如说终于卸下了重担才对。虽然不会去问,但长门应该也和我一样。朝比奈学姐自始至终都很混乱,或许对她而言,我和长门的行动完全匪夷所思。不过放观整体,春日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哪件不是莫名其妙?这么一想,朝比奈学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看来古泉这家伙是在闹别扭——因为我们没在一连串的时间旅行骚动中叫上他。
“感觉我和凉宫同学就像被伙伴抛弃了一样。”
我说你啊,再怎么也不能叫上春日吧?可以预见,届时我们九成得消失在时间悖论的事故中。
“只叫我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说到底你根本就不存在于那个时间的那个地点。你要有意见,尽管找第二次时间跳跃的那个我说去。如果那时的我能看到你听到你,就算你不去我也得强拉着。
古泉看着我,浅笑中的责备之意愈发明显了。见状我说:
“你还有闭锁空间之类的麻烦工作要做呢吧?再兼职穿越时空的少年就过劳了,自重点吧。”
“下次有机会请一定叫上我。只要能留下一点回忆就好——”
我暂且还不想要那种机会。还有,你要许愿干嘛找我,直接去神社里和神仙说不就得了。说不定投几个香油钱愿望就能实现了哦?不过说到底,“机关”好像并不信仰八百万众神,而是信仰春日本身就是了。
那位春日与长门、朝比奈学姐并成一横排,现在正在我们前面踩着咔嗒咔嗒的步子带路。不用说,三位和服少女的木屐、鞋套、腰带、带结以至发饰都是鹤屋家提供的。虽然以我狭隘的金钱观不足以算出那些行头的总价,但要拿到当铺去肯定能当出相当的数字。就当我跟在春日后面想着这些鬼祟之事时,一行人到达了手水舍(译注:手水舍,日本神社中让参拜者洗手漱口的地方)。
明明在重大事项上异常粗枝大叶,春日却对各种小事讲究得不得了。在她的指导下,我们分别用设置在一旁的舀子开始洗手漱口。
“这个要这样——哇,好凉!”
眼睛忽闪忽闪的朝比奈学姐小心翼翼地学着春日的动作。如果说她像是太早参加成人礼的女孩的话——
“……”
拿着舀子一动不动的长门,简直就形如在做七五三参拜的船幽灵(译注:七五三参拜,日本习俗,儿童三岁、五岁、七岁时分别到神社去参拜祈福。船幽灵,日本传说中一种海上的怨灵)。
这些先不谈。本以为终于可以到赛钱箱那里投点零钱了,走出不远我却发现正殿前面完全是人山人海。性急的春日会不会像突击骑兵一样,找到敌人微小的间隙就猪突猛进呢——虽然有过这种担心,不过看来团长大人也不会在神仙面前造次:
“当然不会了,我也是会分时间地点对象的啦。如果说参拜也是先下手为强的话,嘛,那我说不定会冲就是了。”
把嘴努得像鸭子一样的春日搂住朝比奈学姐说:
“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实玖琉,下次穿穿那个怎么样?”
绽放笑容的同时,春日向社务所服务台处销售绘马和神签的打工巫女指了过去(译注:绘马,神社中供参拜者写下愿望的小木牌)。白衣绯裙交相映入眼帘。
“巫女啊巫女!机会难得,果然还是想让你穿一次正规巫女装啊。待会儿抽完签一定得问问有没有巫女装卖呢。”
我觉得既说不上“一定得问”也不会真的有卖,不过也罢,毕竟我也想看看朝比奈学姐的巫女装扮。即便是春日想出并付诸实施鬼主意,有些也要辩证地看——强制朝比奈学姐进行cosplay便是其中之一。
朝比奈学姐好像也喜形于色:
“那就是真正的巫女吗?她们就是所谓的神职吧。”
学姐看得两眼放光。或许到她的时代就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吧。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也变成了汹涌人潮的一部分。因为人群太过拥挤,我们只能身不由己地慢慢随着人流前进。虽然五人很难再挤到一起,不过既然都是随着人流,走散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在充满活力的地方会释放更多能量——这是我们团长的习性。不论在多么拥挤的人群里,她也像是雪原中钻出的鼹鼠那样显眼。加之朝比奈学姐也被她紧紧抱着,要发现那家伙就更容易了。
二人后面,长门一面用低了往年气温三度的冰冷黑瞳凝视着正前方,一面像寻找暗礁的海员一样打量着庙会的面具摊。
我和古泉则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横排,这时我回忆道:
“刚才你说那个七十七万多的数字,到底是多少来着?”
“七十七万五千二百四十九。”
干嘛装模作样地念得那么规矩啊,775249吗。
“是质数?”
古泉立刻回答:
“虽不中亦不远矣。”
接着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是三个质数相乘得出的乘积。质数的定义是‘因数只有1和它本身的数’,所以你的说法并不正确。”
可能是还在介怀我没带他时间移动吧——古泉的声音一反往常地忧郁。穿越时空的少年到底有什么好的?少女倒还另说。
“那这个六位的数字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
古泉强势断言道。
“只是一个我恰巧知道的质数乘积而已。正确来说,那数字对我自己也没有多大意义。不过,说到这的话……”
古泉终于露出了往常那副营业式微笑:
“那三个因数各是什么,你要不要猜猜看?”
