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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竹取道:“规矩此时不用,待要何时?”
谢轻容反手一巴掌挥过去,力劲不大,苏竹取笑着挡下。
“不如叫人送去侯府?”
她说的是谢轻容之二哥。
谢轻容笑是笑,语气却坚定:“什么人能去?京城之戒备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若送去,我二哥又怎么解释得清楚缘由?”
再多牵扯他一点,都是不好,更何况这种黑心事儿。
“若照我说,当初便不该让太子出来。”
不带太子出来也是不好,毕竟众人都看见了,太子刺伤今上。
都是她自己布下的难题,合该她如今来解。
“对了,”苏竹取又转了话题:“谢大哥去哪里了?”
谢轻容好半天都仿佛在出神,就在苏竹取等得没了耐心,以为自己的问题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听见谢轻容的回答。
也不过就轻飘飘的两个字罢了:“秘密”
知道得了这两个字再不能问出更多,苏竹取虽然是好奇,却也不再提及此事,只与谢轻容闲谈其他。
却说胡为庸的别苑,是个清幽又适合长住的地方,里面一应事物都有人准备得妥妥当当,虽然他自己说不过是个乡下地方,但是谢轻容才住进去一日,便道:“这里也算好了,若有机会,一定长住。”
胡为庸胆战心惊,当下决定回头吩咐晚饭要烧糊一点。
这日午间用过茶,太子微微有些发烧,众人赶紧服侍他去歇了,苏竹取与戚从戎一块出门去,胡为庸替太子把了脉,吩咐吓人去煎药,出了太子的屋,经过内院,只见谢轻容竟然一个人撑着伞在院里,抬首站着。
她对面一株腊梅,开满了鹅黄色的小花,寒香彻骨,沁人心脾。
这日里还下着雪呢,她倒不在意冷了。
胡为庸便过去,道:“看什么呢?”
谢轻容一笑,开了口。
“我总是不知道,为何从前的那些人,写这些
61、见 。。。
花花草草,空庭雪月之类,总有那么多奇妙的比喻,有那么多趣味的说法;我不爱写诗,对也写不出好的来;我只看这样东西好,便多看几眼,心里记得了,也就开了心,这辈子,总不算枉费。”
这话听着不大好,胡为庸总觉不知如何答话。
谢轻容道:“如果那时候,你不是被楼主派来的人所擒,我猜得错了,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胡为庸干笑两声:“君座猜得好。”
谢轻容睨他:“猜?那是我聪明。”
胡为庸道:“那就是君座聪明得好。”
谢轻容但笑不语。
胡为庸这才道:“约战之日近了。”
三家约战,楼主不出,却令她代劳,端是怪事。
谢轻容点头:“你觉得我的旧伤好得如何了?”
当年在宫中杀先皇,被一掌击中,又饮奇毒,数年来功体被封,亏得这几年休养,日渐好了起来。
却终究觉得不似当年之勇之强。
胡为庸正要说话,只见一只雪白的鸟儿从空中盘旋而下,谢轻容伸出手去,那鸟便落在她臂上,未戴护臂,那鸟的爪子隔着厚厚的衣物,也令手臂有些发痛。
谢轻容全不在意,将那鸟儿腿上的信件取下来。
先扫了一眼,她笑道:“原来如此。”
“如何?”
“原来这一次,不止楼主不出,连刀门剑宗之主也不来。”
“那就是不用打了?”
胡为庸说完,又觉自己天真可笑极了,烟雨楼由水君代楼主,其他两门也是大派,人才济济,岂会连个约战之人都派不出?
果然见谢轻容轻轻摇头,手一抬,那鸟便飞走了。
“剑宗宗主有独子,姓书名文玉。”
胡为庸点头。
“至于刀门,恰好那人我们都是认得的”
胡为庸心头咯噔一声。
果然听谢轻容笑道:“代战之人,是付涵芳。”
胡为庸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怎么?”
“我头疼得厉害。”
这约战等同相杀,立身局外尚且头疼万分,胡为庸却觉谢轻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此时谢轻容再继续往下读,竟然又笑了。
“又是怎么?”胡为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方圆要回来了。”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
胡为庸松了一口气,只听外间有人来报,说是有客来了。
“这么快?”
