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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蓝儿拉住珍婆的手。
“别担心,婆婆不会怎么样。”珍婆拍着蓝儿的手。
“羽安。”云若川看了眼少年,说:“你留下。”
“是。”少年踌躇着答应道。
云若川站了起来,对着木花和蓝儿一笑道:“五日之后,在这里见分晓。”然后他似很满意地走出茶铺,把珍婆邀请进轿,自己骑上一匹五花俊马带着队伍沿着来路返回。一个仆人跑回茶铺留下一袋银子,不让不收,说是赌约五日内他们的花销都算在云少爷头上。
“蓝儿”羽安刚开口蓝儿就扭过头转身进了后屋,羽安低下头不知怎样才好。
木花看着雪中行进的云家人马默然不语。这场赌局,他们输不起。他抬起头,对着茫茫苍天叹出一口白气。
一场争夺与保卫故事的奇怪赌局就此拉开了序幕。
城东事记 第十二章 小憩
第十二章小憩
云若川走后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云府的家丁来到茶铺,送上一个封好的檀木匣子。来人把木匣交给木花说:“云少爷托小人给木大爷送来下注的故事,也请木大爷尽快把贵方的故事交给小人。”
不久前,木花他们与聚仙阁的幕后老板,一方首富云家的大公子云若川订立了一个故事赌局。赌局约定,双方互相交换一个“故事碎片”,在五日期限内能将“碎片”拼合完整的一方就算获胜。为了保卫城东的这间小茶铺和茶铺收集的故事,木花他们除了应约别无选择。
“蓝儿,你决定吧。”木花收了木匣,对蓝儿道。一直以来都是蓝儿在努力地收集故事,这次赌局选择用什么故事下注,蓝儿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蓝儿本不愿与云若川玩儿这场用故事做赌注的游戏,不过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只有尽力一搏赢得赌局才能挽救铺子和故事,自己不可再任性而为。她点点头,说:“我去选选。”
哪个故事能难倒对方,帮助自己赢得胜利呢?蓝儿回到后屋把一卷卷收集来的故事铺在床上,一边翻阅一边挑选着。翻过一页,蓝儿忽然眼前一亮,她略为沉吟一会儿,拍了一下掌,道:“就用你啦。”蓝儿抽出一张纸,把那个故事誊写下来,装在纸信封里,封上口拿到木花那里去。木花把故事交给那位家仆,让他复命。家仆谢了谢,离开铺子。木花看他走远,转身问蓝儿:“你拿的哪个故事?”
蓝儿踮起脚在木花耳边低声告诉了他。
“那个故事的确合适,蓝儿选的很好。”木花拍了拍蓝儿的脑袋,想给她鼓励,可蓝儿没显得怎么高兴。
“好了,我们看看云少爷给我们出了什么难题吧。”木花对蓝儿说完转头向坐在茶铺角落里的一个少年道:“羽安,一起来吧。”
羽安背对他们坐着,摇了摇头。他也在为这件事苦恼吧,要不是自己,云少爷也不会开始收集故事,蓝儿他们就不会陷入麻烦,自己也不用如此两难。
“叫你过来你便过来,该干什么事就干什么事,你那样子还是不是男子汉。”蓝儿看不过羽安低迷的样子,过去拉起羽安的耳朵。
“疼!蓝儿,停手,疼”羽安被提着耳朵站起来,疼得呲牙咧嘴。
蓝儿松了手,说:“这件事现在怪你也没用,你就好好看着我们赢了那个大少爷就行了。”
羽安放下揉耳朵的手,低着头,缓缓才低声说:“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蓝儿转过身,只说:“我生你气是生你气,和你是朋友还是朋友。”
羽安喉头一动,问:“真的?”
“蓝儿、羽安。进屋说,外面冷。”木花招呼道。
“走了。”蓝儿说着朝屋里走去。羽安连声“嗯”着跟了上去。
屋子里烧着火,十分温暖。木花、蓝儿、羽安三人围着一张矮桌坐了,矮桌中央放着刚刚云若川差人送来的那个紫檀木匣,匣子的封条已然启开。蓝儿手里拿着从匣子里取出的一张棉连宣纸,白润的纸张上写了数行骨力遒劲的楷字。
“祸兮福兮?”蓝儿念出故事的标题,面露不解。
“啊!果然是这个。”羽安忽然道。
“怎么回事?”木花问他。
“少爷提道这个赌局的时候,我就猜想可能是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碎片是不可能完成的。说不定少爷正是因为掌有这个故事才提出要进行‘完成故事碎片’这一赌局的。”
“不可能完成的故事碎片”木花沉思片刻转向蓝儿问:“故事讲的什么?”
