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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多做,只要不犯错,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你也知道府里一向不太平,你去了吴姨奶奶那里,不要搀和那些有的没的,只管用心当差就好。记住了!”
王嬷嬷就这样在丈夫殷切的叮嘱中进了梧桐苑。从此,用心照顾迎春。日复一日,慢慢的得到了丽娘的信任,同其他的丫头婆子也相处得日益融洽。
丽娘喂完了迎春,又陪着她玩了一会儿,才让王嬷嬷抱了她下去。顺便说,因着天冷,让晚饭不必再抱她过来了。
这时,时间也不早了,天也慢慢地黑了下来,但是因着外面的银装世界,屋里倒是没有往常那样黑。
丽娘吩咐人点了灯,刚对五福说让等贾赦回了再摆晚饭,就见贾赦踏着乱琼碎玉,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
丽娘忙上前迎着,有些抱怨地笑问道:“大爷身上可觉得冷?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贾赦在门口跺了跺脚,又抖落了毡笠上的雪,才走进来,一边除毡笠,一边看着丽娘道:“还好,就是雪下得有些大,路上滑的很,就是骑马也不敢走快了。半路上又遇着了回京的冯紫蕙,便一块儿去茶楼喝了茶,聊了会儿。这才回来晚了。”
丽娘伸手接过毡笠,顺手递给丫头,让拿到外头仔细扑干净了雪,再拿到里间烘干,挂起来。
说着,丽娘又上前替贾赦去了黑色的大氅,解了缠带,脱了身上玄色棉布丝衲袄,随后又拉过贾赦让他坐在炕上,自己则又蹲下准备给他脱起脚上的油靴。贾赦忙拦住道:“别忙了,这个我自己来就是了。”
丽娘无法,只好依了他,随即又拿了烘笼上烤的热热的一双棉袜子递给贾赦。
贾赦接过袜子,对着丽娘笑了一下,才换了袜子,穿了暖鞋。
丽娘喊人端了热水过来,两人洗了手,丽娘又叫人端来煨了一下午的热汤过来,亲自接过,递给贾赦道:“先喝点儿热汤去去寒,我这就叫他们传晚饭。”
一时,贾瑚贾珏也都过来给贾赦丽娘请安,贾赦和贾瑚聊了几句,又问起了贾珏的功课来,丽娘见饭已经摆好,忙道:“大爷,问功课有的是时间,还是先趁热用了晚饭罢。”
贾赦抬头看了看自鸣钟,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也只好作罢,道:“恩,先吃饭。用了晚饭再说功课的事。”
且说,用罢晚饭,贾赦考校完贾珏的功课,又对着贾瑚传授了一些经济俗物和为官之道,直到看见贾珏不停地打呵欠,才让他们去东厢睡了。
随后,贾赦和丽娘也去了浴房洗漱一番,自是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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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住天晴。
丽娘早起服侍贾赦起身,一家人用了早饭,贾赦自是去衙门里点卯当差,贾瑚也去了外院同林如海学习些有关科举的事宜。贾珏自是去族学里念书。
等打发完他们父子,丽娘这才亲自去碧纱橱里看迎春。
看着小小的婴孩紧紧的裹在暖融融的被子里,白白嫩嫩的脸蛋儿上因着熟睡而泛着浅浅的殷红色,小嘴儿微张,呼出轻轻浅浅的热气,丽娘心里顿时也是一片柔软安静,眼角眉都舒展开来,脸上挂满了慈爱的微笑,满眼都是温柔和宠溺,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又低头轻轻地亲了亲她的小脸儿。
王嬷嬷见了这丽娘这副慈爱的样子,心下明白,也没再往前凑合,只垂首默立在一旁。
丽娘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迎春,只觉得在这个雪后初晴的日子里,心下有些说不出的欢乐和宁静。
不一时,睡足了的迎春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还爱困的揉了揉眼睑,待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看清了守在她跟前的是丽娘,心下很是高兴,脸上不由绽开大大的笑容,灿烂得像太阳花一般,触动了丽娘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周围服侍的丫头婆子们见状也都乐了,跟着上前凑趣。
丽娘喊了王嬷嬷过来帮着一起给迎春穿戴洗漱。仔细地检查了几回,见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丽娘才抱着迎春到外间,先喂了迎春半盏温热的白开水,才让王嬷嬷喂了些奶水,最后又加了些辅食等。
迎春吃饱喝足了,因着又一直是被丽娘抱着,她心情也很好,不时地对着丽娘依依呀呀的说着。丽娘也高度配合着,不停地响应着她的情绪,还抱着她在屋子里四处走动,时不时的指着周围的家具摆设等跟她说着这个叫什么,做什么用等等。
吴嬷嬷见了笑上前拉着迎春的小手儿道:“我们姐儿可真是个精怪的,这么小就知道淘气了。”说着,她又拿出帕子替丽娘揭了揭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儿来,语气心疼道:“我的奶奶,说你多少回了,姐儿这么大了,跟个称砣似的,你不要一直都自个儿抱着她,不然到晚上你又该嚷嚷着胳膊疼了。这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奶娘嬷嬷的,怎么着也能替把手儿的,可你就是不放心,把姐儿看得跟个命根子似的,还这么事事经手,亲力亲为!我看啊,就是当初瑚哥儿和珏哥儿你也没有这么上心!你也不想想,月子里又有那么些糟心的事儿,身子骨本就不如以前康健了,这会儿还这么折腾。你要是有个万一,你让他们姊妹三个靠谁去?”
