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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人?”季梦寒迷惑的说了一句,又恍然大悟道:
“你真缺德……是了,有,我听到轻微的马蹄声,不过,那还好远,你怎么听得到?如果你不说,到现在我还听不到呢!”
敖子青深沉的道:
“这就是江湖,无时无刻,都得提高自己的警觉,因为任何时刻,都可能有你的仇家,窥视在你的周围,不过,在下的听力比一般人强了些!”
季梦寒幽幽的道:
“子青,你对这种整日待在血腥杀伐中的生活,你不厌倦吗?自从认识你,我就好怕,我怕我们会彼此失去对方,我不能忍受,当这种念头闪入我心里时,我心就痛的厉害,子青……”
敖子青将季梦寒那单薄而滑腻的身躯搂在怀里,他低低的道:
“别忘了,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龙凤双侠之一,为什么说起话来,就跟寻常女子一样,你成名的本事到哪里去了?”
季梦寒带着几分惆怅的仰望着敖子青的面孔,她哀伤的道:
“成名有什么用?我也是身不由己,咱们铁虎帮的事业乃是关连在刀山剑林之中,我环境使然,否则一个女孩中动刀动枪的,实在不宜,我也不愿意你再继续过这种生活,子青你知道……”
敖子青轻轻吻着她,深挚的道:
“你不必说,我知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很多麻烦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江湖中人道敖子青心狠手辣,不知如果我不如此,别人必将同样的手段加诸在我身上,没有人会对别人仁慈点,你知道,大利所在,人会失了本性。”
季梦寒静雅的点点头,目眶中有些润湿,她微微哽咽着:
“我知道他们都误会你,其实你不会滥杀无辜,你受了委屈……”
她激动的哭泣起来,紧紧拥着敖子青,她的娇美与柔媚,足以令天下男子甘心情愿为她而丧生,而不会有任何遗憾。
敖子青拥着她,轻轻的道:
“他们到了……”
季梦寒低低的接了一句:
“老虎来了,我也不怕……”
她正说到这里,从沈家店已忽然冲出十余铁骑,而他们奔驰的速度,已近乎亡命一样,似狂风一阵,泼刺刺的直向敖子青及季梦寒的身边之前奔来。
急短的“啊”了一声,季梦寒叫一声:
“子青,他们……”
敖子青入鬓的双眉微扬,道:
“别理他们!”
马上骑士在距离他们约有十丈的地方,跑在前面一步,单掌一举,于是,后面的马儿昂烈的嘶叫着,人立而起,可见他们平日训练有素。
这十来个体魄修长的彪形大汉,个个面如死灰,神色仓惶,有五六个头破皮开,身上血迹斑斑,形状十分狼狈。
走在最前面的,满脸的络腮胡,一身横肉,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抱拳道:
“借问阁下可是鬼箫影敖子青!”
敖子青默默的瞥了一眼,道:
“不敢,正是在下,这位朋友,我们见过面吗?在下眼拙。”
这几个字似突起的暴雷霹雳,超过人叫马嘶,马上的骑士几乎连滚带爬的慌忙下马,看得出他们内心是如何的恐惧,在前一名大汉带领下,全部“扑通”跪下,哆嗦着大叫:
“敖大侠,救命,小的‘乌字教’大执法横山豹贾况率弟子叩见敖大侠。”
敖子青见这十来人刹时跪了一片,微微一怔,淡淡的道:
“各位请起,有话再说。”
横山豹贾况满脸的横肉直在抽搐,他尽力吸了口气,诚惶诚恭的道:
“不,大侠请你答应救小的等的命,否则小的不敢起来。”
敖子青想了想,沉声道:
“在下尽力而为!”
横山豹贾况顿时如释重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不成声的道:
“敖大侠,大魔头追来了……”
蹄声猛烈中,二乘铁骑之影已可见到,左首的一人,神色沉冷,双目如缝,生了一颗小红滤在下额之中,约是四旬左右的年纪。
另一人赫然是冷酷狠辣的赤红阎王柴造烈。
这二人一见到横山豹等人,奔驰速度更形加快,怒驰而来,更见声威慑人!
