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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都是圣域,自然而然规矩更多。之前可是连面纱都不能摘,不可轻易露出容貌。可见这里的制度有多么封建。
“这是交换。”空气中传来灵川淡淡的声音。我悄悄撑起身体,贴着石壁一点点探出头,在视线可以冒出石床边缘时,我看到白白也偷偷摸摸站在纱帘后,掀开一角鬼灵精一样地看着外面。
薄薄的纱帘清晰映出外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色的身影紧紧站在白色身影的身边,如同紧贴。
“王!她是您的宠物。她的东西自然属于您,何来交换?”亚夫语重心长地对灵川说着。“王,您是圣域尊者,您是圣洁之”
“住口!”忽然,灵川赫然打断了亚夫的话,隐含愠怒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寝殿之内,没脾气的灵川。居然发怒了。
亚夫一动不动站在灵川身边,再也没了声,似乎因为过于惊讶而不知言语。
灵川在那声怒吼后,再次变得安静。他转过身背对亚夫,微微拂袖:“你该成亲了。”
淡淡的五个字,隐隐带出主人对仆人的关心。
然而,我却看到亚夫的身体明显一怔,微微后退了一步,对着灵川恭敬垂首:“王,请用早餐,亚夫在殿外等候。”亚夫忽然变得平静下来,恭恭敬敬说着话,宛如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听。他的前来只是给自己尊敬的主人送来早餐,并提醒用餐而已。
他做得那么尽忠职守,让人根本没有理由可以去辞退他,让他离开灵川的身边。
亚夫说完,没有多余话语地直接低头离开,脚步飞快,似是逃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寝殿里只剩下灵川一人,他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阳光之下,像是在惋叹什么,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我一直看着他,心里对他和亚夫的关系更加好奇。亚夫看上去似是恃宠而骄,目空一切,对他人以凌驾于其上的态度。看似有恃无恐,甚至不惧怕灵川。但是,当灵川真的沉脸时,他却又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孩,死死抱住灵川,不惜立刻降低身份,以卑微渴求的态度,留在灵川身边。
而灵川看似对亚夫所做的一切不过问,但心里却非常清楚,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亚夫不搭理我的原因。我可不认为亚夫不给我送食物是因为忘记,灵川呆,亚夫可一点都不呆,他肯定有别的原因故意不吩咐别人来照顾我。
灵川明明知道亚夫犯了过错,也不怎问或是追究,可见灵川对亚夫的容忍,这份容忍已经到一种宠溺的地步,只是灵川不怎么表现出来。可是从昨天开始,灵川对宠爱有加的亚夫忽然冷淡起来,更在今天生气了,为什么?
特别是灵川忽然说让亚夫成亲,而当亚夫听见时,立时改变了态度,直接回避成亲的话题走人了。真是奇怪,成亲不是好事吗?
我趴在石床边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头,我知道亚夫对灵川的感情不一般,可是灵川对亚夫的感觉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像是喜欢,他们两个的感觉怪怪的。我是腐女,虽然从我腐女的眼睛里看出来,这两个绝对是虐心又虐身的cp。可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男人啊,大多数只是我们腐女在那里瞎萌人家的兄弟情罢了。
左眼靠右眼的视角里忽然映入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我的身体一阵僵硬,哎,一只眼睛果然视角有盲区,都不知道灵川进来了。
怎么办?不知道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多久了,厚着脸皮装不知道吧。
我故作刚醒地伸伸懒腰,打个哈切:“啊~~~~睡得真舒服,不知道灵川那呆子醒了没?啊!灵川王!你怎么进来了?!”我故作惊讶地发现灵川的白衣,往上看去。
灵川微微侧下脸看我,灰色的眸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听见了?”轻轻悠悠的声音像是泉水那么动听。他平和的语气让他的男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我眨眨眼,迷惑看他:“听见什么?”
灵川继续看我一会儿,垂眸时唇角浮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没什么。”
白白从他白袍后探出头,对我“吱吱”地叫,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眨眨蓝宝石般的眼睛,忽然从身后拿出了灵川给我的锦袋。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啊!白白!你这个财迷的家伙,居然偷我钱袋!”