面上微露惊讶神色,胡为庸叫人出去请客入内,他自己刚要走,就听谢轻容在他身后道:“还有个不大好的消息。”
胡为庸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回身看谢轻容。
她此时已经不笑了,面上显出平常少有的冷峻之色,眼神略带讽诮,风吹了过来,把两三点梅花吹落到她的发髻之上,平添几分娇俏。
“付涵芳也来了。”
果然,仿佛应了她的说话一
61、见 。。。
般,只见付涵芳招招摇摇地从廊子的那头走了过来,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仿佛他并不是敌手,而是亲友。
“阿容,我来瞧你了。”
谢轻容似笑非笑,并不回答。
62
62、客 。。。
来者是客,谢轻容没说要赶他走,胡为庸想了半天觉得不成事,这可是他的宅子!
故此打算绝对不给此人好脸色看。
可是付涵芳是什么样的人?牛皮糖一样,你不摆出个笑脸对他,麻烦更多如此一来,才不过短短一日,胡为庸的脸都要笑僵了。
戚从戎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个男人,他对苏竹取道:“这人又轻浮又可笑。”
苏竹取老神在在地吃茶:“好像你不轻浮不可笑。”
戚从戎气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竹取道:“好像你是什么好东西一样”
这女人当真的讨厌,戚从戎瞥她一眼,却见她仿佛等着打架一般,眼神很挑衅。
“看我做什么?我能吃了你?还是你深恨人家去喝茶不叫你?”
这回戚从戎的眼神是当真要吃人了。
胡为庸在旁边唉声叹气。
这一双双一对对的,怎么尽往他这里凑呢?方圆也不见回来,虽然小爷稍显难伺候了些,好歹是个活人,能说上两句话。
且看这堆人大眼对小眼,自己落得没趣。
内室请茶,付涵芳与谢轻容对坐,各自无言。
谢轻容专心于茶,身上自有一威严气势,颇有敌意,付涵芳饮了一杯茶,才道:“我不过是找个近处住着。”
“我明白。”
付涵芳讪笑:“你明白就好。”
“也不总是明白,为何要带我进付家?为何要带我去内院?为何付家根本就没有麒麟玉?”
付涵芳看起来笑得含糊。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决意要装傻,谢轻容胸闷难止,半晌儿才舒了一口气,问道:“付涵芳,你父亲呢?”
她未见过刀门之主,而方圆回报,打探得来的消息,这一年刀门的当家,似乎闭关的时间特别长即便是年关将近,诸事仍由付应谦主持。
眼中精光,逼视付涵芳,可付涵芳却似不觉 ,眼神晃悠悠地,最后落在了茶杯上。
“这可是好东西。”
他说的是他手里的杯子,谢轻容也不怒:“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你很大方。”
“这不是我的。”
这屋里的东西,都是胡为庸的,与谢轻容没有半点关系,她康他人之慨,倒是毫不犹豫。
付涵芳大声笑起来,眼瞥到一边的棋子,便拈起一颗,问谢轻容:“要下棋么?”
谢轻容点点头。
“你要黑子还是白子呢?”
谢轻容道:“来者是客。”
于是付涵芳选了黑子,他先行棋,谢轻容冷眼以对,下完一子之后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人。
“我师姐不同你一起来吗?”
“她是来了,只是回烟雨楼了。”
“她做什么事情都认真,嫁给你,太可惜了。”
这样的评价,不算是夸奖,可是付涵
62、客 。。。
芳却道:“你谬赞了。”
付涵芳与听音,恰好应了那句话:都是好人,只不般配。
“我知道是我高攀了你师姐,也不必整天都念叨我吧?”
又是几招来往,棋盘之上黑子白子错落,颇有疏落之美。
谢轻容笑而不语。
这个时候听音与付涵芳一齐来了,却不来找自己,而是回去烟雨楼复命,是为避嫌呢?还是她选了站在楼主那边?
即使这样,谢轻容也不觉奇怪:她一向是最好的下属,当初也是师傅最好的弟子,值得众人称赞。
又落一子。
付涵芳突然问:“我们有动过手吗?”
