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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我来说,都属于太过于专业的东西,西域三十六国、五十四国,我除了知道几个耳熟能详的以外,大半连国名都说不出来,更谈不上人种的划分和演变了。
又闲聊了半晌,眼看着一轮圆月西坠,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八月十五没赏着月,十六也算圆了心愿,明天还要赶路,四个人回到房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被美味的香气给吸引得睁开了眼睛,却原来是寅远的父母早早地起来为大家准备美食,在众人的背后,寅远和他的父母才露出了难舍难分的一面,古语说的好,“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当着向老太爷的面,寅远与父母不敢表现出来,但这份情感却是深厚无比的。
看着寅远含着泪给哽咽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磕了三个响头,“二老等着寅远有出息了,就接你们进城享福!”寅远信誓旦旦地说,语气坚定不移。
我看得心里半是辛酸半是欣慰,百善孝为先,我相信一个孝顺的人至少差不到哪里去,对寅远我又增加了几分好感,辛酸是看到寅远与父母的依依惜别,我就想起了老夫子和祖父,还有云妮。
北京诺大一个家里只剩下了云妮和莫雅一大一小孤独地度过了中秋团圆佳节,不免让我有些内疚。
吃过了早饭,太阳也只是刚刚升起,朝阳霞光万道,在向老太爷的挥手中,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北京的路,这一次队伍又壮大了不少,除了连珍和陈果外,还多了寅远和温老。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北京,呵呵,回去以后咱们一定要到那个小店里好好再喝一顿!”温老笑着说道,只是委顿的眼神和双颊不正常的潮红隐隐显示着温老的身体的确不太妙。
四天后,我们回到了北京的家里,贾老连家都没回便直奔部里去报告此次行动的经过,唐心和兰花也一同前往,其实他们这么急切地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汇报文王山一行的重大发现,最主要的还是请示接下来的行动,新疆大漠之行。
不过在我的要求下,还是把这次大漠之行的根本目的给隐瞒了下来,我对贾老、唐心说是避免引起恐慌,贾老深信不疑,对我连声称赞,说我心思细腻;不过唐心看向我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玩味,看样子这丫头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和才子、温老带着寅远则在第一时间里赶回了家,却扑了个空,莫雅上了幼儿园,云妮上学,无奈地看了眼厨房的冷锅冷灶,我挥了挥手“走,杀向潘家园,突击检查老树妖,看看这厮有没有趁咱们不在把店给卖了!”
这时十一已过,可北京的天气却没有凉下去,太阳又大又毒,走进潘家园,熙熙攘攘火热一片,微笑着和许久没见的熟人打着招呼,一路向温古斋走去。
“温老头,看看这铺子,咱们兄弟支起来的!”才子老远就指着招牌得意洋洋地显摆道。
“温古斋,好名字,呵呵,小狼取的吧?有心了!”温老望向我的一眼里蕴涵了许多,欣慰,感动,还有信任。
我想温老已经看出来了我取这名字的含义。
“老头,这次咱们回来,你也甭回文王山了,留下来,咱们爷们儿天天喝喝酒,侃侃大山,多好!”才子搂着温老的肩膀涎笑道。
“若是有命回来,老夫还真不想走了!今生有幸交上两个莫逆,岂能辜负老天的厚爱?”温老欣然允诺。
不管怎么说,温老这个空头支票还是让我高兴了许多,想起以前每逢刮风下雨,收摊偷懒,几个人猫在小小的烤鸭店里,来上两瓶二锅头,再弄半爿烤鸭,边喝边聊,那是何等的惬意。
走进温古斋,没想生意还真不错,老树妖和两个伙计都忙活着介绍着手里的玩意儿,对象居然还都是蓝眼睛高鼻子的洋人!这让我暗暗一笑,看来老树妖已经充分地得到了才子的爱国主义的教育,既然咱不能伤害洋人的身体,那就谋杀他的钱包。
几个人侃得正到关键时刻,吐沫横飞,额头见汗,嘴里却一刻不停,老树妖不时还跳出两句OK,GOOD之类的英语,看着他嘴角那抹鬼笑,我就知道这两老外跑不了了。
果然,两老外一边往外掏着美金,一边不停地用生硬的汉语说着谢谢,这小子也算是创汇了。
“您二位走好!帮我问候您全家!拜拜!”老树妖眉开眼笑地点着手里的钞票,抬眼这才看到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的我们。
“哎呀!温老头!”老树妖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出来,一把将温老抱了个结实,激动得唇上那两撇胡子都一颤一颤地抖着“老哥,你可想死我了!”