看来他是想到什么主意了。
“提示是:因数中有两个两位数,一个三位数。很简单吧?用穷举法想的话,答案很快就能出来。”
麻烦死了。
“估计凉宫同学一瞬间就能算出来了吧。届时她随便说一个脑中浮现的质数,恐怕就是答案之一。我可以跟你打赌,她抽签抽到的肯定是大吉。”
别把我和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无视统计概率的家伙混为一谈。
“另外,问长门同学就算犯规哟。时限就设到走出神社的时候如何?”
算出来你有什么奖励?
“让我考虑考虑。奖品用什么好呢?”
“分解因数吗……”
到头来,我的非理科头脑还是没能解析这种计算问题——或许得说是“没来得及解析”才对。
“阿虚!古泉!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点给我跟上!”
不知何时已经挤到拜殿的春日正在朝我们招手。
这种节庆会场向来都是春日的最爱。因此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像被放养在热带草原上的小狗一样撒开了欢,而我们也不得不一一陪着她折腾。我也差不多想要个“唉唉唉”之外的口头禅了。
简洁叙述一下之后的行动吧。
我把自动贩卖机找回的零钱投进赛钱箱(这就算是大放血了),摇了摇吊在前面的铃铛(这个铃铛是做什么用的?代替对讲机?),乖乖以二礼二拍手然后再行一礼的标准套路许了愿(主要是祈祷春日别触怒神明),抽了签,然后大家各自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吉凶等级……基本就和之前猜得一样),调侃了一下拥挤在狭窄摊位前的人群(避免春日吃东西弄脏和服的我显然更是狼狈),用余光找到稍不注意就溜到神社院内读告示板的长门(那上面好像记有神社由来和祭神说明),欣赏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的朝比奈学姐(要对她的处境打个比方的话,就好像我穿越时空回了古坟时代),就在我做着这些“新年参拜中大概要做的事”时——
缘由我已想不起来,总之,我和春日两人与另外三个人走散了。时候也不知道该说是巧还是不巧。
一言以蔽之,春日木屐的鞋带断了。
“真是的,太不吉利了。”
听到我这声感叹,蹲着与鞋带格斗的春日抬起头来,表情可谓是 “柳眉倒竖”的范本:
“没错。真想把香油钱讨回来。这里的神仙是不是午睡去了?”
看样子火气没冲着我来。我一边径自安心,一边开口道:
“光在这蹲着也挡别人的道。行了,我拉着你走吧。”
我们位在参道正中。往来的参拜者络绎不绝,站在路中央的我和春日完全就是障碍物。
“不必,这点问题我能应付。”
春日脱下右脚的木屐拿在手里,左腿活动着准备像跳格子一样起跳。普通状态倒还不论,一袭振袖和服的春日身体活动并不灵活,因此她很快就失去了平衡。
我立刻支住差点摔倒的春日:
“好啦好啦,先到道边上去吧。”
我赶忙搀着春日躲到了灯笼旁边。周围行人的视线刺得我有点不自在。
“看样子修不好了。”
将木屐翻来覆去地打量了一阵之后,春日叹息道。这还真是稀奇啊。像牵牛花一样拿我当架子的立场让她改主意了?
“我可没打算指着你。”
春日稍稍加重了按在我肩上的力道:
“只不过再这么跳下去的话,另一只木屐也会磨损吧?我可没有把东西弄得破破烂烂再还回去的习惯。”
更多时候你都直接把借来的东西据为己有了吧。
“哈?”
我一面回避着春日凶神恶煞的眼光射线,一面取出了手机。还是先与那三个人会合为妙。古泉想必很愿意扮演春日拐棍的角色。
然而,古泉在电话中的回答却让我很意外。
首先我得知,古泉与朝比奈学姐和长门在一起。
第二,那三人位在神社正门附近。
第三,虽然距离不远,但如此人潮中往返两地依旧比较花时间——这点我也承认。
第四,即便有人能赶来,来者也只是能替我搀着春日而已。这么说的话,还不如直接把搀扶春日的任务交给我。
第五,我们已经没必要再在神社院内逗留了。从时间最优的角度来想,要想快速离开神社,原路返回才是最佳路线,根本没理由去特意绕道。
综上所述,相信任谁都能看出,比起他们三个中的一个或多个来到我们这边,我和春日去找他们三个才更为合理。
总而言之——
“没什么可头疼的。”
电话中,古泉的声音显得有点幸灾乐祸。
“你把凉宫同学背过来不就好了?或者公主抱,具体方法全凭君意。”
说完这个无聊玩笑之后,古泉就直接挂掉了电话。可恶,这混蛋是算计好的吧。
见我一个电话的工夫就颜色大变,春日有些惊讶。然而听完古泉那些恐怖的主意后,她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春日犹犹豫豫地看了看往来的参拜者,说:
“没别的办法了吗?”
濒临溃败时接到“抛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