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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听见了村长叫他的声音,本已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子,却看见了我,立时拔腿便跑,我大叫道:“刀子,你给我站住。”说话间,我腿下不停,也是没命地向刀子追,村长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追还是不追。
刀子的速度不如我快,但明显体力比我的好,我追上了刀子,一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但我又怕像上次拉扯韩墨一样,将刀子的皮给扯下来,当下也不敢太用力,刀子一挣,便要跑脱,我只得使了一个勾腿,同时双手用力将刀子往地上按,刀子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但他并不甘心就此被缚,仍是拼命挣扎,由于我外出算不上公干,因此也没携带手铐,我生怕刀子挣脱跑掉,便急忙回去对村长吼道:“快来帮忙,别让刀子给跑了。”
村长一愣,但还是跑过来帮忙按住了刀子,刀子似乎很是愤怒,甚至有些发狂,就连双眼都布满了血丝,狠狠地盯着我的同时,拼命地挣扎,他的力气大得出奇,若不是我和村长两人同时按住了他,只怕还真得让他挣脱跑掉。
村长不敢怠慢,一边和我合力将刀子死死地按在地上,一边叫一旁的一个村民找来了牛筋绳,将刀子来了一个五花大绑,这才松开了手,而我此时也是大汗淋漓,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刀子,你跑什么?”
刀子将头一扭,瞪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递了一支烟给村长,说道:“村长,我有些话儿想单独和刀子谈谈。”村长知情识趣,接过香烟,笑了笑,道:“嗯,你们谈,你们谈,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村长,刀子这病会传染人的,你还是单独替他做一份吧……”我话音未落,刀子大吼了一声:“我没病。”
我看着刀子冷笑道:“你没病的话,干嘛要苦苦哀求那个医生救你?你没病的话,那你的指甲为什么是黑色?你没病的话,身上的皮大块大块撕下来为什么不痛?”刀子面如土色,想要反驳我,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刀子!你们村长跟我了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想和你聊聊。”说着,我并没有等刀子说“可以”或是“不行”,接着又说道:“你们村长说,你每天天快黑的时候,都要往李家山上跑,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刀子抬起头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说话,我轻轻笑了笑,道:“很多乡亲们,包括村长,都替你张罗着让你娶一个媳妇儿过日子,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拒绝?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有三十了吧?”
刀子似乎想通了,心里似乎也平静下来了,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香烟,道:“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我笑了笑,点了一支烟,递到他的嘴旁,刀子张嘴咬住,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我想了想,料想刀子他不会再跑了,于是将捆在他身上的牛筋绳给解开。
刀子冲我感激地点点头,沉吟了半晌,反问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微微一愣,这哪儿跟哪儿啊?问他为什么天黑的时候往李家山上跑,他却反过来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问题怎么会扯到一起,我想如果不是我听错的话,那就是他的脑子进水了。
不过,我还是犹豫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道:“这一见钟情虽然我不大相信,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前几天不是才报道了一个女大学生,放假回老家的路上,对一个男子一见钟情,竟然尾随在其身后,到了那男子家,这才反应过来,并声称说对那男子一见钟情,非嫁了他不可。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我自己虽然没有碰到过,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我相信,人和人之间是有缘份的。”顿了顿,我又笑道:“就像我俩也挺有缘份,你说是不是,你看,这不在你们村子又遇到你了?”
刀子看了我一眼,很平静地说道:“你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说着,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呢?”
我心念微动,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刀子说道:“我有些话想要对她说。”
我肚里暗骂,你丫的不会是看上嫣然了,才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难道你想说你对嫣然一见钟情?
这时,村长走了进来,对刀子很严肃地说道:“刀子,政府问你话呢,好好配合,知不知道?”
我向村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嘴,于是我问道:“刀子,你找那女孩儿干什么?她没有来,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就直接对我说吧,我一定替你转达。”
刀子用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道:“对你说?呵,你又不是她。”
我这时突然间想起,当时我让嫣然去买包扎伤口的药品的时候,嫣然狠狠瞪了刀子一眼,而刀子当时的眼神也投向了嫣然,那时刀子的眼神好复杂,有惊恐,有欣喜,不过这些都是我胡乱猜测而已,而事实上,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得更加匪夷所思。
“莫不是嫣然和刀子相识?”我突然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转而我又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不可能的,嫣然怎么可能认识刀子,从嫣然鄙视刀子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刀子奸污了女尸,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嫣然是阿夏克族,他们最讨厌这类人。如果不是嫣然认识刀子的话,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刀子认识嫣然,最起码他在此之前见过嫣然?可是不可能啊,上次刘霞的事情(见第一部第二季南疆秘术),嫣然是第一次到昆明,而这一次应该算是第二次,这刀子并不是昆明人,就连偶尔碰到嫣然的可能性都十分小,可是刀子看嫣然的眼神却又是那么复杂……唉,想得我头都大了,于是我问道:“刀子,你突然间怎么说起这个?难道你认识那女孩儿?”说着,我的目光再一次移到了刀子的脸上。
然而,我却呆立住了,因为我生怕刀子逃走,因此在解开他身上的牛筋绳的时候,便坐得离他很近,只不过是四、五尺的距离,但是我却不能相信,坐在我面前的人是刀子。
