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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不懂:“他是谁呢?”
轻声唤出他的名:“卓日生。”
听者有意,牢牢记住了。
“也只有在小翠面前,才能这样坦然地说话。”明美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的手臂环抱住自
己,幽幽道,“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他逍遥自在而我却受尽折磨,凭什么他风流
快活,我一出门就被车撞?凭什么他可以不爱我,而我却始终忘不了他?现在的我连爱
上别人都做不到,除了在这边自怜自哀,连恨意都在逐渐减弱小翠,我是不是个挺
没出息的人?”
“才不是呢!”小翠摇头,“公子技艺天下第一呐,怎么会是没出息的人?”
“小翠啊”明美抱自己抱得更紧。
门外,张侍卫的声音响起:“公子赶快收拾收拾,有客人来了!”
“这时分来人?”小翠奇怪。花船又不是酒肆,晚膳时间怎么会有人来,何况才开业没
有几天,谁人那么消息灵通?
但听明美倦倦道:“给我取店服。”
片刻后,花船华灯齐放,船上诸人一色牡丹衣裳,夜风中迎接贵客。
由于身体不适,明美并未亲迎,结果在船舱里就听见甲板外的怒喝:“叫你家主子出来
亲自迎接。”
小翠道:“贵客请息怒,明公子身子抱恙,还请多多见谅。”
“算了”一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却如闪电打在明美心头。卓日生!不,翰徽王爷
闻颜惠。才说起的人,刻下就要出现眼前。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呢?
“既然花船主人身体不适,就不勉强了。”声音不愠不怒,“本王不过是好奇,穹三公
子在边境上开个花船到底搞什么名堂,过来看看。”
小翠道:“王爷大驾光临,明公子高兴还来不及呢,王爷里面请。”
明美心内如焚,着急中也不假思索,取了面纱就戴上。于是闻颜惠一行走进工作间后看
见的就是扶着墙壁站立的华服少年。
眼光一向敏锐的闻颜惠望明美望了很久。看他扶墙而站,腿脚微微发颤,想来刚才那丫
鬟没有撒谎,的确身上有恙。虽然面纱蒙脸,但一双眼却秋水般清澈,似曾相识,到底
哪里见过?
若不是有先见之明,扶墙而立,这会恐怕早被闻颜惠看得脚软,跌到地上去了吧?明美
心口揣了只兔子般紧张。万没想到,才逃出来不足一个月,就又见到他了。
一身紫裳滚金边的闻颜惠,狭长双眼阴沉却又幽雅,线条分明的五官雕塑般英挺。随便
那么一坐,就霸气十足,俯瞰天下一般。
“你就是此地的主人,明公子?”声色如重音炮,打在明美心头。
点点头,喉咙仿佛被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认出他来,该是幸事,为何胸口却
闷呢?
见他眼色突然黯淡下来,闻颜惠心想,怪异的少年。转了眼,却见一房间的怪异物件,
顿时来了兴趣。
“明公子船上新鲜玩样可真不少,不知能否让本王大开眼界呢?”
低声道:“但愿王爷会喜欢。”
闻言,闻颜惠神色刹时有一丝迷惑。这音色,三分似明美。
26剪发
王爷府的一干随从惊讶地看到,平日里冷漠沉稳的王爷突然站起身。只是站起身,就到
了明美眼前,而面纱已到了王爷手中。
一张清秀还算耐看的脸。闻颜惠心中却多了份遗憾。他不是明美,他是明公子。自从那
日明美逃走后,他才意识到他被骗了。能说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样话的明美,已经不同于往日的明美,大概是受伤伤到了脑壳,
他不再是那个纠缠自己痴爱自己的男室。事后闻颜惠细细推敲了许久,终于明了,“弃
我去者”才是真话,旁的都是假话。
可惜逃得无影无踪,不然抓他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残酷的眼神一晃而过,闻
颜惠转身回了座位。
“明公子为何戴面纱呢?难道有什么不可见人之处?”
那一刻面纱揭下的恐慌已经压住,幸好脸上还有易容,不然这会已经玩完。明美深吸一
口气道:“不可见人难道就能藏得住吗?在下只是年纪尚轻,怕不能服众,这才戴面纱
方便行事。”
声音更像,清泉般流过心坎。闻颜惠凝神望他,显然腿脚已经不颤,而眼神似乎坚强起
来。穹三既然放心把偌大的花船交给他打理,他自然有一番本事。
把玩着手中的面纱,闻颜惠冷冷道:“小小年纪,口出不逊!即便你家主子穹三在这里
也不敢跟本王这样说话!”
