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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最后一只野鸭了,李狂药就强忍着晕眩的感觉,心想埋完最后那只,填上土就好了。可等李狂药在转个身,他就愣住了,随即拿起草地上的手电,往四周找了找。同时,李狂药还往大院里喊了一声:“细细、路老哥,你们刚才是不是出来过?”
路建新走出来,答道:“我和丁小妹在院里放包,起了一堆火,没有出来啊。”
丁细细走到门口,也说:“我们刚才都在里面,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难道见鬼了?我记得还有一只鸭子在草地上的,想拿最后一只去埋,现在却不见了。”李狂药将手电对着草地,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块地上还摆着最后一只野鸭。
“路老哥,你不会嘴谗,拎了一只进院里去烤吧?”李狂药看到院里的火光,随口问了一句。
路建新肚子饿了,茶王也得吃东西嘛,一路上什么都没吃,他就说:“我倒想烤,你不让啊!只好吃丁小妹摘的几个芒果了。我看路边有棵芒果树结了许多果都没人摘,怕是酸得掉牙。据说那种没人摘的果树,果实都难吃得要死。”
丁细细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被路建新说中了,她没吃完正是芒果酸得不行。现在到嘴的野鸭又吃不得,她现在恨不得飞到废水坝,打几只水鸟,烤来果腹。李狂药无话可说,他肚子同样饿了,可野鸭有奇怪的酒味,不吃是明智的。现在风起了,山林叶舞,夜鸟怪虫鸣叫不断,若有野兽偷偷叼走死去的野鸭,这不是不可能的。李狂药不想疑神疑鬼,只好相信是野兽搞的鬼,他也懒得再去多想。
草草地把野鸭埋好了,李狂药就跟丁细细走回院里,跟路建新计划明天的进岭的方向。为免万一,丁细细就把脱掉的木门掩在院门口,要是有东西闯进来,他们能马上听到声音。院里的情况都被丁细细检查和打扫过了,李狂药相信她,进来后甚至没有过问,安心地就坐到火边了。
路建新不是傻子,在路上听到李狂药讲丁细细的情况,就猜到一些这两个人的关系了。因此, 路建新忍着吃了一个酸掉牙的芒果,翻个身就在院子的屋檐下装睡。李狂药信以为真,忙问丁细细是怎么来海南的,她老爹有没有为难她。丁细细先是叹了一声,然后才答她老爹不知跑哪去了,没人拦她。
“你呢?你有没有你家人提那些事?”丁细细把头靠在李狂药肩上,柔柔地问。
“没提,怕他们担心。不过,我有件事想跟你讲……”李狂药拨了拨火堆,随即把《醉龙神篇》的来历讲明。他知道这么做有违道义,但丁细细为了他,一个人跑来这里等他,感情上已经压倒道义了。何况,李狂药也把《醉龙神篇》的事告诉了路建新,一个刚认识的人都能知道,丁细细为什么不能?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后来怎么变聪明了。”丁细细的语气并没有太意外,似乎早料到了。
李狂药宽心一笑,答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我不告诉你。”
“你是为了遵守道义,我有什么好气的。”丁细细淡淡道,“可你真不知道把经书给你的人是谁吗?”
李狂药摇了摇头,他要是认识,早就解了心里的疙瘩了。一开始,李狂药以为是他太爷爷,也许七皇秘境有长生药,他爷爷换了身份后,得到了青春不死的力量。否则,无法解释李狐和江恨天换掉身份,隐匿藏身的事。那两个人换身份时,没欠钱,也没犯大罪,换身份完全没必要。
“那支笛子呢?你带来了吗?”丁细细又问。
“带来了,在我包里,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狂药话没说完,假睡的路建新忽然就从地上弹起来,像是受了大惊吓。丁细细赶紧挪了挪,把头摆直,想问这位茶王是不是做噩梦了,却见对方急忙跑出去了。李狂药见霸王岭外山林茂密,偶有古坟残露,怕是路建新撞邪了。等李狂药追出去了,路建新却在门外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茶味,这是他一个老朋友的味道。
李狂药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只有野花的芬芳与树木的青涩味,哪来的清香茶味。丁细细也闻不到,便问是不是搞错了,山岭内外没有人家,不会有人在这里喝茶,喝咖啡还差不多。路建新摇头否认,肯定自己没闻错,因为茶的气味比酒淡许多,所以茶人的鼻子要比酒人灵敏,历史上在皇宫替人辩毒的人都是茶人,而非他类。
李狂药心想,这话没错,酒味猛烈,茶味稍弱,不够灵敏可无法分辨茶汤的品质。可茫茫山岭,夜幕下哪有人家,真的会有茶香吗?李狂药倒不怀疑路建新闻错了,只是觉得夜里追出去不理智,山岭有一半都是热带雨林,毒蛇虫蚁特别多,黎族人说山里还有猛兽,要进去最好选在白天。
“路老哥,我们明天也要进岭的,不如先休息吧,没有好身体,做什么都吃亏。”李狂药劝道。
“好吧。”路建新冷静下来,可那股味道太熟悉了,他的那位老朋友会在海南的霸王岭吗?在他心中,早已平复的心,又掀起波澜,他似乎已经能料到此行的终点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了。
李狂药估摸时间不早了,便叫路建新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了。这时,丁细细却停住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岭里,忙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什么东西?就在很远的那片地方,天上有什么亮亮的?”
