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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空气里浸润了冰凉的湿意,水珠打在叶片上弹出脆响。
啪嗒。啪嗒啪嗒……沙沙沙………………
水珠从每一片不堪重负的叶片上滑落。条件反射地甩著头发上水珠的临也,以及摸著自己被打湿的肩膀的静雄,呆呆立在树下的熊,散发著清新气息的森林,铺满腐败枯叶厚而松软的地面,整个世界──
雨水气势磅礴地倾倒下来。
「小静……好冷啊──」
「……先给我下来啊混蛋!」
找到了勉强可以避雨的岩洞。
说是岩洞,其实只是山壁上略微凹陷的部分,为了避雨只能以非常别扭的姿势窝在里面。更别扭的是直到现在还牢牢盘在身上的东西──
静雄的手抚上胸口淋湿了的黑色脑袋,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手感真不错……然後毫不留情地往前扯。
「痛痛痛痛痛……」看见被揪著毛拎起来的家夥皱著一张脸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静雄鬼畜一笑。「那就赶快下来啊。」
临也伸手去摸被扯痛的头发,不太高兴地抱怨起来。「……小静一点都不温柔啊,这种时候应该湿淋淋的抱在一起……然後用体温温暖冰冷的身体什麽的,一般来说衣服会脱下来挂在一边──哎呀,小静你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吗,一定是吧,果然是思春期吗……说来,」
暂停了不间断的无意义台词,临也凑近过去一脸严肃地盯著对方的眼睛。
「小静──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这样说来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吧……从中学开始小静就没有女人缘呢,虽然你把责任都推卸到我和新罗身上,但是根本原因是你自己吧。一直拿‘暴力’做借口这个单字都会哭的哟,其实小静自己本身的性格也很扭曲啊~动不动就爆发,没有耐心,一点都不懂得温柔,而且跟外表一点都不符合的内在是个变态,真是……」
不停地说著刻薄的批评,却没有遭到打断,多多少少有些困惑的临也突然发现静雄的眼神并非看著自己,而是茫然地出神盯著远处。
──啊,稍微戳到痛处了吗。
这样想著感到微妙的愉快起来的时候,静雄用梦幻般地声音开口说话。
「啊……真是可惜。在动物园也是触摸禁止的。以前就想知道……摸上去到底是什麽感觉呢?」
挂在身上紧紧缠著自己的临也,听到这句话有些赌气地蹙起了眉,然後叽里呱啦地继续进行著自己刻薄的嘲讽──
直到被静雄用力揉进怀里的动作强力遏制。
毛绒绒的。温暖的。柔软的。
心跳声交叠在一起,静雄终於满意地叹出声来。
温泉旅行,逛庙会,散步,花火大会,因为外力联系在一起的两人,自然而然地一直在一起。迷失在山中的这一夜也是,躲在狭小的岩洞中,分享著彼此的体温静静度过。
雨一直没有停。
沙沙。沙沙。沙沙……
Chapter 36
翌日,夜间。
热气缓缓蒸腾著。
旅馆里的露天温泉里浸泡著来自池袋的人们。男汤和女汤之间隔著竹编矮墙。浴池周围环绕著稀疏竹林,风吹过时发出的簌簌响声和竹枝上挂著的风铃脆响融合在一起的声音,仿佛在人的心里轻轻挠动一般。这是让人身心都能充分放松的地方。
“赛尔提此时也非常快乐地享受著温泉吧?影子做成的泳装……说不定是比基尼,啊啊,我的爱,跟饱受相思之苦的吾辈只有一墙之隔噗──”
溅起巨大的水花,新罗的脑袋被门田按进水里。
“十年如一日的深情这种话,真不想拿来赞扬你啊。”斜睨从水里钻出的黑色脑袋不停咳嗽的样子,门田冷淡地说。
“身为喜欢‘没有头’的异形,新罗真是拥有无比坚强的感情呢。”临也右手支著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用这种理由拒绝女孩子的告白,真是糟糕的男人。”呼出烟雾的静雄回忆著高中时期友人的作为,淡淡地作出评价。