“吱吱!”白白耀武扬威地甩钱袋,这猴子太精了!认识金子,知道那是好东西!安歌送我的金首饰他还霸占着呢!
我一下子从石床里站起,考虑到灵川是圣域的王,所以我还真没脱衣服睡,怕到时两个人撞见尴尬。
白白见我跳起,飞快往外跑,我跳上石台,从灵川身边跑过追。
白白绕着巢穴跑,我绕着巢穴追,灵川静静站在原处,呆呆看我们一会儿,缓缓坐下,继续呆呆地,看着我们
从这天起,我正式入住圣宫。
灵川的圣宫除了亚夫可以进入,所有少女不允许进入。所以正像灵川说的,其他人不会知道我睡在灵川的床上,至多认为我睡在宫殿里某个房间里。
亚夫从那天和灵川争吵之后,变得寡言少语,只做一个仆人该做的本分。但是,他从不看我一眼,我想他是怕看我时露出杀气。
他那阴沉的样子像是我亵渎了他的王,爬上了他的王的床,但愿他不会想我对他的王做什么污秽之事。
每一天,我跟着灵川去喂河龙,然后灵川会在上午和晚饭前溜我一次。
小龙看见我们去就很高兴,估计他比灵川还闷,于是我会留下白白陪小龙。
然后,我拿着灵川给我的零花钱独自上市集买吃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会戴上面纱。在上次的神棍事件后,很多人摘了面纱,特别是开门做生意的,还有的依然戴着。这是一种过渡阶段,很是正常。
在我去买食物时,灵川不会跟我去,他似是有点孤僻,而且他的银发相当耀眼,一入集市即会被人认出。作为尊者似乎连集市也不能随便去。我感觉他真可怜。
他会留在祭台这里陪河龙,然后呆呆的主人和他呆呆的龙开始大眼瞪小眼,他们会瞪好久!有一次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开始呆呆看着彼此,等我买了馒头回来,他们居然还在呆呆看着彼此。
而白白那傻小子以为这是某种比赛,居然也瞪大眼睛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跟着他们发呆。
这份呆气真是有够顶级了,简直是呆入化境了!
第十七章 扑过来
到了晚上,我就给喜欢听故事的灵川王讲述我在安都的经历,也编了一部分,隐瞒了一部分,让这个故事成为故事,而非事实。
其余的时间,我在画画。
在安都时,怕忘记安都特殊的悲凉景色,我画了很多线稿。结果灵川拿出来让我讲故事时,倒是像连环画了。
在安都最后那段日子里,我很多时候在那小亭子里画画,或是上色。我还来不及把伊森的画完成补色,他就带着那幅画走了。
有时会看着画架发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联系,我想他还是会来找我的,因为他的大部分精灵之元还在我的身体里。
画出水中畅游的鱼儿,淡淡的线条勾勒清澈的水纹。我呆呆坐在小舟之中,随着水流摇曳。不知不觉已经又过去了七天。既然没有相机,就把灵川的美景画下来。
飞舟用的能源是精灵之力,我已经学会独自驾驶飞舟。刚才去市场飞过山涧时,突发兴致想来这山下作画,把这些不惧人类,会从你面前时不时飞跃而过的鱼画下来。
它们似是知道我在画它们,反而变得装什么起来,即使飞跃过我的面前,也不再甩尾用水泼我,而是努力做出各种幽美的姿势,让我把它们画下来。
呵,这个神奇的世界,这里这些鬼灵精的动物,害我都不好意思去吃它们了。
“哗!”一条巨大的,快要跟河豚一样巨大的金色锦鲤从我面前跃过,幽美的身姿在阳光下闪耀。那一片片金鳞在水光的渲染下,更加灿烂夺目,一条晶莹的水帘被它带起,如同一串迷人的水晶。
我画下线条,那些鱼儿落下后并没离去,而是围绕在我的船边,看我作画。
我把画好的线稿拿给它们看:“满不满意?这只是草稿,上色之后会是这样的效果。”我再把画好的画给它们看。它们看了一会儿,似是满意地在我的船边游来游去。
我开心地放好画稿,仰面躺在小舟上,在这山柱之间飘荡。灵都真没,真静,真适合画画。
如果真的离不开这个世界,我想我会选择灵都生活下来。
忽的。手心传来一丝刺痛,我恍然回神地抬手,正看到手心里金色的血流正在慢慢消退,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我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出现的那个安全岛,充满诱惑,让人安逸。却又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在你不知不觉中侵蚀你的身体,最终化作它的一部分。
我放落右手,在小舟的摇晃中看着上方也像是在摇晃的金沙流云的天空。我到底该怎么离开这里?
