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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实为奇特,老衲一时还看不出因何所致,若能知晓,必有方法可以转时下之运。”安苦大师平稳地说着,眼睛看着珍婆,似想从她的面相中看出更多的因果。
云若川也看向珍婆,他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好奇:这个婆婆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自己的调查全无结果。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吗?
珍婆的脸上不见任何变化,她说:“有劳大师费心,命运天注定,老身不图求什么转运。”
“夫人境界开阔已不需老衲开导。”安苦住持转头对云若川说:“云施主,老衲为几位备了淡茶,请移步后院,我们慢慢谈一谈捐赠的事吧。”
安苦住持伸手“请”向后院。
捐赠黄金的事很快就谈完了。云若川提出的唯一条件是允许他们在罗隐寺住宿四日,五百金将在第四日送进寺中。安苦住持虽面露难色,但最终也只得答应了。他说:“几位一定要留宿寺中也不是不可,只是最近要举行私人法事,所以怕给几位带来不便。”
“哦?是什么法事呢?”
“云施主既然是贵客老衲就不好再隐瞒了,寺中将在明日举行的法事是前太守的二年祭。”
“前太守?就是在贵寺遇害的前太守?”
“善哉,善哉。”安苦住持低念佛号,说道:“太守年纪虽大,可为官勤俭,尚未成家。这次超度法事是太守生前的好友为其操办的,地点就选在了太守往生前居住的弊寺。”
云若川忽然盯着安苦住持的眼睛,似无意又有意地问:“民间传闻太守死于鬼魂,大师以为如何?”
“老衲只能说,一切都是轮回因果。死者已去,不管是鬼魂害人还是刺客暗杀,都与逝去的生命无关了,生者又何必苦恼。”
“大师慧语。我还想知道为太守操办这次法事的人现在在不在寺中,能否劳烦大师引荐?”
“一会儿寺中开晚膳,寺中弟子和客人都会聚在饭堂,到时施主便能见到他们了。”
会话结束后,安苦住持为云若川一行人安排了房间:云若川和珍婆各自一个房间,两位随从一个房间,三个房间呈一字型连在一起。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一位小僧敲开他们的房门,领引他们到了饭堂。饭堂里摆放着二十几张大方桌,每张方桌可容十人就坐,整个饭堂可容纳二百余人一同就餐,规模十分壮大。只是由于两年前的闹鬼传闻和命案使不少僧人离开了罗隐寺,如今的饭堂里只剩下三十几个僧人,偌大的饭堂变得格外冷清。
云若川和珍婆被安排在宾客席的一张方桌旁,从桌上其他客人的装束来看,他们都是罗隐寺的贵客。除了云若川和珍婆二人,坐在席上的还有四人。两人是和尚装束,但僧服和罗隐寺众僧人的僧服却并不相同,用得都是更昂贵的料子。他们一老一少,老和尚有五十多岁,穿着乳白色蝉衣,外系刺绣红袈裟,国字脸上的五官严肃地紧绷着,黑白参杂的眉毛十分浓厚;小和尚二十五岁上下,一身蓝色僧服,面容清秀白皙,大概是老和尚的跟班。还有一个是身材结实的中年汉子,一身黑色的布袍,脚下穿着官靴,他额头很宽,威严的神态中透着一丝疲惫。第四个人坐的离他们最远,是一个居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体态消瘦,留着山羊胡子。
安苦住持见云若川和珍婆坐定,走过来说:“今日弊寺又添两位贵人,请许老衲为各位介绍。”
介绍完云若川和珍婆,轮到了那四个人。
老和尚是慧云大师,是得高望重的法师。小和尚法号今月,负责照顾慧云大师的日常起居。穿官靴的汉子叫王翰,在邻县的官府作事。居士打扮的男子叫郑子风,是安苦住持的好友,是罗隐寺的常客,寺中僧人都叫他郑居士。
“我听说罗隐寺明日举行前太守的超魂法事,也想出席观仰,只是不知道允不允许?”云若川对安苦住持说道。
“恐怕得征求操办人的意见,毕竟这是私人法事。”安苦住持回答。
“无妨。”传来有些沙哑的男声,开口说话的是在座的王翰。
“王兄弟是太守的朋友吗?”
“我是太守大人生前的护卫。”王翰转向慧云大师,问道:“大师的意见呢?”
