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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记得
Act。1
病房里,克哉依旧躺在那里。
两天两夜,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虽说医生判断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两天的沉睡还是没能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御堂远远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并没有走进去。病床边陪着的是克哉的父母,得知克哉出了意外特地从枥木县赶来。两个人看上去很淳朴,知道自己是克哉的上司还一个劲儿地道歉说给您添麻烦了。
——没错,御堂孝典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儿子克哉的一个上司,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作为一个上司,他能做的只是偶尔来看一眼,装作关心下属地嘱咐两句,告诉他们佐伯君的工作不用在意我自己会找人解决。
他连叫他『克哉』的权利也没有。
明明是最亲密的恋人,却就连陪在他身边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实在太过折磨。
接到电话已经是第四天。
那时候的御堂正好在做一个项目的收尾工作——这个项目是克哉一直在跟进的,为了锻炼他的能力所以故意交给他一个人来进行,没想到企划案却出乎意料的出色。克哉在这里投入了多少精力,自己是最清楚的,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使完美地其落幕。
等到最后一个数据确定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正准备走的那一刻,本多来了电话。
「御堂部长,克哉,终于醒了。。。。。。」声音似乎还有些犹豫。
没有听后面多余的话,御堂立刻驱车赶去医院。
哪怕是一秒钟也好,都想早点见到他。||女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因为早就过了探视的时间,住院大楼显得死气沉沉。他急急地往三楼走,转角就看到了那里亮着的温暖灯光。
心里一阵欣喜。
跑到房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坐在床上,淡栗色的刘海遮住了额头,而眉眼是笑着的,侧着头的模样很是可爱。他看上去在和家人交谈,唇边划出一抹淡而素雅的弧度,样子很精神。漫画;汉化补稍稍有些安了心,御堂推门进入。
听到开门的声音,克哉把头转过来。
御堂等待着,期望克哉向自己投来柔软的目光,用他一直以来都羞涩地望着自己的蓝色眼睛,诉求着想要见到的渴望——
然而什么也没有。
在他眼里找不到任何自己所希望的光芒,只有混杂着疑惑与陌生的视线,平日在水晶般的眸中燃烧的热情,像被抹去了似的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水蓝,平静得犹如无风的湖面,清澈得直视见底,让御堂不知所措。
然后,他听到他说,
「请问,站在那里的,是哪一位呢?」
一如往常的微笑,却不再是属于自己的。
是什么突然碎裂的声音,从脚边一点一点崩塌下去,自己连站稳的余地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掉落下去。
御堂一时间,说不出一个字。
克哉恢复得还算快。
尽管是电梯坠落撞到了头,但幸好也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吩咐只要定期过来做下复诊就没什么大碍。头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外表也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那种温顺柔和的性格,换药的时候对照顾他的医生多次道谢。
一切看上去没什么不同,克哉还是完完整整的克哉。
不同的只是记忆。
他的记忆停留在一年前,与自己相遇之前。
对克哉来说,他只是菊池公司营业部8课的普通职员,平凡地每天上下班,平时做事总是迷迷糊糊,有个名叫本多宪二的朋友陪在身边。而御堂孝典对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存在,那是种虚无的关联,是个毫无影像连初识也荡然无存的,过路人。
他的生活可以自然地持续,即便在MGN的工作可能会让有些手忙脚乱。
但是,我们之间的爱呢?
