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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我、才子、唐心、云妮、兰花五个人第一次一起在北京度过了春节,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幸福,平淡的却巨大的幸福,五个原本孤单的孤儿因为友情、爱情,成为了幸福的一家人。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小半年过去了,天气已经热得有些不像话了,不过幸好咱现在有了门房,我们把老树妖也拉了进来入股,我主要负责收货、跑鉴定,老树妖则偶尔造假,做古,才子的工作最为重要:侃价和偶尔骗人,当然主要还是对付一些看不顺眼的老外,比如中国东边的某国邻居。
生意逐渐走上了正轨,操心的事也不多了,而云妮则重新又背上了书包,不过人家现在是大学生了,走起路来脖子都伸长了许多。
那枚从吴三桂陵墓捡回来的金光闪闪的物件是一枚金币,民国光洋大小,中间有个小小的镂空王字,一面的图案是一条盘旋在云端张牙舞爪的飞龙,另一面是“大清天朝”四个古篆字。
这枚金币曾经让我思索了很久仍不得其所,首先我没听说过清朝曾经铸造过金币,而且一般的钱币中间的孔是方的,便于穿串携带,到从没听说王字孔的;其次清朝的金币为什么会出现在吴三桂的墓穴中?因为我曾查阅过史料,吴三桂与清庭相抗到底,誓死周旋,改国号,铸钱币,临死了为啥要陪葬个清朝的金币呢?
后来我也询问过唐心,唐心对此也感觉到非常奇怪,于是约我一起去请教贾教授。
“小狼啊,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贾教授拿着放大镜翻来覆去地直看近一个小时,才算暂时告一段落地放下了放大镜,但手中仍在抚摩着那枚金币,让我惊讶的是,我极少看到幽默乐观的贾教授会出现这么激动的表情,而且语气异常的严肃认真。
“这枚金币是我在吴三桂的墓穴里捡到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贾教授说了实话,在文化遗产管理部里除了唐心,我最信任的关系也熟悉的也就是这位教了我无数历史知识和鉴定文物常识的考古界和历史界的泰山北斗。
其实我犹豫这一下,是因为我对这枚金币实在是说不出原因的异常喜爱,回来后便把用一条红线把金币和火符拴在一起挂在了脖子上,不想告诉别人是怕被文化遗产管理部给没收掉。
贾教授压根就没对我为什么没有按照约定上缴在墓穴内所发现的物品让我松了一口气,不过老教授的下一句让我莫名其妙。
“原来巡游礼拜确实曾经有过啊!”贾教授好象是对自己说话般轻声道,胖胖的脸蛋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贾老,您说什么?什么巡游礼拜?什么确实有过啊?”我疑惑地问道。
直问了两遍,贾教授才听到我的问题,像是被突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你俩等等!”老人站起身,匆匆向他那间足有篮球场地大小的私人图书珍藏馆走去。
老人家那间私人图书馆可了不得,都是老人一生所收集的珍贵古籍典册,珍奇孤本,老人对这些书籍珍若生命,许多人渴求一见而不得,但老人在晚年却将所有藏书全部捐献,唯一的要求是,在死之前,这些书谁也不能动!
就连我想要去看看书,还要洗过了手,戴上手套,在老头的监督下,保持与书页五十公分以上的距离,不许咳嗽、不许打喷嚏,等等诸多苛刻的要求。
不大一会儿,老人捧着本土黄色的线装小册子走了回来,“你们看看,这图案是不是和书上画的很像?!”贾教授指着一张缺了半角的书页问道。
书上的画像色泽已经异常暗淡了,而且线条简单,说实话并不是十分形象,但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奇特的王字孔,还有“大清天朝”几个古篆字体,这让我也基本确信画上的应该就是这枚金币。
“贾老,你这本书是什么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说着手疾眼快趁着贾教授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书抓到了手里。
“你,你小心点!”贾教授一副心如刀割的表情,想伸手来抢却有怕伤到书,只能连声嘱托。
我得意地将书翻到书皮,一行规矩工整的小楷“行走密录,林正堂,行走密录是啥意思?林正堂是谁?唐心,你知道么?”我低声问了身旁也在望着书的唐心。
“林正堂?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唐心疑惑地说道。
翻开书看了几页,内容尽是些某省某府某某某大人犯什么什么罪,据查属实。。
翻到了那张画有金币的后一页,却像是帐本似的记载着许多金银财宝,绫萝布匹的数量。
“贾老,我看不明白,你也别打哑谜,直接告诉我吧!”我泄气地说道,把那本书规规矩矩地双手奉还给了贾教授。
老头小心翼翼地接过书,大舒了口气“就知道你看不懂!”
