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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点,毕竟他跟随了我多年。”
梁Sir凝望我:“有需要接受心理辅导吗?”
“不,”我失笑,“我没问题呀,只是情绪有点低落吧。”
梁Sir略一思忖:“小刘,我个人绝对相信你,但是案件的确有不少疑点,可惜当天大厦的闭路电视系统碰巧失灵。还有,陈永仁的身份仍然是个谜,假如可以证实他是卧底探员,那么不少动机上的疑点就能够得到解释,你枪杀大B的理由也变得更加充分。”
经过调查,我知道一个叫李心儿的心理医生正透过法律程序为陈永仁的身份翻案,据她给予的口供,她曾经替陈永仁进行过多次催眠治疗,在催眠期间,陈永仁多次向她透露了他的警察身份。法院要求李心儿医生呈交相关证据,例如在催眠期间的录音纪录,可她无法提供,事件不了了之。
在我的手头上,其实有一份陈永仁的卧底身份档案,是当天他来警署找我时,我在得悉档案密码后从计算机打印出来的。
如何把这档案公开,我想到把文件混入黄Sir的遗物中。
我联络黄Sir的遗孀,告诉她她丈夫的一个下属在早前殉职,我们怀疑他可能是黄Sir委派到黑社会的卧底,希望搜查一下黄Sir的遗物,看看从中可否寻获蛛丝马迹,为那探员恢复身份。
然而,黄Sir的遗孀说为了逃避追忆的伤痛,早把丈夫的遗物全部烧毁了。
我转移寻找叶Sir的家人。叶Sir就是陈永仁当年在学警中的导师,我偷偷把文件放进用来盛载叶Sir遗物的木箱,然后打了一个匿名电话给李心儿医生。
一个月后,陈永仁的警员身份得到证实,警务处把他的尸体运送到浩园安葬。
在那天,我向陈永仁的墓碑诚挚地敬礼,并认识了李心儿医生。
今天是案件的最后审讯,众警司将裁定我是否有罪。
我屏气敛息。
“以上供词,由内务部高级督察刘建明提供,现独立调查小组两位总警司及助理警务处长一致信任刘总督察所有供词,并裁定刘建明击毙林国平实属合法!林国平也证实为受韩琛所操控、混入警队的内鬼。”
升降机门在13楼打开,刘建明走出。在长廊上,几个警员向刘建明敬礼,刘建明面色阴沉,低头一直走。
“小刘!”一个声音叫唤他,是梁总警司。
刘建明失魂落魄地抬头回应,梁总警司搂着他的肩膀:“这段时间要你留在庶务部,我知道很委屈你。”
刘建明笑了笑,摇摇头。
“烟消云散了!下个月你便可以返回内务部,如果感到疲累,可以放一个月假,和Mary去散散心……”
“不用了。”
梁总警司握一下他的肩膀:“提起精神,我仍然看好你。”
刘建明独自走进庶务部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装修尚未完成,偌大的空间里只摆放了两三个座位,地上堆满纸皮箱,气氛萧瑟。
刘建明坐下,望着凌乱的桌面发呆。
内线电话响起,他摊开停车场的车位图,接过一个又一个的查询。
“你的车位申请我已经收到。是,我明白,不过我希望你也明白,我们才入伙两个星期,以前这些手续要办理一个月,现在三个星期便可以,麻烦你再等一下,你等等。”
刘建明摁下电话上闪亮的按钮,接听另一个查询:“我知道你贵人事忙,你那套制服其实在一星期前已经洗好,啊!那我等会儿亲自送给你好吗?你等等。”他再接听另一条线,“是,电表房的电箱我在中午派了工人去修理,我帮你催催。”
忙了半天,刚刚可以舒一口气,手提电话的铃声响起。
“我记得,明早九时上律师楼签字,对吗?”刘建明一脸死灰地说,表情渐渐变得激动,“我知道,什么都可以分,就是BB不可以嘛!对吗?!”
