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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我认识的小剧团演员……这种说法,你可以接受吗?”
只要春日接受就好,我没意见。
“凉宫同学注重的是有趣与否,其他什么都不在乎。虽然那最大的问题所在……不知她对剧情会不会满意,一想到这我的胃就开始痛。”。
古泉压着胃,做出胃痛的动作,可是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实在是个蹩脚的演员。
我比春日还像个人类,着实没办法像她那样乐观到有趣摆中间,其他摆两边的程度。我环顾四周,寻求能让我安定心神的材料,第一个让我停驻视线的是长门无表情的脸。一如往常的无表情长门。是我所熟知的,那个很平常的长门有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大啖火锅料理。
“……”
无论如何,我心想。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造成给长门带来莫大负担的严重事态。不,是不会造成才对。照顺序来看,这回应该会是相安无事的一回。在夏季合宿活动中,长门并没有异常活跃。但愿这次的冬日合宿也能如此。要辛苦就辛苦古泉和他的朋友们就好。
我一边如是想,一边看着手边的纸册。
根据纸册上写的行程表,出发日期是十二月三十日。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至于雪山也不是多远的山,而是坐列车晃个几小时,当天就能到达的地方。
到了合宿地,当天的行程就是滑雪、滑雪、滑雪。晚上再一起举行宴会(不准喝酒),菜色方面依然是由夏曰孤岛的新川管家(虽然是假管家,却扮得有模有样,比真管家还像管家,所以没什么好挑的了)与森园生小姐(虽然是假女侍……以下皆同)负责大典。丸先生两人将会以隔天一早才姗姗来迟的宾客身份登场,推理游戏的帘幕就是从那时候拉起。
然后,就利用除夕当天演出事件并针对诡计抽丝剥茧,凌晨零时全体集合,各自带着对“巧克力毒杀案”的推理,依序发表,最后,内定为最终推理者的古泉会轻描淡写地为大家还原真相。大家就可以如释重负地告别旧的一年,跟新的一年打招呼。欢迎你的到来!
以上,就是这次合宿计划的全貌。
一抬头。就和春日洋洋得意的脸撞个正着。她会在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时候那样得意的看着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我们要盛大迎接新年!”
春日拿筷子夹起长葱。
“然后,好好地感谢新年,让新年也会是很好的年。我深深相信,来年将会是sos团时来运转的一年。”
你大小姐爱把年月给拟人化是没关系,但我不认为你所谓的好年,对我们全体而言也是好年。
“是吗?我是觉得今年过得很有趣,才希望明年也是如此啊。难道你不认为吗?啊.实玖瑠.锅里的汤要煮干了,快加热水。”
“好好,马上来。”
朝比奈学姐小跑步跑向茶壶。
“咿咻。”
小心翼翼将似乎很重的茶壶往锅里倾倒。
看着朝比奈学姐俏丽的倩影,我不禁回想起今年遇到的种种过往,感情有些许动摇。春日说今年过得很有趣。若问我有不有趣,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说实话,我小时候也期望过能发生什么值得炫耀的奇遇。不管是遇到外星人或什么都好,满心希望有那一类的东西出现,为我的童年增添新奇的一页。胡思妄想得以实现,不欣喜若狂才奇怪哩。但是,再怎么说像现在这样,生命的新章持续不断地增加,也未免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吧。
可是,对于能有那样的经历,我内心的真心话是这样的一
对,很开心。
当然是事过境迁之后,我才能说得如此大声。本人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修成这种境界。只不过,若是有说第二句真心话的机会,我会说希望日子能再过得风平浪静一点。就我个人而言,我很希望待在社团教室里嬉戏的悠闲时光.能再多一点点。
“净说些怪里怪气的话。”
春日的两颊被安康肝塞得鼓鼓的说:
“你根本都直在玩,可别跟我说你还没玩够喔。嫌不够的话,就趁过年前这段日子好好地做最后冲刺!”