“哈哈,老树妖,你这嘴上的功夫可愈加长进了,刚才看了你一番表演,我现在可不敢信你的话哩!”温老哈哈大笑地逗着老树妖。
老树妖立刻急了,涨得满脸通红,指手画脚地对天起誓“哪个孙子说的是假话,让老天爷一个雷劈死我!”
看到老树妖这么激动,我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老树妖幽怨无比地白了一眼我和才子“二位爷还知道来店里瞧瞧?我还以为这甩手掌柜的,您二位是打算做到底了!”
即便如此炎热的日头下,老树妖的幽幽眼神依旧让我深深地打了个寒颤,那眼神语气活脱脱一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模样。
“别墨迹了,要把老子晒死了,快走!快走!”才子不耐烦地催促道,他的身体最为庞大臃肿,受不得热,这时候已经像洗澡似的,浑身都被汗水溻透,额头的汗珠劈啦啪啦地顺着脖子往下淌着。
老树妖连忙跑进店铺里交代了一声,转身五个人钻进了小烤鸭店里,算来也有一个多月没光顾了,老板娘拉着又聊了半晌,找了个过穿堂风的凉爽位置,照例要了两瓶二锅头,一只烤鸭,老板娘又热情地给上了一个冰镇的西瓜。
“老树妖,这是我徒弟寅远。”我指着老树妖对寅远说“叫木叔。”
寅远立刻站起来恭敬地鞠了一躬,叫了声木叔,老数妖上下打量了一番寅远,点了点头“小伙子不错,小狼,你小子会点啥本事居然收了徒弟?”
我哈哈一笑“哈哈,还不是知道您老有本事,我这是帮你找个现成的便宜徒弟。”
“果真?”老树妖半信半疑地盯着我,像是在分辨我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我看到老树妖把我的话当了真,心里反而犹豫起来,毕竟像老树妖这身本事惦记着想学的人可多了去了,但是俗话说的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这么做已经有些犯了行里的击毁,毕竟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不好意思直口拒绝的,再说也不知道寅远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行,“木大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我是想让寅远先到铺子里面锻炼、锻炼,一是见见世面,再也看看有没有可能在这行里发展。”
老树妖露出个恍然的神情,点了点头“那可正好,温古斋的名号越做越响,店里也是生意越来越好,你和才子又一天天也见不着个人影,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了,我这年龄也是大了,前两天仿了副画,没想到这手竟然抖得厉害!”老树妖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把老树妖拉进温古斋之后,我和才子在店里待的时间实在有限的很,大多数时间都把店铺扔给了老树妖,也确实难为他了。
老树妖呵呵笑了笑“我也是想收个徒弟,自己收手了,我看寅远这孩子不错,但自古我这行当就是单传,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先让我看这孩子一段时间,看看这孩子到底适合不适合吃这行的饭再说。”
我真有点大喜过望的感觉,这老树妖的本事在潘家园可以说得上有口皆赞的,虽然寅远跟着我绝对不至于饿着,但如果能跟老树妖学到他的一身本领,那他跟他的父母许诺的接两位老人进城享福的事可就实现了。
我冲着寅远使了个眼神,这小伙子几天下来也逐渐变得圆滑起来,立刻领悟了我的意思,站起身给老树妖深深行了个礼“木叔,以后该干什么您尽管吩咐,我有啥干错的地方,您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几个人许久不见,由其是温老归来,再度重逢都是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地边喝边聊,说起这一个月来的经历,我把去文王山的经过讲了一遍,依旧是把身中黑沙的事情给隐了过去,说到火药炸粽子,身陷狂蝎阵,听得老树妖惊叹连连。
“兄弟,我真服了,”老树妖一脸心悦诚服地朝我作了个揖“你要是肯去倒斗摸阴,凭兄弟你的胆色和身负的堪舆奇术,金钱财宝必定是手到擒来!”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哥的话虽然没错,但人各有志,撅阴宅,摸阴财实在是损德折寿的事,就像您老哥一样仿摹做古足可以以假乱真,我到没看见过你拿这本事做过大生意呢?”