说罢,他愤而挂线,上前把桌上的文件一扫,拿起咖啡杯,用力摔向墙壁。咖啡杯应声破碎,咖啡溅湿了一地的文件。
半晌刘建明冷静下来,把残局收拾好。一套干洗后仍未开封的冬季督察制服攀在椅背上,他正要把制服挂回衣架,铛的一声,一把钥匙从中跌了出来。
刘建明不以为然,把钥匙放回制服的口袋里,挂上,从衣架拿下另一套制服,准备送到保安部。
刘建明拿着制服来到保安部,只见一名便衣女警向他示意停步,不能稍越雷池一步。
刘建明环视四周,办公室内空荡荡的,众警员挤在同一角落,一双双焦急的眼睛同时望向杨锦荣的房间。刘建明见状也退到墙角。
从房间突然传出一声嘶叫,是督察陈俊的声音:“你这是要我死?!”
房间的窗垂着百叶窗帘,帘子的铝片并没合上。从某个角度望进去,可以隐约看见室内的情况。
陈俊背向众人,身子颤抖,双手架在前面,估计是握着手枪。
杨锦荣坐在他前面,神态自若,手臂搭在长椅背上,右手轻轻扣着手枪。对陈俊的质问,他置若罔闻。
“杨锦荣,假如我有事,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陈俊咬牙切齿,杨锦荣不以为然地摇头。
机动部队握着盾牌赶到,领头留胡子的男人大喊:“房间内的人,立即放下手枪。”
陈俊知道自己被包围,倍添紧张。
“陈俊督察,杨锦荣总督察,我是机动部队B team队长岳得群,我身上并没有枪械,我现在开门进来。”胡子男人宣告。
岳得群慢慢推开门,刘建明从门缝间瞥见陈俊有所动作,“砰”的一声巨响,陈俊瘫软地向后倒。
在这一瞬间,重叠的影像闪进刘建明的脑海,房间的门变成了升降机的门,中枪倒地的男人,是陈永仁。
刘建明惊悸,手软,杨锦荣的制服堕地。
他感到房间内的杨锦荣,正遥遥地盯视自己。
1个月后的今天,是刘建明重返内务部的日子。
时间是早上7点,刘建明精神奕奕地踏进办公室,久违了的烫贴发型,容光焕发,笔挺西装,今天都能够在他的身上寻获,仿佛时光倒流。
并非如此,近看他挂在襟前的委任证,职位已由一年前的高级督察,晋升为总督察。
假如不善忘,1年前刘建明在高尔夫球练习场会见梁总警司,那是一个升级面试,刘建明说说笑笑便过了关。若非祸从天降,他在9个月前已升为内务部总督察。
刘建明环视四周,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他看一眼手表,早上7点。
在这1年间,刘建明患上严重的失眠,噩梦连绵。
他缓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上嵌着自己的名牌。推开门,曙光从窗户透射进室内,他凝视光线中纷飞的微尘,苦笑一下。
刘建明坐进座位,他这才发现在房间的左边放了一个柜子,厚墩墩沉甸甸的,一副非常牢固的模样。柜子的门敞开着,他上前,从中掏出说明书翻阅。
耳畔传来咯咯两声,他抬头望去,张Sir站在门外,手上捧着两杯咖啡。
“重案组送外卖?”他打趣说。
张Sir抿一抿嘴唇,递上一杯咖啡:“由两星期前开始,我与重案组的咖啡便一起调到内务部。”
刘建明接过,没喝一口便搁到桌上:“戒掉了!喝了无法入睡。”说罢,他掏出一个小小的铁盒,晃了晃。
“什么来的?安眠药?”张Sir问。
“类似,镇定剂。”
张Sir深吸一口气:“那件事,还没放下?”
刘建明讪笑:“一个是自己下属,一个是卧底探员,被我下令通缉过的卧底探员。”
“世事难料,在以前我最讨厌内务部,岂料今天给调派了进来。”张Sir凝神望了刘建明一眼,“做人,只要问心无愧便是。”
刘建明的眼珠子跳动了一下,挤出笑脸:“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写报告替你申请调回重案组。”
张Sir瞪他一眼:“嫌弃我吗?我肯调过来,也是看在你的份上呀。”他顿一顿,“其实自黄sir离去后,重案组的人事便变得复杂起来,我不想伤及兄弟间的感情,你明白吗?”
刘建明点点头,看一眼手表:“其他伙计呢?”