蓝儿已把那几行漂亮的楷字看了大概,概述道:“故事说,我们城里有个卖唱的女子,靠每日在城中酒楼弹曲唱调为生。她每次唱曲都唱同一首歌,她自己说那歌的名字叫‘祸兮福兮辞’,所以大家就都叫这个女子‘福姬’。就只有这些。”
“看来想要完成这个碎片就先得找到‘福姬’。”木花听完说。
“想找她不难,只要在城中酒肆里打听打听就能找到她。”羽安道:“只是,我怕你们即使找到她也没用。”
“怎么讲?”木花问。
“聚仙阁收集的故事都是从客人嘴里记述来的,每个故事都会交到少爷手里,由少爷分判为上中下三等,故事也是按等级付钱的。有时遇到少爷感兴趣的故事,少爷都会去探访一番。这个‘祸兮福兮’的故事我曾随少爷去了解过,我们见到了‘福姬’,听了她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我不能说,只是这个故事碎片是没办法完成的。”
“你说这些还不如不说,什么也没讲出来嘛。”蓝儿撅嘴嘟囔道。
羽安听了面露难色。
“不要难为羽安,他毕竟不是来帮忙的。羽安,你只要看着我们处理这件事就行了,不要因为与我和蓝儿的交情使自己两难。你在我们这里,我们依旧会以朋友之礼待之。”
“我也没难为他。”蓝儿小声说。
木花说:“蓝儿,这个事先要去找到‘福姬’,了解故事的隐情才能往下办。眼下还不急,我们今天先休息一日,明日再进城找她,你看怎么样?”
“都听木大哥的。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婆婆。”蓝儿想到随着云若川离开铺子的珍婆,心里仍旧放心不下。
“珍婆既然自己要求前去,我们就应当相信她,而且云若川是名门子弟不会对一个老妇人怎样的。我们能为珍婆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她担心,想办法赢得赌局。”
“蓝儿明白。”蓝儿压下忧虑的心情露出笑颜:“呐,木大哥,我们努力吧,绝对不能输给那个大少爷。”
“当然。”木花也笑了,这时候再苦着脸就已经在情绪上输了。
只有羽安在一旁不知该做怎样的表情。
到了下午,雪渐渐停了。这场初冬雪飘得不大,所以雪积的也不是很厚,浅处刚没鞋底,深处也不过到脚踝。蓝儿踩着雪在路边捏起雪球,捏好了就往远处高高的扔去,雪球在天上飞过一段最后落进山下的树林。
“蓝儿,你戴上这个吧。”身后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蓝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不回身继续用有些冻红的手捂着雪团。
“方才不好意思,我说了‘完成不了’那样的话。”羽安抱歉道。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蓝儿说:“今天实在是因为心急才对你”
处于如此尴尬的立场,是两个人都不愿的吧。
“蓝儿”羽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叫了蓝儿的名字就说不下去了。
“你过来。”蓝儿忽然说。
“嗯。”羽安闻言走近几步。
“再近些。”
羽安又近了些,走到蓝儿背后。他想,蓝儿应该是有话对自己说吧。
“碰!”
“啊!”羽安大叫一声,蓝儿却“咯咯”地笑起来。把雪球打在羽安脸上的蓝儿趁羽安还没回归神,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鹿皮手套逃了开去。她边逃边喊:“来呀,来追我呀!”