刀子的整个脸庞可怕的扭曲着,抽搐着,他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下来,他的太阳穴、脖子上,甚至裸露的前臂上,都暴出了一根根青筋,这些青筋交错盘织,布满了他整个皮肤表面,而且,这些青筋似乎还在蠕动,就像是有生命似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刀子的皮肤出现这等异状,在我脑海中闪过了三个字:“鬼剥皮”,而刀子的双手抬了起来,十指张开,又用力弯曲,再张开,似乎在强忍着某种痛苦,我看了头皮直发麻,只见刀子的双臂缓缓地抬了起来,但他抬起双臂的动作很缓慢却又很吃力,似乎是某种力量促使他的双臂抬起来,而他自己却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压制抬起双臂的力道,终于,刀子嘴巴大张,极为痛苦地发出一声怪叫,右手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了左臂,我只看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听“滋”一声响,刀子的右手手指,将左臂的一大块皮肤撕开了,裂出一道口,然而却没有鲜血流出,我下意识到不好,急忙叫了一声“村长”,然后冲上前,想要将刀子的右手掰过来,可是刀子的力气大得出奇,我用尽全力的情况下,仍是不能阻止刀子,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将那块皮,缓缓地扯了下来,皮肤组织和肌肉组织相连接的地方发出断裂的声音,就好像在菜市场里那些杀鳝鱼的声音。
村长这时也跑了进来,见到这等情景,只吓得呆住了,我冲他吼了一声:“还不快过来帮忙。”
村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过来要阻止刀子,然而,我双眼余光一瞥,突然间看见刀子那张充满痛苦的脸,竟然慢慢舒展了,虽然面部肌肉仍是扭曲着的,但我感到刀子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皮肉分离的感觉,他显得痛苦之余,却又十分舒服受用。
“唰——”的一声,刀子的左臂一大块皮肤终于还是被扯下来了,没有流血,显又显得鲜血淋漓,整个左臂上被扯下皮肤的部分,我看到了刀子丝丝分明的肌肉,和那些皮肤深层的动静,那脉搏还在跳动,我甚至感觉到那动脉血管里奔腾的血液。
村长慌道:“我……我打电话去乡卫生院……”我急忙一把拉住村长,摇了摇头,指了指刀子,刀子此时似乎恢复了平静,有些漠然地盯着我和村长两个人,说道:“你们现在知道了。”
村长莫名其妙,问道:“知道什么?”
不过我却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刀子微微吃了一惊,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其实,你不知道。”说着,站起身来,便往门口走去。
村长刚想叫住他,我摆了摆手,示意由他去。刀子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说道:“我时间不多了,我想见你身旁的那个女孩儿,你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而道:“可以。”
“谢谢!”刀子很礼貌地说了一声,走出了村长家的大门。
刀子走了,我见村长还兀自呆立在那里簌簌发抖,便喊了他一声,只见村长转过头来看着我,那面部表情极为恐惧,像是看见了世上最为恐怖的事情,就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了:“……鬼……鬼剥……鬼剥皮?”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村长,你接触到他了,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和他一样了。”
村长突然间怪叫了一声,整个人像疯了似的,拔腿冲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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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了都要爱(下)
村长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内,其实这也很正常,他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将手臂上的皮肤撕下来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瞥到村长他脸上那恐惧的神情,换作是我,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若我当初不知道“鬼剥皮”的恐怖,说不准我的反应比村长还要剧烈。因此,村长疯叫着跑出去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拉他,也没有追他,我相信做为一个男人,这点刺激应该挺得过来。
我点了一支烟,整理了下早已混乱的思绪,刀子奸污了女尸,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刀子她为什么要见嫣然?嫣然这姑娘很纯,心里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藏不住,况且她就不会骗我,哪怕她说上一句假话,她的眼神根本都不敢和我相接,但是从嫣然的表情来看,嫣然并不认识刀子,那么,刀子为什么非要见嫣然不可呢?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莫不是刀子他知道嫣然会蛊术,想让嫣然用蛊术救他一条命?可是刀子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嫣然会蛊术呢?
一支香烟燃完了,我又点上了一只,直到口干舌苦,嗓子发麻,这才罢休,而这时村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他看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我会意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换作别人,甚至还要更糟。”
村长尴尬地笑了笑,道:“饭菜都备好了,家里还有点酒,咱们喝一点,好久没有客人到我家里陪老汉我喝酒了……”说到这里,村长的神色竟然显得很是凄凉,说着,他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他便抬来了一锅白菜煮粉条,一大碗猪头肉,还有一碟油炸花生米,然后又从床下抱出一个土罐,然后将土罐封口的塑料袋打开,顿时一股浓香的酒味四下飘散,村长给我斟了满满一碗,他自己也倒了一碗。
村子里的人就是实在,也不懂得说什么客气话,只见村长举起碗来:“干!”说完,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碗。我并没有举起碗来和他对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村长苦笑了一下,道:“家里没有什么好久,反正我俩的命不长久了,能吃就吃,能喝就喝……”
我苦笑道:“村长,这‘鬼剥皮’不是没得救的。”
“什么?”村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我的手,“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笑,道:“村长,这‘鬼剥皮’有救。”
“有救?你不会是骗我这老头子吧?”村长的神情很激动,就连说话也打起了哆嗦。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公干,而是寻找破除‘鬼剥皮’的方法。”
“方法?”村长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问道:“什么方法?”
我呷了一口酒,长长吐出一股酒气,道:“这么跟你说吧,这刀子之所以得了‘鬼剥皮’,其根本的原因是对尸体不敬……”
我还未说话,村长便一个劲儿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知道这是迷信,信不得的。”
“这不是迷信,只不过是现在的科学还无法解释清楚。”顿了顿,我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又道:“你不是说,你和乡亲门给刀子介绍对象,他都一一回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村长听我这么一说,回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