我和贾教授之间的相处融洽无比,这老头生性幽默,丝毫不在意年龄、地位的差别,要是在平时,我早就立刻反唇相讥了,不过现在,听到老人的挖苦,我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毕竟是咱有求于人呢。
看到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与他针锋相对,老头像是抓到我的把柄一样,得意地笑得像只老狐狸般奸诈。
“贾老啊,您就快给我们讲讲吧,我都快急死了!”唐心撒娇似地拉着贾教授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好,好,好。”贾教授看着唐心的表情立刻变得慈祥温柔,目光也都是慈爱之色,这老人对唐心好得让我怀疑唐心是不是贾教授的孙女,可能这么照顾我,也是对唐心爱屋及乌吧。
“这个行走呢,是个官职的名称,属于皇帝身边的直接命令执行人员,官职不大,但权力却大得可怕,因为是由皇帝直接领导,能递得上话,总为皇帝办些秘密任务,比如暗地里去调查某位官员啦,选秀女妃嫔的时候偷偷地先去看看啦,这之类的工作,而且行走的任免不需要经由六部同意记载,是由皇帝亲自任命的,所以各级官员对这个行走都是十分惧怕的,生怕自己身边某个人就是行走,暗中来监督调查自己的,按照道理来说,行走的任务是不能进行记载的,因为涉及到太多的皇家隐私,所以这本书实际上在当年是本禁书,其实,就相当于是那个林正堂的日记。”贾教授娓娓道来的一段话,让我和唐心都是大长学问。
“林正堂是顺治皇帝身边的行走,这本书主要记载了顺治皇帝交付给他执行的秘密任务的详细内容。”贾教授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再次把书翻到了画有金币的那页。
“我也是偶然得到的这本书,但因为书中所记录的内容大都没有正史记载,所以我一直无法考证这本书的真伪,但是今天小狼拿来的这枚金币让我几乎就可以肯定,这本行走密录所记载的事应该却有其事,真实发生过的!”贾教授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向往已久心爱的玩具一样。
“书上记载,顺治十二年,顺治皇帝命令林正堂秘密负责组建和监督一只出巡海外的交友团,而那艘船上携带了无数的珍宝稀物,其中就有这为给各国皇帝做为礼物的,特殊铸造的一千枚金币!”贾教授将金币交还到我的手上,兴奋地说道。
“原来这么大来历呢!”我将金币重新挂回了脖子上,喃喃自语道。
“书上说,当时清朝入关不久,顺治皇帝便想要效法明成祖责令郑成功七下西洋,带领着船队,运着礼物和大炮,去宣扬大清王朝的强盛,联结各国,恢复与各国的通商贸易,因为当时皇太后并不同意顺治皇帝的想法,坚决反对,顺治帝没有办法,便偷偷地命令林正堂秘密地进行此事。”贾教授信口讲述,不需要看书,也没有一点停顿,显然书中的内容早就已经背他记得滚瓜烂熟了。
“这还真是一段密史哩,我从没见过有关这事的记载!”唐心好奇地笑道。
“就连我也是怀疑了半辈子了!要不是小狼得到的这枚金币我只怕有生之年也不相信这事了。”贾教授笑道,满脸的心满意足。
“那后来呢?”我又问道,如果真得如贾教授所讲的那样,这巡游礼拜的船队若是果真出航归来,哪能没有任何记载呢?