“不用干活吗?昨夜他们做到凌晨,看见你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件吗?就等你核批呀!这阵子我们正在调查几宗大案。”
说着张Sir捡起一个活页夹,打开,内里全是陈俊自杀案的资料:“这个督察在旧上司杨锦荣面前自杀,子弹从下颚轰进脑袋,当场死亡。”
刘建明接过活页夹,“当时的房间内只有他两人,one to one situation,口供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保安部搞政治的,几乎任何事情都说是高度机密,录口供有问无答。不过,”张Sir用炯炯的眼神望着刘建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线,“我们知道杨锦荣在陈俊的座位中找到一封信,内里装着一盒录音带。”
张Sir伸手把刘建明手上的活页夹翻到最后一页,一个透明胶袋内载着一盒录音带,4cm长 6cm宽的微型录音带,“你猜带子里录了什么?”
一股不祥的感觉直透刘建明的脊背,他愣怔地凝神望着张Sir,张Sir续说:“是陈俊与韩琛的谈话内容,陈俊原来是韩琛的人!”
刘建明闻言如遭雷击,面色顿时变得铁青。
“喂,你没事吧?”刘建明的惧色过于明显,张Sir不可能察觉不到。
“没事,没事……”他强颜欢笑,“只是没想到除了大B,原来韩琛还在警队中安插了一个陈俊。”
张Sir微微摇头,怔怔地说:“更恐怖的,韩琛的人还不止陈俊一个。”说罢,他再打开另外两个活页夹,当中同样各附有一盒录音带:“除了陈俊,在这几个月来还有几个警员畏罪自杀或失踪,共同点是均发现了他们与韩琛谈话的录音带。”
刘建明想不到韩琛死后仍然阴魂不散,他愈越想越惊慌,捉住张Sir的手臂问:“除了这些,还有发现其他人的录音带吗?啊?”
张Sir吃惊:“据我所知暂时没有。”他好奇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
“不,不……”刘建明用双手抹一把脸,叫自己镇定下来,“我只是担心事件会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张Sir抿一抿嘴:“上头的担忧跟你一样,梁Sir在放假前再三叮嘱我们这案件属于高度机密,要尽快找出其他疑犯。”
刘建明大力点头,低头看见一个封面上贴有Yeung Kam Wing的活页夹,捡起打开一看,内里只有一页表格,上面填写了日期、姓名、职位,其他项目均没资料,斜斜盖上红色的CONFIDENTIAL字样。
“杨锦荣是什么人?”他问。
张Sir耸耸肩:“我所知道的,都已显示在这张表格上。”
如谜一般的人物,刘建明想起当日陈俊自杀时,杨锦荣盯视自己的表情。
越是迷糊,他头痛欲裂,用手指压自己的太阳穴,当影像再度清晰起来时,他仿佛看见了杨锦荣把陈俊枪毙的真相。
就像当天自己把陈永仁击毙一样。
“不,不,当天轰陈永仁的是大B,我是怎样了?”他在心中喃喃。
刘建明回过神来,看一眼陈俊的档案,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瞥一眼张Sir,随即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内务部的刘督察,我遗下了一些东西在庶务部,现在可以过来拿吗?啊!好!”说罢,他转身便走。
刘建明神不守舍地来到庶务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走到衣架前,在伸手去寻找陈俊的制服的一剎那,他才发现自己仍拿着陈俊的档案夹。
制服不在衣架上,刘建明转身去搜查办公桌旁的纸皮箱,终于找到,并在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
正欲离开之际,喀嚓喀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仿佛在预告一场凶兆。门打开,是杨锦荣,手上拿着一个公文袋。
“你就是刘Sir?”他似笑非笑地问。
刘建明点点头。
杨锦荣自我介绍,解释自己早先申请了一个车位。
也搞不清楚刘建明是心虚,还是习惯了庶务部的工作,他说了句稍等,便俯前敲打计算机键盘,替杨锦荣查看。
“车位我在一个月前已经打了报告,我不是要催促你,不过想知道究竟要等候多久?”
刘建明瞥他一眼:“杨Sir,其实我从今天起就到内务部。”
“我知道,刘—建—明—总—督—察,”杨锦荣把字一个一个吐出,凝神望着他,充满弦外之音,“其实庶务部的同事也叫我找你,说你会比较清楚。”
刘建明不跟他纠缠:“你的申请其实在一个星期前已经办妥,只是找不着你。”
“是吗?真的不好意思,”他再次展露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放了1整个月的假期,被内务部调……呀!差点忘了你是内务部的。”
刘建明没有反应。
“怎么样?今天来调查庶务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