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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十九岁,与我父亲流浪江湖,在奉天被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请去做客,刚好遇到你爷爷来请我父亲的旧友为他的未婚妻勘寻墓地。”
我听着老夫子的话, 脑子里不禁有些凌乱,到不是因为我听不懂老夫子的话;实际上老夫子所讲的事情刚好与祖父刚刚给我所讲的连接贯通,但是我实在不明白两人难道是约好了一起在今天给我讲这些事情的么?
老夫子话音一顿,问我“你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吧?”
“爷爷刚刚给我讲过他请鬼帮赌的事情。。”我对老夫子说,这时我也明白了祖父和老夫子并没有约好什么,两个人选择在同一天把一件事情的前后分别讲给我,实在是个巧合。
老夫子眉头一扬,颇感到惊讶“哦?你爷爷今天也给讲这事了?!”
我点了点头“爷爷给我讲的是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讲到了爷爷当年的妻子被大火烧死。”
老夫子点了点头,表情愈加严肃,目光定定地盯在茶几的小包裹上“当时我修行尚浅,见到你爷爷还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我父亲一看到你爷爷,立刻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询问之下,你爷爷把这事前前后后讲了出来,其实你爷爷当时想的忒简单了,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何况你爷爷请的又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赌鬼?其实事情到此并没有完结,如果你爷爷没有遇到我师傅,只怕也是必死无疑!当夜我父亲开坛驱鬼,却低估了田印的厉害,最终落得个同归与尽!”
老夫子眼里射出强烈的悲痛,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那种悲痛依旧如此浓重,想来当时的情形一定是悲惨至极!听到老夫子的父亲为了救祖父而死,我心里也不免黯然伤怀,怎么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和老夫子谁也没有说话,身边除了偶尔传来的鸟鸣就是寂静;我望着夕阳照耀下的森林深不见底,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和寒冷。
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老夫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平缓了许多。
长叹了一口气,老夫子拿起茶几上的小包裹递给了我“这几天我就一直有些预感,毕竟是八十几岁的人了,已经是风烛残年,烛光微弱了;可能你爷爷也觉得是时候把事情向你们这些年轻人交代一下了!”
我疑惑地接过包裹,小心翼翼地解开,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线钉笔录册子书,书已经十分破旧,下角可能是常被翻动的缘故,已经蜷曲破烂,一看就知道是年代悠远。首页上是工整的几个毛笔字‘阴阳风水勘术’。
纸的质感非常光滑,我大致地翻看了一下书的内容,整书都是非常工整娟秀的毛笔楷书,繁体字颇多,这到难不倒我,毕竟小时跟着老夫子学习的时候没少学繁体字、文言文;书里还有一些类似地图的奇怪图画。
我奇怪地望着老夫子“这是。”
老夫子慈祥地笑着看着我“跃进啊,你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胆大、心细,为人也正直”
我听着老夫子的夸奖,不禁苦笑“老夫子啊,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个晚辈,你有啥事就直说吧!”
“呀喝!你以为我在拍你小子马屁啊?!”老夫子呸了一口笑着说。
“咱们也不说什么废话了。”老夫子略一沉吟,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姓古,古家当年在关外满蒙一带的江湖中可是有些名头的!”老夫子的神色表情透漏着一股子骄傲,一手抚摩着长须说。
老夫子接着说““古家世代相传风水勘测之术”
“啥叫寻龙穿山?”我不解地问。
老夫子看了看我,详细地由头至尾给我讲述了古家的历史。
原来所谓的寻脉,就是风水勘测的密术,有一种人是专门以帮人看风水寻找阴阳宅地为生,古家十几代表面上都是以此营生,在关外也是很有名气的;穿山其实就是盗墓。盗墓一派可以说历史久远了,自有了墓便有了盗墓一说,虽然说是不入流的,但以此为生的人也实在不算少。
盗墓流传的久了,便也有派别之分,大体以秦岭、大别山为界,分为南北两派。以地域划分,实际上就是因为南北两个区域由于历史文化、地理气候各方面的差异,其墓穴修建也大不相同。
南方的历史文化悠久,多注重墓穴的外形堂皇,所以南派多注重挖掘技术,如开通沟(打通墓穴的地道)、打门帘(穿透墓壁)和平括(发现并解除墓穴中的陷阱机关)等。
北方战乱频繁,历代墓穴大都可以隐藏地面以上的工程,其特点就墓穴厚重结实,也由于战乱频繁,历代墓穴大都不注重地面以上的工程,甚至有的王侯贵胄会特意在地面上不留下痕迹,大多是经历百年风雨,直观寻找的话根本无法辨别。
所以北派多注重风水勘测,以星象、山川、河洛为依附,寻脉问穴。古家世传的风水勘探之术用在寻找古墓上要比为人家寻找墓穴位置多得多了。
而老夫子给我的这本《阴阳风水勘术》所记录的就是古家世代相传的勘测密术。
老夫子讲得忘乎所以,我听得也是聚精会神,云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爷爷,你和小狼哥哥聊什么呢?!”如大梦初醒的老夫子和我这才发现云妮叉着腰,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俩,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上枝头,星光点点了。
“呵呵,先吃饭,先吃饭。”老夫子率先笑着站了起来,云妮趁机低声嗔怪我说“你可真是的,让你来接爷爷,没想到你俩居然在这里摆上龙门阵了!”