“贫僧没有意见。”慧云大师的声音十分低沉,甚至很难听出语调的变化。
“大师也认识太守?”云若川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贫僧和太守生前是至交,太守宅心仁厚慈悲心肠,常捐赠家财广结善缘,可惜,可惜。”慧云大师这样说,却听不出来十分悲惜的语调,他只是轻轻阖上眼,像是在冥冥祈祷。
“好了,几位贵客请用膳吧,佛家只有粗茶淡饭,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大家见谅。”安苦住持说了几句客套话,返回到自己的桌席,晚膳便开始了。
珍婆坐在云若川身边,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她明白,云若川果然有不凡的智慧,用想参加法事的话题引出了其他几位客人与太守生前的关系,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对他们此行的目的产生怀疑,一切都在不经意中被他操控。
整个晚宴,只有郑居士一言不发,默默吃着野菜米饭。
晚膳之后云若川扶着珍婆回到了房间。
“这次我真是撞上运气了。”关好房门,云若川说。
珍婆知道他话未说尽,所以并未发问。
云若川顿了一会儿,说:“既然婆婆您是来监督事件全过程的,那我就有必要把知道的情报和婆婆共享。这个”他刚要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房门突然被叫响了。
“云施主,有客人求见施主,并托小僧带来一封信件。”站在门外的是刚刚带他们去饭堂的那个和尚。
打开房门,僧人递出信件,云若川拆信一看,见是羽安的笔迹,知道这是从云府送来的。他目光从第一行扫下,面色微变。
“送信的人现在何处?”
“在迎宾殿等候。”
“小师傅稍候,待我回信。”
“施主请便。”
重新关上房门,云若川告诉珍婆:“蓝儿失踪了。”
城东事记 第二十一章 案宗
第二十一章案宗
“蓝儿失踪了。”云若川这么说。
珍婆的神色动容,急问:“失踪?怎么会失踪?在哪里失踪?”
“婆婆莫急,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木兄台在相信不会有事,我现在写信让云府家丁和官府协力寻找,一定可以找到蓝儿的。”
借着烛光,云若川写了两封书信,叫门外等候的僧人送到信使那里。
“您还是留在这里吧。”云若川看出珍婆的心思,冷静地说道。
潜台词是:就算回去也无助于事,现在必须等待。
珍婆不是无智之人,她调整呼吸,点了点头。
“云公子,你方才是要谈案子的事吧?”珍婆渐渐恢复平静的神色,慢慢说道。
两个人都有过人的理智和自制。
云若川笑着说:“我现在明白婆婆为什么自告奋勇,跟着我一起来到这罗隐寺了,只有智慧之人才能制衡智慧之人,我这次的对手真是选错了,不,应该是选对了。好,还是言归正传。”
云若川从怀中取出一个黄纸本子,道:“这是前年罗隐寺太守案的详细案宗,是今天下午我叫下人从官府借来的副本。”
接下来,云若川把案宗的内容讲给了珍婆。
太守姓公孙,名元,籍贯不详,太平元年仕官,太平十八年调任地方太守,时年五十五岁。初上任,闻罗隐寺闹鬼传闻,周边百姓人心不安,遂往罗隐寺举行驱鬼法事。
“慧云大师,这次就劳烦你了。”在通往罗隐寺殿门的石阶上,公孙太守对身边的一位老和尚说道。
“大人慈悲为怀,愿驱邪保一方平安,此乃功德一件,何况贫僧与大人交情至深,这个忙还是一定要帮的。”面色严肃的慧云大师用他低沉的嗓音回复。为了这次罗隐寺驱鬼能顺利进行,太守特意邀请了得高望重的慧云法师担任法事的住持。
“大人,前面就快到了。”说话的人走在太守身后,是侍卫长王翰。这次到罗隐寺举行法事公孙太守特别吩咐素衣简行,所以算上王翰只有三名侍卫跟随。
“我知道。”公孙太守轻轻颌首,整了整衣冠。
抵达殿门时罗隐寺的高级僧人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寒暄过后,众僧请公孙太守进寺。公孙太守迈进寺门的一瞬迎面走来一位和尚,他躬身行礼,平静地说道:“贫僧安苦,是罗隐寺住持,在此恭迎太守。”
风,忽然起了风。松柏轻轻摇晃,松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和积雪坠落的啪啪声相互交织。
感觉哪里不对。
在场众人如此感想时,发现太守正浑身战栗,眼神失去焦距,嘴中念念有词:“鬼有鬼”
“啊!”太守惊叫一声,昏厥过去。现场立时变得慌乱不堪。
安苦住持安排太守一行在客房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太守渐渐苏醒,神智却仍有些恍惚。王翰和两名侍卫在屋内照顾惊魂未定的公孙太守,慧云大师叫随行的今月和尚在屋内整理行李和法器,自己则移步到安苦住持的居室。
“太守大人看见了不祥的东西。”安苦住持开口便如此说道。
“住持的意思是这里果真闹鬼吗?”