明美微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在下并非穹公子的仆从,穹公子和在下是朋友。在下今
生今世只做过一次仆从,一次已经足够,万不会再做第二次。”
“哦?”听他言辞有趣,闻颜惠问道:“哪个有幸,做过你的主子?”
明美淡淡道:“他叫卓日生。”
“卓日生?”闻颜惠玩味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却感觉很有名堂。“他是什么人?”
“在明某心中,他是”明美凝望闻颜惠道,“这世上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哼”了一声,闻颜惠漂亮的唇线一歪:“你说话倒不像你主子的仆从,倒像个怨妇!
”
明美爽快地笑了起来,真不愧为翰徽王爷呐,真不愧为明美的主人,一语中的。
他的笑使闻颜惠出神地凝望。一个中上之姿的少年,为何笑起来却令他觉得无比向往?
那种貌似无所谓的洒脱,其实透着浓重的辛酸。
笑停后,明美道:“既然王爷远道而来,在下自当竭尽所能。小翠,你过来帮我。”
见那丫鬟到了明美身边,灯光之下细看,少男少女同色的华服牡丹,如同璧人。闻颜惠
心思,穹三倒舍得,连个下人都身穿精工细制的衣裳,看那绣工,闻渊国内绣工竟还无
法企及。
“王爷!”明美温和道,“在下别无所长,只会梳妆打扮。若王爷赏脸,在下愿倾所能
为王爷做个头发。”
闻颜惠瞥了眼小翠满头的小卷发,冷冷道:“你若为本王做那种头发,恐怕还没做几根
,早就人头落地了!”
明美道:“王爷气宇非凡,在下岂敢妄为?何况既然提着人头梳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
闻颜惠转眼看见梳妆桌上的金剪金刀,一众怪模怪样的物件,便手指一随从:“你先给
他做,做好了,自然有赏!”
明美上前一步,凝望他道:“在下身子不适,今夜只能做一人的头发。若王爷真不愿意
在下污了王爷的发,那么在下就为王爷的随从做了!”心里却暗念,答应吧,翰徽王爷
,你我今生今世的缘就这样断了
吧!若天可怜见,你就让我为你随从做发,万不要让我再陷囹圄。
却听闻颜惠一声冷笑:“罢了罢了,就让本王亲自见识下你到底有何能耐?”
一颗心“砰”一声跌到地上。
“所谓骄者必有骄的本钱,你若不能令本王满意”闻颜惠忽然停住了言语。只见明
美伸出一根白嫩纤细的手指,穿越金剪,然后那剪跟着有了生命似的,随着他的指头循
环上攀,一转身,金剪已在五指间徘徊不休。这一手功夫立刻震惊了随闻颜惠而来的众
人。
“果然有一手!”闻颜惠仔细盯着那手,纤弱无骨,真的太像了,明公子的手竟同明美
完全一样,只是明美决不可能拥有他那手技艺,即便苦练大半个月也不可能及不上人家
万分之一。
真的不是明美呐!
“王爷可曾愿意让在下持刀接近呢?”
冷眼相看,手上技艺端的不错,但腿脚早就显露毫无半点武艺修为。闻颜惠沉声道:“
你手中的并非是刀,真正的刀,你那小手也拿不起!”
明美一笑:“如此说来,就是王爷大度了。小翠,你帮我拿条毛巾来!”
丫鬟取了毛巾,却并不上前。闻颜惠转眼看明美,却见他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眼神中
竟有种说不出的东西。
“罢了!”明美低头轻叹一声,再次抬头,眼中已无迷惑。径自上前,立于闻颜惠身后
,一手轻抚,王爷的秀发披散。
闻颜惠顿时觉出走近之人气息熟悉,偏生头上动作却柔若轻风,若是明美,万不可能。
明公子只一手解发,便显出了数十年的功力。这并非武艺,而是十足的日月苦功。
如风过林,树梢轻颤;似水流走,落花飘零。金剪声声,穿梭不休。动作轻柔,且不触
头皮,此等技艺,玄明第一呢。
瞥眼却见,一旁丫鬟拿着毛巾往身后人而去,原来那毛巾竟是擦他的!身体微恙,今夜
只能做一人头发,原来如此!