我苦笑,哪里是摆龙门阵啊,分明就是老夫子在说,我始终都是听众。
可能是完成了一件心事,老夫子特别的高兴,祖父的精神也是格外亢奋,两人上桌就没怎么吃菜,反倒是你敬我一杯,我回一你口地大喝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心里始终惦记着老夫子的话和那本《阴阳风水勘术》,这所谓的风水学说实在是神秘得很。
才子依旧是小口小口地陪着两位老人喝酒,我则帮着云妮收拾厨房。
【007 血檀鼎形置香炉】
“小狼哥哥,才哥今天给我说你们要一起做生意?”云妮手里忙活着,头也不抬地问我。
“是啊,想着倒腾点什么,赚点钱。”我斜靠在一旁回答,虽然说是我帮着云妮忙活,实际上却是她在忙,我在看,有云妮在的时候,这些家务活是决计轮不到我来干的。
“恩,我支持你,反正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云妮冲着我甜甜一笑。
这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我也微笑着点头,嘴里含糊着答应着,主要是不想逆了云妮的好意,咱一个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就算真有什么事又怎么好意思向一个姑娘家开口?我亏欠云妮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云妮,等哥赚钱了,就给你找个大点的铺子,把你的店开大了。”我对云妮许诺。
“小狼哥哥,谢谢你!”云妮停下手里的活,抬着头定定地看着我说,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笼罩着一层雾气“其实我从没想过要把店开得有多大,赚多少钱不是我追求的目的。。”听着云妮的话,看着云妮真挚、纯洁的眼睛,我心里升起莫名的悸动。
“爷爷的,这两个老头子可真能喝,居然说我喝酒一点也不像老爷们儿!”才子大咧咧的号叫在我和云妮的耳边炸开。
云妮迅速地低下了头,继续洗着手里的碗;我回过头就看到像抹了胭脂上了腮红似的才子那张大胖脸。
厨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才子愣愣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云妮,一脸无辜地挠着脑袋
“正好,咱俩好好研究研下一步的计划。”我说着,趁机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
拉着才子坐到了院子里,云妮适时地送上来一壶热茶,才子马上忘了刚才那一幕,来了精神,嘿嘿怀笑着揶揄云妮“丫头赶明儿就快嫁过来吧,早上送新衣、晚上做饭,还要时刻想着端茶倒水的,一趟一趟地跑来跑去多累呀。”
云妮立刻掐住了才子的耳朵“有能耐你别喝啊,有能耐别吃我做的饭呀!”
才子“呀”、“呀”呼疼“别,别,我没能耐,我也是看你辛苦不是,都老大不小了你俩早点。”才子话还没说完,云妮已经红着脸跑开了,姑娘家的脸皮毕竟比不过才子这张熊脸。
我苦笑着看着他俩嬉闹,却无话可说。
到是才子借着这茬追问我“你咋想的啊?云妮都二十五了,这么大姑娘再不结婚可是要被村里人笑话的!”