“贫僧无从知晓鬼是什么,但寺里的确存在某种东西。”
“请住持详细说一说。”
“开始是有僧人在夜里听见女人的哭声,我们以为可能是寺外有女子求助,可派人搜寻却一无所获。后来有人声称在夜晚看到黑影出没,僧人们因此都十分害怕。”
“会不会是有僧人恶作剧呢?”慧云大师问道。
“不。老衲说过,寺庙里的确存在什么东西。”安苦住持摇了摇头,否定了慧云大师的假设,他忽然板起面孔,低声说:“因为老衲也看见过那个影子。”
“唔。”慧云大师沉吟了一声。
“担心这件事会造成不利的影响,所以老衲从未向人提起。如果真是鬼怪作祟,应该不会逃出大师的法眼吧。”
“恕贫僧直言,这座寺庙的确有很重的阴气。”
“如大师所言,如今的罗隐寺是在浩劫后重建的,在浩劫中被烧为灰烬的尸体就有百余具,那些灰尘都被埋没在寺院之下。”
慧云大师沉默片刻,低声问道:“公主呢?”
“公主?”
“德公主。”
安苦住持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听见了禁忌的词语,他说:“阿弥陀佛。公主在一间禅房内自尽,尸首也在大火中化为尘土。”
“会不会”慧云大师欲言又止。
“什么?”
“不,没有定论之前还是谨言为好。除了鬼魂作祟的事,贫僧前来还有一件私事先要请求住持。”慧云大师抿着嘴唇,像有些紧张又像是有所为难。
“大师有什么请求,弊寺一定尽力完成。”
“贫僧听说罗隐寺重建时在地下挖出了百卷经文?”
“确实如此,大概是前朝遗留下的,地下藏经这种事并不为奇。”
“那些经文现在还在贵寺吗?”
“收藏在经房,大师若想翻阅我这就安排。”
“不急。”慧云大师伸手制止,说道:“贫僧毕竟是为公事而来,经书的事贫僧希望能在天黑后前往瞻睹。”
“都照大师的意思去办。”
“那就多谢住持了。”
告别安苦住持慧云大师来到了公孙太守的房间。此时,太守神智已经清醒,只是惊魂未定,正坐在床上休息。
“大人,您究竟看到了什么?”慧云大师来到床榻边,问道。
“看到了不存在这里的东西。”太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不存在这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不!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想说!我不想看到那个东西,别缠着我!”太守突然情绪激动。
“冷静。”慧云大师把手放在太守额头上,低低念起经文,太守渐渐平复。
“大师。”太守抓住慧云大师的胳膊,恳求道:“请大师马上施法驱邪,不然我片刻不得安宁。”
“那么,贫僧立刻去准备,还请太守大人随行。”
“不,我还是在这里休息吧,我哪也不去。”看样子太守仍然对撞邪之事心有余悸。
“贫僧明白了。”
慧云大师起身告别,出门时王翰追上了他。
“大师,太守大人是不是是不是鬼上身?”
慧云大师抬眼看着王翰,只是说:“叫太守好好休息吧,他需要清净。”
按照计划驱邪仪式在正殿举行。但地点临时发生了变故,原因是鬼魂再次作祟了。
“住持!住持!”即将在正殿开始进行驱邪仪式时一位僧人慌张地跑了过来。
“灵真,什么事这么慌张?”安苦住持有些不悦。
叫灵真的和尚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结结巴巴地回话道:“禅、禅室,闹鬼了!”
“说清楚!是哪间禅室?”
“就、就是公主的那间禅室。”
众人赶到事发地,从敞开的禅室屋门看进去。
禅室内有一个供奉公主亡灵的灵台,灵台上的长明灯已经熄灭,香炉打翻在地,香灰洒