李狂药以为又是发光的野鸭飞来了,抬眼一望,却见繁星满布的夜空下有一艘发光的古船。远远看去,古船很小,观察不到它具体的样子,但能看见周身披光带霞,美不胜收。那里正是他们明天要去的方向,废水坝在此地的十多公里外。李狂药心生好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异像,头一次还是在甘肃听丁忘忧他们说的。
他们三个人忘神地眺望了一会儿,正想说那艘飞天古船太美了,接着却山岭那边的夜空就发生了变化。
05。葫芦
朦胧的银光之中,古船在遥远的岭空上浮现了一会儿,随即一只巨大的黑手竟从山岭里伸出来,将古船连同银光都抓得湮灭了。那只手远在天边,可震撼了身在大院里的每个人,那该是多大的手才能触及夜空里的古船。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就想看山岭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动静,但银光和古船消失后,再也没有特别的景象出现了。
李狂药愣了愣,不相信地笑了笑,这世界真是够疯狂。不过,他宁可相信世界有妖怪,也不相信山岭里头能有一手遮天的巨兽。他们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不一定真是巨手把古船和银光湮灭了。那景象实在诡异,不应属于人世间,李狂药不得不说服自己,那一定是山岭深处有强大的银光,古船和巨手都是投影出来的。
其他人还没做声,李狂药就咳了咳,提醒道:“我们休息吧。明天还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
“也对。林业局的人说越往里面越难走,十几公里搞不好要走一天。”丁细细同意道。
“咱们带了刀,还带了什么武器吗?”路建新问,“你们这些喝酒的人,总该带了点烈酒来吧,要是刀对付不了猛兽,起码还能点火退敌。”
丁细细莞尔一笑:“这事你放心,我从甘肃带了几瓶酒来,能驱蛇还能治毒,起火就更没问题了。”
李狂药心想,既来之,则安之,或许那只巨大的黑手并不可怕。他们回到院中,清空了脑袋的胡思乱想,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金日高挂,迫不及待地释放热能,给海南洒满阳光的味道。李狂药早上随便吃了点饼干,喝了一口消毒过的水,然后就背起一个包往外走。丁细细先打探好路的方向了,所以成了李狂药与路建新的向导,就好像她是当地人。
林场老院的后面是一片青皮林,长满了高耸的青皮树,跟《人猿泰山》里的丛林差不多。青皮树最高能长30多米,它不怕旱,不怕浸,天旱不枯,水漫不腐,即使遇上台风袭击,高枝少有的折断,偶尔枝叶呈现枯黄,一逢雨水,又能迅速恢复茵绿。丁细细说青皮树很珍贵,原本是林场工人种的,但后来因为环境不适宜继续居住,他们就搬到别处去了。
顺着青皮林往里走,会遇到一条大河,河叫坝水河。因为以前暴雨很多,岭里的河常发洪水,黎族的群众就建了一个水坝,用来抵御洪水袭击村庄。1950年,海南解放后,住在霸王岭外的黎族村庄就外迁到几十公里外的平原居住,不用再受洪水的困扰了。80年代,国家打算利用那条大河建一个小水电站,可那是一个脑热的决定,因此只建了一半就废了。因为霸王岭还没修路到岭里,来回靠工人背建筑材料,工程进度太慢,而工人住宿环境也苦不堪言。
李狂药看见青皮林里有几间土屋、茅草屋,不过都溃倒了,不能再住人了。那些是林场工人搭建的房子,还有一些是黎族先民留下的民居。黎族先民的老屋前挂了几只大葫芦,丁细细见了就走过去,说要把葫芦拿下来,待会儿会用得着。李狂药以为拿葫芦装酒,因为此行就是要找琼猿仙酿,葫芦比三岁小孩还大些,一定能装许多酒。
丁细细听了就笑道:“不是装酒,这是渡水用的。山里头的路早被森林吞掉了,我们慢慢开路走去水坝那边,太浪费时间了。不如找到坝水河,直接渡水过去。”
“葫芦渡水?怎么渡?难道还能变法术,让葫芦变成船那么大,我们就坐上去?”路建新来到茅屋前,新鲜地往着挂在屋檐上的葫芦。
丁细细踮脚一跃,轻松地摘下一只大葫芦,打点了上面的灰尘就说:“你们什么都没打听就来霸王岭了吗?真是够偷懒的!”