羽安抹去了一脸雪水,眉毛上还黏着几点白,他又气又乐,说:“好你个蓝儿,看我教训你,”说罢弯下腰抓起雪团就打。
“再来,再来。打雪仗才有意思呢!”蓝儿躲开飞来的雪球,喊着去捏脚下的雪团。不一会儿,雪球左右飞舞,你来我往,蓝儿和羽安时笑时怨玩儿的不亦乐乎,什么忧心的烦恼都抛到云霄里去了。
发愁时是发愁,开心时还是开心。木花倚在茶棚的柱子边,看着嬉戏打闹的少年和少女。现在暂且好好放松一下吧,木花使劲抻了个懒腰,想起上回打的酒还剩些。
这间城东郊外的茶水铺子除了不断传来蓝儿和羽安的打笑吵闹声,还悄悄升起了一缕烧酒的青烟在山间飘荡。
这是今天难得的小憩。
城东事记 第十三章 祸兮福兮
第十三章祸兮福兮
不知今天是否还有行人注意城东郊外的那间小茶铺,铺子外摆着几壶热茶,一旁立着“茶水自取”的木牌,铺子的主人却不见踪影。订立赌局的第二日,木花和蓝儿为完成故事的碎片而前往城中调查,珍婆则作为“监察员”留在了云家大少爷身边。空荡荡的小茶铺,只有店家送出的热茶冒着香气等待着过客。
今天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清澄亮丽,教人望而眩目。昨日新落的初冬雪把整座城装扮的像位素容也倾城的冰雪美人,披着一件长长的白裘大衣,在苍穹山岳间阖目而憩,城中的人、城里的事仿佛都是这位美人的一场漫漫眠梦。
城中的街道已被清扫干净,积雪堆在路两旁,露出青灰色的石砖。屋脊瓦片上的落雪又白又净,在明媚的日光中闪闪发亮。街巷里行人穿梭往来,熟人间相互招呼寒暄,小贩们此起彼伏地吆喝叫卖,一切都透着城市的繁华与生机。
随着木花和蓝儿进城的还有一名叫羽安的少年,他是云少爷留在木花、蓝儿身边的“监察员”。之所以需要互派人员监察是为保赌局公平,以免赌局其中一方有作弊行为。否则,要是有一方胡乱续写个故事,把“碎片”补充完整对方也无从知晓。木花他们收到的是一则名为“祸兮福兮”的故事碎片,故事的主角是城中的卖唱女“福姬”,为了完成故事碎片他们不得不先拜访这位女子。在城里打听了几家酒楼,木花他们得知福姬今日正在一家名为“醉梦楼”的酒馆卖艺。
这醉梦楼座在城东角楼前的街巷上,是一家三层高的大酒馆,酒楼二三层的楼檐角都挂有锦面的酒幌,正门前扎缚着五彩的迎宾门楼,门额上挂着一块长方牌匾,上面用真金字写着“醉梦楼”三个大字。
“客官您几位?打尖还是住店?”木花他们一进门就有一个年轻的伙计上前招呼。
“我们是三个人,先向店家打听点事,有位福姬姑娘是不是在你们酒楼?”木花在前面交涉道。
“在、在、在。您几位先楼上请,我一会儿便去叫她。”店伙计带着木花、蓝儿和羽安上了二楼,在临街的位置找了个散桌请他们就坐。
“您稍等,福姬一会儿就到,您先点些茶水?”
木花随便要了几样点心甜食还有一壶乌龙。伙计点着头离身传单,不时回身打量木花三人两眼。他好奇的也不无道理,一是因为对方是生人,二是因为这组客人的组合确是有些奇怪。
趁着这段空闲,木花用目光扫了扫周围。虽然不是饭点但酒楼里也不见冷清,官差、商人、书生、酒鬼各样此时无事的闲客都聚在这里打发时间。相比之下,衣着陈旧的木花、清纯可爱的蓝儿、衣冠显贵的羽安,这样三人组成的酒桌确实有些让人奇怪。
不待多时茶水点心已经摆上方桌,木花他们吃了一点,不久就见一个女子从楼上袅娜地走下来,怀中抱着一把半旧不新的琵琶,穿着粉色的薄棉裙衫,头上用一把半月形的牛角梳扎住发髻,小梳下还插着一支带珠穗的银簪,耳垂上则戴着两件红玉耳珰。女子面容姣好,纤眉秀目,略施粉黛,样子有二十五六岁。这女子抱着琵琶直到了木花三人桌前,施了一礼,说:“小女子福姬,见过几位客。”这女子说话文文气气的,倒像是个读过书的小姐。像福姬这样在酒楼献艺的女子,说好听叫卖唱的,说不好听就是下等妓女,她们一般在筵席旁唱歌弹曲,随客人打赏一些钱财礼物,也叫做“打酒坐”。
“我们想听听姑娘的曲子,不知姑娘可否弹上一首。”说话的仍是木花。蓝儿在一旁拉着羽安,悄声道:“你看这姐姐好不好看?”羽安看了福姬一眼就低下头,忸怩道:“不要拿我打趣。”
“客官所求小女子怎敢不从呢?”福姬抿嘴轻轻一笑,更显出几分可爱的风韵。“不过,小女子只会唱一首曲子,名作‘祸兮福兮辞’,还请客官体涵。”
“无妨。”木花没说他们其实正是要听这首曲子的。
“这边的小爷,再听小女子唱曲不会无趣吧?”福姬对着羽安说。之前羽安曾随云少爷见过福姬,也听过她的曲子,没想她还记着。
“不会、不会。”羽安连连摆手,忽然被叫道的他显得有些尴尬。
福姬不再言语,搬来小凳抱琴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