那本应刻守在身体里的爱情,如此轻易地被抹煞。
爱是建立在双方的基础上才成立的,只有自己空守着的过去,只能称之为回忆而并非爱。
再次去看克哉,已是一个星期之后了。
御堂花了整整七天来整理自己的心情,不是不愿见他,也不是不想见他,只是,如果再次看到克哉完全陌生的表情,御堂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镇定地站在他面前。
疯狂的工作是暂时的催眠剂,一旦空闲下来,脑中便克制不住对克哉的想念,那是一股洪流,任由自己的理智阻挡,都不顾一切的倾泻而出。
戏汉所以他决定去看他,哪怕是静静地在窗前抚摸他的睡颜,至少,还能触碰他。
;同他本是上天派来的礼物,然而现在,造物主却要把他从身边夺走了。
凝视着克哉的御堂深刻的体会到了。
特地挑了半夜的时间来,克哉却没有睡。他躺靠在墙上,望着窗外的月亮久久地发呆。柔顺的头发自然地贴着耳侧,风轻轻拂过,撩起了几缕发丝,因为距离太远,御堂看不清他的表情。月光直直地射进来,把他完全地笼罩在绿色的荧光里,月色在淡色的发边修出一轮模糊的轮廓,又有几束光落在他眼睛里,被吸进去了般没了踪迹。
如此真实的存在,又虚幻的让人抓不住。
御堂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再次确认了,现在的佐伯克哉心里,根本就没有御堂孝典这个人。他不会再对自己说“欢迎回来”,不会再心灵相通地与自己对视,更不会,再叫“孝典さん”这个名字。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我的克哉了。漫画;汉
私の克哉は、もういない。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克哉回过头去,门口什么人也没有,在月光衬托下更为深沉的黑色,吞没了远处的所有背景。只有略微敞开的房门,证明这有人来过的事实。
美是谁呢?克哉想,他没有去深究。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克哉。
轻轻一声之后,便藏匿在了风声里,捕捉不到了。
那一瞬间,他竟感到心酸。
「御堂部长,这是菊池公司传来的近一周的营销数额,比预定的高一些,但离规定的销售量还有一段距离。」
「啊。。。明天叫他们再拿出三套方案来,市场调查的力度也远远不够,这种速度连第一季度的指标都到不了。」
眼前的御堂并没有抬头,只是接过报告,皱起了眉头。连日来的巨大工作量,使他的脸上有了些许倦意。
「是。。。是!」克哉慌忙应声,打了声招呼推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捧着资料,松了口气。每次进御堂的办公室,心都紧紧的悬着,不曾一次地质疑,为什么自己这样无用的人,会有今天的职位。
回MGN上班快一个月了,话虽如此,什么印象都没有的状态在这里工作,一切都是陌生的,无论是企画的流程还是共事的同事。之前从来都是做营销方面的提案,所以企画可以说是完全未知的领域,况且还是企划部御堂部长的直属助理,这就更是不可思议。
出院到任后立刻向部长提出过自己一无所知的状况,但部长似乎没有把自己调回菊池公司的打算,反倒是从头教授了一遍企画助理应该做的工作。一开始真的是手忙脚乱,送错文件记错数据是常有的事,甚至可以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这样的我,只会是企划部的累赘吧?
那为什么,还要留我下来呢。。。。。。
——知道自己缺失了一年,但父母亲友都好好的待在身边,所以也没什么大的改变。
可是时间一长心里便惴惴不安起来,有些事又总是放心不下。
而最最在意的,还是这个人——…
御堂孝典。如突然出现一般地,占据着生活的大部分位置。
想到这个名字,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又涌上来,他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再透过厚实的们想象着对方的动作。
克哉明白,这种感觉不光是因为工作,而是更为复杂的——他的眼神。
。o他的眼睛里,埋着太浓太深的。。。伤痛。虽然只见过一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原本温暖的安心的目光瞬间骤裂,那光芒像坠落的陨星点点黯淡,在一刹那一闪而过的分剥离析的悲伤,是把骨子都刺痛的尖锐的利器。从那以后就没见过。一直像普通的上司那样,应该说更为优秀,年纪轻轻便登上部长的位置,言行充满坚毅与干练,对待工作一丝不苟,那份强大的信念,足以让人安心。好像那个时刻的眼神从来没有过一般。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确实是从他眼中表露的,近乎窒息的痛,因为那个眼神,在自己心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克哉没有去开灯,只是疲惫地坐下。这个公寓里有种无形的压抑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分明是自己的住处,出院回来却陌生得可怕。尽管摆设与印象中没什么两样,可总感觉,住在这里,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本该叫做“家”的地方,似乎也不是这里。