“不用了,谢谢。”
这女人根本就不晓得,我过去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又是如何走出那些伤痛。赢了棒球比赛、将暑假划下句点、要让拍电影时开始脱轨的现实回复正常、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来来去去,而且最近还要再来回一次。虽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怨不得别人!但来又不打算考教师资格的我这时期忙成这样,实在是说不丑
算了.怨天怨地也不能跟春日抱怨。
“等到了那座山庄,再来做最后冲刺也还来得及。”
我将春日伸得长长的筷子拨开,从锅里捞起白菜。这可是难得的春日特制锅。我得抢在食欲旺盛的女性群(朝比奈学姐除外)吃光光前,多扫一点进肚里。不然不知道下次何时才能再吃到。
“还算来得及吧。”
春日神情愉快地将牛杂拨往自己的碟子。
“光冲刺是不行的,还要冲出火花。你听好了.除夕一年只有依次。再仔细想想。今年的除夕一生也只有一次。像今天也是。今天这一天过了,就不会再来第二次。所以不把今天过得毫无遗憾,那真是太对不起今天了。我就希望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精彩,永生难忘是最好。”
听到春日痴人说梦般的语气,一旁咬住半熟鸡肉的鹤屋学姐说:
“哇!春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都记得喔?好厉害!啊,实玖瑠,我要喝茶。”
“好好,马上来!”
朝比奈学姐拿着小陶壶,小心翼翼地在鹤屋学姐高举的客用茶杯里注入煎茶。虽然被当成打杂的呼来唤去,朝比奈学姐却乐乐此不疲。而春日这个抓到什么就丢什么下锅的随兴掌厨人,也颇能自得其乐;古泉的笑容优雅的就连热气腾腾的火锅都能当成背景来用;默默进食的长门,敲着不闻其声的舌鼓。甫成为本团名誉顾问的鹅屋学姐虽然是临时以预备团员身份参加,但是大伙相处的气氛就跟平常的sos团没两样。
现在的的我非常清楚,这样的时光有多么可贵。一旦我选择了这边的世界,往后也会常常遇到以春日为中心冒出来的奇妙事件。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天到来之前,大概又会冒出一两桩麻烦事吧。
再说,异世界人也还没有出现。
“要来的话就快点来!”
我一个不小心说溜了嘴,幸好春日和鹤屋学姐正在进行香菇争夺战,闹得不可开交,所以似乎都没人听到我的内心话。
不过,我注意到长门的眼睫毛动了一下。
我不经意瞄向窗外,吝于露脸的天空感觉很无精打采,正稀稀落落的飘起雪来。古泉捕捉到我的视线。
“我们这次旅行的目的地,会让你玩雪玩到腻。对了,你喜欢滑还是坐雪橇!张罗用具也是我的工作。”
“我没坐过雪橇。”
丢下含糊的回答,我的视线飘离了冬日的天空。古泉保持人畜无害的笑容,却故作犀利地说:
“你所看的究竟是哪一个Yuki?是从天上飘下来的.抑或是——”(注:“雪”和“有希”的日文发音同样都是Yuki。)
再跟古泉大眼瞪小眼也是无益。我耸耸肩,加入了香菇争夺大战。
这场火锅大会,自始至终都没被老师抓包,也没被任何会向老师打小报告的报马仔撞见,也或许他们早就发现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说不定。总而言之。巳经汤足饭饱的我们将锅碗瓢盆和垃圾收拾好后,就离开了教室,走出校门时.小雪已经停了。
和得赶回家赴圣诞晚宴的鹤屋学姐道别后,SOS团又整团朝蛋糕店移动。领了春日订制的特大号圣诞蛋糕,就往长门的住处出发。
我们不是同情长门得孤零零度过圣诞夜,而是因为一人独居的长门家具备了能共享蛋糕,又可以闹到天翻地覆也没人管的绝佳条件。扛着人体扭扭乐(注:Twistergame,是在一块印有许多圆圈的垫子上进行,另外附有一个转盘,上面写着身体各部位,游戏者要照转到的部位配合圆圈的颜色在垫子上放置手脚等身体各部位,届时人体会严重扭曲变形,多人一起玩更有趣。)游戏组过来的古泉和抱着蛋糕盒的我,算来不晓得是谁比较幸运。打头阵跳步走的春日神情相当愉快,想必不时被她抓住双手甩呀甩的朝比奈学姐,和一语不发一步一脚印的长门多少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吧。