丽娘知道吴嬷嬷这么唠叨也是为了她好,她的话也是有道理,但是,只要一想到怀里的小人儿将来要面临那么悲惨的命运,丽娘心里就再也不能平静。以往看书的时候,即便觉得迎春的命运悲惨,也知道那只是故事,跟自己毫不相关,最多也只是唏嘘哀叹几句罢了,随后也都不会再过多的关注她了。可是眼前这个会哭会闹,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她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仔细温柔地呵护着,盼着她能快乐平安的活着。
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担忧,丽娘也知道这个时一时半刻也急不来的。想要改变迎春的命运,她目前主要是要好好的活着,督促贾瑚和贾珏成才,以便将来成为迎春的依靠。在这个封建年代,对于女人来说,除了自己要立得起来,把得住,站住脚跟儿,还有就是了要有过硬的娘家。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一个好的娘家,至关重要。所以,自打迎春出生后,丽娘就更加关心自己各个庄子和铺子里的收成之外,还让贾瑚贾珏常常跟迎春亲近。迎春还小的时候,丽娘就常常抱着她和他们一起玩说话,等她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丽娘就时常让他们抱着迎春出去玩,到处走动。
丽娘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低头逗着迎春,看她这会儿正乐得不行,咧开的小嘴巴里露出几颗小小的白色的细米牙齿和红色的牙床。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慢慢来吧。丽娘遂甩开这些负面的情绪,只用心地逗着怀里的孩子。
忽然,外面有人来回道:“四姑奶奶来了!”丽娘一愣,还在想四姑奶奶?谁啊?接着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棉毡帘子被高高打起,一个披着藏青色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斗篷,戴着暖帽的女子走了进来。
丽娘一看,这位不就是—贾敏嘛。
这位可真是大佛,丽娘丝毫不敢怠慢,忙起身见礼,又抱着迎春也跟着见了礼。心里却嘀咕着,这位可是一想都不怎么待见她这样的姨娘之类的人,这会儿她怎么到了这梧桐苑来丽娘又扭头看了看窗外,太阳没有打西边儿出来。
不管如何,来者是客,更何况这位可是整个荣国府最宝贝的客人,丽娘更是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着。
贾敏一边脱斗篷,一边笑着回道:“今儿天不错,虽说还冷得慌,但总比前些日子一直灰蒙蒙的干冷要舒坦些。我这会儿来得匆忙,可是叨扰小嫂子了。”
“没有,姑奶奶说哪里话。您能来我这地儿,可不就是我的荣幸?更何况,瑚哥儿今年去了扬州更是劳烦您和四姑爷照看着,那才是真正的打搅。”说着,丽娘迎了贾敏坐到左手炕上,她则在下手陪着,又忙喊人沏了茶上来。
丽娘吩咐完,又喊了王嬷嬷过来,道:“我这里有客,你先把姐儿带到碧纱橱里去玩儿。”王嬷嬷低头应了。
丽娘低头笑哄着怀里的迎春道:“妞妞儿乖啊,娘亲要招待你四姑姑,回头再和你玩儿。”说着,又亲了亲迎春的额头,才把她递给王嬷嬷抱了下去。
一直到王嬷嬷抱着迎春除了屋子,见不到了,丽娘才收回一直笑着看向迎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贾敏道:“四姑奶奶见谅,迎春还小,又一向是我亲手带着,即便有丫头妈妈服侍,她也是一刻也离不得我的。不然的话,也是闹腾得厉害,真真是个小磨人精来着。”话虽与此说,但是丽娘的语气里却含着满满的快乐和温柔。