无视了高中同窗的吐槽,新罗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然後猛然跃出水面,带著莫名其妙昂扬起来的心情朝隔墙跑过去。
“赛尔提~”
“呀啊啊啊!!!”努力地扒著矮墙向上跳跃的新罗的身姿,像被狠狠抽打了的陀螺一般旋转著跌落下来。
下一个瞬间,多重混合的尖叫声从对面传来。
门田面色古怪地扶著额头叹息了一声,临也则爆发出一阵大笑。静雄在岩石上按熄了香烟,紧接著头也不抬地施展了听音辨位的技巧,准确地伸手格挡住摇摇晃晃地转著圈朝这边撞来的新罗,任由他溅起巨大的水花跌落进池里。
再次狼狈地从水里钻出来的新罗,整个头部缠绕著黑色的物质。
无头骑士可以用影子做出各种形状,静雄也曾戴过她做出的黑色头盔。而此时牢牢缠住新罗面部的东西与其说是头盔,倒更像银行劫匪头上套著的黑色丝袜──不同点在於质材是密不透风的黑色物质。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罗原来是变态色狼的隐藏性格啊……没有头的少女也会有少女的娇羞吗,但是没有可以脸红的部位真是可惜哈哈哈哈哈哈……”
临也捂著肚子拍打著水花,笑得几乎要在水池里打起滚来。静雄伸手捏他的脸,被临也瞪了一眼以後变本加厉地用力拉扯,然後手臂上被用力咬住,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露出微笑。
──什麽啊,这个感觉。
──简直是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
──我怎麽会有这种想法……难道狩泽看的那些小说有什麽感染性的病毒吗?每天听他们讨论奇怪的东西让我的脑子也变得奇怪了吗?
被油然而生的怪异想法困扰著的门田,看了看独自与无头骑士的影子覆面奋战的新罗,为了岔开话题而开口。
“说来这次你们在山里呆了很久啊……遇到野兽了吗?据说这一带有熊出没。”
“啊啊,遇到了。”
迷失在山中,相拥而眠的一夜过後,是雨後清爽的早晨。
靠在静雄胸口的脑袋正压住心脏的位置。一般人胸口遭到压迫会在睡梦中感到胸闷窒息,而身体结构异於常人的青年,只是感到胸口沈甸甸的踏实感。
温暖,绵密,而真实。平静的幸福感。
静雄习惯性地摸出香烟,拿著打火机的手顿了顿,又放回口袋。然後揉了揉面前柔软的黑色头发,被吵醒的临也茫然地抬眼看了过来,压住衣领的半边面颊上印著几道红色痕迹,静雄盯著他的脸,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好可爱。
临也揉著眼睛翻身坐起来,甩著头想挣脱捏住脸颊的手指,却被捉住下巴亲了一记。静雄心情很好地看著临也睡眼惺忪的样子,抱起他向林间走去。“你要睡就继续睡吧,不过大家估计都很担心我们……”
“……小静真好。”模糊地嘟哝著,磨蹭了几下找到舒服的姿势,临也靠著静雄的肩膀安心补眠。
“……笨蛋。”低沈而温柔的,带著笑意的一句低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37…38
Chapter 37
“小静,熊。”
“醒了就下来自己走。”静雄抬手敲了一下肩上不安分地转动的脑袋,放手让他自己站好,然後情不自禁地朝著临也指示的方向望去──
砰嚓。
好像有什麽脆硬的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後是粘稠的液体顺著额头缓缓流下的异常感觉。
静雄缓缓地转头,对上临也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笑容。“呐,小静最喜欢的熊……过来了~”
趁自己转头的一瞬间,狠狠地砸碎在脑袋上的东西,现在不断地往下流淌著粘稠的液体。
──蜂窝?什麽时候弄来的?从哪弄来的?怎麽弄来的?