照这样看来,我想应该不致发生从天而降的并非白雪,而是一大群圣诞老人的意外了。春日充分体验了平凡人的圣诞夜,而且还心满意足的样子,她的精神构造和我老妹真是有得拼。也可能是今天比较特别。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这时期的我,就是较往常宽大为怀。就算春日说要去猎圣诞老人,在寒夜的街道徘徊流连;我说不定也会面带苦笑的奉陪到底。
在隔音良好的长门房间玩古泉带来的各种游戏时,我们每个人看起来是真的都玩得很开心。用两台笔记型电脑连线对打的《TheDayOfSagittarius3》淘汰赛是长门个人的舞台,我则和春日在玩人体扭扭乐时推来挤去的,这还真是一个疯到想叫路过的情侣也来一脚的狂欢夜——
就这样,我们过了一个欢乐喧嚣的圣诞夜。
从圣诞夜到除夕夜这段期间,活像是春日推着时间之神快点走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我们将社团教室大扫除了一番,还接到国中同学一通疑似头壳环掉的电话,我被缠得受不了,只好陪他去看美式足球赛。在这当中,年关也一刻刻地逼近。
新的一年啊。新的一年到底是好或坏,我也不知道。就我个人而言,课业成绩再不加把劲,真的会死得很惨。
老妈迫不及待想把我丢进补习班的盘算已溢于言表,今天参加的要是健全的运动社团而且全心投入,或者不怎么健全但名见经传的社团的话,多少还可以当作借口;偏偏参加的是既不健全。又名不见经传的未公认团体,且成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起码周围的人看起来是这样——今天如果有个成绩不佳却打算升学的学生,换作是我也会很想知道他在高中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真是没天理,春日的学业成绩优秀得不像话;古泉前一次期考的成绩也足以列入秀才之列;或许是基于对考古学的兴趣,朝比奈学姐也很努力听课;至于长门,她的成绩用膝盖想也知道很好。
“算了,那个以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将冬季合宿活动搞定。眼前只要想这个就好。课业等到新年再来加强。跨年倒数的合宿活动一定得在今年之内起跑。
于是,就这样——
“出发!”
春日登高一呼!
“呀呼!”
鹤屋学姐立即呼应。
“据说那边的天气晴朗.是绝佳的滑雪日。不过我是说现在这个时间点。”
古泉报告气象。
“滑雪?是在雪上滑来滑去的那种吗?”
朝比奈学姐抬起被围巾包得密不透风的下颌说。
“……”
长门一手拿着小型行李箱,纹风不动。
“嗨!”
我老妹跳了出来。
我们是在清晨的车站前。待会要坐列车,然后不断转乘,预定到达那座雪山的时刻是中年过后。那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不在预定人员之列的我妹为何会突然蹦出来……
“有什么关系.既然人都跟来了也没办法。带她走吧。一起去的话事情还比较好解决。你也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吧,对不对?”
春日前倾身子,对着我妹绽开笑容:
“假如是个我毫不在乎的家伙,我早就踢回去了;可是你这个妹妹和你不同,个性老实得很,没理由不OK。何况她也曾参与电影的演出,三味线也需要一个玩伴。”
没错,这趟旅行连我家的花猫也是我的行李之一,想知道为什么吗?且听听sos团的台宿计划负责人怎么说:
“推理剧的诡计,需要猫才能完成。”
是类似(黑猫知情)那类的推理剧吗?(注:《黑猫知情》是知名推理作家仁木悦子的推理名作。)
坐在自己行李上的古泉说:
“不管是黑猫花猫,会破案的就是好猫。只不过一次在电影里它已经展现了卓越的演技,所以我才希望能请它重出江湖,再现优秀演技。”
现在的三味线不过是只不会说话的家猫。最好别对它的演技过于期待。我看着和我妹鼻碰鼻的春日说道:
“托你的福,害我出门时被她抓包。”
毕竟清晨就要出发实在太早了,老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