贾敏见了丽娘的样子,却语带羡慕道:“小嫂子客气了。说实话,我还真是巴不得膝下能有这么磨人精。可却没这个福气……”说着说着,声音也越发的低沉下来,甚至还隐隐地含着一丝哽咽。
丽娘想着贾敏成亲也有好几个年头儿了,却一直没有怀上过,膝下寸男尺女皆无,平日里她也没少吃调理身子的药,送子娘娘也是每逢初一十五就要拜的。可是,这么下年下来,却是一直没见动静。虽说,她如今公婆都不在了,林如海平时也没有多说什么,身边的通房早在她嫁过去的时候就打发了,这些年也没有再纳通房姨娘,她的压力实在是大。即便林如海也一直安慰她说,他们林家在子嗣上头一向不如意,就是他自己也是父亲的老来子,让她不要太过担心。
可是,他的话虽如此说,但是她知道他也是真切的希望能够做父亲的,平日里林如海就是对家里的家生子奴仆家的小男孩都很是细心热切,逢年过节的时候,时常让她多给他们做些新衣新帽子,压岁残和果子点心等。特别是今年年初的时候,贾瑚去了她家,林如海更是几次三番的吩咐她要仔细地照顾好他的衣食起居。平日里也都把他带在身边指导课业和经济世情,语气里也常常赞叹居多。
想着,想着,贾敏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丽娘见了,更是尴尬地不行,可是想到她如今的处境,也不由替她忧心起来。
当初,贾敏出嫁的时候,人人都道她简直是上天厚待的幸运儿。待字闺中的时候,她是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女。嫁的夫婿也是人中之龙,世家出身的翩翩佳公子,才高八斗,高中探花。他们可谓是难得的才子佳人。
可是世事难两全,他们婚后多年,至今膝下空虚。
无子,是贾敏的致命伤。
想到这个,丽娘也不由感叹。即便她知道贾敏最后一定会生孩子,还是鼎鼎有名的林黛玉。可是,她也不能这么对她说啊。更何况,按照丽娘模糊知道的年龄差别来看,迎春比贾宝玉大四岁,贾宝玉比林黛玉大一岁,如今,迎春还不足一岁,那至少还得三年多,贾敏才会有怀孕的消息传来。
贾敏在落泪,丽娘即便知道原因,可是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遂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打扰她,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忧闷。
趁着这个空,丽娘才有了机会仔细地观察一下结婚多年的贾敏。
因着还在孝期,她穿的很是素简。一身蓝色素纹女袍,手上也只是一对做工精巧的银镯子,头上也加了支白色的珠花。可是虽是孝服,整个人看起来,却早没有了往日做姑娘时的青涩稚气,大气雍容许多。
再加上发如鸦青,肤赛初雪,目似秋水,唇若点绛,清丽中透着一丝妩媚,骨子里的少妇风情很是清雅逼人,真可谓是风华绝代。这会儿,因着白皙的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泪珠儿,眉间一缕清愁,那种惹人怜惜的风情更是让人沉醉。别说是男人看了恨不得立马替她抹去那一抹忧伤,就是作为女人的丽娘见了,也深深的怜惜其她来。
又想到前些日子见到的林如海的那浑身透着的一股子读书人的清贵高雅的气质,丽娘大致可以在心里描绘出将来的林妹妹是如何的不凡来。
正在这时,五福端着沏好的茶走了过来。贾敏忙拿了帕子揭干了眼泪,整了整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端庄秀丽的样子。
丽娘也忙接了过来,亲自捧给贾敏。
贾敏接过定窑白瓷茶盏的时候,丽娘才注意到她的手指白皙纤长,素若葱管。丽娘看得差点儿闪神。
贾敏轻轻地呷了一口香茶,放下茶盏。用眼神示意说她有话要单独跟丽娘讲,让丽娘摒退其他的人。
丽娘领会了她的意思后,直接吩咐丫头们下去。
贾敏见只剩下她们两人,这才略带几分期盼,几分羞恼,几分尴尬地起身,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