克哉挪了挪身子,拿起了桌上放着的金卡,这是一张房卡钥匙,检查皮夹的时候被好好地放置在夹层里,应该是自己很珍惜的东西。
克哉怎么都想不到这是谁给的钥匙,自己认识的人也多数没有条件,最后他不得不做出猜测——也许是恋人的吧?虽然克哉不认为自己能在一年内交到女朋友,然而感觉还在,意识是陌生的,记忆是虚无的,而身体却还在索求着,每每呼喊着那份契合的温度,身体便像发了疯一样的炙热起来。
他依旧没找到那个人。
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没了踪影。
意识到的时候,月亮早已爬上夜中。御堂揉了下额角,长时间的工作让他有些力不从心。起身走到休息室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便像控制不住的电流游走全身。他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困乏到极点般地闭上眼睛。不想回那个地方,那是个巨大的牢笼。这个月也试着回去过几次,可每当独自一个人在空旷的别宅里坐到天明,他的心便愈发空荡起来。曾经也是一个人住,而那时不会感受的寂寞,现在却从各个角落渗透出来,变成无底洞,吞噬着他啃咬着他,直到把他整个吞噬干净。应该两个人的地方缺少了一个。
没有克哉的屋子,已经不能称之为家。
这一个月,御堂暗示过无数次也试探过无数次,可克哉没有丝毫记得的迹象。连行为也回到了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言行的佐伯克哉。w这重要转折的一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直考虑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同时又惧怕着,他知道后会退缩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向做事果断的御堂孝典,从何时起,变得患得患失。懦弱到这种程度,连自己都想笑。
从来都认为不会放手的。克哉如果哪一天逃开自己了,离开这里投入别人的怀抱,那么自己一定会把他夺回来,就算用再强烈的手段,都会把他绑在身边,一辈子都不让他走。那是只属于我的人。希望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我,希望他心里想的只有我,他能喊的只有我的名字,他的任何表情都只能我一个看到——
然而,如今在他心里,没有一丝我的影子,完全被抹去了的影像。不甘心,
不可以,把我从他心里抹去什么的,不可以!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不顾他的感受告诉他,我爱你我们是恋人你是只属于我的所有物,无视他的意愿强行占有他再看他瑟瑟发抖的表情?做不到;像最初那样再次伤害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那么,现在可以做的,又是什么呢?
夜,依旧是夜,积重难返的夜。
Act。3
不知不觉,克哉察觉了很多事,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御堂看自己的眼神,藏着很多难以理解的含义。ww有时是出人意料的温和,与平时要求甚高的严苛不同,那是种可以让自己安心下来的温柔,连工作都似乎觉得不那么恼人了。有时却暗含热情,令人联想到萤火在紫色的清潭下燃烧的奇妙景象,只是这火光熄灭得很快,一眨眼便被平稳的清冷所替代。
克哉不明白一个人的眼睛怎么能显露这么多情绪,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当然,自己这种类似观察的视线也不只一次地被捕捉到,每次被发现,克哉只能尴尬地转过头,再回头看时,他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便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了。
「喂?我是佐伯。」捧着一堆文件,克哉有些艰难地掏出手机,听筒里传来御堂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佐伯君,你现在立刻去我的办公室,把朗姆酒项目上个月的报表拿到底楼大厅,要快。」
「是。。。是!」克哉急急地收了电话,手上繁重的资料让他走得摇摇晃晃,进了办公室,他随手将文件放下,面对满桌的报表一筹莫展。糟了,一个月之前自己才刚来,那时候的东西几乎都不是自己整理的,怎么办?手忙脚乱地翻找起来,他却不小心碰到自己带进来的文件顺便将另一堆材料也一并带倒,连刚才来不及放好的手机也不幸掉在地上砸开了电池板。*啊啊,真是糟透了!这简直是乱上添乱!克哉一脸郁闷地去收拾,从中意外地飘出了一张照片,他好奇地去捡,却在刹那间感到惊愕。
——这是,御堂与自己的合照。克哉不知道这是哪里拍的,似乎是相当安静的风景区。背景是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