“你先考虑你自己吧!马上奔三十的人了,我俩毕竟都还年轻。”我喝了口茶水,舒服地往躺椅上一靠,悠悠地望着漫天的星星。
这就是死穴,才子吭咭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才子欲说还休的模样,其实我心里非常难过,我自然明白才子为什么不结婚。
在农村,男人娶妻,就要给女方下聘礼、送聘金,结个婚至少也要几万块,才子这些年攒那点积蓄,原本是留给祖父的棺材板钱,现在变成了我俩的启动资金。
才子颓然地把自己扔进椅子,呼出了一口粗气,半天没有说话。
“瞧你小子那没出息的样!”我笑骂了一句“等咱赚钱了,给你娶个城里的姑娘!”
“爷爷的,我可伺候不起!”才子被我的话逗笑了回了一句。
“咱们明天从哪先开始?你小子连陈教授都找着了,不会没有目标吧?”我喝了口茶水问他。
“呵呵,啥都瞒不过你小子。陈教授我也是刚刚认识的,自从李老头的事传开以后,两个月前陈教授到咱这附近的村子里来过,挨家挨户走,说是政府派来搜寻文物的,让大家主动捐献,或者家里有什么古旧的物件,拿出来让他给鉴定坚定。我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才子说。
“那结果呢?找到啥好东西没?”我有些担心地问,如果文物古董都被陈教授给收走了,那我和才子这计划不是就要泡汤了?
“连个毛都没找着!”才子哼了一声“老百姓都被征怕了,你还记得大生产时候不?家家连锅都捐出去造铁了,可最后捞着点啥?现在人可都学精了,赔本的买卖谁干啊?!”
“陈教授不是说有经济补偿吗?”我奇怪地问。
“说是这么说,谁敢冒这风险啊,一是乡下人都不识货,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古物,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再一个也怕抓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去!政府少给你点,或者干脆不给你,谁有啥办法?!”才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听得也直点头,看来才子这两年也学得精明了许多。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听说这陈教授在县城文化馆工作,改天我就去找了他,跟他说我有个亲戚家里有件祖传物件,想让他给鉴定鉴定;又打听了一下陈教授的情况,人家当年是北京大学的教授!文革下乡到了咱们县城就没回去,那学问可大着哩!”才子翘起大拇指啧啧地赞叹说。
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这小子和陈教授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想起白天陈教授一听才子说我家里有古董那急切的样子,就像蜜蜂见了蜜糖一样嗡嗡直冲,再打了政府的旗号,难怪没人敢拿东西给他看。
“那咱们这第一笔买卖从哪做起呢?”我侧着头看着才子,瞧他一脸奸诈的坏笑,我就知道这牲口准定已经有目标了。
“嘿嘿,我一个半月以前帮前村李大娘家垒炕,看到她家有一个供着观音的小香炉,那是一个漂亮!我跟武大娘打听,说是打她祖奶那辈传下来的!”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祖父和老夫子今夜格外的兴奋,连喝了四坛子高粱小烧,直喝到后半夜,老夫子尚能在我和才子的搀扶下走回家,而祖父就势趴在炕上已经鼾声如雷了。
回到家里,才子也转身间就迅速地进入了梦乡;我则拿出了老夫子给我的那本《阴阳风水勘术》从头看了起来。
书虽然多繁体字,而且是文言,但是其中含义却不艰涩,很容易明白,书共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山水诀,天下山脉河流虽然多不胜数,但在书中根据其走势、方向、起伏等进行了归类;第二部分是星阵诀,这却要和山川河络相互参照,例如说山川河络会有山脉崩塌,江河改道的情况发生,或者后人无法得知,但星阵则如日记一样对其变化进行记录;星阵与山川河络一对照,自然就演算出其穴脉风水的变化;书中还时不时有些图谱分析讲解,看起来到也容易明白;第三部分则记载了对于一些突发情况的处理,所谓突发情况也就是遇到鬼魅僵尸之类阴物该如何降服,风水聚集之地便容易出现一些精怪,所以如何镇压降服山精鬼魅也极为重要,俗话说'常在坟头转;怎能不见鬼'古家转以看阴阳风水为生;自然对应付鬼怪有些心得;但是毕竟只是辅助;古家不是以抓乖为本业;又不是道宗佛派,这一部分所记录反是最少。
书的含义虽然容易懂,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东西,凭着记忆力,内容记了七七八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