“后来么,顺治皇帝启用据说是明朝水师降将为此次出航事宜的全权御史,而林正堂是负责监督的行走,因为是秘密进行,所以不敢大肆宣传,经费也并不是十分充足,终于在顺治十五年五月,这支由一艘宝船、三艘马船、五艘战船还有若干舟师组成的小型巡游礼拜船队由南京龙江港起锚,经太仓入海,按照郑成功当年的航行路线行进。”贾教授回忆着说道。
对于航海的名字我实在所知太过有限了,满脑子里尽是些问题,但是还是问出了我的疑点“那后来呢?如果这次的巡游成功,后世怎么会没有任何记载?其他国家的历史上也好象没有听说有过记载啊。”
贾教授目光赞赏地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小狼的思维果然缜密,林正堂在行走密录中记载,巡游舰队出发三个月之后,便突然间失去了消息,直到两年后,才有幸存下来的当初巡游舰队的士兵返回了朝廷,禀报了当时的情况,当年,巡游舰队航行到暹罗湾之海时,也就是今印尼群岛、菲律宾、马来群岛附近时,被当地的土人传染了瘟疫,还遇上了大风雨,结果整个船队幸免的寥寥无几,而幸存者无奈之下弃船逃生,至于那只装满了珍宝的船队最后的结局怎样却没人清楚,林正堂在书中猜测道或许已经沉没。”
“顺治皇帝听说了这事以后又惊又怒,从此清庭对于与外国交流贸易通关互航的事再提也不提,逐渐发展到后,竟至于闭关锁国。。”贾教授惋惜地摇头叹息道,“明朝时,〃奇+…書…网…QISuu。cOm〃中国的航海技术和战斗能力甚至可以算得上世界头号强国,可惜清皇朝因噎废食,竟然闭关锁国,放弃了海上的技术进步,乃至对于日后的甲午海战、八国联军、鸦片战争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那船上的珍宝很多吗?”我又提出了一个很感兴趣的问题,对于财富人总是有些莫名的喜好,即便是不能拥有,听听关于财富的传说也是好的。
贾教授脸上露出一个表示惊叹的夸张表情,翻开那本行走密录念道“金币一千枚,白银二十万两,牛羊皮各式两万张,官窑瓷器两千套、夜明珠两百颗、翡翠玉器一百件。。”老人洋洋洒洒地读了一溜长长的单据,听得我两眼发直,心想就算拥有了其中的一样,只怕这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可是,这枚金币怎么会出现在吴三桂的墓穴里呢?!”唐心听老人读完了礼单,忍不住问道。
“我刚才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惜真正的内中情形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或许可以猜测一下,林正堂明确指出,顺治秘密进行此事,所铸造的金币一枚不多一枚不少正好一千枚,全部装船上路,所以排除了顺治赐给吴三桂的可能,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巡游船队发生意外以后,或沉或毁,但有人得到了这批珍宝,结果被吴三桂所得;另一种可能就是在这事之后,顺治或者康熙曾经按照当年所铸造金币样式另行铸造后赐给了当时还没有叛乱的吴三桂”贾老侃看而谈,眼睛里闪动着异常明亮的光芒,应该叫做智慧吧。。
“我觉得有可能是幸存的船员带回来的,被吴三桂得到的,按照您老的两种猜测,恐怕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引起轰动,留下记载的。”唐心悠悠地反驳道。
“这个嘛,我也不会说你的推测完全没有可能,你也可以说我的猜测概率小,但是这件事是件千古奇事了,真正的内幕恐怕会永远是个秘密啦!”贾教授再次露出那个老狐狸般的狡猾笑容说道。
“小狼,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枚金币呢?”贾教授那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差一点就让我以为他内心的想法和他的表情语气一样庄重呢,只是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狡黠出卖了他的真实意图。
“贾教授,这东西是我曾经经历生死的念想,我只想把它留在身边做个纪念,卖是肯定不会卖的,捐的话,我想国家也不会少这么点金子,而对于我来说可就太重要啦!”我的表情也随着我话的内容,时而惆怅、时而缅怀,时儿可怜、时而难舍难分。。
老人家的眼神怔住了,明显被我丰富逼真的表情迷惑得有些错乱,张了张嘴还要再说点什么,拉起唐心疾步地走出了贾教授的办公室“贾老,就不耽误您宝贵时间了,我先走了,保重啊您那!”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他办公室足有二十多米了,凭老头的两条腿已经铁定赶不上我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段隐世的历史呢!”唐心有些感叹地轻声说道。
我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是真是假无法判断,我还想也许是有人先看到了这枚金币落在了吴三桂的手上,才杜撰出来的子虚乌有的巡游礼拜的故事来的呢!”
“可是整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