被各式各样的疑问塞满的大脑一时无法运转,处在错愕中的静雄──被实实在在地“熊抱”了。棕色的,毛茸茸的熊,用肥大的爪子按住青年的肩膀,伸出舌头舔著沾满蜂蜜的金色头发。
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临也,发现静雄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被熊抱住的青年轻松地挣脱出左手,摸了摸软软的熊耳朵,顺著厚实的皮毛一下一下地抚摸著,露出满足的表情。
看起来就像小孩子在动物园里摸到了喜欢的动物一样,单纯又快乐的神色。
就这样过了几分锺──
熊依依不舍地放开静雄,走向森林深处。青年原本蓬松的金发现在潮湿地贴著脸颊,而脸上却没有不悦的表情。
“小静你身上有熊的臭味,不要靠过来──呜啊──”静雄满不在乎地抓了抓湿润的头发,上前捉住临也的右手。这只手拿著蜂窝砸碎在自己脑袋上,因此也沾上了蜂蜜,白皙的指缝间晶莹的琥珀色粘稠缓缓向下流淌。静雄低头含住临也的手指细细吮吸。
──不会被小静咬断手指,就著蜂蜜哢嚓哢嚓地吃下去吧?
脑海中浮现出可怕的图像,指尖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柔软的舌面扫过皮肤的麻痒触感格外清晰。静雄抬眼盯著临也逐渐泛红的脸色,轻咬了一下他的手指,立刻感受到对方一阵不由自主地颤栗。
──这只是一点点利息。
以收债为本职的男人眯起眼睛笑了笑,牵起身边人的手。
“走吧。”
Chapter 38
“──後来就沿著一个方向一直走,然後走出来了。”静雄中断了述说,重新点上一根烟。
“反正如果是你们的话就算在山里呆一个月都不会死掉的。”门田顺手拿起毛巾擦脸,皱著眉头看依旧在和影子搏斗的新罗,终於忍不住伸出援手。“……我说新罗,你的女朋友难道打算闷死你吗。”
“窒息PLAY吗!很好的提议……哎哟……不过赛尔提好像没有这个打算,这个是透气的,但是一直看不见东西好糟糕啊,赛尔提原谅我吧──赛尔提────”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砸在新罗头上的木勺滚落进水里。旁观著的三人啧啧惊叹著无头骑士的神准命中时,对新罗的惩罚已经被发出者收回了。
解脱出来的新罗放松地发出叹息。
“赛尔提真善良啊。如果是我的话,估计会把你缠起来吊在墙上,就这样挂一整夜吧。”
“呜哇静雄好可怕啊,继身体变成怪物之後脑浆也变异了吗?无论如何请让我解剖……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新罗的惨叫声,再度回荡在安静的夜空中。
【新罗,你难道又做奇怪的事了吗?】突然出现的PDA敲打著新罗的头顶。仔细看可以发现隐没在夜色中的黑色影子连接过来。从主干的黑影上分出细小的分支敲打著键盘。【泡得太久好像会头晕,虽然我感觉不到……不过,回房间吧?】
密医瞬间忘记了到现在为止肉体的痛楚,兴奋地大喊起来。“赛尔提!我好感动啊……这麽主动的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呜呜──”影子迅速封住了新罗接下来的话语,接著害羞似的迅速缩了回去。新罗敏捷地爬出温泉,披上浴衣朝房间奔去。
“赛尔提──我来了──”
“……白痴啊。”异口同声地,望著欢快地跑远的背影做出评论。沈默片刻後,门田站起身来。“不过,的确也差不多了……我回房间了。”
“我们也回去吧。”拿起毛巾丢在临也头上,静雄起身走出温泉。
“我有些话想说。”坐在榻榻米地板上,临也疑惑地抬头看向静雄。後者拿著干毛巾揉搓著他的脑袋,然後擦干自己的头发。微妙的紧张感,在沈默的氛围里凝聚。
放下手里的毛巾,男人开口打破这充满压迫感的气氛。“我不太明白爱是怎麽回事。”
“在恋爱感情方面有所缺失,就这样生活著,觉得没什麽大不了的。”静雄平静地诉说著。“要怎麽去爱一个人呢,没有人告诉过我。是否产生过这样的感情我也不知道。”
──气氛好像很诡异。
临也不安地挣动了一下被握紧的双腕。静雄兀自继续著自己想说的话。
“直到我看见了罪歌……”
“把刀刃切进对方的皮肤里,与对方紧密结合,这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吗?”
“能把这种复杂的感情表达出来,无论怎样都是好事……我觉得这种疼痛是可以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