“不曾有过。”
“那我们动手,谁会赢?”
谢轻容想了想,道:“我。”
“再加书文玉呢?”
书文玉乃剑宗少主,据江湖上传闻,是个冷峻严肃的少年郎,年纪不大,却面容间自带一股威严气势,远比多少人老成肃穆。
“书文玉会与你联手?你们相熟么?”
付涵芳摇摇头。
他们三人,年少有名,谁会服谁?彼时一定是乱斗。
到底谁人想出这争斗?多少年来从未消停,麻烦透了!谢轻容如此一想,心思未免歪了,一着棋下错了地方。
付涵芳笑盈盈地吃掉她数颗白子,道:“若我当真与他联手呢?那又是谁赢?”
谢轻容没有说话,冷眼看白子势弱,却不急躁,又落一子。
“你这辈子,可曾认真输过一次?”
“输也要认真?”
只听说过想赢的要认真,输得认真是个什么输法?谢轻容从来未想过。
她未入宫之前,一直平顺;后来做了太子妃,又做皇后,杀了先皇,结果还是继续做皇后。
虽然也多坎坷,现下想起来,也不算太差。
彻头彻尾的输给谁过呢?
谢轻容想了半日,想不出来。
“瞧你的样子,就是没输过的。”
“那又如何?”
白子巧妙回转了不利的局势,原以为胜券在握,付涵芳不由得留神起来,未料得谢轻容不动声色也能布局机深。
他凝神以对,谁料棋局过半,他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反胜为败了去。
“看来要你输的确很难。”
付涵芳堂堂男子汉,也学小女儿耍赖,将棋盘一推,棋子尽乱。
谢轻容笑:“认输有时候也是美德。”
说完,开始摆弄起棋子来。
付涵芳自起身倒茶去,喝了一杯温茶再来看,只见谢轻容将那棋子布好,恰如他耍赖之前,一子不差。
他这时候才微微露出一点微妙的惊讶之情。
谢轻容站起身来。
“方才你问的,我现在答你。”
袖一拂,付涵芳觉香风扑面,转眼那棋盘又乱,黑白两子,参差混杂。
“就算你跟书文玉联手,赢的人仍然是我。”
说完,拂袖而去。
付
62、客 。。。
涵芳不怒反笑,靠在门柱边,对着她的背影感叹。
她之傲骨铮铮,她之心智灵巧,她之武力高卓,远胜天下多少男人!
要与此人为敌,还肖想困住她一世,真是疯了。
“真是疯了”
他不禁毫无自觉地念叨出心底里这一句话,院里冷风一刮,如刀锋之冰锐扑面袭来,饶是付涵芳,都不由得瑟瑟一抖。
却说谢轻容往前头去,只见太子在廊下,对着灯火望。
“翰良。”
文翰良听见谢轻容叫,立起身,却没奔过去,果然不是谢轻容的错觉,他的确又高了。
这天寒地冻,草木枯萎,以待来年春时,可人类却并不停止生长,细想起来,确实很有意思。
谢轻容温柔一笑:“你越来越有大人的样了。”
人一大,万事不由几,也多出许多秘密,她想着:不知道太子现在是否有什么秘密,藏在心中,不肯对自己说呢?
“方圆不在,什么都要自己做,”他举起手:“我手冻坏了。”
文翰良这话听来浑不知因由,谢轻容却知道他只是小小地抱怨,那双手她握在自己手里。
“方圆不在,于你有益处。”
冷风狂啸而过,握着的手抖了一下,握了这么一会仍旧冰冷,谢轻容道:“吩咐人给你准备一个手炉吧。”
“姑娘家才用那个。”文翰良皱鼻子:“我是习武之人”
“谁告诉你的?”
“方圆说的。”
“我也习武,你家我哪一年冬天离了手炉?”谢轻容道:“你总是这点不好,别人说什么,你都容易轻信。”
说到此处,自己都有些发愣,风又吹来,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我们进去吧。”
谢轻容拉着文翰良往屋里走。
虽然她觉得冰冷,可于文翰良来说,确实有阵阵暖意自手心传来。
方才谢轻容的手炉里,一定还添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