明美还是生平头一次感到目眩头晕冷汗直流。眼前男子,乃他冤家化身,完美的脸型五
官,惊人的威严气势,要衬托这些,简直同登天差不多!双手仔细着穿梭运剪,每根发
只削一分,整齐着又要自然无痕,此乃最高明的剪发。
闻颜惠越觉奇异,那少年的剪刀不停,照理来说早就该完成了。可剪了足足二柱香的时
间,竟还未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到目前还没一根头发落到眼前,而一地的极细碎发
却说明他一直在修剪。穹三公子的朋友还真是能人呐!
终于,在众人的瞩目下,明美停住了手,小翠连忙扶住他软软的身子,取下他指间的金
剪。
一随从捧上铜镜为闻颜惠照发,闻颜惠大吃一惊,为何同没剪之前一模一样?只是将头
发披散下来而已。转身正欲发威,头动的动作带动头发,一拂一动,竟如丝绸。顺、流
畅、亮丽。拂若风过湖面,动似瀑布流淌。
转回身,定住,对着镜子,还是一样的头发。只听明美缓缓道:“此乃最上层的剪发,
虽剪却似天然。王爷威严,在下不敢造次,因而只修剪不设型。”
闻颜惠回望他,眼中已有欣赏之意。
27霞眸
没有想到这位明公子技艺竟臻此化境。外表纹丝不变,内里却改弦更张,全然不同。闻
颜惠心头一沉,没原由的又想到明美。跟他有几分相似的明公子,亦是截然不同。一个
如妖精转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个似出世幽莲,秋月寒江,正身清心。
“请恕在下体弱不适,先行告辞。”被他的目光汗透了脊背,曾几何时,明美得此目光
,又几何时,卓日生频频相望?
“你!”还是第一次遭人冷落,闻颜惠眉头一皱,明公子竟不识抬举?身旁几个随从已
经叫嚣起来。
却见那少年身子一软,双眼一闭,竟如泥一般瘫软下去,他身旁的丫鬟全力支撑,也无
法使歪下的头颅抬起半分。原来之前明美硬撑着聚集所有精神,勉强为闻颜惠完成剪发
,此时发虽完成,心弦却因紧绷
太甚,终于神智溃败,昏晕过去。
“明公子!”门外守护的张侍卫立刻赶来,从小翠手里接过明美,打横抱起,转身而去
。
注视着那少年昏迷的侧脸,几缕秀发垂落,惨白的纤手荡在身侧,心里飘过一丝古怪的
情愫,闻颜惠无语。小翠躬身道:“王爷请回吧!”
使眼色令随从留下一锭金子,闻颜惠拂袖而去。一路花船众人躬身相送,一色牡丹华裳
,越看越奇异。只有那样的少年,才有这样的花船,只有那样的少年,才有这样的衣裳
吧?
离开花船前,他回头望了眼张侍卫进入的房门,心道,明公子,还会见面的!在闻颜惠
心中,已隐隐产生了将此等人才纳入麾下的念头。
而船上,张侍卫将明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紧随他身后的是帐房刘先生。
见张侍卫摸了下明美的额头,又仔细翻看他的手,刘先生问道:“张侍卫可看出端倪?
明公子情形如何?”
那姓张的男子左右想了半天才道:“只是一时昏迷,不碍事。睡一觉发个汗也就好了!
”
“那张侍卫为何看个不休呢?”
张侍卫自然不会告诉他,他发现明公子不仅手和脸的肤色不同,而且触感也不同,八成
被穹公子易过了容。
张侍卫不答,刘先生自不便再问下去。一会小翠送完闻颜惠也过来了,三人在房间里守
了一夜。
次日清晨明美醒来,睁眼便见着小翠欣喜的面孔。z
“公子你醒啦?”
支撑起身子,才发现不在自己房间。张侍卫、刘先生伫立一旁,默默相看。
“我怎么了?”明美记起昨晚种种,失口道出一个字:“卓王爷已经走了吧?”
“早走了!公子你好厉害哟,连翰徽王爷都不怕!”
明美低声道:“有什么好怕的呢,也是一个人二只手二只脚,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
”
“是了是了!”小翠又道,“公子连妖怪都不怕!”y
沉吟片刻,仿佛夜梦中发生过什么,明美问:“昨晚我睡得好吗?我怎么觉得做了梦,
却记不起梦了什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