李狂药和路建新四目相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只以为人来了就好,哪里想过打听那么多细节。丁细细把葫芦递给李狂药,然后又去摘另外两个大葫芦,并说这在几十年前是黎族先民常用的渡水工具。因为黎族先民少不了要过坝水河,每次上山砍柴或打猎,就背上这葫芦渡水。
这些葫芦都是精挑细选的,非常结实,外面还以竹篾或藤网罩兜住。游渡时有两种操作方法:一种是用一只手臂挟住葫芦,另一只手和双脚划水,类似侧泳姿态;另一种是把葫芦置于头前,双手抓住葫芦上的竹藤网,双腿上下交替击水。黎族的葫芦舟,不单是过河的浮具,也是一种简单的运载工具。因为黎族的葫芦舟上部皆开口,外套以皮盖。过江时,黎族先民就把衣服和干粮装进葫芦内,有皮盖的保护,内部不会受潮。
事实上,人类在水上使用的交通工具,最早并不是船,而是漂浮工具。当时生产力极端低下,人类还不会制作独木舟、竹筏,而是利用一些浮力很大的物体作为水上交通工具,葫芦就是最早为人类所应用的漂浮工具。
李狂药摸了摸坚硬光滑的葫芦,心说这些应该是黎族先民拿去装琼猿仙酿的容器吧,可惜他们喝死了。丁细细没等李狂药想明白,她就摘下了三只大葫芦,分给每个人一只,用来渡水。坝水河水流很急,倒靠游的话,人游不了十几公里,说不定只游出几百米就沉到底下去了。
青皮林的面积很广,走了近一公里,李狂药才听到水声,那像过年的鞭炮声,急促又猛烈,可以想象出水河湍急。路建新远远见到一条腾起的河水,飞溅的水花像雾一样,他就嘀咕一个葫芦够吗,估计要两个吧。他们见到的河水太急了,不适合下水,因此又往下游走了几百米,当见到河水稍微缓一点儿了,这才打算用葫芦渡水。
“这葫芦管用吗?不会游到半就裂开吧?”李狂药有点不放心,毕竟这是几十年前留的东西。
“我看够呛。”路建新讲道,“不过丁小妹是让我们靠着葫芦顺水而下,不用游,相当于漂着。葫芦肯定承受得住,要是裂开了,我们再游到岸边就行了。坝水河也不是很宽,不用怕,淹不死人的。”
“对了,路大哥,”这时,丁细细想起来,说道,“我和李狂药都喝了很猛的雄黄酒,这可以避蛇。你不喝酒,万一水里有蛇,或者……”
“你放心好了,我以前住在四川的山里,那里的毒蛇可不少。茶境有个方法,就是用烟草去熏,你没听过毒蛇不咬烟鬼吗?用科学的话说,蛇怕尼古丁,我身上涂了老烟草,身上有怪味,它们不敢接近的。不过要泡在水里那么久,不知道效果能保持多久。”路建新解释。
丁细细不知道蛇怕尼古丁,看路建新底气很足,她就放心地做好准备,叫大家一个个地慢慢下水。李狂药热得大汗直流,倒愿意渡水赶路,一下水就觉得凉意入心,肺里的火都灭了一大半。漂在水中,只有头和一只手露在水面,那只手酸了的话,他们又换另一只手,惬意得他们想睡着。
坝水河有的河段水急,有的平缓,漂下几公里后,李狂药等人就听到猿猴的啼叫声,让他们想起酒仙李白的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