老树妖苦笑点头“兄弟这话说的对,咱们会的都是取巧的把势,偏偏又死守着规矩,呵呵,也活该怎么爷们儿受穷,不过好歹图个心理塌实!”
“温老哥,这次突然一起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老树妖抬头望向温老。
“不瞒老弟,这次回来,还真有些事要办的。”温老坦诚地点了点头。
老树妖抿了口酒,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偏偏赶的不凑巧,兄弟我却有些急事,这两天要赶去哈密一趟,恐怕是帮不上老哥了。”
老树妖这句话一出,我和才子、温老不由得微微一愣,相互看了看,没想到来的早不如赶得巧,老树妖竟然和我们同路!
“老家伙,你去哈密干鸟?不老实在家看店?”才子边大口地嚼着一片金脆流油的鸭皮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老树妖表情变得兴奋起来,四下扫了一圈,确定旁人听不到,把头往中间凑了凑,老树妖这举动表明有很重要也很隐秘的事情要说,其余四人立刻心有灵犀地把头凑上来围成了一圈。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位新疆倒腾干尸的朋友吧?”老树妖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温老和才子。
我心里又是一动,说曹操,曹操到,我本来就计划着怎么向老树妖开口让他帮我介绍引见一番呢,没想到老树妖先提到这人了,连忙点了点头,不由又加了几分心思仔细听着老树妖讲述。
“那朋友前两天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前段时间像往常一样骑着骆驼进入了白龙海,这个人呢别的能耐没有,但是在沙漠里寻路的本领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曾经给几个探险队和考古队都做过向导,号称熟悉每一寸大漠,他进出白龙海没有一千次也有百八次了,每次从河口子到白龙海二百公里,他骑着两匹骆驼来回刚好走十天,从没出过错,这次进去的时候也还想和平时一样的,没想到第四天,按道理该要进入白龙海了,结果却遇上了黑沙暴!沙暴过后,他竟然迷路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件奇怪的事,而更奇怪的是,他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古城!而实际上,在他的记忆中,这附近是没有什么古城废墟的!”老树妖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喘了几口气,抿了口酒,表情严肃郑重,他这一番话到把我们几个人的兴趣给勾引起来了,每刻都想着凤凰城,听到古城立刻就好奇起来。
老树妖看了我们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讲述所达到的效果,咧了咧嘴,接着说道“他以为那只不过是海市蜃楼,当地人都流传着若是惹得胡大不高兴,胡大便会用只能看得到,永远走不到的海市蜃楼把人累死、渴死!”
看着老树妖眼里恐惧的目光,大热天里我也忍不住浑身有些冷飕飕的,虽然我没到过大漠,但所听说的无不是大漠的可怕,随时可能把人埋葬的流沙风暴,像沼泽一样吞噬生命的流沙,永远只能看到却走不到的虚景,还有各种巨毒的毒物。
“扎伊,哦,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他也知道厉害,追着海市蜃楼走下去,早晚累死渴死在沙漠里,扎伊拼了命往回走,结果却听到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传说大漠里会有怨死的灵魂呼唤迷路的人,千方百计地把他们引到大漠的深处,扎伊是在大漠里长大的,对这些本来也是知道的,却鬼迷心窍地朝着古城走了过去!”
老树妖又停了下来,大口地喝了口酒,丝毫不顾及我们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撕下片烤鸭肉,细嚼慢咽起来。
“我说老家伙,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再吊哥几个的胃口了行不?”才子几乎是红着眼睛咆哮着把老树妖端起来的酒杯给夺了下来。
老树妖嘿嘿笑了笑,丝毫不生气“下面的就没什么了,扎伊走到了那座古城,竟然不是虚幻的海市蜃楼,真的是一座被废弃的半埋地下的古城遗址!扎伊在废墟里找到了一件古锦残片,上面刺着几个看不懂的字,他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古城废墟,反正就莫名其妙,迷迷糊糊在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白龙海了,他说他去到的那里以前从没到过,很有可能是进入了被称为被胡大抛弃的死亡海!”老树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