是那个诡异的图腾带我来到这里,我在这个世界再次见到它,它却成了这里日刑的刑台。
当亚夫念动咒语之时,真正的阳光闯入了这个世界,成为毁灭这个世界里人类的最可怕的武器,这份力量甚至可以消灭人王。
越发觉得要回去,还是要去研究一下那根图腾石柱。
想着想着。我在金色的天空中慢慢睡去,睡梦中依然躺在摇曳的小舟里,在天际遨游。身边满身图腾的巨大的鱼儿此起彼伏,甚至小龙也遨游在天空之中,像是吉米画笔下的梦幻奇妙世界。
醒来时,身边坐着一个人,我惊了惊,起身。小舟随我的轻动而摇晃,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那头长长的银发。是灵川。
“灵川?”我有些惊讶地看他,“你怎么来了?”
他坐在那里侧对我不言。我抬手整理头发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已经被扣住了手镯。
银链被我提起,水光流过的另一端,是灵川右手的戒指。
“天色晚了。”他抬起右手指向天空,我看上去,这才发觉竟是已经黄昏。银链从他的指间垂挂下来,在夕阳之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他转脸看向我,暮色让他的脸朦朦胧胧,线条模糊,可是,从他深凹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我的一丝担忧。
“你丢了。”三个字,让我心里生起一丝感动,看他再次和我相连的银链,我感到了抱歉,轻轻问他:“找我找了很久吗?”
他静静点点头,我在他柔柔的目光中,充满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里实在太舒服了”我抬起脸,目光缓缓扫过投落山柱巨大身影的河流,“我突然想画下来,就来了,忘记跟你说,这里真的很美”
他缓缓拿起船中的画稿,一张一张慢慢地翻开,鱼儿在我们身周环绕,时不时抬起脸看我和灵川。
灵川放落画稿抬脸看我,神情越来越认真,银丝在河风中轻扬:“没有我。”突然,他说。
我一时发愣,他忽然那么认真地看我,是因为这些画稿里没有他吗?
“我也要入画。”他越发郑重地说,我一时瞠目结舌。一直以来,知道他是圣者,是圣洁之体,我不确定是否能给他作画,是不是给他画画又会给他惹来麻烦。
其实我觉得亚夫对灵川是一种保护。曾经人们不可窥视灵川容颜,又如何作画?
我是想画他,画他的美,他的呆,他的萌,他的静。他是一个特殊的模特儿,他身上的气质,是世间众人所没有的。
他只存在幻想中,抑或是某人的梦境中。他出尘脱俗如同小龙女,却又大智若愚如同姜太公。
可是,太多太多的原因,让我至今没有画他,似是在自己落笔之时,就已经开始了对他的亵渎,我不敢用自己的笔描绘出他的曲线,他的轮廓,他的容貌,那会让我有种在用自己的目光触摸他,抚摸他的罪恶感。
这是在我画别人从来不会有的感觉。
只有他,因为他的圣洁。
我和他一直这样在渐渐落下的夕阳中久久对视,我心里不断地犹豫,而他的目光却是分外坚定。
我好怕画着画着把他画受了。。。。长得受,也是种组罪孽,哎
“怦!”忽然,灵川方向的船体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我身体不稳往后倒的同时,灵川在那股撞击力像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一推朝我扑来。
他的灰眸呆滞圆睁,我惊讶地立刻抱住头。
“碰!”我倒在画纸之上,抱头紧缩身体,他扑在了我的上方,一手撑住船沿,一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