横山豹贾况站在敖子青身边,他乞求的望着敖子青嘴唇泛白,身后的各人更是满脸无告之色,有的全身都吓软了。
当先一骑,正是柴造烈,在只隔五六丈之遥,他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冷峻的道:
“你竟敢逃?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阎王一样要你的狗命!”
每一个字在空气中跳跃,横山豹那些人大大的颤抖一下,似一个个已快到鬼门关口的冤魂,连那乞求的眼色,也变得软弱无力。
敖子青雍容环胸,沉声道:
“老柴,别来无恙?你好大的威风!”
他的语声,沉和而有力的进入了赤红阎王柴造烈的耳内,掩不住又惊又怒的神色,朝着敖子青立身之处看过来。
敖子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语声含有一种严肃的味道:
“老柴,何故与这些小辈如此过意不去,追杀得这么急躁!”
那一位生有红痣的大汉已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来到面前,他细眯的眼睛倏忽睁开,精光闪射中,极为不悦的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称柴兄为老柴,你狗眼叫什么给蒙上了。”
敖子青嘴角一撇,道:
“鬼箫影敖子青!”
红滤大汉迷感的向敖子青全身打量了一番,沉着的道:
“敖子青?就算你是,也没什么大不得的,在此耀武扬威什么?”
敖子青不在乎的一笑,道:
“你是什么人?也敢对在下大声吆喝?你的狗眼又叫什么给蒙上了。”
这红痣大汉面色十分难看的道:
“大罗金杖周古新,以我之名比之你敖子青如何呢?”
敖子青冷冷一笑,他一拂衣袖:
“月亮之光如何比之太阳!”
大罗金杖愤怒的瞪敖子青,大声道:
“敖子青,你狂过头,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在江湖中成名之时,你尚在你娘怀里吃奶,今日你敢如此狂妄!”
不错,大环金杖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角色,他专做无本生意,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何止千百,遭遇的惊涛骇浪,生死关头也不胜枚举,可是,这一些,敖子青哪里放在他的眼里!
敖子青肯定的颔首,平静的道:
“这跟年纪无关,有的人年纪大,越不中用,你焉知自己不属于这一种人?”
大罗金杖仍然不服的吼道:
“一派胡言,你这混帐之极的东西,你放屁,满肚子坏水……”
敖子青冷冷一晒,道:
“朋友,你太没有风度了,别忘记阁下乃为武林一代土霸,分寸之间要拿得住啊!”
窒怔了片刻,大环金杖周古新讽刺的道:
“我是土霸?你呢?你是什么?”
敖子青不客气的笑道:
“一代豪杰,至少比阁下高明了一点点,你不必太气愤,事实胜于雄辩,你能成为土霸,已是在下抬举了。”
大环金杖周古新暴吼道:
“好小子,算你口齿伶俐,占足了便宜,拳下功夫可容不得你威风,届时你便知道谁是真人,什么人才是一代豪木”
敖子青冷冰冰的道:
“很好,让你明白世界上,还有比死更为深切的惩罚,让你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你会知道说大话的下场……”
周古新粗暴的喝道:
“老子今天把你这胎毛未脱的黄口小子活剥了,呸!老子的事,也有人敢管?你太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了。”
敖子青豁然大笑如雷,狂放的道:
“周朋友,你便露两手试试,也好让在下看看你成名的把戏,威风如何?”
周古新暴烈地恕吼道:
“好狂徒!”
“徒”字出口,一条金光闪闪的杖影,已来到敖子青头顶!
这一杖影所挟的风声异常强烈,隐约带着轻啸之声,敖子青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右腕猛力一振,鬼箫快绝的倏伸又缩,“当”的一声震耳巨响起处,周古新已在空中连连翻了三个空心斤斗,落在地上。
此刻,周古新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敖子青。
敖子青淡淡的道:
“如何?在下这两下子还够看吧!”
大罗金杖周古新气得用力一敦右手的一根光亮的金杖,大吼道:
“小子,你以为适才那一手雕虫小技就唬住老子吗?你狂的过份了,老实告诉你,还差得远,你没什么了不得的……”
敖子青哼了一声,道:
“那么,请便!”
大罗金杖周古新面色全变,恕吼道:
“看老子今天不活劈了你这小子,你他奶奶的,王八羔子!”
闪亮的金杖呼轰飞旋,有如山岳般盘回扬手而起,敖子青双目凝注,右手鬼箫断刃弹出,光芒已似极速的电火耀闪,一口气戮出三十五刀,好像在同一时间,同一方向有三十五个敖子青,同时向大罗金杖周古新攻击一般的快速。
周古新这时可真是气坏了,他双目像喷火般瞪着敖子青,手中金杖倏而挥起风雷之声,比方才威力十倍的猛攻而上!
敖子青大笑道:
“来得好,这还像点话!”
他的箫已迅速的随着敌人的杖影上下翻飞,忽而上下交舞,忽而左右穿织,忽而前后拦截,忽而四面绕旋,像恕涛、像狂风、成圈成点,凌厉极了,猛辣极了。
只有一刹那,两个人已电光石火般互换了三十余招,而且越来越快。
敖子青冷静的迎拒攻挡,目光却时而向周遭扫视,自然,他不会忘记,还有一位老朋友,赤红阎王柴造烈尚未出手。
极快的,又过了二十招!
敖子青刷刷不息的连连进击三十招,在周古新奋力招架间,他悠悠地问:
“朋友,你为什么不请老柴一起下来玩玩,好助你一臂之力,你的武功尚好,不过嘛,只有入门,尚难登大雅之堂。”
大罗金杖周古新在倾力攻拒中,又猛烈的还攻二十一杖,边破口大骂道:
“臭小子,鹿死谁手还不知,你稍停便会知道是什么人难登大雅之堂了。”
敖子青在极小的幅度与空间里,快逾闪电般一口气戮出四十三刃,像长虹、像群星,成丝、成圈、成弧、伶俐无比。
一连两个盘旋,大罗金杖周古新躲出五尺之外,又快捷的反扑而到,发亮的金杖甫始而出,敖子青的断刃却又似鬼魅般来到眼前。
周古新不得已的再度闪出,就像这样,周而复始的连续了十一遍,周古新已有些沉不住气了,在他第十二次闪避之后,终于大叫道:
“柴兄,这小子果然扎手……”
于是——
柴造烈那深沉的声音已缓缓的响起:
“敖老弟,暂请住手!周兄且退!”
周古新迅速的挥出五杖,脚尖急旋,宛如狂风般退出十步,他暗中喘了几口大气,慨然抹去额际的汗水,心有余悸。
就他周古新退后的同时,一身红袍的柴造烈已自马上飘然而起,如此轻灵,像煞一个冥灵中出现的仙人,他轻轻的落在两人中间。
周古新快步迎向前去,气咻咻的道:
“柴兄,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他招式十分怪异,不易对付,你得仔细些……”
柴造烈红袍一拂,朝敖子青温和的道:
“敖老弟,几个月不见,越发俊逸了,你……你的毒……”
敖子青冷硬的道:
“托阁下的福,在下‘银棠花’之毒,不但已除,而且身体比以前更加硬朗。”
柴造烈的目光在季梦寒嫣红脸蛋一扫,楞了愣,缓缓的道:
“敖老弟艳福不浅,美女在侧,邵姑娘地下有知,当为老弟感到欣慰”!
敖子青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艰涩,他沉重的道:
“如果没有邵化易这样狠心的父亲,亦虹岂会花样年华就与世长辞,你还为他出面?”
柴造烈不悦地哼了一声,道:
“邵化易是什么东西?我赤红阎王为他出面?他也配吗?老夫不过……”
敖子青双目倏睁又闭,道:
“老柴你不过目的与他相同,借故来找在下碴,是不是?”
柴造烈神色动了一下,仿佛考虑了片刻,缓慢的道:
“老弟,上回我为邵化易向你要一样东西,老弟不给,老夫也没有强你所难,今日异地相逢,老弟何故横加插手老夫的闲事。”
敖子青眨眨眼睛,他沉吟了一下,平静的道:
“上大有好生之德,再说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